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是不是重生的 作者:不间不界

    &向导是不是重生的——不间不界(68)

    连御脱去外套靠到岑禛身上,右手点开终端的通讯界面,一边将与岑禛的对话放大投屏,一边啧啧直摇头,还起了个范:哎哟,你是我生命中的男主这话肉麻的哟都不知道某些人怎么能说的出口的,我真是自愧不如啊。

    不喜欢?岑禛面色平静,对于连御的言语攻势无动于衷,不喜欢以后就不说了。

    谁说不喜欢了?连御坐直身体,掰过岑禛的脸让他直视自己,一本正经地说:喜欢得不行!你看我这不是喜欢到第一时间就赶回来了?

    岑禛双颊被他两只手往内挤得变形,再好看的脸捏成这样也变得搞笑起来,连御忍不住毫无形象地笑出鸡叫,然后热情在这张诡异的脸上印下一吻

    一吻、再一吻、又一吻

    岑禛被亲得直往后仰,十分想不通自己之前为什么会这么思念这名麻烦的哨兵。

    好不容易等连御亲够了,大猫咪们都玩累相互依偎着睡着了,岑禛虽然满脸无奈,却从始至终都没有伸手推拒他的亲吻。连御这下子可算切身体会到了小作怡情的好处,回味着向导嘴唇与口腔柔软湿润而炙热的触感,兴致勃勃地计划起了下一次离家出走的时间。

    岑禛一眼就看了穿哨兵的想法,他整理着终端里的学习课件,头也不抬地说:下次如果再做这种夜不归宿的事情,你也就不用再回来了。

    狠话撂完,岑禛就感觉肩头一重,连御趴到他的背上,心情极佳地说道:我有样好东西要给你看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满溢着情人之间才会有的缱绻和缠绵,拉长上挑的尾音间满是有意营造出的暧昧和诱惑,他知道岑禛不会拒绝,也根本无法拒绝。

    什么东西?岑禛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声音,他随着连御揽住他腰间的手向下看,又在对方摸向不该摸的地方之前阻止了他,别乱动。

    阿纳托利耶日亚!

    叫全名也没用。岑禛冷酷无情地躺上了床。大概是谈恋爱令人失智,连御不满地把床尾叠好的被子抱起来,以这种幼稚的方式不让岑禛睡觉,你是不是不行?!

    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那一次你肯定是背着我吃药了!

    岑禛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头上就是一片阴影压下来,连御试图用被子把他闷死。

    两人在床上闹了半天,闹出一身汗,岑禛澡完全白洗了,他揉了揉自己被搞得乱糟糟的黑发,只得叹口气重新回到浴室沐浴。没想到岑禛裤子还没脱干净,一个长发/裸/男就蹦了进来,死乞白赖地要求一起洗鸳鸯浴。

    岑禛拗不过自家哨兵,关键他本人也不是特别反对,便依了连御的意思,放好热水两人一起躺进了浴缸里。

    我感觉你有点变态。连御抬脚踩在岑禛的肩膀上,这话说得突然,内容也十分突兀,闻言,岑禛懒洋洋地在氤氲水汽中睁开眼睛,好笑地反问:到底谁更变态,说话能不能凭点良心?

    你啊!连御坐起身,肩膀上在奴市留下的弹痕,如今愈合得只剩下落疤后浅浅的白色痕迹,芬香四溢的泡沫从他身上滑落,你根本不排斥和我嘬癌,但你就是很少和我嘬癌,我算是想明白了,原因是因为你特别喜欢看我求你殇怆的样子,对不对!

    岑禛微微张着嘴,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

    连御莫名其妙很委屈,再见岑禛没有第一时间否认,愤怒地舀起一捧水往他脸上泼,肯定是,每次我缠着你想要亲密的时候,虽然你表情不变,而且还冷酷无情、毫不犹豫地拒绝,但我能明显感觉到你心情变得愉悦

    啊,越分析我就感觉你越变态,为了让我多求求你,竟然能忍到这个地步。

    关键你直说不就好了,我可以无条件满足你的擤貔,你想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但你别干忍着啊。

    看到恋人渴求自己,高兴不是正常的么岑禛淡定地吐掉口中轻微发苦的浴液,下一秒,就看见连御起身单膝跪到岑禛双腿之间,那我说得对不对?

