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时 作者:许温柔

    &会有时——许温柔(48)

    慕什么名啊,快别提了。他手心被挠得痒痒,赶紧先打一针预防针,提醒道,咳,这儿有正事呢。

    君洋不假思索:我当然知道。

    严明信:

    他答得太快,阳光之下坦坦荡荡义正言辞的,严明信明明是挨挠的那个,倒成了心有不轨。

    那你来这儿干嘛?严明信舔舔嘴唇,没等君洋说,他先道,算了,边走边说吧,去里面找点儿水喝去。

    我不渴,君洋松开了手,你先去。

    严明信一脑门儿汗,问:你干嘛去?

    我可不是来旅游的。君洋回头看了一眼运输机。

    运输机比战机大得多,刚搭建的临时机库它钻不进去,十几个人正在烈日无情的烤炙下卸货,张元洲正好带了几个人朝这边走过来。

    他们要调试无线电,我也想去机库转转。君洋低头看看手心,又看了一眼严明信,语焉不详地说,先办正事,晚点找你。

    严明信:

    身为队长,严明信当然不可能自己跑去纳凉喝茶。

    战术还未制定,人员也还未整编,但争分夺秒的改装已然开始。于软件,技术人员破坏了应答机里的解码程序,以防被雷达当做友机,影响公正;于硬件,机械师把吸波材料制成的贴片覆盖在机身上,掩盖原本的国籍、部队标志。

    新的贴片上印有他们的队徽,图案是在数据库里随机找的,画的是一团黑雾中露出一只凶恶的眼睛,模样有些可怖。

    毕竟他们现在的身份是敌。

    吸波材料对工艺要求很高,贴片这步只是预处理,后续还要进行实验检测,以防效果不理想。时间紧迫,技术人员将机库当做车间流水线,批量改造,已经有十几架战机改名换姓了。

    交战中很有可能连敌机的真身都看不见,更别提机身上印的标识,这样的涂改只是为了给飞行员心理暗示相信情境,才有斗志。

    严明信远远看见几个技术人员走到322身边,有的搭梯子,有的递工具。

    他不忍心看到322被涂改,忙移开眼,想想又觉得这样做很没义气,他应当一起面对。

    他望着322,郑重地说道:如果输了,我会感觉很对不起它们。

    为什么?君洋疑问,你没必要给自己压力,今天来这儿的人都是自愿的。我估计大家已经有了一定想法,觉得可行,也愿意尝试,才会和队里的人一起响应招募。这样有胆有识的人,还需要别人来承担失败吗?

    我说的是它们。严明信一扬下巴,很多人都是0负的战绩,要是它们在这次行动里被击落了,会不会很难过。

    君洋捏了捏鼻梁,心说你打下别人的时候怎么不这么多愁善感?

    他不能替战机表态,只好一伸手,揽住严明信的肩头拍了拍,正色道:那就不要输。

    他话音未落,严明信先被他吓了一跳:你干嘛啊?

    君洋:我干嘛了?

    严明信忙四下看看,轻声轻气地埋怨:等会儿再让人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想多了吧你?君洋稳稳地揽着他,一动不动,对他的大惊小怪不屑一顾,我安抚战友情绪,这姿势多正常?换个人来我揽着,你从背后看看。

    严明信当场重重地说:不行。

    哦。君洋会心一笑,收紧了手臂。

    在场的都是他们耳熟能详的机型,张元洲和机务组的人交流着,调试起来得心应手,不时跑到机库边,朝远处塔台打手势,又呼叫了飞行员来试飞,看起来一切还算顺利。

    蓝方在朱雀港伏击,打得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现在全军都知道我们要偷袭各港口和机场,知道我们的机型、架次,武器类型、数量。严明信轻轻叹气,答案都透到这份儿上了,还有守不住的?

    有什么关系?拿破仑强调主观意识的作用,说精神对物质的比重是三比一,在现代战争中,以劣胜优也比比皆是。君洋不以为意,更何况我们不弱,我们手上握着几乎所有一流的装备,只是人少了点而已。就算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把矛和盾分别给两个人,操作者水平不一样,结局也有不同。

    临时机库只有个顶棚,四面空荡。君洋侧望严明信,他们的背后就是荒凉的岛,远处植被稀疏,品种随意,长得杂乱无章。

    可有这个人在,往往让他忽略了此地是穷山恶水,条件简陋得可憎,也忘了他们面前形势严峻,任务开始的日期越来越近。

    这儿倒像是个世外桃源、度假胜地。

    严明信眼中有淡淡的愁云,路过的海风没能吹走。

    君洋望着,忽然说:以前开1151,我叫他们不要排我夜班。

    严明信忙回神,问:为什么?

