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单衣抚过去,里头那件小衣有一点点隆起的弧度,他隔着衣服就能找到里头那件小衣隐秘的系绳,这才扯开来,崔季明才显露出几分欲言又止的犹豫。
    殷胥看得出来,没打算主动问她。她憋不住话,想说肯定会说的。
    殷胥手指很凉,不想直接伸手去冰到她,他伸手到她唇边,崔季明扁了扁嘴,还是伸出手去团住了他的指甲,哈了口气给他暖了暖。
    全程,他都在垂着头以极为专注的目光望着崔季明的眼睛,却不料忽然感觉到指尖一点湿热,一定神,才发现崔季明舔了舔她指尖。
    殷胥一惊,刚要收回手去,崔季明却两只手抓住了他的手,有点像幼猫似的舔了舔有咬了咬他食指,含住,用舌尖试探一番才松口。他手指湿漉漉的,脸上神情有点呆滞,半天才道“……我刚刚捏了炭条。”
    崔季明装起可爱来也杀伤力颇大,吐了吐舌头给他看“不要紧,我舌头上应该不会变成黑色。这样算是暖手了吧。”
    殷胥感觉她每次都能做出一些小行为,让他心里漏了半拍。
    然而以经验来看,崔季明这样耍小手段,不是久别重逢,就是有事相求。
    她外衣大半都被他推开,里头小衣看起来也像是快散了,只有一层薄薄单衣相隔,果不其然,她开口道“阿九,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儿呗。你要是答应我,我就让你画……”
    殷胥心里一哆嗦,垂下眼去不说话。
    崔季明果然攀上来“你答不答应。”
    殷胥“你一个堂堂大将军,考兰用的那些三流手段,你也用?你就跟他学了些这个?”
    崔季明把他往后推,殷胥不得不手撑在了桌案上,她居然不跳脚反驳,笑道“又不是大事儿,你答应我。”
    殷胥无奈,闭眼“你先说。”
    崔季明“我想去朔方送妙仪。”
    殷胥一下子睁开眼来,原来是等着这个“不行!”
    崔季明急了“我妹妹去战区,我不能去送?!”
    殷胥抬眼看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崔季明去拽他衣服“你绕过我去让独孤出征了,这就不合规矩,你难道要我给你算这个帐!这事儿我难道不该拿来与你说道说道?!”
    殷胥倒是也理亏,道“你可以跟我生气,但是咱们不都说好了今年除非出大事,就不去打仗了么?我之前问过你,你答应了。”
    崔季明急“我一是也不知道妙仪会赢,二是我手底下兵都要去,我怎么可能不去。你都从我这儿调兵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跟突厥全面开战么!”
    殷胥冷静道“不让你去,是因为我们很有胜算。需要你去的你就去吧,可要是边关哪里有战事你都去,你还回不回来?”
    崔季明“打突厥根本就不是小事!贺拔家跟突厥死磕了多少年,这会子你不让我去了,贺拔公会怎么想。”
    她这样说,殷胥还真不好反驳了。
    殷胥只得道“这场仗怕是要花很长时间,你上一场仗打了近一年,你成什么样了我心里不清楚么?别去了,陪陪我行不行。”
    他也使出服软求人的绝招来,崔季明哑口无言,直接开始拽自己衣服,要把外衣穿上,赌气道“你不让我去打仗我也不来宫里了,我的兵都跑去拼死拼活了,我天天在这里骄奢淫逸,这事儿我做不来。”
    殷胥拧眉“跟我卖了半天的乖,就为了这事,我这样求你了,还是要去!我要目送你出征多少次!”
