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入殓师 作者:飞奔的排骨

    &最强入殓师——飞奔的排骨(46)

    当年的事情究竟是谁对谁错,白滇临包庇杀害御斛真人凶手,我御兽宗何有过错,得两大宗门苦苦相逼。好,今日就算是拼个鱼死网破,我御兽宗也不受这个委屈,我倒要让天下人评评理,看看你们是如何仗势欺人的!

    这位长老是个话术高手,短短几句话就站在道德制高点。不清楚的人很容易就被他带过去了,御兽宗中不乏有其他门派前来挑选契约兽的修行者,此刻在下头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可惜,空中与他对峙的人群,无人因他动容。

    沈深轻笑:长老好生厉害,罢,御兽宗向来如此做派。

    应着他的话音,站在后方的肖潭来到最前方,地下的人看着突然站出来的温润少年郎摸不着头脑,那长老见肖潭的脸,却忽然想到什么,面色一变,想要阻止。

    压制用的藤簪落,乌发散落,海藻般的长发,冰蓝色的鱼尾,妖异惑人的容颜。

    有人痴迷着不敢置信:鲛人

    下面的人群沸腾了,鲛人啊,已经灭绝在人类劣根性中的鲛人。人们火热的视线胶着鲛人,以殓宗弟子最为狂热。在他们看来,鲛人也可以作为契约兽的一种,而且是作用多样,带出去顶有面子。

    肖潭强忍着那发簪带回去的冲动,自嘲:我是鲛人,或许是这世上鲛人一族最后的血脉吧。

    我被关押在御兽宗御斛的居所整整十年,十年的时间,足够我发现很多你们想象不到的东西。

    上枫宗春遒真人,坐下有一坐骑,乃上古神兽白虎后裔,通晓人性,曾救真人于微末时,真人爱之重之视为挚友。

    下面有上枫宗的弟子,闻言点头称是,可惜那异兽为了保护春遒真人,死于上枫宗宗门内乱。

    你们都以为它死了,它确实死了,不过不是你们以为的宗门内乱,它是死在御斛手下。

    竖子,而敢胡言!御兽宗长老目眦欲裂。

    它的内丹被投入丹炉,爪牙被制成利器,眼珠制成夜明珠供御斛把玩,皮毛至今被挂在御斛的收藏库。哦对了,它的皮毛下腹部位置有道十字疤,还被御斛嫌弃过,说是破坏了皮毛的完整性。

    时机就是那般恰好,人群中上枫宗一名弟子曾近身照顾过异兽。他激动到手都在打哆嗦。

    他说的没错。

    得到确认,地下哗然一片。还不够,肖潭还在继续。

    丹宗火炼长老曾与妖修结合,共同诞下一名半人半妖血统的孩子。那孩子在十八岁外出修行时遭遇兽潮,血统激发失败死在了兽潮中。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众人已然对肖潭的话有了些许信服,闻言点头应和。

    实则不然,杀了他的人,是御斛。

    底下丹宗的人不淡定了。要知道火炼长老为此深感自责,那混血儿是他老来子,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箍在宗门里养到十八岁。还是宗主看不下去出面,勉强允许他出门历练。可谁知,一去便是永别。为此,火炼长老一蹶不振,和宗主间还因此起了间隙。

    搞得宗门内产丹量大幅度降低,丹宗如今自家的丹药都要省着用。肖潭的另有隐情无疑是让他们的怒火有了发泄口。

    御斛对他的半人半兽血统很感兴趣,假意引诱,还让所有人都以为那孩子死在了兽潮中。

    御斛想要激发他骨子里的妖兽血脉,丹炉炼之,药物控之,想要将他做成听命于人的契约兽,可那孩子很坚强,身为人的意志一直在抵抗,他保存了理智没按照御斛的意愿兽化,最终御斛失去耐心,他的血液被放干喂食给御斛的宠物,肢体成了花坛中的肥料。你们去御斛后院的花坛翻一翻,说不定能找到那孩子的尸骨。

    肖潭说话平缓,甚至带着司空见惯的麻木。他说话的内容却如同平地惊雷。炸得人头皮发麻。

    上枫宗、丹宗的弟子群情激奋,说着就要动手往里边闯,也不乏也其他宗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推波助澜。

    都愣着做什么,阻止他们,我御兽宗难道是他们可以随意搜查的地界吗!

