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 作者:漱己

    &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漱己(73)

    我并不觉得不舒服。云奏以指尖描摹着叶长遥的眉眼,欲要将其上的痛楚抹去,但我还是更喜欢被你抱。

    叶长遥本想责备云奏,却不舍得,干脆不再提适才之事。

    他亲吻着云奏近在唇边的掌心,道:等会儿我便抱着你睡。

    云奏瘪瘪嘴:夫君,你果真小气。

    叶长遥这才反应过来云奏所谓的抱并不是单纯的拥抱。

    他无奈地道:你受伤了,待你好些了,我再抱你罢。

    云奏愤愤地咬住了叶长遥的耳垂:我伤的乃是小臂,又不是那一处。

    叶长遥不愿妥协,但一股子酥麻竟是从被咬住了的耳垂蔓延开去了,逼得他不得不妥协。

    为云奏沐浴过后,他自去沐浴了,其后,才温柔地抱了云奏。

    待得云收雨歇,他重新为云奏上药、包扎了,又为云奏擦过身,并将自己收拾妥当了,才拥着云奏入睡。

    余韵渐退,在半睡半醒中,云奏回抱住了叶长遥。

    外头风雨交加,不曾稍缓。

    叶长遥听着风雨声,难以成眠。

    云奏分明在他怀中,他却觉得甚是不安。

    云奏一再地在他面前受伤,他却甚么都做不了。

    他自诩道行不差,但为何无法将云奏保护周全?

    他先前便不该松手,许有别的法子,不一定须得以孔雀肉做交换。

    但后悔已然来不及了。

    他自责不已,一夜难眠,眼睁睁看着东方发白。

    云奏从叶长遥怀中转醒,一睁开双目,便对撞上了叶长遥的视线。

    叶长遥双目中尽是血丝,可见其镇夜未眠。

    他凝视着叶长遥,默然不言,继而覆下了唇去。

    叶长遥迎合着云奏的亲吻,与云奏唇齿交织。

    云奏的唇瓣柔软着,虽是微凉,但显然是鲜活的。

    他任凭云奏搅弄着自己的口腔,又以舌尖缠住了云奏的舌尖。

    云奏的舌头极是乖顺,在被他彻底地品尝过一遍后,才害羞地蜷缩了起来。

    他轻轻地吸吮着暴露出来的舌底,使得那舌头复又舒展开来了。

    一吻毕,云奏喘息不定,双眼含情,面色生红。

    叶长遥轻拍着云奏的背脊,待云奏的吐息平稳后,又将其小臂上的包扎解去了。

    他本以为经过一夜,那破口应当已长出血痂子了,再不济,总该止住血了,但包扎一解去,猩红居然又缓缓地流淌了下来。

    他拿来昨日用过的止血药粉,小心翼翼地洒在伤口上,包扎好了,才发问道:你这伤口何时能长好?

    云奏并非凡人,仅仅被割下了一块肉而已,不日便会痊愈才是。

    但他盯着自己瞧来新鲜的伤口,却全无把握了。

    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这伤口不知要费上几日方能痊愈。

    他不想欺骗叶长遥,故而据实道:我亦不知。

    叶长遥并未就此再说甚么,而是摸了摸云奏的肚子道:饿了罢?我们去用早膳可好?待用罢早膳,我们便启程去观翠山。

    嗯。云奏并未反对。

    他先为云奏洗漱好了,穿上衣衫,自己亦穿衣洗漱了,才去叩了樊子嘉的门。

    樊子嘉立刻开了门,冲着俩人笑道:要回家了么?

    之前,樊子嘉一见他们,第一句话必定是你可瞧见阮郎了?,但转醒后的樊子嘉却是绝口不提阮郎。

    阮星渊若要樊子嘉回心转意,恐怕得费些功夫了。

    樊子嘉额头上的伤已生出了厚厚的血痂子,被额发覆着,乍一看,全无异样,但樊子嘉的双目却是红肿着,想必哭了一通。

    云奏笑吟吟地道:先下楼用早膳罢,用罢早膳,我们便带你回家去。

    樊子嘉兴奋地道:太好了。

    三人遂下楼用早膳去了,早膳尚未用罢,云奏竟是瞧见了阮星渊。

    阮星渊已脱下僧袍,换上了寻常的长衫,明明不过是换了长衫而已,却无一点僧人的模样了。

    他见得樊子嘉,双目一亮,冲到樊子嘉面前道:子嘉,我终于找到你了。

    樊子嘉却是道:我不识得你。

    阮星渊急声道:我是你的阮郎。

    你我自此恩断义绝,山高水长,永不相见。这是阮星渊的书信中所写的,一个字一个字都刻在了樊子嘉的心脏上,令那颗心脏心血淋漓,他已识不得字了,是阿姊念与他听的,他原不信阮郎会绝情至斯,但经过这几日,他已信了,阿姊并未欺骗他,阮郎是当真不要他了,至于眼前的阮郎为何要来找他,他不懂,亦不想懂,他已对阮郎死心了,他不该再让阿姊担心,他该回家去了。