    岑禛再一次沉默了,然而连御今天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准确答复,后半生就得是我日你了。

    狮子和雪豹整齐划一地蹲坐浴室门口,认真地观看主人们在浴缸里寡廉鲜耻地厮混,并随时提防主人们万一不小心被浴池的水淹死了

    是,也不是。岑禛无奈地侧了侧身,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从猫爪子底下移出来,你央求我的时候,确实很有趣,但我拒绝你更多的是因为

    岑禛又叹了口气,我们还是学生,才刚成年,纵/欲对身体不好。

    哈???这连御就不服气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纵欲了?半年一回你称之为纵/欲

    主要我看你似乎很热衷于此事,我们这个年纪也确实会没有自觉,你还是整整两辈子都没有擤生活我怕开了头之后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休息不好耽误了学业

    连御感觉自己非常冤枉,我觉得你对你的哨兵有很大的误解,我是连下半身都管不好的那种人吗?还有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是什么形象!两辈子得不到滋润的悲惨老哨吗?!!

    岑禛难得心虚地移开了视线,连御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那你那天为什么又改变主意碰我了

    这是岑禛今天的第无数次叹气,今天需要坦诚的,令人害羞的话已经到达他的承受极限了。

    因为我没忍住。

    说完,岑禛起身走到淋浴下面,随便冲去身上的泡沫,接着都顾不上擦干身上的水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浴室。

    十分钟之后,连御轻手轻脚地打开浴室门,他的脸被水汽蒸得泛红,但岑禛相信更多的大概是因为过于得意而产生的涨红。

    他的预感并没有错,连御发现岑禛虽然躺在床上一副生人和狮子的勿扰的模样,但在听见声音的时候还是下意识抬头看他,嘴角立刻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阿纳哥哥~

    我有样好东西要给你看。

    这句话你方才就说过。然后作势要给他看自己的大宝贝。

    真的是好东西。连御爬上床,乖乖地侧躺在岑禛身边,手臂环住岑禛的腰,就藏在我的精神景图里。

    这话你自己说出来的时候觉得有可信度吗?岑禛闭上眼睛,我每天早上都会进去一次,那里有几棵枯草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虽然嘴上说着连御那死气沉沉的精神景图里不可能有好东西,但行动上岑禛依旧第一时间凝聚精神力,进入了那一片他十分熟悉的地方。

    事实上,也确实没有什么万物复苏,龟裂的土地重新焕发出生机,朝阳再次升上高空的奇迹发生,依旧是和早晨如出一辙的干涸开裂黑土地,一切皆笼罩在黑暗之中,茫茫不知边界,偶尔拂过的风中只有灰尘和泥土的气味。

    连御就站在入口处等着他,掌心中悬着一盏熟悉的纸灯,是这片已经变得广袤无垠的地界中唯一的光亮和色彩。

    恍惚之间,岑禛想起了他第一次踏足这个地方的时候,那时这里狭窄幽暗的厉害,而连御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心里谋划的是如何博取他身为向导的同情心,试探他,给自己谋求利益。

    这盏灯,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它。岑禛上前一步,与连御并肩而立。

    为什么会这么说?连御问,他放下手,纸灯便晃晃悠悠地往高空中飘去。

    因为第二天它就不见了。我以为你不喜欢,所以抹去了。岑禛说,毕竟它太黯淡了。

    确实很黯淡。连御抬起头,你说它可以为我指路,但你看,随便往高处飘一飘,就只剩那么点亮光了。

    或许我真应该努力一下,给连御的精神空间里变个太阳出来?岑禛四处望了望,想起一个他始终觉得奇怪的问题,连御你的精神空间为什么一直这么黑?

    连御是个怕黑的人,按道理,光亮应该排在他的空间自我修复的第一次序,没有理由在连御已经能看到他人精神体的情况下,精神空间内仍旧漆黑一片。

    或许连御仍旧没有从第一世被困于精神黑洞的阴影里走出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这名对此好无所觉的向导未免也太失职了。

    连御察觉了岑禛此刻的想法,他笑起来,想什么呢,这里仍旧漆黑一片当然是因为我想它保持这个状态。

    岑禛转过头,用目光询问为什么。

    连御对上他的视线,墨绿的双瞳里满是笑意,他不说话,仅仅是再次抬起了头,岑禛突然反应了什么,顺着连御的目光看向高空。

    作者有话要说:嘬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97章

    那盏散发着光亮的白色纸灯幽幽悬在半空之中,好似一只孤独的小船,飘摇在漆黑的幕布里。就在岑禛抬起头的那一刻,纸灯的身边缓缓出现了第二抹亮光,非常细小浅淡,不注意去看根本察觉不了,但这星星点点仍旧极力挣扎着摆脱了黑暗的束缚,展露出它最终的模样