    崔季明要从他膝头起身,殷胥拽住她衣袖不肯撒手。
    她气鼓鼓道“很多次!这是难免的啊!就像是我很多时候也在朝堂上目送着你回宫里去,不少大臣拥着你跟你说着大事小事,那是你的工作,我也插不了手。可是我现在除了练兵,偶尔跟兵部议事,做不了太多的事情啊!再说妙仪也胆子小,我不陪着,说不定路上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她说着一副怕的不行的样子捂住脸。
    殷胥缓缓松开了手指。
    崔季明偷偷从指缝里看他,再接再厉道“妙仪要是真的出了点什么事情,我就杀了你!如果这场仗打的太久,我就也没必要一直在朔方,我就提前回来了!你说想我,难道我就不想你么!要是以后打仗勤了,只要我回了洛阳,就住在宫里不走了总行吧。任他们外头的人骂死我!”
    殷胥终是心软“你就这时候说的好听,我真让你常来,你又找理由,我能拿你怎么办。不论跟你怎么说,我就是不喜欢目送你出征,不喜欢看你去到一封信都要辗转七八日、甚至半个月的地方。两个月,你两个月必须回来。不是让你去当主将的,朔方和凉州的兵力足够,朔方的主将打突厥的经验也不比你少。”
    崔季明居然还讨价还价“两个月也太短了吧。”
    殷胥瞪眼“那你别去了!”
    崔季明怂了“三个月。来回的路程还那么长呢!”
    殷胥闭眼装听不见“两个月。”
    崔季明不满“以前隔着一两年不见不都没事儿,你现在真麻烦!”
    殷胥直接一副“不听不听和尚念经”的态度,把耳朵也堵上了,转到一边去。
    他竟也这么幼稚!
    殷胥自然不会说,那时候是没办法,如今三个月不见她真的快要到极限了。他又不能让崔季明不去打仗,反倒变成他想被绑在崔季明裤腰带上了。
    最终磨了半天,终于以两个半月成交,崔季明立刻搓了搓手笑道“那你来写诏书吧,你写下来直接明天发出去,后天我直接就跟着队伍走了。我自己也要带些兵。”
    殷胥后知后觉“让我磨墨,是在这儿等着呢?”
    崔季明连忙找空白的折子摊开,衣服也不系了“你快写。”
    殷胥白了她一眼,拿起了笔,沾了些墨,崔季明下巴放在案几上,正在眼巴巴的看着他。他的笔尖就是没点下去,崔季明急了“你等什么呢?”
    殷胥又抬起笔来看她“你刚刚说让我画的。”
    崔季明呆了一下“画什么?”
    殷胥隐隐带笑“红梅傲雪。”
    崔季明没想到他还就记住了,敷衍道“你先写,写完让你画。”
    殷胥心知肚明“先画。你都说了愿意了,也不差这会儿。过来。”
    崔季明开始扭捏了,殷胥道“我说过的话,怎么也算是金口玉言,不会反悔。”
    她拧过身子“要不你还是画后背吧——哎哟画什么画,直接干正事儿得了。”
    她这又开始了。
    殷胥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平日里满嘴跑马也就算了,在这种事情上瞎做承诺,殷胥不可能装作没听到。
    只是崔季明还是要哄的。毕竟不哄没办法,弄急了她一掌拍开他就跑了。
    殷胥只能道“一会儿洗了就是,你以前在我脸上画符我也没跟你急过。一会儿就写诏文好不好。”
    崔季明惊“我还干过这事儿?”
    殷胥笑“你不知道的混蛋事儿多着呢,我肯屈尊跟你这种地痞流氓好了,你还不激动?”
    崔季明扁扁嘴,坐过来“我激动死了好了吧。”
    嘴上说着不肯,但崔季明到底还是个爱刺激且没下限的性子……
    殷胥头一次觉得拿笔这么紧张,崔季明捂着脸不肯看,忽然身子缩了一下,急道“凉!”
    殷胥扳住她肩膀,让她缩成虾米的身子直起来,笔尖从她双……坡之间滑过,声音低低的“当然是凉的……我凉还是笔?”
