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 作者:漱己

    &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漱己(65)

    云奏怔了怔,方才回答道:我想去,但不知那发情热会不会发作。

    他其实很是犹豫,但又觉得那王老夫人生得与自己外祖母一般模样,自己应当去送王老夫人最后一程才是,且王老夫人除去状元郎外无亲无故,他想为王老夫人收尸。

    叶长遥将拿过桂花糕的手指擦净,而后揉了揉云奏的额发,担心地道:你若想去便去,但那王老夫人生得与你外祖母一般模样,你可受得住?

    云奏怅然地道:我不知我受不受得住,但我想去送她最后一程,再帮她收尸。

    于叶长遥而言,他自是不希望云奏去观刑、收尸,但若是不去,云奏定会后悔,毕竟云奏对于外祖母之死心怀内疚,云奏必然将此视为对外祖母的补偿。

    是以,他并未反对:随你罢,但前提是你的发情热并未发作。

    俩人继续往客栈去,百姓奔走相告,满耳俱是王老夫人即将于今日午时问斩之事。

    回到客栈,正在客栈内用早膳的食客所谈论的亦是此事。

    俩人上了楼去,云奏默默地吃罢最后一只桂花糕,才对叶长遥道:发情热如若在午时发作了,便麻烦你替我去观刑、收尸。

    叶长遥矢口拒绝道:不行,我若是离开了,你该如何是好?

    我能熬得住,你快些赶回来即可。见叶长遥全无妥协之意,云奏发问道,我若不去为她收尸,还有谁会为她收尸?

    若无云奏为王老夫人收尸,便无人会为王老夫人收尸了,尸身大抵会被衙役随意丢弃至乱葬岗,任由各种鸟兽啃食。

    但要他留下处于发情热中的云奏,去为王老夫人收尸,教他如何能放心得下?

    叶长遥强硬地道:不行,王老夫人的尸身被丢至乱葬岗与否与我何干?

    云奏从未听过叶长遥用如此强硬的语气对他说话,叶长遥心慈仁善,且死者为大,叶长遥原本不该产生这般无视尸身的想法,更何况是说出来了。

    但他的心脏却发烫了,因为叶长遥为他而违背了自己的本性。

    他将自己的双手擦拭干净,继而伏于叶长遥怀中,闷声道:夫君,我心悦于你。

    叶长遥抚摸着云奏的后脑勺,微恼地道:即便你向我表白,我都不会应承你的要求。

    云奏不再为难叶长遥,妥协道:若是发情热在午时前发作了,那么,你便陪我到发情热退去,再去为王老夫人收尸可好?

    自从与叶长遥云雨后,云奏的发情热大约会在日暮时分退去,待到那时,王老夫人的尸身应已被丢至乱葬岗了,倘若运气好些,还能留一个全尸。

    听得云奏妥协,叶长遥的语气旋即柔软了下来:好罢,我应下了。

    多谢你。云奏吻了吻叶长遥的脖颈,又低喃着道,多谢你万事以我为先。

    万事以你为先乃是我作为你的夫君该当做的。叶长遥伸手探了探云奏的额头,确定云奏的体温一如往常,遂由着云奏亲吻自己。

    云奏将叶长遥大片的脖颈肌肤亲吻了一遍后,尚觉得不足够,双唇蜿蜒向上,吻上了下颌。

    云奏的亲吻不含欲念,像是在向他表达亲昵,更像是在向他撒娇,但叶长遥却仍是乱了心弦。

    发情期中的云奏体力不济,不可随意浪费,自己须得冷静下来。

    叶长遥在心中告诫着自己,但下一瞬,云奏的双唇却是贴上了他的唇瓣。

    已是处暑了,处暑意为出暑,但暑气却未散尽,可纵然如此,正轻轻磨蹭着他的唇瓣的那一双唇还是泛着些微寒气。

    凤凰羽,必须尽早得到凤凰羽。

    叶长遥一思及凤凰羽躁动的心脏立即平静了下来。

    云奏觉察到叶长遥的若有所思,不满地在叶长遥的唇上轻咬了一口,质问道:你在想甚么?

    叶长遥答道:我在想凤凰羽。

    凤凰羽

    云奏勾唇笑道:此时此刻,你想凤凰羽做甚么?你应当想我才是。

    抱歉。叶长遥伸手掐住云奏的下颌,舌尖抵上云奏的唇缝,待那唇缝开启后,便温柔地品尝了起来。

    云奏顿时软了腰身,柔顺地承受着叶长遥的亲吻,同时不由自主地以双手圈住了叶长遥的腰身。

    以免对云奏的身体造成负担,一吻毕,叶长遥便拨开了云奏的手,又去看他那《世本》。

    云奏明白叶长遥这么做的缘由,但还是觉得委屈,便去拿了春宫图坐于叶长遥身侧。

    映入他眼帘自是春宫图,但未多久,他全副的注意力却被叶长遥占据住了。

    他情不自禁地生了作弄之心,时不时地抓一把叶长遥的发丝把玩,又时不时地去扯叶长遥的衣衫。

    叶长遥却是岿然不动,半个时辰后,一身衣衫已不成样子了。

    他再也忍不得,放下手中的《世本》,四分无奈六分甜蜜地道:三郎,你勿要再作弄我了。

    一被叶长遥唤三郎,云奏即刻将春宫图收起来,换作了寻常的话本,而后乖巧地端坐于叶长遥对面。

    叶长遥让小二哥送了一壶祁门红茶上来,与云奏一道品茶、看书。

    时近正午,叶长遥方才放下《世本》,侧过首去问云奏:你觉得如何?