    因为我太狠了,君洋面不改色,说得煞有介事,天一黑,我看见我自己都怕。

    哈哈!突如其来的冷笑话让严明信花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一笑,眼里又拨云见日地透出光了,你狠,那你说,咱们现在怎么办?

    就事论事的话,君洋本来想建议他先把人召集起来,开个会,交流熟悉,可看了他的眼睛,君洋改口道:其他事不着急,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先去睡个觉。你眼里有血丝。

    不用不用。严明信不是没睡好,他是看见322和它的兄弟们被涂装,贴片覆盖住了他引以为傲的标识,一时接受不了。

    那是他为之奋战的信仰,是他家整整两代人守护的鲜艳,哪怕只是个形式,盖住的一瞬间,他也无法轻飘飘地面对,眼底霎时一热。

    说出来好像又太矫情。

    可没有正当理由,他无法解释自己眼红什么,君洋以搂搂抱抱相要挟,把他赶回了休息室。

    严明信刚躺下,又弹簧似的坐了起来:把文件夹拿给我。

    你能不能睡你的,别管这么多?说了我先替你筛一遍。君洋坐在桌边,一手远远地举着文件夹,一手压他肩头,把他按了下去,真是爱操心,我当队长的时候什么都不干,连饭都不用自己打。

    严明信说:你那不是欺负人吗?我们队长都是反过来给我打饭的。

    君洋嘁了一声,不屑道:他闲得吧。

    说罢,他继续研究各中队整理汇报上来的港口资料。

    有的人颇有见地,写得头头是道,但真假几分还需进一步勘查;有的人就有点眼高手低了,东一句西一句,写得五花八门。

    可看着看着

    真是见鬼了。

    君洋后知后觉地回过了味儿来,心想:严明信人高马大手长脚长,干嘛要让队长给他打饭?

    他一边安抚自己,好歹严明信是受人照顾,不是吃亏,可一边又渐渐开始重新恨起自己没能进入奉天军区的事,否则打饭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接着便是钻牛角尖的老一套蠢蠢欲动,隐隐约约地要破土而出君洋指节无意识地捏得啪啪作响,他非常了解自己的情绪波动周期,真这么一来二去,他的时间恐怕都要花在纠结这件事上。

    严明信躺在床上喃喃道:我闭上眼了,你给我念念吧,念念。

    没有得到回应,他便开始唉声叹气,无病□□。

    啪!

    君洋合上文件夹,喊道:严明信。

    啊!严明信忙睁开眼,能起来了吗?

    还不行。君洋倾过身,轻轻用力地捏住他的脸,看着我。

    别。严明信的反射弧已然成形,被他一看,心脏乱跳血液乱流,预感强烈,你别乱搞啊,这是基地,不是我家还有正事呢!

    搞你不算乱搞。君洋对警告充耳不闻,我行我素地解了颗扣子方便活动,你听话一点儿,我们就快一点儿。

    第67章

    别,你别过来严明信嘴上严词拒绝,看人靠过来,又不由自主地张开手臂把人抱住,有些内疚地说,你那什么,那儿,好了吗?不行不行,这床太小了。

    想什么呢?不做那么多。君洋把手搭在他的腰上开始轻轻地揉,我就是想你了。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也意外地顿了顿。

    在这弹丸般的小岛上,人人厉兵秣马披坚执锐,他的心却不打一声招呼,忽地柔软了起来。

    在他戒备森严的一生里,甚少有向人吐露心声的渴望,只有在严明信的面前,那扇尘封的心门才肯小心翼翼地开个缝儿,不经意间钻出些连他也没想到的话。

    僵了一瞬后,他发觉嫉妒和醋意不值得占据他和严明信在一起的时光,于是顺着心意道:我想摸摸你。

    平心而论,这个要求十分合理。严明信也感觉天气太热,松几颗扣子顺理成章。至于上衣下摆和裤腰重叠的部分,真是反人类的设计,此时解开一并去除,全人类文明都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君洋皮肤的温度,手掌的力道,刻意喷薄在他耳畔的呼吸,共同组成了一门功夫精湛的语言,百折千回地诉说着一个美好的世界,让他无从拒绝。

    你别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好不好?君洋贴在他耳边说,咬着嘴干什么?不舒服?

