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 作者:漱己

    &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漱己(70)

    他见左右无人,取下斗笠,伸手抬起云奏的下颌,轻轻地一吻。

    云奏猝不及防,未及回应,叶长遥的唇瓣已撤去了。

    他不满地咬上了叶长遥的双唇,又在叶长遥的默许下将叶长遥的口腔扫荡了一番,才扬长而去。

    叶长遥情不自禁地回吻,恰逢一片银杏叶盘旋而下,使得他竟是隔着银杏叶吻上了云奏。

    云奏抽去了俩人间的银杏叶,银杏叶落地前,俩人的唇瓣已粘在了一处。

    日光倾泻,穿过银杏树繁密的枝叶,于叶长遥面上洒落无数耀眼的斑驳。

    云奏眼帘微掀,见此,本就乱了秩序的心跳直要冲破胸腔。

    他方将眼帘紧紧阖上,却被叶长遥拽进了树林里,又被抵于一棵梧桐树的树干上。

    凤栖梧,他莫名地想起了这个典故,原身的母亲凤凰便该栖息于梧桐树上罢,而他却被叶长遥抵于树干上,被叶长遥温柔地亲吻着。

    忽而有人声自他耳畔拂过,怪不得叶长遥会将他往树林里拽。

    他们本坐于石阶边的银杏树下。

    人声不绝于耳,过了好一会儿,才远去了。

    他被叶长遥抱在怀中,吐息急促,双目迷离。

    待他缓过气来了,他才朝着叶长遥道:走罢。

    叶长遥复又戴上了斗笠,将云奏发间的山花取下,插于梧桐树下,理了理云奏的鬓发与衣衫,才又与云奏十指相扣。

    由于云奏体力不济之故,俩人走走停停,足足花费了半个时辰,方才抵达丹谷寺。

    丹谷寺前,那青铜香炉里已供了不少香,白烟袅娜。

    俩人进了丹谷寺去,越过香客,到了偏殿。

    从他们下山到上山已过去了将近三个时辰,但樊子嘉与善安却依旧如他们下山时一般,前者抱着后者的双足,后者一面拨弄佛珠,一面诵经。

    仅有一点不同樊子嘉并未再哭泣应是再也哭不出来了罢?

    云奏端详着樊子嘉,樊子嘉面上泪痕纵横,双目已哭肿了,瞧来甚是可怜。

    怜悯之心油然而生,他温言道:樊公子,快些去净面罢。

    樊子嘉矢口拒绝道:不要,我若是松手,阮郎定会不知所踪。

    云奏肯定地道:善安乃是这丹谷寺的僧人,断不会不知所踪。

    樊子嘉委屈地道:阮郎乃是我的阮郎,我与阮郎山盟海誓,他还不是不知所踪了。

    云奏一时语塞,若是换成叶长遥无端弃他而去,再见到叶长遥,他十之八/九会与樊子嘉一般不肯松手罢?

    他轻叹一声,转而劝道:你快些去净面罢,净完面便去用午膳,你该饿了罢?你的阮郎亦该饿了。

    樊子嘉仰首望住了善安,着急地问道:阮郎,你饿了么?

    善安满口佛经,不答。

    樊子嘉忽觉善安与自己相距千万里,不觉红了双目。

    过去种种他已忘记了大半,但他却清晰地记得当年自己与阮郎的亲昵。

    当年他们情窦初开,连与对方对视都会脸红。

    他们对于情爱之事都算不上大胆,故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的感情并无任何进展,只是愈加暧昧了。

    他三岁那年,初见阮郎。

    他五岁那年,阮郎家惨遭盗匪洗劫,父母被害,阮郎被父亲带回家中抚养。

    他十九岁那年,二十四岁的阮郎吻了他。

    他二十二岁那年,二十七岁的阮郎抱了他。

    同年,他考取了解元,后又身患重疾。

    他二十三岁那年,二十八岁的阮郎为了医治他的病,启程来了这丹谷峰。

    从三岁至二十八岁,他从未觉得自己与阮郎有这般遥远过,任他如何拼命,他都无法缩短些许距离。

    一身僧袍,一串佛珠利落地划下了一道鸿沟。

    素来对他千依百顺的阮郎,非但抛弃了他,连如此简单的问话都不愿回答他。

    阮郎他的嗓子生疼,又不知该说些甚么,他的脑子混沌一片,思考不能。

    阿姊曾言他是其所教过的学生中最为聪颖的,而现下的他应当是最为愚钝的罢?