    我无事。云奏亦放下了话本。

    须臾,外头陡然热闹了起来,云奏行至窗前,一望,王老夫人已被衙役从牢房中提了出来,困于囚车当中,开始游街了。

    不少的臭鸡蛋与品相不佳的蔬菜瓜果直冲王老夫人而去,王老夫人惊慌地闪躲着,却无济于事。

    云奏阖上窗枢,朝叶长遥道:我们走罢。

    你当真无事?见云奏颔首,叶长遥将云奏揽至怀中,确定云奏的体温无恙后,依然迟疑不定。

    云奏安抚地吻了一下叶长遥的唇瓣:你勿要为我担心。

    叶长遥低叹一声,终究任凭云奏出了房门去。

    俩人下了楼,一走出客栈,便汇入了汹涌的人潮中。

    叶长遥生怕自己与云奏走散,去牵了云奏的手。

    云奏心情沉重,但一感受到叶长遥的体温,便下意识地朝着叶长遥笑了笑。

    百姓对于状元郎极为惋惜,自然对王老夫人恨得牙痒痒,谩骂者众多,更有甚者追上囚车,冲着王老夫人吐唾沫子。

    民愤逼得囚车前行艰难,恐会误了时辰,故而,负责押送的衙役不得不将欲要泄愤的百姓拦住了。

    王老夫人微微舒了一口气,一转眼,囚车居然已到法场了。

    她被衙役从囚车中押了出来,被迫跪于法场中央,而她的身侧理所当然地立着一个侩子手。

    云奏不敢再看,偏过了首去。

    叶长遥见状,抬手按住了云奏的后脑勺,令云奏将脸埋于他的心口。

    云奏双耳敏锐,远超凡人,他曾想过假若他生前的双耳能有这般敏锐,于打猎会方便许多。

    但眼下,他却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他若是个聋子便不会听见砍头刀划破皮肤的声音,更不会听见砍头刀砍断颈椎的声音,再接下来

    他慌忙捂住了双耳,又将自己整个人埋在了叶长遥怀中。

    叶长遥登时后悔不已,他为何要允许云奏送王老夫人最后一程?左右王老夫人并非云奏真正的外祖母,左右王老夫人实乃自作自受,怨不得人。

    他双眼低垂,轻抚着云奏的背脊,猝然间,头颅点地之声窜入了他耳中,而他怀中的云奏应声一颤,后颈煞白。

    他再抬起眼来,便瞧见了大片大片的猩红,失去了头颅的尸身,死不瞑目的头颅以及拍手叫好的围观百姓。

    不一会儿,百姓已散了大半,又过了一会儿,他们周遭只余下一人,安静得近乎于死寂。

    他眼见衙役要去抬那尸身,才耳语道:三郎,我们去为王老夫人收尸罢。

    云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叶长遥怀中出来,转过身去,后又拼命地睁开了双眼。

    他的身体不可避免地颤了颤,他并不习惯于血腥,更何况这血腥来自于与他外祖母一般模样的王老夫人。

    他脚步迟缓地到了王老夫人面前,正要将那颗头颅抱起,竟是有一把嘲讽的嗓音道:你是何人?何故要为她收尸?

    他循声一瞧,出声的乃是一身着丧衣的小公子,小公子瞧来不过十七八岁,面上犹有稚气未脱,双目红肿且布满血丝,眉间堆着重重霜雪。

    这小公子必定是状元郎的心上人了。

    云奏不禁心生怜悯:王老夫人已偿命了,你勿要再怨恨,不若自去过自己的日子罢,不然状元郎在地下亦无法安心。

    小公子指了指叶长遥道:他倘若死了,你能不怨恨凶手,自去过自己的日子么?说得倒是轻巧。

    倘若叶长遥被人所杀,自己许会疯了似地将凶手剁成肉泥罢?

