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时不候[无限流] 作者:北有渔樵

    &过时不候[无限流]——北有渔樵(125)

    走廊是东西贯通的,墙壁干净并未斑驳,钢筋包裹在水泥当中,四面连一点刺眼的黑色都没有,更别说被火撩着的痕迹,这个二十八楼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它只是医院中一个平平无奇的楼层罢了。

    前面就是我的办公室了。周雪莹道,虽然它现在已经被别人接管。

    看周雪莹的样子,像是准备停在这里不再往前走了,她这样一个人竟然也会有心事,那双比赵浅还要冷淡的眼睛半垂落,我一直希望我剩下的孩子们可以共存,到最后却亲手将你们推向了水火不容的境地。

    你也不用为这事自责,赵浅答她,有时间多为那个夭折的哭吧。

    周雪莹想着自己应该是怀着赵浅的时候脾气太好,才生出这么个专门气自己的祖宗。

    二十八楼完好无损的情况下,所有的房间都挂着铭牌,从主任办公室到行政办公室,当然也有那间作为起火点的心理诊疗室。

    这间诊疗室很大,当它还是废墟时,赵浅和傅忘生就发现它整理之后应该是间窗明几亮的屋子,占地近百平,除了办公区域,还有诊疗区域,只是经历火烧之后墙壁和屋顶多有陷落,将整个空间割裂的非常厉害,所以才显得诊疗室有些小

    而在办公桌后背对着赵浅他们坐着一个人,这人身上有股清冽的冷香,宛如泉水,赵浅轻轻笑了声,我现在可以喊你哥哥了吗?周枕。

    办公椅随着赵浅的声音转了过来,周枕托着自己的下巴,眉眼微微眯起来,打量人的目光异常狡猾且冰冷,郑凡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而一只冷血的巨蟒正贴着自己的皮肤上下游动,难受又毫无隐私,他想都没想就躲到了傅忘生背后,让他老板变成了自己的挡箭牌。

    然而紧接着,傅忘生自己也往后缩了缩,他背上挂着郑凡,两人一并躲到了赵浅身后,那什么,这是你的家事,我跟郑凡也不好插手更何况我这大舅子实在变态,我还得为你守身如玉呢,他怎么好这么打量我。

    傅忘生恬不知耻,家庭伦理大戏不适合我。

    赵浅:

    周枕:

    赵浅道,见笑了,我眼瞎,看中个油嘴滑舌的玩意儿。

    周枕深有体会地点点头,傅忘生十几岁已经有这个趋势了,所以我是真的讨厌他,就像讨厌你一样。

    郑凡常常琢磨不透大佬们之间复杂的感情,周枕是怎么笑眯眯地当面说出讨厌你们这种话的,不怕立即翻脸三打一吗?

    随即,赵浅又回了周枕一句,幸好,我也不喜欢你,省了很多客套话。

    郑凡满头问号,就这么撕破脸皮吗?不再寒暄一下了?

    赵浅又问周枕,你是早知道我们回来,所以早早等着了?

    当然,周枕笑道,作为这一站的npc我能不知道乘客要来吗?他说着低头看了看手表,忽然没来由的问了赵浅一句,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赵浅他们是午夜从酒店出发的,进医院时不到凌晨一点,之后又折腾了许久,赵浅看了眼手表,发现手表早就停了,停在了凌晨两点,所以不能作数凭借经验算了算,赵浅开口道,凌晨四点。

    现在凌晨四点,散落在系统各处的乘客于今晚零零散散全部汇总此处,因为大部分站点任务截断没有完成,所以许多乘客伤重不治,另外除去得到奖励离开系统的,滞留区现在一共三千六百二十七名乘客。

    周枕招了招手,水泥焊成的天花板上忽然伸下来一支话筒,周枕还在笑,但这笑容已经褪去了慵懒和奸猾,转而狰狞起来,他敲了敲话筒,巨大的声响在站点中回荡,现在宣布任务,希望各位可以治好自己的心理或精神疾病,任务时间,五年,希望各位度过一个快乐的治疗时间。

    卧槽!郑凡发表完内心巨大的震惊后,才压低了声音,五年哪有五年的任务啊,那我还上不上学了,家里呢,家里怎么交代?!

    其实不只是郑凡,就连赵浅和傅忘生也没想到周枕会有这么一手。

    这站点的配套设施确实齐全,有吃有喝有用的,但毕竟区域有限,并且三千多个或轻或重的病人困在其中,监牢一样压抑的地方肯定会刺激到某些人,到那时候即便站点什么挑拨离间的行为都不做,乘客也会自然而然的崩溃,要么自杀,要么杀人。

    而这一站却偏偏将任务定成了治愈,也就是说,非得乘客心理健康了才能离开,但这个健康的标准是谁定的,怎么定的

    这种毫无根据的任务从何着手?

