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A后被影卫标记了 作者:池翎

    &装A后被影卫标记了——池翎(9)

    他没有动,牧云归也同样没有松手。

    路旁的宫灯晦暗不明,两人在这寂静无声的雪夜里紧密相拥,像极了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主人?半晌,牧云归轻声唤道。

    郁衍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在做什么,耳根顿时红了,连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我们快进去吧!

    牧云归唇角弯了弯,点点头。

    二人并肩朝宫闱走去,牧云归脚步忽然一顿,将郁衍护进怀里。

    他看向一旁黑暗处,冷冷问:谁?

    郁衍怔然,跟着看过去。

    宫墙边走出个人影。

    是郁鸿。

    或许是在雪地里待久了,郁鸿脸色不怎么好看,他的视线在牧云归搂着郁衍的手上凝了片刻,而后才看向郁衍。

    皇皇兄

    殿内的地龙烧得温度适宜,牧云归端来两杯姜汤,郁鸿委屈巴巴的蜷在座椅里,小口小口捧着喝。那一张小脸被冻得惨白,身体还在轻轻发抖。

    姜汤里放了驱寒的药材,郁衍喝完自己那碗,身体很快暖和过来。

    郁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和母后吵架了?

    小时候,郁鸿每次和皇后吵完架,就会跑到郁衍房门口蹲着。

    郁鸿点头,眼眶有点发红。

    郁衍按了按眉心:因为我?

    郁鸿没回答,郁衍静静注视他,半晌,他才小声道:是。

    郁衍有些无奈,叹道:阿鸿,你无需为了我顶撞母后,这些事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郁鸿道,我都知道,母后就是担心你与我争夺储君之位,可我根本不想当皇帝,我只是

    他顿了顿,又道:我觉得只有皇兄能担当储君之位,我们其他几个

    郁鸿。郁衍淡声打断,有些话你不该说。

    郁鸿低落地闭了嘴。

    郁衍道:好了,喝完药我派人送你回去。

    皇兄

    天色已晚,回去早些休息,明日去向母后道个歉,她不会怪你。

    我不想回去。郁鸿伸手来拉郁衍的衣袖,皇兄,能不能别赶我走,我们好久没有没有同寝了。

    别任性。郁衍道,你前脚顶撞母后,后脚就在我宫中过夜,还嫌将她气得不够厉害?

    郁鸿:哦。

    郁鸿喝完药,郁衍让人给他备轿,亲自送出寝宫。

    临出门前,郁鸿忽然回头看他,低声道:储君之争,我不会参与。若有必要,我会帮助皇兄。

    郁衍问:为什么?

    郁鸿笑起来:因为我最喜欢皇兄了。

    郁衍没回答。

    郁鸿又道:皇兄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向皇兄证明。

    说完,他上轿离开。

    郁衍望着轿辇远去的方向,眉宇微微皱起。

    牧云归已在浴池里放好了水,还细心的放了香料,郁衍把自己泡进水里,靠在白瓷雕砌的浴池壁上,身体悠悠舒展开。

    所以,刺客是昨晚动的手?郁衍问。

    牧云归修长的身影映在屏风上,站得笔直:是,属下在刺客动手前将其截杀,但那批刺客训练有素,属下追逐整夜,直到今晨才抓到活口。而且

    什么?

    或有漏网之鱼。

    有漏网之鱼,意味着孟长洲还会继续陷入危险,也意味着,他们可能已经惊动了那幕后指使者。

    郁衍当然不担心前者。

    孟长洲想杀他,他救那人一次已经仁至义尽,之后生死都与他无关。他这次派出牧云归,也只是为了调查幕后指使者的身份。

    至于后者,郁衍就更不担心了。

    他倒想那幕后指使者早点再对他动手,省得他猜来猜去。

    郁衍思索片刻,问:你方才说,那群刺客是一队骑兵?

    牧云归:是。

    山路迢迢,那人既要掩人耳目,又要赶在孟长洲回乡之前将人灭口,派出骑兵倒是不出所料。但据我所知,皇室中除了父皇之外,手下可自由调度骑兵者,只有一位。

    大皇子郁殊。

    郁衍揉了揉眼睛,被温热水汽充盈的大脑终于开始有些疲惫。

    他趴在石阶旁,声音也带上困倦:你把人关在哪儿?