    御兽宗的弟子反应过来赶紧去拦。这不拦还好,一拦就让其他人更确信肯定有鬼。清微和殓宗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几方势力交杂,还真让几个修为不错的人挤进去。

    御兽宗长老想去拦,他刚想跑就被沈深掐住了脖子。

    白滇临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放过我。御兽宗长老焦心着冲进去的几个人,那个该死的鲛人,当初魅惑少主,如今祸害他们宗门,扫把星!他悔不当初,早该杀了他。

    找到了,收藏室有白虎皮!

    那鲛人说得不错,少主的遗骸在后院花坛找到了,该死的御兽宗!

    御兽宗长老身子一软,瘫软在地,御兽宗,完了。过了今天,御兽宗恐怕得从十大宗门内除名,不,不止,上枫宗、丹宗,可能还会有当初被他们压下去的宗门都怪这些人,肖潭,沈深!

    他大笑出声,完全不顾及掐住脖颈的手,笑声疯狂尖锐,滴着怨愤的毒汁。

    死了,你以为呢,死的干干净净,魂魄都被吃没了。

    沈深瞳孔一缩,意识到不对。

    都退后!

    众人虽不知情形,愣了下。因他先前的震慑全程,都下意识听从他的话退开。

    哄耀眼的白光从御兽宗长老身上发出,他的身体像是被吹胀的气球,砰地炸开。

    他自爆了。

    因得沈深察觉提醒的早,周围人都没受伤,但这御兽宗长老如此狠辣果决,还是让人背后发寒。周围的人中,甚至包括御兽宗的弟子。

    劫后余生众人纷纷道谢。

    沈深一个也没回,只是握紧手中暗淡的魂灯,整个人如同冷硬的磐石,失去悲喜的能力。肖潭犹豫片刻,手落在沈深肩头,轻拍两下。

    节哀。

    就连白穹都说:沈大师,你已经尽力了,我替我家少主感谢你。

    感谢?沈深自嘲一笑,他要的重来不是感谢啊。

    一个差点自爆波及的御兽宗弟子看这情形,纠结下,想到自己刚刚被人救了性命。忽然小声道:我只是猜测,这魂灯,应该是假灭的,我记得宗门秘法有记载

    额,你别激动。

    一道身影猝尔出现在他身前。眼眶红的滴血。

    说!

    第86章

    修行界常以魂灯判断修行者状态,魂灯明亮修行者性命无虞,魂灯不稳时隐时灭修行者恐面临性命危机,灯灭则人亡。大宗门弟子人人有魂灯,用以判断修行在外弟子状态。

    而御兽宗有一秘法,屏蔽魂灯上魂魄所属生机,让人误以为当事人生死道消。修行者出门在外历练本就危机重重,偶尔灭掉一两盏魂灯实属正常,天赋好点的也只会让人多叹几声可惜罢了。御兽宗这些年靠着如此法子干了不少阴损勾当。

    御兽宗的人也不蠢,如此方法传扬出去与他们所立名门正派作风不符。也因此只在高层几个人流传,那小弟子也是运气好,刚好在藏书楼待过不短的一段日子,偶然间打扫顶层卫生时发现,他不敢声张,直到现在被沈深所救,才吐露实情。

