穿到反派身上佛系养老 作者:翻云袖

    &穿到反派身上佛系养老——翻云袖(55)

    余涯沉默下来:那只狗的死一定给少爷很沉重的打击。

    哪知道詹雅摇了摇头:是阿白将它安乐死的,因为那只狗后来咬了人,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那时候太忙了,等我回来的时候,狗已经死了。鹤庭说阿白身上有一种偏执的正义感,无论对或不对,很容易感情用事,当初只是一条咬人的流浪犬,可现在是个活生生的人,比起来,我倒是更担心那个年轻人。

    这番话说下来,詹雅也有几分恍惚,她半晌笑起来,摇摇头道:真奇怪,才多大的人,居然这会儿就开始回忆往昔了,对

    她转过头,看见余涯煞白的脸,不禁疑虑道:余涯,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余涯的嘴唇微颤,他想起基地里的情况,想起了古鹤庭与自己最后一次交谈,想起了古德白在莎乐美刺杀后失望的神色,他哑然道,我明白了。

    詹雅莫名其妙:明白什么?

    武赤藻被抓的时候反抗了,因此挨了打。

    隐形人下手不轻,他眉骨跟眼角都发青,嘴角开裂,不过单纯从打架这件事上来讲,被揍得不算重。无可奈何,古德白只好顶着个受了重伤的肺,去拿医疗箱来给他擦一下伤口,好像一场手术下来,医生不是补好他身上的洞,而是装了个风箱在里头顶替。

    武赤藻恹恹地往垃圾桶里吐了口血沫子,其实他并不在乎这点疼痛,而是觉得羞耻,小时候他跟村里的孩子经常打架,人的恶意总是无缘无故,从口头的辱骂升级到行为推搡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武赤藻没少为这件事挨过揍,说话的孩子也没少付出代价。

    不过唯一的差别就是他回家只能得到奶奶的打骂,而那些孩子则能得到父母的怜爱。

    后来长大了去工地上干活,有些活需要抢,都是大老爷们,难免有所摩擦,打架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有些疼痛熬过去反而就不觉得痛了。

    武赤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知道是擦上来的药水在刺激伤口,还是因为自己的窘态被古德白看见,一时间居然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怔怔地望着老板,半晌才让嘴唇蠕动,喃喃出一句话来:我没有杀莎乐美。

    虽然他曾经的确非常、非常在某一瞬间憎恨跟嫉妒过那个女人,在那个吻降临之后,他就难以心平气和地去对待陈芸芸。

    但是每次前往审讯室时,武赤藻都克制住了自己的心绪,他很感激刘晴,也同样感激水衡子跟陆虞,更别提审问莎乐美是古德白与刘晴共同的利益。

    我知道。古德白将棉签丢掉,他用单只手捧着武赤藻的脸颊,将对方别过去的眼神重新拧过来,不容抗拒地凝视着对方,我知道你没杀莎乐美。

    武赤藻突兀生出一种孩子时期才有的委屈感,是他过去十几年已经放下的不平与愤懑,在此刻又再度涌上来,于是重新强调了一遍:是刘小姐冤枉了我。

    古德白微微笑起来:对,她冤枉了你。

    于是武赤藻贸贸然扑进他怀中,双臂如同铁钳子一般,将古德白严丝合缝地圈入这个怀抱,十余年喘不过来的气被束缚在这个拥抱里,他特意避开伤处,耳朵隔着衣物紧贴在胸膛,对方的心跳声带着脑袋发震,一下又一下。

    古德白微微屈身,将这个怀抱撑开点空间,免得自己伤口开裂,他用手摸着武赤藻毛毛糙糙的头发,给足了发泄的时间,等到对方心情平复下来,这才慢悠悠道:好了,你把药膏全擦我衣服上了。

    这才叫武赤藻狼狈地抬起头,他当然没哭,泪水干涸在十几年前的小村子里,只是眼圈有点红,像个哑掉的炮仗,内心湿漉漉的,点起火再盛放不起来。

    古德白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勤劳的人,换句话说,他还不足够全能到井井有条地安排好许多事情。尽管前世曾经有人赞誉过他非凡的冷静,可在任何事情上缺乏情感的表达,并不会让周围的人感觉到可靠,只会引来畏惧跟另类。

    他能轻而易举地看穿某些人的心思、做法,带来的结果,就如同武赤藻的选择,也如同余涯请精神医生的决定。

    至于这是不是好事,其实很多时候,古德白并不能清晰地看见未来,他顶多了解这是不是对自己有利。

    在电人被杀的现场,古德白能感觉到刘晴态度的变化,他曾经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因此并不习惯带着张面具生活,如果他愿意掩饰的话,当初也就不会闹到让余涯完全摸不着头脑地去请医生了。