    他全然不知该如何将阮郎带回家去与他许诺阿姊的一般。

    他亦全然不知为何阮郎不认他了,眼前的明明是他的阮郎,而不是甚么善安。

    他的阮郎合该身着长衫,而非僧袍。

    他松开手,下一瞬,竟是用力地撕扯起了月白色的僧袍。

    裂帛之声乍然响起,久未理会他的善安终是对他道:施主,住手。

    他才不要住手,只消将这身僧袍撕去,阮郎便会换成长衫了,再将头发养长,阮郎便与五年前的阮郎无异了。

    善安见樊子嘉不但不住手,反是愈撕愈凶狠,无奈之下,伸手去推樊子嘉,樊子嘉纹丝不动,他只得用了些气力。

    樊子嘉猝然摔倒于地,怔住了,良久后,方才站起身来,冲着善安扑了过去。

    善安躲过,后退数步,口呼阿弥陀佛,其后眉眼肃然地道:贫僧当真不是你所要找的阮郎。

    你便是阮郎,我绝不会认错。樊子嘉折腾了半盏茶的功夫,都无法近善安的身,颓然瘫软于地,端视着善安。

    善安身上的僧袍已不成样子了,他并未再理睬樊子嘉,从后门出去了。

    樊子嘉追不上善安,脚步踉跄,幸而及时被云奏扶住了,才未再摔倒于地。

    他抬起双目来,问云奏:云公子,为何阮郎不认我?阮郎是不是嫌弃我是个傻子?

    云奏不能确定善安其人究竟是否阮星渊,自然无法作答,只是道:你不是傻子。

    樊子嘉苦笑道:你勿要安慰我了,我确是个傻子,我忘记了数不清的事情,有时候,我甚至连自己的名字该怎么写都记不得。

    那厢,叶长遥快步追上了善安,并拦住了善安的去路。

    善安不解,竟听得叶长遥道:你并非出身于丹谷镇。

    善安拨了颗佛珠道:出家人不打逛语,贫僧确实出身于丹谷镇。

    叶长遥正色道:我已下山打听过了,这丹谷镇不大,镇中百姓大多沾亲带故,但无一人与你沾亲带故,我问了百余人,每人皆道你约莫是五年前突然在丹谷寺出家的。

    善安奇道:此言当真?

    叶长遥见状,心中疑窦更甚,答道:自是当真。

    但贫僧分明记得贫僧出身于丹谷镇阮家村,上有一兄,下有一妹,年二十八,贫僧看破红尘,执意出家为僧,至今已有五年。善安细细回忆着,五年前,父母并不同意贫僧的决定,为此贫僧绝食数日,父母无法,只得同意了,阿爹气得不愿再见贫僧,是阿娘、兄长、小妹送贫僧上的山,住持大师一见,直道贫僧有佛缘,当即为贫僧剃度了。

    我不知你是否有佛缘,但你的记忆是错误的。这丹谷镇确有阮家村,但阮家村中却无人识得阮星渊。叶长遥见善安面露疑色,提议道,不若你自己下山去阮家村打听打听。

    善安为难地道:若无住持大师的允许,寺中僧人是不准私自下山的。

    云奏忽然插话道:你的记忆显然出了岔子,你或许便是樊公子口中的阮郎,你当真不想知晓真相么?

    樊子嘉跟在云奏身后,他不太听得懂三人在说甚么,他只知善安便是他的阮郎。

    一触及阮郎冷淡的视线,他生怕惹恼了阮郎,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去亲近阮郎。

    善安不置可否:贫僧须得去换件僧袍,三位施主稍待。

    樊子嘉眼睁睁地看着阮郎消失于走廊的尽头,几乎干涸的眼眶中居然复又聚满了水汽。

    未多久,阮郎便回来了,已换上了完好的僧袍。

    善安面对樊子嘉纠缠过来的视线并未刻意闪避,亦并未刻意迎合。

    他以最为寻常的语调向着三人道:三位施主,请随贫僧去寮房。

    樊子嘉痴痴地望着阮郎的背影,直觉得自己仿佛一具行尸走肉,至于三魂六魄已尽数粘于阮郎身上了。

    善安行至一间寮房前,开了门,道:这间宽敞明亮些,三位施主可自行决定由哪一位住下。

    他出了这间寮房,然后,开了隔壁的门:这间稍小些,亦是朝阳的。

    朝阳的寮房仅余下两间了,还有间是背阴的,三位施主这边请。他说罢,又要出寮房去,却被云奏唤住了:两间寮房足矣。

    善安以为云奏不喜背阴的寮房,道:贫僧的寮房亦是朝阳的,施主若不嫌弃,便由贫僧去住背阴的那间罢。

    云奏心知善安误会了,挽住叶长遥的手臂,解释道:我与这位叶公子乃是拜过堂的夫夫,住一间便可。

    善安怔了怔,才道:原来如此。

    他又道:待三位施主安顿妥当了,便随贫僧一道用些斋饭罢。

    云奏与叶长遥已用过午膳了,但因不放心樊子嘉,齐齐颔首。

    叶长遥将樊子嘉的行李放于较为宽敞的那间寮房,又将自己与云奏的行李放于另一间寮房。

    之后,三人便随善安用斋饭去了。

    云、叶俩人略略用了些,便放下了竹箸,而樊子嘉并无胃口,只顾着拿一双眼睛去瞧善安。

    善安目不斜视地吃着斋饭,吃罢后,淡淡地道:三位施主请自便。

    他回了偏殿诵经,堪堪跪下,眼尾的余光已将躲在佛像后头的樊子嘉收入了目中。

    他并不喜爱樊子嘉,亦并不讨厌樊子嘉,众生平等,只消是众生,便无喜恶之分。

    但一瞧见樊子嘉,他却不由想起了先前那戴着斗笠的叶施主之言。

    难不成他的记忆当真不实?