    去除屏蔽的法子,只有长老他们知晓。话落又不愿让沈深失望。

    不不过,主材料是鲛人油,或许鲛人血可破。说着眼睛不住落在肖潭身上,他还是第一次看活的鲛人,跟传说中一样美艳绝伦。小弟子的眼神不禁痴迷。

    众人静默。

    肖潭主动跃众而出,他藤簪子别回到头上,温温润润的少年郎看不出妖异的痕迹,右手指甲忽然变长,锋利的指甲划破左手手腕。

    沈深哑着嗓子,心绪翻涌发涩:谢谢。

    肖潭摇摇头。

    血液夹杂着点幽蓝色,散着股难以言喻的甜香。一滴一滴,落在暗淡的魂灯灯芯上,干瘪灯芯吸收饱了血液,染成浅红色,魂灯亮了。

    火焰很微弱,随时可能熄灭,但真真实实的亮着。

    沈深在奔跑,像还未修行之前的凡人那样用力奔跑。手里珍惜地护着一盏魂灯。魂灯的火焰不会因为风而熄灭,他还是把灯小心藏在怀里。他跑遍了御兽宗所有的角落,翻遍了隐蔽的地下室和人迹罕至的山峰。依旧没有白滇临的踪迹。

    小白,回答我,你究竟在哪儿。

    等等。脑中闪过一道霹雳。

    错峰山。

    魂灯是天然的探测仪器。靠近错峰山,微弱的火焰感受到主人的存在,细小的火苗拔高一寸。沈深围绕着错峰山走了一圈,火苗在拔高一寸后却再无响动。

    事情发生后,沈深首先想到也是错峰山,当时他每一寸地皮都翻遍了,也没找着,魂灯却显示白滇临就在此处,恐怕一直未曾离开过。沈深落到错峰山山巅位置,眺望云海沉思,魂灯被他紧握在手中。他闭上眼,脑子里重现出上一次来此处的画面,走兽飞鸟,一草一木迅速在脑子里过遍。

    睁眼,目光如炬。

    山崖下不起眼的一株小草,上头开着山间常见的紫色小绒花。它的位置,比上次所见,向下偏三寸。

    一挥袖子,炽白色的火焰一出,烧掉草皮,火焰及其霸道,顺着湿润的泥土往山深处钻。烧出一个大坑后,再也无法寸进。

    沈深脚尖点步,落在大坑中央,一道万年陨铁所制铁门出现在大坑内。连炽白净火都烧不掉的东西,沈深思索片刻,将油灯内还未燃尽的鲛人血滴在铁门上,铁门刹那间像是烧干的锅里滴入冷水,滋滋作响,松动着想要打开迎人而入。

    可竟不知被什么力量阻止着强行合拢。属于门的力量和不知名力量分庭抗礼,一时间僵持不下。和门对抗的力量,莫名有些熟悉。

    沈深尝试着把手贴在门上。脸颊靠近陨铁门轻声呼唤。

    小白,是你吗。

    门的颤动停了停。

    小白,你在里面对吗,我是深深。

    沈深能感觉到,有股力量隔着陨铁门,与他掌心相贴,像是确认了什么,力量放弃抵抗,陨铁门开了。

    山腹间空气冷湿,多年前人工开凿的台阶已腐朽布满湿滑的青苔。头顶岩壁上有水滴滴落在厚重的青苔上,无声无息,只是增加了湿度和寒气。

    借着山顶石缝间泄露的天光,沈深看清楚躺在青苔上皱着眉头紧闭双眸的人。和他身上一样样式的白衣凌乱,破碎的地方兽爪的伤口深可见骨。伤口没及时得到治疗,加上冷湿的环境加重,深点的口子早已开始溃烂流脓,腿上最深的那道伤口有用捣碎的不知名草汁敷着,汁水早已经干涸。

    等真正把人拥入身前,脸颊贴在胸膛听到代表生命的平稳心跳。沈深才从软绵绵的云端踩实到地面。他眼眶很烫,从懂事起就没再流过泪水这种在他看来代表懦弱的东西。此刻,他贴在白滇临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咚咚咚咚