    只不过

    看着武赤藻重新微笑起来的脸,古德白轻轻抚过他的伤口,若有所思地想道:起码对武赤藻而言,是一件好事。

    他迫不及待地期望着被某个人看穿。

    又或者不是某个人,而是只有古德白。

    接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杜玉台的告诫来得太迟,就如同上苍从没有把自由选择的机会安排给任何人。

    在武赤藻坐车回返,从研究所被带到庄园里的那一刻,他就命中注定地成为了一颗围绕着古德白运转的星星。

    即便古德白送给他的是一场幻影,可武赤藻却是个痴人,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连同未来都奉献出去。

    古德白拥有全部的武赤藻,而古德白是武赤藻所拥有的全部。

    晚上睡觉的时候,古德白换好睡衣,他的右手还不能很自如地伸展,肌肉一拉扯到胸膛就痛不欲生,实打实地没办法呼吸,只能稍稍矮下一截身体,让袖子飘然地穿过手,从背后看上去像个惨烈的高低肩。

    等到睡衣穿完了,古德白还得把自己的睡姿固定在床上,他沾着枕头,看着窗外的明月,心里盘算着这一大箩筐的事,突然就有点嫌烦了。

    一样游戏,玩久了总会厌。

    原本古德白以为自己来到这具身体里,只要做做好事,平日醉生梦死,当个纨绔子弟,最大的恶行无非是拖慢长森几年的进度也就差不多了。

    没想到原主的罪孽罄竹难书,非要染指自己不在行的东西,哪怕有康德这个垫背的,仍然叫人想起来就烦躁。

    古德白心烦气躁,不过睡眠仍然很好,不过烦恼了十几分钟,就彻底睡着了。

    临睡前忽然想道:其实武赤藻倒也蛮可爱的。

    他想起那双红红的眼睛,觉得像只软弱无辜的兔子,不由得笑起来。

    第二天詹雅看见下楼的武赤藻,就把他喊过去,两个人坐在大树底下的秋千上聊天那秋千好像是突然出现的,古德白猜测大概是昨晚上连夜赶工造出来的,本来就不算是什么精细活。

    詹雅坐在秋千上轻轻晃荡着,她上了年纪,不能再像个少女那样兴高采烈到衣裙飞扬的程度,正如同情感也一样,即便底下翻江倒海,表面仍是一派平静。

    回来时武赤藻跟古德白说了那只宠物狗的事。

    他看起来不像缺心眼,倒像是无所谓。

    古德白给武赤藻磕了个咸鸭蛋,里头的油滋一下冒出来,这几天他们都喝粥喝汤,桌上全是汤汤水水,让人劳动牙齿的食物一概没有。

    吃蛋黄吧。

    古德白重新舀了粥,白瓷一样冷的手指下,青白的蛋壳纷纷碎裂。

    武赤藻喝着粥,想开口询问:你也是因为喜欢我吗?

    詹雅说了那么多话,他只听进去那句感情用事跟非常难得,对方的劝解跟警告成了过耳清风,字里行间听明白了古德白的喜欢。

    最终武赤藻只是闷不吭声地吃掉那个流油的蛋黄,出口的话变成了:老板,你很喜欢狗吗?

    不。古德白沉思片刻,他轻轻道,我喜欢兔子。

    第75章

    跟刘晴猜得差不多, 激进者很快就开始走下一步了。

    不过更让古德白始料未及的事情同样发生了水衡子叛逃。

    电话是在晚上七点三十二分打来的,古德白还记得自己正在换衣服,胸膛的伤好得很快, 不过还没完全愈合,他看着镜子里逐渐模糊的自己, 按下了外放:这么晚了还打过来,有什么事吗?

    杀死莎乐美的凶手已经确定了。刘晴在电话那头听起来很落寞,水衡子叛逃,如果你有他的消息, 请务必通知我。

    古德白柔声应道:没问题, 他没有来过我这,要是他来了,我立刻就控制住他,你还好吗?

    还好。

    刘晴显然没有跟古德白扯皮的心情,不过也是,她底下出了这么个人, 加上死的人是陈芸芸, 眼下恐怕是焦头烂额。

    电话刚刚挂断,古德白的脸色就是一变。

    虽然他一直都清楚肯定是刘晴的内部出了问题, 但是的确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水衡子, 他忽然想起什么,扑回到电脑前重新将更新看了一遍。

    古德白的脸色不由得难看了起来。

    跟那位幕后者交手这么久, 古德白虽然是从中途入局, 但能意识到对方做事风格的谨慎跟缜密,尤其是应当痛下杀手的时候, 绝不留情。所有跟康德合作,并且被派出来暴露在视野之中的异能者都是弃子, 所有的意外都是为了影响真正的走向。

