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情策 作者:陈敬荣

    &夺情策——陈敬荣(70)

    说罢便转身跑了出去。

    忘遥!飘摇赶紧跟出去。

    世界已经完全浸泡在黑夜中了,顾情跨上马,一身银甲在大雨中发出微亮的寒光,他头发高高束起,刚被老枪王修复过的终焉,在雨水的拍打中发出低沉的嗡鸣。

    顾府的大门缓缓推开,顾情沉默着,马身刚过,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顾情一停。

    情兄!情兄!等等我!陆忘遥飞奔而去,眼看要到门口,被飘摇一把抱住按在了地上,顾情听见脚步声停下来,闭上双目,叹了口气。

    驾!顾情双腿一夹,黑马便飞奔起来。

    顾府的大门轰的一声,紧紧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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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啦,昨天忙太晚,我怕熬夜猝死所以就没写hhhh今天更新晚了不好意思。

    第103章 风雨欲来,风雨欲来(上)

    飘摇!放开我!陆忘遥大吼,使劲推飘摇,却被飘摇更用力的一下按住了手腕。

    沉重的铁门闸一上,两边的侍卫立刻站在了门前,陆忘遥朝那边看了一眼,才明白过来,就是有意不告诉他的。

    放开我。他泄了力气,躺在雨里,雨越下越大,拍乱了飘摇的头发。

    忘遥,你听我说。

    陆忘遥侧着头,愣愣的看着紧闭的大门。

    说。

    顾老爷想保护你,我也想保护你。飘摇道,你不能去,那边太危险了。

    那他去,就不危险吗?陆忘遥轻声问。

    飘摇一时语塞。

    那是顾老爷自己的选择,你要相信他,定能所向披靡。飘摇柔声道。

    他能回来吗?陆忘遥又问,像一个孩子般可怜巴巴的等着大人的回答。

    我不知道。飘摇犹豫几许,还是低下了头。

    他是我唯一的家人了,临走都不好好和我道别,都不让我说一句话!对不起算什么!留一句对不起算什么!陆忘遥的眼泪忽然框框而出,他挥舞着手中抓皱的信,一下又一下狠狠打在飘摇的背上。

    大雨滂沱。

    心中某一个冲动忽然被点燃,飘摇一把拉起陆忘遥,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陆忘遥抓紧飘摇的衣服,在雨里放声大哭起来。

    忘遥飘摇抱着他,被他的哭声噎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多哭了多久,冬至和其他下人都赶来之后,才把已经哭软了的陆忘遥架了回去。

    陆忘遥一下淋了太大的雨,再加上受了刺激情绪不稳,从外面回来之后就开始咳嗽,衣服换一半就晕了过去。飘摇自己还没来及收拾,就开始替陆忘遥把脉熬药,一直忙到半夜,陆忘遥才睁开眼睛。

    他慢慢张开眼皮,看了看眼前的飘摇。

    飘摇正认真的倒着药,见他动了才抬起头。

    你怎么样了?

    陆忘遥眼睛通红,望着棚顶,摇了摇头。

    那吃东西吗?飘摇试探着问。

    吃。陆忘遥答,我哥的鱼,还有吗?他问,声音不住颤抖起来。

    飘摇一愣,都是剩菜了,冷了。

    我想吃。陆忘遥强忍着哭声道。

    飘摇叹了口气,那我给你热热。他刚要站起身,却被陆忘遥抓住了衣角。

    他为什么,不能和我好好商量一下再去。他知不知道自己再受伤就救不回来了?陆忘遥通红着眼睛,问道。

    他知道。飘摇又坐下,我住陆忘遥的手。

    顾老爷要是和你商量的话,就走不了了。他道。

    飘摇,我和你说过,我哥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要有他才算有家,现在他走了,我就和野猫野狗,没有区别了。他既然提前和你说了,为什么不拦着他?为什么不替我拦着他?或者告诉我,我去找他。陆忘遥握着飘摇的手渐渐用力,像是在怨恨,在哀求。

    飘摇低下头,陆忘遥的确与他讲过,当时在太子府,陆忘遥对他说,家人在哪,他就要在哪,等仗打完了,或许能和他一起去山野间生活,养一窝自己的小鸡崽。飘摇当时想说自己也能做他的家人,却怎么也没能开口。他不擅长说,不擅长表达,更不擅长压抑自己的感情,飘摇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就任由陆忘遥捏着。

    飘摇,你要是真的为了我好,就放我出去吧。陆忘遥道。

    飘摇抬起头,他就怕陆忘遥这样求他,在顾情和他说的时候,他就不停的在脑海中演练,如果陆忘遥真的这样说了自己应该怎么回复。老早的时候他就在心里下好了决定,如果爱一个人却不知道如何用语言表达,那就用行动告诉他。