    诵经至夜幕降下,他才去求见了住持大师,恳请住持大师允许他下山一趟。

    住持大师白须白眉,闻言,道:可。

    他出了大殿,瞧见依旧跟在他身后的樊子嘉,道:施主,你且早些去歇息罢。

    樊子嘉怯生生地道:阮郎,你能随我回去见阿姊么?

    善安耐心地道:贫僧确非你的阮郎,自是不能随你回去见你阿姊。

    樊子嘉的双目还红肿着,生疼,连撑开眼帘都极是吃力,但一被善安拒绝,满腹的委屈却是逼得他又哭了出来。

    被阮郎狠狠地推开过一回,他已不敢再去抱阮郎了,便这么不近不远地站着。

    他不明白为何阮郎不愿意随他回去见阿姊,明明阮郎与阿姊乃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他是个傻子,不知该说甚么才能打动阮郎,末了,仅软软地唤了一声,阮郎又迟钝地致歉道,白日撕了你的僧袍是我的不是,阮郎,你勿要怪罪于我,不,你怪罪于我罢,本就是我的过错。

    贫僧并非你的阮郎。善安拂袖而去。

    樊子嘉独自立于原地,形影相吊。

    他瞧着天上近乎于正圆的皎月,突地打了一个寒颤。

    叶长遥身于暗处,目送樊子嘉回了寮房,自己才回了寮房去。

    云奏早已入睡了,在摇曳不休的烛光下,云奏的面色瞧起来好了不少。

    沐浴过后,他仅着亵衣亵裤,上了床榻,拥住了云奏。

    云奏身体孱弱,似乎稍一用力,便会碎于他怀中。

    他低低地叹息一声,心道:若是能早一日得到凤凰羽该有多好?

    他怀中的云奏好似发了噩梦,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眉间紧蹙,尖声道:夫君,不要!

    云奏到底梦见甚么了?

    他安抚地轻拍着云奏的身体,直到云奏整个人舒展开来,他方才安心地放任自己沉入了梦乡。

    次日,九月十三。

    云奏正坐于桌案前,由叶长遥为他梳发,他睡眼惺忪,时不时地打着哈欠,却忽闻叶长遥发问道:昨夜,你发噩梦了么?

    昨夜,他确实发了噩梦,噩梦的场景历历在目。

    噩梦中的他不知为何受了重创,横在地上,鲜血满身,而叶长遥竟然以指尖划开了自己的心口,进而剖开了心脏,取出了一滴心头血来,落于凤凰羽之上。

    原本颜色暗淡的凤凰羽旋即展现出了璀璨的光芒,不可直视。

    紧接着,他恢复了一身的道行,体内内息流转,几乎控制不住。

    而叶长遥竟是面若死人,朝着他笑道:三郎,恭喜你恢复了道行。

    话音落地,叶长遥昏厥了过去,不知多少日后,方才转醒。

    转醒后的叶长遥衰弱至极,连一双竹箸都拿不稳。

    这个噩梦牵扯到了他深埋于心底的秘密,他不愿告诉叶长遥,故而,他扯谎道:我梦见你我遭遇强敌,你为了保护我身受重伤。

    叶长遥素来云奏说甚么便信甚么,当然并未起疑。

    他从背后将云奏揽入怀中,柔声道:我定会护你周全,不会让你为我担心。

    叶长遥的吐息温热,从头顶倾洒而下,使得云奏的面颊热了起来。

    云奏将自己放空,甚么都不去想,左右想不想并无差别,这世间上,并无一物能代替叶长遥的心头血,不然原身便不必百般勾引叶长遥了。

    原身无恶不作,性喜食人,于云雨之事全无兴趣,但为了勾引叶长遥,却耐着性子在南风馆潜伏了半月。

    他敛起思绪,一手勾住叶长遥的后颈,一手抱住叶长遥的腰身,同时阖上了双目。

    叶长遥覆下唇去,俩人于晨曦当中唇舌交织。

    一吻毕,连接着两双唇瓣的银丝依次断去。

    叶长遥以指尖摩挲着云奏湿润的唇瓣,致歉道:是我道行粗浅,你才会发此噩梦。

    云奏张口衔住了叶长遥的指尖,含含糊糊地道:绝非你的过错,是我太过多虑了。

    他将叶长遥那指尖舔舐了一番,又取出了丝帕来,擦拭干净了,才由叶长遥继续为他梳发。

    云奏着了一件藕荷色的衫子,叶长遥用同色的发带将云奏如墨的长发束上了。

    时辰有些晚了,寺中已无早膳了。

    不知樊子嘉可用过早膳了?

    樊子嘉不在寮房内,想来应当缠着善安去了。

    是以,俩人打算下山去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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