    牧云归道:城郊的别庄里。

    唔那庄子是郁衍避暑所用,说来已经许久没去过。郁衍打了个哈欠,撑着昏昏欲睡的眼皮道:明日去审一审便知,不想了。

    牧云归:是。

    然后郁衍就没了声响。

    牧云归在屏风外静待片刻,仍没听见动静,轻声唤道:主人?

    没回应。

    牧云归无奈地摇摇头,绕过屏风,果真看见青年已经伏在石阶上睡着了。

    郁衍仍泡在水里,只露出单薄光.裸的肩头。他的头偏向一边,肩颈一侧的曲线修长而精致,湿透的长发在水面铺开,欲盖弥彰地遮住大半春光。

    牧云归呼吸一紧。

    他不自在地别开视线,小声道了句得罪,弯腰将人从水里抱起来。

    掌下触到的肌肤细腻柔软,郁衍头一偏,毫无防备地靠到牧云归怀里。他脸颊被水汽蒸得有些发红,身体离了水有些凉,本能贴近身旁的热源。

    牧云归耳根瞬间红了,几乎不敢看他,手忙脚乱把人放到一旁的软榻上,扯过浴袍把人裹好。

    郁衍睡得不沉,被他这一通摆弄闹醒了。

    可他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便又安安心心地闭上,靠在小榻上任由牧云归帮他擦拭头发。

    青年身上只裹了件白绸袍子,衣袍下摆微微散开,露出一截修长素白的小腿,悬在半空轻轻晃荡,惹眼得很。

    牧云归有时都不知道,郁衍到底是天生不在意,还是根本没把他当做乾君。

    怎么能这么放心他呢?

    牧云归用内力帮郁衍烘干了头发,才把人抱回寝殿。

    他正起身欲走,却被人拉住了衣袖。

    你去哪里啊?郁衍的声音还很困倦,听上去软得要命。

    牧云归道:属下去外面守着。

    作为影卫,他夜里向来是在寝宫内寻一处隐蔽之地浅眠,以便随时照看郁衍的安危。

    郁衍抓着牧云归的衣袖,睫羽轻轻颤动,低声问:你今晚能不走吗?

    牧云归一怔。

    郁衍指尖蜷起,轻轻道:你能留下陪陪我吗?

    牧云归望着床上的青年,喉头莫名有些干涩。

    半晌,他轻声道:好。

    夜色已深,牧云归熄灭屋内所有烛光,只留下床头一盏。

    郁衍蜷在床榻内侧,给他留出了足够的空间。青年消瘦的背影背对着他,像是已经睡着了。

    牧云归躺上去。

    近来他倒也有与郁衍同床共枕的时候,不过那都是临时标记结束,郁衍黏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像这样什么也不做,安静地躺在一张床上,是从未有过的。

    不知过去多久,郁衍翻了个身,看向他:你怎么还不睡?

    牧云归脸上没有一点困意,认真道:属下替主人守夜。

    郁衍忍不住问,你都不会累吗?

    牧云归沉默下来。

    从三天前跟上孟长洲,到昨天夜里追了刺客一整晚,今早抓到人之后又马不停蹄赶回来,半天时间走了快两日的路程,你是铁做的吗?

    郁衍顿了顿,又道:你不用为我做到这样的。

    牧云归:可属下心甘情愿。

    郁衍眼眸微动。

    牧云归道:离开主人这三日,属下每一日都记挂着,担忧着。担心您夜里醒来没有光会害怕,担心您吃不惯御膳房的膳食,担心您会不会有危险。

    他侧躺在郁衍身边,有些拘谨,但落在郁衍身上的视线依旧温柔:可属下紧赶慢赶,还是回来晚了,让主人受了欺负。

    郁衍声音有些干涩:我哪有你想的这么弱不禁风。

    嗯,没有。牧云归道,主人很厉害,也很坚强。只是属下放心不下,属下不想让您受到一点委屈。

    郁衍眼眶发热,别过头:明明在说你,怎么又说到我头上了。

    闭眼,睡觉,否则我要生气了。

    郁衍翻身背对牧云归,声音软下来:晚安。

    牧云归静静注视着他的背影,半晌,轻声道: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傲娇和木头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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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翌日清晨,冬日和煦的阳光洒入室内。郁衍在刺眼的光芒中皱起眉头,低哼一声,把头埋进身旁的阴影中。