    一个又傻,又有风险,而且不一定奏效的方法。但那是飘摇绞尽脑汁想到的,自己唯一能做到的办法。

    他想成为陆忘遥的家人,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飘摇一紧张就结巴,陆忘遥也不催他,就眼巴巴的看着他。

    可以吗?你一定打的过那些侍卫吧,让我去找他吧,这样只会让我更痛苦。陆忘遥难掩的急迫,他坐起来,双手握住飘摇。

    飘摇见被子滑落下去,露出陆忘遥半.裸的上,身忙抽出手抓住被子,把陆忘遥裹上,他脸颊微红,侧着脸。

    陆忘遥握住飘摇的手,又问道,可以吗?求求你。你放我去,如果我活着回来了,我就跟你走,去哪里都行。他问。

    飘摇一愣。

    他抬起头来望着陆忘遥,那眼神竟让他有几分陌生。

    忘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飘摇解释着,却见陆忘遥的眼睛忽然一汪晶莹涌出来。

    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我不想他死。

    飘摇的手被陆忘遥紧紧攥着,不知如何是好,他只能看着陆忘遥哭,却不能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就算陆忘遥去了,追上了顾情,他又能做什么呢?他能保证顾情不死吗?他什么用都没有,不过是去添麻烦,但是这些话,让他怎么对陆忘遥开口呢。

    我不想他死陆忘遥抽泣着,眼睛贴着飘摇的手,眼泪一片片的蹭了上去。

    没有痛觉的顾情,是无敌的,如若这个时候想与过去轰轰烈烈的打一场,同归于尽,那是顾情最好的归宿。

    顾老爷去做他自己的事了。飘摇道。

    我不管,我只想和他一起。陆忘遥拼命的摇头,我求求你,求求你带我出去。

    他又哭起来,良久。

    飘摇点了下头,好,我带你出去。

    陆忘遥的哭声戛然而止,他抬起头,眨了眨眼睛,真的吗?他问。

    真的。飘摇答,你先把药喝了,不要让病更严重了。

    你不要骗我。

    我从没骗过你啊。飘摇低下头。陆忘遥这才冷静下来一点,他松开飘摇的手,对不起

    飘摇晃晃头,你好好休息。我也回去休息了。他道。陆忘遥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陆忘遥还没醒,脸上忽然被一片平凉一惊,他一激灵,睁开眼睛,是已经穿戴好盔甲的飘摇,还是那套装鬼面时候的玄甲。

    飘摇见陆忘遥醒来,收回了触碰他脸庞的手指。陆忘遥这才反应过来,飘摇是在偷偷摸他。

    你,你来这么早。陆忘遥坐起来,结结巴巴道。

    嗯。飘摇应道,抬起头来看着陆忘遥,目光意外的坦诚,看的陆忘遥有些不知所措。

    我去外面等你。你穿好衣服。飘摇道。

    好。陆忘遥点点头,飘摇便拎着枪出去了。

    陆忘遥站起来收拾,衣服还没穿好,忽然听见门前上锁的声音,等他飞奔过去的时候,最后一道锁已经被飘摇动作麻利的推上去了。

    陆忘遥一慌,双手使劲的拍着门。

    飘摇?飘摇!他大喊,你干什么!

    飘摇锁完门,苦笑了一下,扶着门,将额头抵在门上。

    对不起,忘遥。

    陆忘遥瞪着眼睛,无法相信飘摇也骗了他。

    对不起,到底,什么他声音颤抖,飘摇抿了抿嘴。

    忘遥,你去太危险了,兵器不长眼睛,我不能放你出去。他顿了顿,但是我可以替你去。我和你保证,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牺牲,不会是顾老爷的。

    什,什么

    对不起,我走了。飘摇话音未落,那身影就离开了门,陆忘遥这才反应过来飘摇的话,拼命的砸着门,拼命的呼喊,飘摇却头也不回。

    飘摇策马而去,心中悔恨着,如果这是最后一次见陆忘遥,都没能好好和他说一句喜欢,他看了看刚才触碰陆忘遥的手指,又将他握在了手心里,想着如果这次自己没能回去,陆忘遥的心里还能不能给他留下一个位置。