    严明信有口难辩: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君洋呵了口气,低声诱惑道,舒服你就叫出来。

    不行,会听到啊。严明信不允许自己干出这么有伤风化的事,这窗户、窗户连玻璃都没有,别

    岛上设施只为军用而建,为防被音爆震碎,窗户安了窗框,但没安玻璃,他们来到后临时订了片纱网,隔绝蚊虫。

    听不见的,外面要试飞呢。君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那么大动静,你就算喊出来,也没人听得见。

    张元洲和他的团队严格履行相关技术要求,把战机一架架调试好后喊人下来试飞,检查无线电通讯、定位、数据链同步、电视图像传送、人在回路系统等等十几二十个项目。战机不便走远,就在岛周围一带的万米高空盘旋,声音时远时近。

    不行严明信理智所剩无几,闭着眼睛微微皱眉,渐入佳境。

    手握着他的喜怒哀乐,君洋感觉光是看着这个人在自己手里沦陷,精神上的刺激就远远超过了身体能带来的快乐。

    别停,严明信一手把他按进怀里,低低一叹,声音变了调,快。

    仿佛从这几个字里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君洋情不自禁凑上去亲吻他的嘴角,想一品芳香,不料却反被一口含住,舌尖和指间同时被湿热的液体侵占。

    他手指灵巧地一勾,挑上来了些,就着它们在手心里揉了一把。有了让人羞臊的润滑,他手滑动得更快,抛砖引玉般引来了更多它们的兄弟姐妹。

    严明信一边纠缠着他的唇舌辗转,一边在他手中一股一股地收缩。

    想听你出个动静真难啊。结束许久之后,严明信喘息渐渐平复,君洋点评他,能不能舒服的时候表示一下?和我有点儿互动?

    严明信当然不会回答这么露骨的问题,君洋被他抱得直不起身,道:我要去洗手了。

    严明信不肯放手,还是紧紧搂着他,像吃了惊天大亏的受害人抱紧了肇事者,要赖他一辈子负责。

    君洋耐心地问:你弄了好多,都在我手里兜着呢,我一松手,它们就会漏在你身上、衣服上、床上、地上弄得到处都是啊。你想那样吗?

    严明信这才讪讪地松手,把两只胳膊搭在脸上,只露了下巴,哀怨地小声说道,别说出来嘛。

    咱们时间很紧,能睡的时候一定要赶快睡,别磨磨蹭蹭的。君洋丢了一盒耳塞给他,我真去洗手了,你抓紧睡一会儿。

    他走了两步,又蓦然回头,犹豫地问:我洗之前,你要不要闻一下?好香啊。

    香?严明信半信半疑地挪开胳膊,一睁眼对上他揶揄的坏笑,立刻知道自己被骗了,羞愤交加地胡乱擦了几下,提起裤子背过身,我睡觉了!

    房门上的五金件被潮湿的海风锈蚀得松松垮垮,不插上门闩从外侧关不严。君洋随手叠了张纸,夹在门缝里,算是固定。

    走廊有人朝这走,他夹门塞儿时一撩眼皮便认了出来,是和严明信同来的队友之一。

    君洋从容地把满是白日宣淫之罪证的手背在身后,面色如常地问:找严队长吗?

    啊?队友一时间没适应这个称呼,反应过来后急忙说道,是啊!

    每次折腾过后,严明信白皙的脖颈乃至锁骨都是不正常的潮红,久久不退,现在的样子不适合见人。

    他睡了。君洋坦然说,有什么事?

    这时候睡什么觉!队友叉腰道,下面都要打起来了!

    打起来?

    在军营打架,何况是在演习的这个节骨眼儿上,难免有逃兵的嫌疑。一旦斗殴致伤,按军法处置轻则关禁闭,重则记过降级,再重可至开除军籍。身为队长,严明信也不能免责。

    君洋蹙眉问:谁敢在这里打架?

    好在寻衅者的拳头没真落下去,刚要动手,就被身边眼疾手快的队友拦下了。

    怒发冲冠的好汉力拔千钧,他一个人发火,身边三个人一个抱腰、一个拉手、一个推搡警戒,才将将拦住。

    严明信的脖子和脸颊再怎么泛红,也是粉色蔷薇丛中的深深浅浅,让人想舔一口,尝尝有多甜,而这位兄弟,血冲脑门,从脖子到脸一路赤红,太阳穴附近青筋暴起,吓得他对面的人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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