    从今往后,他不会再日日冲着人问你可瞧见阮郎了?。

    阮星渊自然记得此言是他写予樊子嘉的绝情信中所写的,他写这封绝情信时,心如刀割,但他不得不写。

    当时,他已与山神做了交易,他答应用自己的记忆与自由交换千年灵芝,只因千年灵芝能救樊子嘉一命。

    写下这封绝情信,他便能让樊子嘉死心,死心后的樊子嘉便不会再想着他,便可找一个较他好千百倍的良人共度一生。

    但他没料到自己竟又恢复了记忆与自由。

    回想这几日自己是如何对待樊子嘉的,他便想将自己揍个半死。

    失忆前,他从来不舍得樊子嘉吃半点苦,可失忆后,他却让樊子嘉卑微如蝼蚁,甚至磕破了头。

    樊子嘉如今气他恼他实属应当,但不该无视他。

    他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子嘉

    樊子嘉置若未闻,兀自用着早膳,用罢早膳后,便对云、叶俩人道:云公子、叶公子,我们这便出发罢。

    一更阮郎归其七

    叶长遥明白樊子嘉不知云奏为其做了甚么, 他亦明白樊子嘉在阮星渊处受了委屈,已对阮星渊死心了, 是以,樊子嘉而今所为理所应当,但他却还是陡生不满。

    云奏为了樊子嘉与阮星渊, 生生地割下了一块肉,可樊子嘉却在同阮星渊置气。

    不知从何时起, 事关云奏, 他便再无理智可言。

    他侧首凝视着云奏的眉眼,又当着诸人的面,隔着纱布, 吻了一下云奏的眉心,才对樊子嘉道:我们出发罢。

    三人无一人理睬阮星渊, 上得楼去, 将行李收拾妥当了,又下了楼来。

    叶长遥去结了帐,待小二哥牵了马车来,三人依次上了马车, 绝尘而去。

    阮星渊被遗弃在原地,他望着已不见踪影的马车, 长叹一声。

    他并非故意为之,但他确实伤了樊子嘉。

    他赶忙买了一匹骏马, 紧跟上去。

    他识得回樊家的路, 且骑马较乘马车要快上一些, 因而,不过一个时辰,他便远远地瞧见了那马车。

    云奏正坐于辕座之上,依偎着叶长遥,打着哈欠,见得阮星渊,他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伏在了叶长遥的双膝上。

    叶长遥并未刻意加速,亦未刻意减速。

    阮星渊不近不远地跟着,及至子夜时分,方才抵达了樊家。

    一到樊家,樊子嘉便下了马车。

    樊子嘉有所预感,见到阮星渊,并未吃惊。

    樊先生听闻动静,下了床榻,开了门,见是樊子嘉回来了,笑逐颜开,一把抱住了樊子嘉,又朝着叶长遥致歉道:多谢你们将阿弟安全地送回来。

    言罢,她方才发现不远处立着一个人。

    那人半隐在黑暗中,她瞧了良久,才认出那人乃是久未露面的阮星渊。

    她又惊又喜,很是为樊子嘉开心:你们竟然当真找到阮公子了,真是太好了。

    她未料到樊子嘉的反应极为平淡,甚至未多瞧阮星渊一眼。

    她困惑地问道:出甚么事了么?

    无事。樊子嘉扯着阿姊的手,道,我们进去罢。

    尚未进门,有一男子出了门来,先是为樊先生披了一件外衫,而后才对樊子嘉道:子嘉,你回来了便好,你阿姊日日盼着你平安回来。

    樊子嘉乖巧地道:姐夫,我回来了。

    男子抬手揉了揉樊子嘉的头发,道:进去罢,天气转凉了。

    嗯。樊子嘉从樊先生怀中出来,到了马车前,邀请道,已是月上中天,今夜,两位公子便住在我家罢。

    叶长遥颔首,抱着昏睡中的云奏下了马车,随樊子嘉进了樊家。

    樊先生正要请阮星渊进来,却是被樊子嘉阻止了:勿要理他。

    樊先生闻言,直觉得不可思议,时常将阮郎挂在嘴边的阿弟居然如此讨厌阮星渊。

    她不解地问道:难不成你的阮郎欺负你了?

    他才不是我的阮郎。樊子嘉催促道,阿姊,快些将门阖上。

    好罢。樊先生将门阖上了,她已提前为云、叶俩人收拾好房间了,便引着叶长遥去了房间内,又客气地道,若有甚么需要,叶公子知会我便可。

    叶长遥轻手将云奏放于床榻上,而后压低声音道:樊先生请送一盆热水来。

    云奏喜洁,若不净面、擦身恐怕睡不安稳。

    稍待。樊先生去了庖厨煮水,从窗口望出去,那阮星渊依然在原地茕茕独立着。

    她与阮星渊算得上青梅竹马,但深爱着阮星渊的阿弟既然生气了,显是阮星渊做了过分之事,因此,她并不打算请阮星渊进来。

    她亦未向阮星渊搭话,煮好热水,便将热水端去给叶长遥了。

    叶长遥接过热水,待樊先生出去后,小心翼翼地将为云奏净面,随即将云奏身上的衣衫除下,为云奏拭去一身的风尘,出门将水倒掉后,他又从水缸中取了一盆冷水,才回到房中。

    他正擦着身,却突然听得一把柔软至极的嗓音夸赞道:好景致。

    他回过身去,倏然被云奏的视线洒了一身,不觉耳根生红。

    云奏下了床榻,抬手抚摸着叶长遥的右耳,取笑道:你浑身上下有哪一处是我未曾瞧见过的,你有甚么可害羞的?