    还轻轻蹭了蹭。

    不知过去多久,郁衍才终于睁开眼。

    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迷惘的视线落到牧云归身上,渐渐变得清明。

    牧云归侧身躺在他身边。

    这人就连睡觉都拘谨得很,双手放在身侧,姿势有点僵硬。那双形状漂亮的眼睛安安静静闭合着,睫羽浓密修长,根根分明。

    郁衍很少能看见这样的牧云归。

    只是是不是靠得太近了?

    郁衍视线下移,才终于看清了二人现在是什么姿势。

    他双臂纠缠在牧云归身上,身体几乎整个贴上去,一条腿还搭在对方腿间。

    更要命的是,他昨晚睡前只披了件浴袍,一夜过去腰带早散开了,松松垮垮挂在肩头。

    和没穿没什么区别。

    郁衍:

    牧云归的睡姿从昨晚到现在几乎没怎么变化,会变成现在这样,是谁造成的不言而喻。

    郁衍耳尖悄然红起来。

    他缓缓抬起腿,正想不动声色收回来,却忽然听得一声低唤:主人昨晚睡得好吗?

    郁衍被他吓得一抖,大腿碰到了对方。

    两个人的表情都变了。

    郁衍浑身僵硬,牙关紧咬,竭力让自己忽视那紧贴在肌肤上的,滚烫坚硬的触感。

    虽然知道那是正常反应,但但但那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这人吃什么长的。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最终还是牧云归以强大的心理素质,开口打破了沉寂:主人今日还要去城外别庄,该起了。

    嗯哦。郁衍低低应了声,松开手,把自己从牧云归怀里剥离出去。

    身边的床榻一沉,牧云归翻身下榻。

    牧云归背对郁衍穿戴整齐,才回过头来。

    郁衍把头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点淡粉的耳尖。

    现在知道害羞了。

    牧云归嘴角弯了弯。

    也不知道郁衍到底是想让他休息,还是故意折磨他。这一整夜,这人变着花样往他怀里钻,就没消停过。

    闹得他几乎一夜无眠。

    能睡好才奇怪。

    牧云归取过郁衍的衣物,见后者还蜷在床上不肯动弹,低声问:主人可要属下伺候更衣?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郁衍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牧云归无奈地笑笑,道了声是,转身离开。

    .

    二人用完早膳,便乘马车出了城门。

    昨夜下过那场大雪后,今日温度又降了不少,寒风循着车窗缝隙透进来,车内烧着火盆也不管用。

    郁衍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裹紧身上的墨色狐裘。

    牧云归连忙合上窗户。

    可郁衍的气色依旧没好起来,反倒开始轻轻颤栗。

    牧云归皱起眉:主人可是身体不适?

    郁衍靠在座椅上,按了按眉心,恹恹地摆手:没事。

    他今天起床后就开始有些不适,浑身提不起劲,还吃不下东西。

    本以为只是夜里没睡好,谁料出门后越来越糟糕。

    牧云归担忧道:不妨改日再去别庄,主人先回宫休息吧。

    不用。郁衍摇摇头,我只是想亲自确认一下,用不了多长时间。

    可

    牧云归欲言又止。

    郁衍做的决定他从来改变不了。

    车里的炭火已经烧到最旺,但好像一点温度都传递不到郁衍身上去。他半张脸埋在狐裘的绒毛里,被衬得更加惨白。

    牧云归无声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郁衍身边坐下,将那具冰冷的身体抱进怀里。

    郁衍僵了一下。

    牧云归很少这样主动与他亲近。

    属下失礼,但这样主人会好受一些。牧云归一只手搂着他,另一只手伸进狐裘里,握住郁衍冰冷的双手。

    或许是常年习武的缘故,牧云归的手很暖,郁衍的双手被他小心地握在掌心暖着,很快就不再发抖了。

    你冷不冷啊?郁衍小声问。

    牧云归: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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