    问一个问题。赵浅并没有执着于任务本身,而是继续跟周枕唠家常,仿佛治愈心理疾病很简单,而五年时间更是无关紧要。

    周枕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赵浅直接问。

    你曾经说,你在系统中既是乘客也是nppc的权利,那我问你,你现在还算是乘客吗?赵浅道。

    当然算,你应该知道,这系统从一开始就是我们的母亲为了囚禁我制造的,我永远会是里面的囚徒。周枕无所谓地转着办公椅,他忽然又坐直了身子,拉开了面前几个抽屉,对了,你还不清楚地铁系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哝,这就是当初的理论报告。

    周枕比想象中还要大方,他直接递出一摞纸,周雪莹的遗产,我猜她大概率不想留给我。

    赵浅也没推辞,反正还有五年的时间,这叠纸刚好打发无聊。

    现在人也见了,任务也给了,我们可以离开了吗?赵浅又问。

    周枕还没答话,傅忘生却先道,我估计不行要治疗心理疾病,总得有一套的流程,站点都将诊所修葺开放了,总不能是觉得装修不错,邀你我上来参观参观吧?

    虽然我很厌恶你,但不得不承认你是个聪明人,周枕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来吧,你们三谁先接受我的心理治疗?

    不是,让个疯子当心理医生,真的不会越治越疯吗?

    那什么,我们能拒绝吗?或者换个大夫?郑凡实在对周枕的医术医德很担心。

    可以倒是可以,毕竟站点里这么多的乘客,都让我一个人负责,我累也累死了,周枕跟赵浅果然是一个妈生的,都喜欢逗少年人,他见郑凡的眼睛亮了一下后,这才慢条斯理的继续道,但是你不能换啊,你就是我名下的病人之一,我得对你负责,要不你做这第一个吧?

    郑凡试图撒腿就跑,然而整个站点都在周枕的鼓掌当中,他就算想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当周枕揪着郑凡的后颈子往躺椅上拖时,少年人的两个哥哥就这么冷眼旁观,傅忘生甚至还冲他挥了挥手。

    郑凡欲哭无泪。

    一直到早上七八点,赵浅他们三人才离开了医院。

    滞留区的天气模拟的是夏末秋初,夜晚和白昼都不会产生太大的差距,所以这个点天已经亮了,但街上却不见该有的繁华,所有的乘客应该都听见了昨晚的通知,一时遭受打击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自然也就影响了站点的繁华。

    同时,这站点的规模虽然很大,但像酒店和宾馆这样的收容场所却完全遭不住三千多个乘客住进来,就算两人一间房都还紧的慌,加上所有活着的乘客急速返程是系统忽然通知的,许多人都还没做好准备,当天晚上甚至只能露宿街头。

    当赵浅他们回到宾馆时,宾馆的前台已经被乘客挤满了,都是要登记入住的,前台小姐姐虽然是个站点制造出来的npc,处理事务的能力却强的可以,周围虽然嘈杂喧闹,不满情绪高涨,她还是能迅速地进行安抚。

    目前本宾馆还有三十六间房,将依进站的先后顺序进行分配,同时,受伤的乘客,无论轻伤重伤可一律去医院报到,医院处会安排床位等你们伤好之后,宾馆自然会空出房间进行接纳,请不要惊慌。

    第192章

    前台小姐姐这一番话说得,即便乘客原本心态稳定,这会儿也一时愣住了。

    为什么伤好之后宾馆就会有房间空出来了?刚刚任务不是说期限为五年吗,这五年之中乘客哪儿都去不了,不一样要占着房间?除非除非房间中的乘客被永远清除。

    轻伤治愈最多不过几天,一个五年的任务为什么会在几天之内出现大规模的乘客清除?这一点根本不能细想,只要稍微有点心眼,就会发现自己完全陷入了一个死局。

    任务时间五年意味着只有满五年才有机会提交任务,未满五年,甚至连交任务的资格都没有,如果几天之内乘客就大量损耗,五年下来老手们不是变成死而不僵的百足之虫,就是入土为安,更何况五年的任务本该柔和到极致,乘客没有心理准备就罢了,这站点还不守常规,连个可供推理杀人手法的线索都没有。

    至于每天的心理治疗时间,那就是系统或npc给乘客洗脑的最佳机会,谁知道五年时间不会越治越回去,到时候就算站点网开一面送幸存的乘客离开,乘客也早跟现实社会脱节了,大概还会求爷爷告奶奶的留下来。

    前台小姐姐的组织能力让赵浅他们没有受到围堵和骚扰,基本只是在门口逗留了一下就畅通无阻的回了房间。

    由于宾馆房间实在紧张,既开不出双人标间,也没办法单独给傅忘生安排住处,因此只能跟赵浅挤着,郑凡事先声明过自己虽然毫无安全感,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呆着,不过睡觉时又反过来,最忌讳旁边有人一句话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就算赵浅想强迫他接纳傅忘生,也下不去这个嘴。

    毕竟人人有责任关爱未成年的身心健康。

    怎么说,郑凡瘫在雪白色的被褥中,真要在这里耗五年啊?