    云奏阖了阖眼,哑口无言。

    要不是她要不是她小公子含上了哭腔,我宁愿他娶妻生子,亦不愿见他横死,这恶妇若是早些与我说,我定会主动离开他

    最末的几字已变了调子,言罢,小公子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今日本来万里无云,但哭声一起,天上竟是骤然阴云密布,少时,便落下了雨来。

    雨水冲刷着血腥,血腥漫延开去,漫过了云奏的鞋履。

    小公子再不理会俩人,兀自哭着。

    片刻后,有一对夫妇着家丁将小公子带回了家中。

    至此,法场内除了云奏与叶长遥外再无活物。

    俩人打听到了王家祖坟之所在,买好棺材与一些祭品,便赶了过去。

    将棺材葬下后,云奏跪于坟前烧着祭品,而叶长遥则为云奏打着油纸伞,免得雨水将火苗浇灭了去。

    叶长遥想劝云奏早些回去,不然,那发情热假使发作起来,实在不便应对,但他又不忍打断了云奏。

    云奏烧着金元宝,忽觉身体滚烫了起来,他强忍着将其余的祭品烧尽,方才站起身来,扑到了叶长遥怀中,喘着粗气道:夫君,快些送我回去。

    话音尚未落地,他已被叶长遥打横抱起。

    叶长遥施展着身法,弹指间已出了坟地。

    他回过首去,望着王老夫人的坟冢所在的方向,低喃道:状元郎孝顺,你假如不杀状元郎,现下已在京城过好日子了罢?但如今你却连墓碑立不得。

    立墓碑或许会导致王老夫人被愤怒的百姓挖坟、鞭尸。

    他的理智渐渐涣散了,一到房间,他当即粗鲁地去撕扯自己的衣衫。

    裂帛之声扎耳,叶长遥那耳蜗被刺得生疼,他复又快手将云奏抱回了怀中。

    因故意压抑发情热的缘故,发情热并不让云奏好受,及至半夜,才放过了云奏。

    叶长遥凝视着怀中昏睡了过去的云奏,低声道:你送了王老夫人最后一程,又为她收了尸,下了葬,烧了祭品,可觉得好些了?

    八月二十四,俩人在客栈大堂用早膳,却意外地听闻了小公子的死讯。

    小公子一头撞死于状元郎的墓碑前,血液浸入了坟冢的泥土中,不知可能触及状元郎的棺木?

    不少人扼腕叹息,但其中亦有不少怀着猎奇之心,挤眉弄眼地说着闲话,毕竟当今世间断袖并不多见。

    云奏难以抑制地想着:我如若能看住他,救他一命该有多好?

    他昨日迟迟不走,直至小公子被家丁带回家中,才出了法场,便是生恐小公子寻短见。

    然而,小公子却仍是寻了短见。

    状元郎死于六月二十一,而小公子死于八月二十三,相差二月又二日,不知状元郎可投胎去了?不知小公子能否在地府见上状元郎一面?

    定能见上一面罢。

    小公子或许本是打算在听闻状元郎的死讯后,便追随状元郎而去的,行尸走肉般地活至昨日想来是出于怨恨,为了能亲眼见证杀害心上人的凶手伏法。

    心上人无辜丧命,谁人能不怨恨?

    云奏本能地瞧了眼叶长遥,确认叶长遥安然无恙后,才接着去吃自己的油条。

    他将油条往豆浆里一蘸,才送入了口中。

    油条被豆浆浸透了,一口咬下,满口皆是顺滑的豆浆。

    叶长遥端详着云奏,一字一字地道:绝非你的过错。

    云奏抬起首来,苦涩地道:但是叶长遥,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没了,且我本来许能救他,你教我怎能不自责?

    如此说来,我亦有过错,我与你一般,许能救他。叶长遥伸手覆于云奏的手背上,叹息着道,但是三郎,你该当明白活人若是生了死志是救不得的,就算你能救他第一回,那第二回,第三回你能救么?

    我云奏不得不承认自己过于天真了,有些伤痛并非熬过一段时间便能痊愈,伤痛若在,便如附骨之疽,活人不过是活生生地忍受折磨罢了。

    我救不得他。他感受着从叶长遥手掌处渡来的体温,你说得是,多谢你开解于我。

    快些吃罢。叶长遥抚过云奏的手背,收回了手,你的发情期尚未结束,你须得多吃些。

    嗯。云奏当即埋首用膳。

    吃罢早膳,俩人一道去客栈外头散步,堪堪走出百余步,便有隐约的香火气与诵经声扑面而来。

    这香火气与诵经声显然来自于小公子家。

    状元城不大,小公子的死讯不胫而走,俩人周围的百姓无一不在谈论小公子。

    其中有一人道:谢家小公子脾性好,逢人便笑,相貌清秀,怪不得能得到状元郎的垂青。

    又有一人道:谢家尚未发迹时,谢家与王家比邻而居,应是自小便对对方有好感了罢。

    诸人口中的小公子与云奏见过的小公子判若两人。

    云奏不忍再听,对叶长遥道:我们回去罢。

    叶长遥自然不会反对:好,我们回去罢。

    八月二十六,小公子出葬,为了小公子,其父母将小公子与状元郎埋在了一处。

    发情热退去后,云奏与叶长遥一道去祭拜了小公子与状元郎。

    小公子与状元郎合葬墓的泥土尚且松软着,其中混着淡淡的猩红,扎眼至极。

    墓碑已被擦拭过了,却仍有几丝血线嵌入了石缝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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