    这群人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武赤藻。

    这也是水衡子故意提起借用人设写入书里的原因之一,他本来就喜欢写小说,将所有秘密隐藏在剧情里,除非是经历到实事的当事人,否则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意识到问题。

    在书里,莎乐美杀死了他的爱人,引发一场混乱,这场因爱而起的谋杀,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现实里却是莎乐美死亡。

    如果把这本小说的大局展开,可以看出书里死去的武赤藻是所有时间线的开场,正是这个人物的意外死亡,引发了主角进入混战的契机。

    古德白急忙往前翻动几页,查找白姑出现的情节,她最后一次出场,是税务局找上门,还因为涉嫌违法行为被带走了。这段剧情在小说里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但结合实际来看,却很难这么想。

    读者们正津津有味地在底下讨论白姑会怎么反杀。

    这件事恐怕对应的是小连山白姑做生意谈不上多么干净,这种现实的东西加入进来,很难说是随手为之。

    古德白关掉了电脑,神情顿时难看起来,水衡子离开基地的时间一定比刘晴更早,这种情报一拖就完全没有价值了,接下来不是联系武赤藻就是联系余涯,如果是水衡子的话,武赤藻对他并不设防,几率会更大。

    武赤藻,你在哪里?古德白转念一想,立刻拨通联系人,有没有谁跟你在一起。

    武赤藻在另一头迷茫道:我我刚和涯叔回来,怎么了?我就在家门口啊。

    怎么不是武赤藻?

    古德白心神一转:那余涯呢?

    涯叔啊,他刚武赤藻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迷糊了下,很快乖乖解答道,本来他要跟我一起下车的,不过接了个电话后,说要去见个老朋友,就开走了。

    糟了!

    武赤藻,你去车库里随便领一辆,钥匙应该都在上面,跟上去,我会告诉你路线,你要追上余涯,不过不要被发现了。

    还好之前特意把余涯记录在软件里,不然这次麻烦就大了。

    武赤藻还是第一次听到古德白这么着急的声音,他忙道:可是我还没有驾照啊。

    两分钟后,武赤藻看着一辆车开出来,大灯照得他眼睛直发晃,车窗降下,面带寒霜的古德白看着他:快点上车。

    他们俩跟着软件一路追踪着余涯的行踪,在大道上时还好,等进入比较偏僻的路径时,余涯很明显就开始注意到他们这辆车了,不过应该还没有确定身份,于是开始绕圈子。软件也并不是毫无限制,如果余涯要去的地方非常大,没办法确定目标的话,那之后再寻找就来不及了。

    乖乖捆着安全带的武赤藻忽然道:老板,你是不是想跟着涯叔又不被知道啊。

    怎么?古德白有点心浮气躁,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武赤藻轻声道:涯叔今天陪我去买花,我不小心把种子洒在他身上了,有不少黏在衣服跟口袋里,可以顺着风感知到他的位置。

    古德白诧异道:你还能这么做?

    之前突然想试试看能不能结合起来。武赤藻窘迫地笑了笑,风是有轨迹的,被我使用过异能的种子像是个小小的记号,这也是我最近才发现的能力。

    既然如此,古德白将油门一踩,毫不犹豫地远离了余涯的视线。没多久,古德白就把车停靠在路边,黑夜里大树在风中摇摇曳曳,如同虚张声势的鬼影,好在冬天叶子掉得差不多,不然这辆车大概就要被叶子跟泥水弄得不成样子了。

    涯叔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武赤藻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位上,如同小学生抓着书包肩带那样抓着安全带,看起来分外老实,他不是去见朋友吗?

    恐怕是要命的朋友。古德白有点想点起一根烟,可惜他很快就想到自己千疮百孔的肺,现在实在不能给这块肺平添更多痛苦了,他又将烟重新收回到盒子里去,神态变得非常复杂,这个人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一点,想要一口气吃下我跟刘晴,不嫌撑得慌吗?

    武赤藻转过身来看着古德白,有些不太明白。

    这件事已经要迎来结局了。古德白喃喃道,我居然到现在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古鹤庭的死从来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就如同古德白的中毒,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确有失去父亲的痛苦,而更多时候,是他看见了死神的提示激进者开始对他们下手了。

    可是古德白却意外的没有死,之后意外发生,他脑海里却完全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

    原先古德白以为是自己因为药剂的原因失忆,所以什么印象都没有,现在看来,恐怕并不是这样。

    转让出去的基地的确是古德白的私章,名单上的人体实验名单也同样验证了原主人近乎偏激的正义感,可是这种粗劣到任何人都会发现的破绽,根本不是古鹤庭的作风,他处心积虑,将公司重复换血清洗,终于送到了康德的手中,所有手续都打理得一清二楚,可见心思缜密,绝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这场人体实验的发起者,从一开始就是古鹤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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