    那也是一盏纸灯,内里烛光摇曳昏黄,透过洁白的纸,就如同一只小小的萤火虫,在偌大深沉的夜幕中与另一盏灯交相辉映。

    紧接着是第三盏,第四盏,第五盏纸灯出现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来不及去数,快到目光来不及去追随。它们就像是画家兴起时笔下随性泼洒的颜料,洋洋洒洒,蔚为大观,它们就像是一望无际奔腾流淌的河流湖海,气势汹汹,一望无垠。

    无数盏纸灯构成了绚烂壮观的银河,一路延伸,到达视线的尽头,到达目光的彼岸,就连浩瀚和深沉的夜色也再无法阻挡光芒的脚步,在万盏纸灯的掩映之间,黑暗和阴影溃不成军地褪去,把精神图景的全貌展现在它主人的眼前。

    纸灯仍旧在一簇又一簇不停地绽放,从星星点点到漫天遍野,整个空间都被它们点燃,将眼前的一切变得焕然一新,将一切照耀得通亮而清晰。

    不同于太阳的明亮,不同于月亮的高洁,不同于繁星的璀璨,这千千万万盏灯火温暖、柔和、充满人气,是岑禛亲手为连御的精神世界点亮的第四种光。

    连御小心翼翼地珍藏着,呵护着也害怕着,怕一不注意,这盏脆弱的灯就不见了。即便他悄悄地复刻了千万盏同样的纸灯,并当做一个惊喜,在向导面前将这些纸灯放飞在天空,星罗棋布,眼花缭乱,但他仍旧在第一时间找到那一盏最为特殊的,最初的明灯。

    岑禛仍旧仰着头,看着天空中磅礴的光景,而连御却很早之前就侧过脸,在一盏盏灯点亮之时久久地注视身边的人,久久地凝望这个他渴望相伴一生的人。

    岑禛。连御握住了岑禛的手,他知道他应该说一些浪漫而讨喜的话,毕竟这是他带岑禛进来,给对方创造惊喜的目的,他希望岑禛高兴,希望岑禛更加喜欢自己,但等他真正开口时,吐露的竟然是全然无关的

    我怕

    连御呼吸一滞,捂住疼痛不已的胸口,又低声重复了一句:我好怕

    岑禛讶异地回望连御,他心中的震撼并未停歇,他不知道连御一直将这些纸灯都藏在那里,但他不得不承认,他被这样的恢弘磅礴,足以堪称浪漫绝色的场景震撼得无法自拔,这是那些高级绚丽的特效无法诠释的美,是他的恋人剖开真心与热血,为他呈上的最为熨帖他心意的礼物。

    可就在这种时刻,连御居然说了一句我怕?

    怕什么?岑禛与他十指交错,声音轻得好似怕吹熄了嘴边一盏微弱的烛光。

    连御也用力握了回去,我怕我还有下辈子,我怕我下辈子遇不到你!

    光是说出这样的假设,连御的身子就微微颤栗起来,他是重生过三次的人,他无法笃定自己不会重生第四次。岑禛毕竟与他情况不同,他是从另一个书外的世界来到这里,或许死后他会回到原本的地方,那连御自己呢?他向来是个贪心的人,甚至会气恼岑禛来得晚了,错过了他的前两生,又怎么能忍受得到后再失去,孤独的再次重生。

    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

    这话刚刚问出口,岑禛就想明白了,大概是这里的景象太过美好,黑暗褪去光明重现,过去的种种已成云烟,最心爱的人就驻足在身边,然而正是因为过于美好,反而美好的有些虚假,让人害怕一切犹如泡沫,轻轻一点,就破了连御无法自抑地起了患得患失的想法。

    哨兵的心智已经称得上是很坚强了,饶是岑禛也无法笃定自己就能孤身一人在漫长无望的黑暗中保持理智,能在经历过如此痛苦的过去后还能相信眼前和未来。

    精神黑洞给连御的内心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三次重来又让他恍惚于人生的虚虚实实,他害怕有朝一日一觉醒来,他再次回到二十岁,而那个给他点亮第一盏纸灯的人,则永远消失在了长河之中。

    到那个时候,他该会多么绝望啊

    别想了。岑禛说:这是超出我们控制能力的事情,思考这些无非只能徒添烦恼。

    这种话当然安慰不了连御,哨兵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沉下去,如果可以,他真想找到小说的作者,让对方给自己和岑禛写个圆满结局的特别番外。

    岑禛怕他想不开钻牛角尖,自己的言语又不够有力,想了想,岑禛再次看了眼天上的浩瀚灯河,把此时此景深深地刻进脑海里,随后没有留下一句话就阖目离开了连御的精神空间。

    刚刚在现实的床上睁开眼,连御立刻也追了出来,他刚想说些什么,就感觉身上一重,岑禛翻身压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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