    实在不善言辞,如果喜欢能看得见,这就是所有了。

    飘摇低下头,加快了马鞭的挥舞。

    七月毒辣的太阳,一早就撬开了朝堂的窗户,把忘光撒的到处都是。

    老皇帝眯着眼睛,看了看呈上来的奏折,半晌,啪的一声摔到了无争面前。

    还给他求情,你自己看。老皇帝道。

    无争拾起那奏折,经当朝第一书法家的鉴定,那字迹就出自詹星若之手。

    无争紧紧攥着奏折,跪在大殿上,已经磕出血的额头上贴着几根乱了的头发,十分狼狈。大臣门乱作一团。

    变法马上停止。三天后,问斩詹星若。老皇帝道,气氛的离开了龙椅。

    无争低下头,又把手中的奏折展开了看,他曾经还天真的以为,这世界黑白不可倒,如今才明白,若真想置一个人于死地,什么证据都可以伪造,世界随时都可以失真。

    他低下头,眼泪滑混着血一起流了下去。

    是晴天,詹星若总望着的那扇小窗户,却被人故意给遮上了。

    詹星若被在木架子上绑了几天,两只肩膀已经酸的不能动,囚服上全是血痕。

    大牢的门被打开,那几个人又钻了进来。

    我说詹军师,你就快认了吧,你不认,我们就得继续打你,你看看你现在,让我往哪里下手。

    詹星若抬起头,一天没能吃饭,又身负重伤,那人在他眼前已经是个重影。

    呸!詹星若干啐一声。

    啧,呦。那人抹了抹脸,没想到詹军师也会这么吐人呀,你这不和我们一样吗,平时装什么清高?

    谁和你们一样。狗贼,肮脏!詹星若一字一字道。

    那人抓起詹星若的头发,别这么说,把爷惹怒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不是喜欢和人不一样吗,不是喜欢干净吗?爷满足你。那人奸笑。

    把剪子给爷。他伸手道。

    第104章 风雨欲来,风雨欲来

    你看看你。那人拿着剪刀,在詹星若脸上拍了拍,就剩这一块好地方了。他哼笑一声。捏起詹星若一缕头发,用剪子漫不经心的剪起来,发丝一簇一簇的落下,两个壮汉上前去捂住詹星若的嘴,把他的下巴掰起来,不让詹星若挣扎。

    剪子肆意的咬着,不一会功夫,那本来齐腰的长发,就变得参差不齐了。

    那人用少掸了掸詹星若脸上的头发茬,看詹星若正双眼通红的瞪着他。他一笑,挥挥手,下面的人抬过来一桶飘着油的泔水。

    詹星若被人死死捂着口鼻,还是闻见了泔水恶臭的味道。

    那人也紧着鼻子,摆摆手。

    看给军师这身上弄的,小的给你洗洗。没有好水了,您将就一下?他道,旁边那个人立刻提着泔水向詹星若走去。

    七月的太阳格外毒辣,无争在大殿前长跪不起已经有两个时辰了,老太监又是撑伞又是送水,可无争什么都不要,不论老太监怎么劝,就是不起来。

    无争的额头不知道流了多少血,连凝固的血迹都分了好几层,脸颊被晒出了油,一层接一层的爆皮,汗水浸透了朝服。

    太子,您嘴唇都白了,起来吧。老太监隔了一炷香过来,发现无争果真还在这里,都退朝了。皇上不会再出来啦。老太监叹了口气,发蹲下身去扶无争起来,却怎么也拉不动无争。

    老太监跟了皇上有些年头,也算看着无争长大的,朝上看见无争磕的满头是血,就为了给詹星若求饶,但是皇上盛怒之下,哪可能听了他的话。

    临走的时候皇上见无争跟来,知道自己这儿子难缠的很,特地吩咐老太监轰他走。

    李公公,父皇既然都叫你来,一定是看见我了,您就帮帮我,和他说一声,让侍卫放我进去。无争反抓住李公公的袖子。

    不是老奴不想呀。李公公心疼无争,老奴人微言轻,皇上连太子的话都不听,哪能听老奴说什么呢?李公公扶着无争,您快起来吧,这大太阳非要晒坏了不可。

    李公公,父皇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样子的,他从前不是这样

    太子李公公顿了顿,这就别问了吧,现在在这个时候,您还是少问些话好。

    你们那么多人围在父皇身边,一早就看出来他做错了,为什么不及时的组织他?无争问。

    太子,伴君如伴虎,哪有几个人有詹军师那样的胆量啊。法也好,律也罢,自古都是谁碰谁就要掉脑袋呀。李公公无奈道。

    无争还是不想站起来,李公公摇摇头,太子还是抓紧时间多去见见詹军师吧。临刑就不给见了。抓紧时间多陪陪他吧。

    无争一惊,这才费力的站起来,愣愣的一瘸一拐向大牢走去,走到一半觉得不对,自己应该准备些好酒好菜给詹星若送行,返回的时候又路过了大殿,李公公已经走了,没人再劝他别跪了,无争又突然想跪下来继续给詹星若求情,万一皇上看见了詹星若就不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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