    白滇临胸口布料湿了小块,他好像是感觉到什么,长睫毛颤了颤。

    沈深埋在他胸口,双手紧紧抓着白滇临的衣襟。头顶传来因为久未饮水,如燥石上摩擦般粗嘎的嗓音。

    深深不哭

    沈深倏而抬头。

    山缝间,微光打在熟悉的面庞上,光阴斑驳间苍白英俊的面庞褪去往日的寒霜。光线跳跃在他脸上细小柔软的绒毛上,连带着眼睛里,都泛起温柔的波光,倒映着满满全是沈深。

    轻轻的呢喃,伴随着温暖的呼吸,柔软的唇珍而重之落在沈深唇上。

    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有没有小天使想看番外(主要是大婚和其他人物),有的话举爪回复我一个。我这周末写。没有就算啦。

    第87章

    肚子很饿,已经连续三天没吃到像样的东西了,满肚子叮当的水抵不住腹部传来饥饿的灼烧感。今天,终于可以吃顿饱饭了。范睿川饿得手脚发软,有些激动地想。

    将军府每个月二十五开府济贫,熬制得浓稠软烂的香浓白粥,蒸得白白胖胖的大白馒头,纷发到每个人手里扎扎实实一大碗,不是那种装装样子显示自己仁义富商的稀粥可以比拟的。

    他早上天色未亮就在门口排队,门口空空荡荡,照明的灯笼还燃着烛火,守门的威武石狮子在麻麻亮的天色里有些骇人狰狞。范睿川一点也不怕,拖着虚软的身体往那石狮子上一靠,眯着眼小憩。第一个到也不能说的绝对强有力保证,等天再亮点人多起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本想趁着还没开门的时间休息放松会,闭上眼,脑子却格外清醒,甚至开始些漫无边际的想法。范睿川以前不叫这个名字,他叫范四儿,老爹是个赌鬼加酒鬼,喝了酒就打人,他娘实在受不了,在生下他不久,就和隔壁的教书先生跑了。他爹气疯了,幸好当场验明了范四儿是他的种,不然他可能就被当成出气筒给打死了。

    取名就更不走心了,范四儿,犯事儿,就巴不得他犯点什么事儿死掉眼不见为净。

    十六岁生日的时候,他爹喝醉了,兴致上来抄起桌凳子就打,成年人两个手掌粗的桌凳子,死命打。他觉得自己就要被打死了。于是,他反抗了,喝得烂醉的人看着凶悍,其实根本没什么反抗力,他轻而易举就杀了人。

    杀掉人,还是杀了他爹,范四儿反而很平静。

    更是有一种这一天终于来临的松气感。他镇定地收拾现场,擦掉地上的血迹,换掉带血的衣物,还有闲心去收拾了书房里面藏在墙缝里的财产,其实就是几十个铜板。走的时候,鬼使神差去了趟他那从未见过面的娘的房间。

    房间落了锁,老旧腐朽的铜锁一碰就开了。桌面柜面全是灰尘,墙壁上满是蜘蛛网,十多年没人踏入过。范睿川翻翻找找,在她娘的妆奁里面找到一把小巧的银制长命锁,上头刻了两个字,范四儿不认识。抱着也值几个钱的想法揣进包袱里。

    拾掇拾掇,一个小包裹轻车简行。范四儿准备跑路了。

    出门前,从他死鬼爹尸体旁路过,范四儿没有感到丝毫内疚或是惊恐,想了会又蹲下去,把尸体摆弄成他想要的样子。随后盯着他爹头上破掉的大洞。不甚满意。

    啊,重了点,伤口不好看了呢。

    再后来,通缉犯,不识字,只能流浪当乞丐。

    几十个铜板很快就花完了,最后把长命锁当出去的时候,他听到了当铺老板念长命锁上的字。

    睿川。

    一听就是很有文化,蛮好听,范四儿喜欢。说不准是带他娘私奔的教书先生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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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强入殓师——飞奔的排骨(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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