    崔季明有点不肯看,别过头去,只有声音听起来很有气势“当然是笔!你又不是蛇,只是体温低一点而已,这个笔就太凉了——你别扯我裤子了。”
    殷胥闷了一下,才轻轻道“运笔到这里了,中途断了不好看了,就扯一扯衣服而已,别反应这么激烈……”
    崔季明脸都憋红了“你、你画就画,捏什么。”
    殷胥这会儿找不着理由了,干脆不回答。
    崔季明扭来扭去,一会儿仰过身子只有细细喘息了。
    殷胥目光巡去,道“你不要喘了……起伏太大画不了了。”
    崔季明闷闷哼了一声,歪头看他,脸上也有点艳色“你他妈眼里就只有画画了是么!还不让我喘了是么!”
    殷胥不吭声,崔季明将腿攀过去,两只手抓着他衣襟,殷胥“别动,一会儿就好了。”
    崔季明又痒又凉,他的手又一次次摁在这画布上,她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妈的凭什么树杈子都长在这儿,这儿凹凸不平的好画么?!你够了,这棵树要成精了是不是,长了多少树杈了。”
    殷胥不知道是因为画还是她而懵了,拽开她的手“马上就好了,别抹了。”
    他手一滑,崔季明哑着嗓子低低呻吟一声,猛地缩起身子,不给他看了。
    殷胥傻了“我、我不是故意碰到那儿的。”
    崔季明恼羞成怒“你是要把红的给涂成黑的是么!”
    殷胥“……你拿桌子上干净的笔沾点水,我给你洗了。”
    崔季明快要咬他鼻子了“你真当这是画画,还用笔洗!你死开!滚,我发现你现在越学越——越过分了!”
    殷胥一只手扶着她后颈,将她臂弯里挂着的单衣扯掉“名师出高徒。”
    崔季明“别别别,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殷胥抬眼看她,亲了亲她耳垂“那我是天赋异禀。”
    崔季明咬牙“你是无师自通了——”
    她上来跟要咬死他似的,叼着他脖子,殷胥就喜欢她咬,顺从的偏过头去。他给她脱衣服那便是脱衣服,翻过来她却像是要生撕了包装狼吞虎咽一般。
    殷胥快被她手下力道给捏断胳膊了,无奈只得去寻她的唇,跟撸毛一样细细吻过一遍,她才发出一点细细的喘息声不乱动了。殷胥忽然道“墨……吃下去没毒吧。”
    崔季明扁嘴“谁知道,你这个二十岁开始养生的。”
    殷胥垂下眼去“那就好。”
    他低下头去,崔季明一惊,想反抗已经被他一口吞掉力气,只得抱住了他脑袋,声音哆嗦“……你还是用笔给我洗吧……别这么用力啊!又不是舔不掉!殷小九!”
    殷胥跪直身子,托住她后背,好一会儿才松口,喘息道“下次可以拿你来抄金刚经。”
    崔季明眼角泛红,气的发软“我、那我给你敲木鱼,看你能不能清心寡欲了!”
    她显然也想赶紧进入正题,转身想换个姿势,殷胥却一把捏住她手臂“别动,就这样面对着我,你背过去我看不见了。”
    崔季明呆“有什么区别。”
    殷胥抱住她的腿,半晌道“我想看……嗯,花枝乱颤。”
    崔季明面红耳赤“……干,你他妈学的都快上高速了。”
    **
    妙仪怎么也没有想到崔季明会在她拎着要出行的前一天没有回家。
    她甚至心里都开始有些委屈了,怪不得阿耶要说女儿长大了心不在家里了,阿兄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也不知道宫里有什么好的!
    车队停在洛阳中心的大街上,今日不是圣人来送,而是薛太后,刚刚在外宫和薛太后说了话后才登上的车。
    道路两边有无数夹道的百姓,但车队一直都没有出发。
    妙仪在里头抓耳挠腮,也是因为她难得穿上了这样正式的裙装,裙摆拖地,宽袖还有披帛。她自己不爱用首饰,因未嫁头发还梳作少女样式,上头插满了最近刚让工匠做出来的簪子首饰。
    不一会儿,听到一些脚步声,似乎两侧的侍卫也暂时休憩,等到了时间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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