    叶长遥的双耳登时更红了些,又捉了云奏的左手,垂下首去,隔着一层软缎子,亲吻着那伤口。

    适才他检查之时,那伤口已愈合了,但仍未长出血痂子来。

    云奏没了戏弄叶长遥的兴致,安慰道:我无事,你勿要担心。

    无论是那樊子嘉,亦或是那阮星渊,于你而言,不过是生人而已,你又是何苦?叶长遥叹息着,鼻息尽数洒落在了那伤口周遭。

    云奏扑入叶长遥怀中,左耳抵着叶长遥的心口,倾听着其下的跳动,道:我希望天下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你过于良善了。叶长遥轻抚着云奏的后脑勺,我抱你去睡觉可好?

    不好,我要看着你擦身。云奏从叶长遥怀中出来了,双目灼灼地盯着叶长遥,你且继续罢。

    叶长遥无法,当着云奏的面,将自己擦拭了一番。

    期间,云奏甚至还吹了一会儿口哨。

    生前,云奏曾瞧见过村里头的几个地痞吊儿郎当地围着一少女吹口哨,当时他见义勇为,将那几个地痞赶跑了。

    而今,他自己倒是吹起了口哨,不过看着叶长遥非但双耳,连面颊都红了一片,便让他甚是自得。

    叶长遥穿上亵衣、亵裤,又将云奏打横抱起,放于床榻上,并纳入怀中。

    云奏其实已有些困倦了,以四肢缠住了叶长遥,便阖眼睡去了。

    次日,九月十九,他是被外头的鸡鸣犬吠闹醒的,他赖在叶长遥怀中,不舍得起来。

    叶长遥任凭云奏赖了一盏茶,而后才亲吻着云奏的眉眼道:起身罢,我们须得启程去观翠山了。

    云奏霎时清醒了,他已无理由再推迟去观翠山的时间了,只能等到了观翠山,取了那凤凰羽再做打算。

    叶长遥取了热水来为云奏净面,让云奏漱了口,方才解开了包扎,窜入眼中的伤口凹陷着,依旧不曾生出血痂子来。

    他又洒了些药粉,重新包扎了。

    待俩人全数收拾妥当,便相携而出,向主人家告别去了。

    樊子嘉正在用早膳,闻言,登地站起身来,道:请两位公子告诉我,我统共花了两位公子多少银两?

    云奏随口道:十文。

    樊先生正在喂女儿喝稀粥,自是不信:十文哪里够?

    她的女儿不过两岁,白白软软,一见云奏,立即朝着云奏张开了双臂,道:抱抱。

    云奏从未抱过这么小的孩子,迟疑半晌,听得樊先生道:云公子,阿囡很喜欢你,你便抱抱她罢。

    他战战兢兢地将娇软的白团子抱在了怀中,白团子大方地给了他一个香吻,又在他怀中咯咯地笑着。

    他想倘若他或者叶长遥有女儿,定然会很可爱罢,但他与叶长遥已不可能会有女儿了。

    片刻后,他正欲将白团子送还给樊先生,那白团子竟是哭鼻子了。

    樊先生知晓云、叶俩人已被自家阿弟耽误太久了,一面哄着女儿,一面去取了一两银子出来,往云奏掌中塞。

    云奏不接,扯着叶长遥的手,疾步而出,一出门,那仍在樊家不远处的阮星渊居然登地冲俩人跪下了,又磕了三个响头。

    他到了阮星渊面前,欲要将阮星渊扶起,那阮星渊却是不肯,恭声道:多谢两位公子,大恩大德,我定铭记于心,若是有我能为两位公子做的,两位公子定要知会我。

    想来住持大师已将事情经过与这阮星渊说了。

    你且起身罢。云奏含笑道,樊公子一腔深情,终日念着你,他虽气你恼你,但从未忘却过你,你要与樊公子好好过日子,切勿辜负了他。

    我绝不会辜负子嘉,云公子,你受此重伤,定要保重。阮星渊披了一层露水,浑身微湿,又冲着云奏磕了三个响头,方才站起身来。

    他的额头亦磕破了,与先前的樊子嘉一般,淌出了鲜血来。

    云奏递了一张丝帕予阮星渊,即刻上了马车去。

    叶长遥驱车,不久后,马车便消失于山间的羊肠小道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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