    现在看,好像只有这个办法。傅忘生笑了笑,不过说实话,在系统的默认中,我还是个死人,所以我进出应该是不受困扰的。

    老板郑凡哀嚎,我求你老实一点,你要是单独出去,怀表锁时又忽然出了问题你的自杀事件拖了这么久,怕不是要一个人超神,血洗城镇了。

    傅忘生摸了摸孩子的狗头,放心吧,我们一家三口这么幸福,爸爸怎么舍得离开你。

    郑凡翻着白眼转过头,冲着赵浅就喊了声,妈。然后坐等赵浅收拾傅忘生。

    然而赵浅竟然面不改色地答应了声,哎然后又道,以后也叫我爸爸,你有两个爸爸。

    你们两个打怪的时候都没这么果断吧?占我便宜倒是一套一套的。

    兴许是滞留区特有的轻松氛围让乘客们多少觉得有些像回家了,精神紧绷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就会松懈下来,即便只是轻微的一松懈,相对于在其它站点中的全神贯注,这一站大家的所有状态都会显得稍差一点

    赵浅和傅忘生明明是知道这种站点心机的,却绝口不提,甚至还无所谓地闹了会儿。

    我们现在会不会太无所事事了?最终还是郑凡先有了觉悟,他越想越觉得忐忑,于是从床上翻坐起来征求两位大佬的意见,要不还是出去找找线索吧?

    行啊,傅忘生殷勤的给他开门,请。

    郑凡顶着满头问号,你们不跟我一起出去?

    我跟赵浅刚从一天站点里出来,前后才休息多久你好意思让我们两个老年人这么劳心劳力吗?傅忘生顶着张二十来岁的脸倚老卖老。

    十几岁的郑凡表示无话可说,他小心翼翼地反问傅忘生,那我们是应该继续窝着,什么都不干?

    你没有听清楚前台说得那句话吗?既然要在几天中清出大几百的房间,站点不可能毫无动作,傅忘生叹了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找死还不如稳坐钓鱼台。

    卧槽,老板,你竟然也会劝人不要主动找死?郑凡为他鼓掌,欣慰道,您终于长大了。

    两话多的全程唇枪舌剑你来我往,而赵浅则烧了一壶热水,此时正慢悠悠地站在窗户前涮着茶包,苦涩的绿茶气味在房间中漫延,而蒸腾出来的热气则在窗户上显现出了几个字。

    这几个字看起来十分像莫勒的手笔,赵浅和傅忘生毕竟在之前的站点中,硬生生看了几百页莫勒手抄的村庄大事件,因此对这字体十分敏感。

    莫勒是参照周枕的原形建造的npc,这字体形状十之□□也是来源于他,赵浅看完了窗户上的字,随后用手一抹道,不如我们也去酒店看看吧,28楼的钥匙既然是专门留给我的,总不能老是空着。

    方才那窗户上写得是,当你住进这个房间,意味着你来到了最后一站,欢迎你,我最小的弟弟。

    没有任何明示暗示的线索,就单纯只是一句废话,不过周枕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他所留下的痕迹必然有其深远的目的,赵浅甚至知道,不管自己是住进酒店还是住进宾馆,周枕肯定都提前做好了准备,房间中会留下诸如此类显而易见的排布。

    不过酒店始终是周枕的第一选择,他就算在宾馆中留了话,这话说到底也是引赵浅去往酒店的,那二十八楼的房间中必然有秘密等着进一步的掀开。

    好不容易等到个机会,郑凡瞬间摩拳擦掌,然而随后,赵浅就给他泼了一盆凉水,但我们现在不去。

    行吧,我又不能强迫你们。郑凡彻底放弃了挣扎。

    现在是站点和npc追着要给赵浅线索,让他尽快结束这场长达数十年之久的屠杀,但赵浅却不干了。

    拖一天,乘客就有一天的危险,这是站点释放出来的消息,也是造成赵浅压力的原因,但站点释放出来的这层消息究竟带有多大的迷惑性谁也不知道,万一赵浅要是先行动了,反而摁下了什么帮助站点的开关,原本只死三个人的情况直接翻倍甚至十倍二十倍在未确定线索真实性之前,最好的做法就是静观其变。

    哥,我想将房间退了,搬过来跟你两一起住,反正开了空调我打地铺也行,你两晚上要是干什么不能让青少年参与的事,我就去卫生间呆着。郑凡可怜巴巴,我总觉得要是站点真进行大扫除,我难以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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