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如此多骄(穿越) 作者:金浮屠

    &哥儿如此多骄(穿越)——金浮屠(91)

    你们怎么来了?老大怎么没带过来?两对父姆跟在孩子后面,贺泽将猎物取出来,又挂好了背篓,旁边林煜问道。

    你们倒是悠闲得紧老大在姥爷家跟你家两个大的玩得正开心呢,拽都拽不过来。

    哈哈,不用你操心还不好,要是我家两个小的能有两个大的那么省心,我能乐疯了。贺泽笑道。

    你就吹吧你就!罗湛明没好气地回道。他可是清楚地很,相比于贺家其他人,他这个大舅子才是真的儿子奴,前面三个男娃还好,皮实,对最小的念儿,那是真恨不得掏星星掏月亮。

    前面两个阿姆已经陪孩子玩去了,其实我这次来是有正事找你们说。罗湛明道。

    嗯?

    小霖小遇也都十岁了,你怎么想的?小霖是真的有天分,过目不忘,思维敏捷,更难得的心性沉稳,以后走科举,入官场的话,前途远大。小遇嘛,虽然比小霖差了一些,但也聪慧过人。也不知道你这孩子是怎么养的!说着罗湛明又感叹了句,这才说到主题,是这样,我前两日收到信,我大哥夫快回来了,下放到这里做知府,辖管琼川,我想让几个孩子认个老师。当然了,大家本来也是一家人,加个名分而已。

    这是好事啊,我同意。一省知府,那是四品官了,周文达当初也是进士出身,论学问自是不差的。如果孩子将来真的要走科举的路,有个靠山也是好的。

    那行,我就是先跟你打声招呼,具体的拜师礼还得等他们到任再说。

    行,到时候你提前通知我。

    晚饭他们是在张阿姆和徐叔那里吃的贺霖和贺遇满月酒之后不久,张氏和徐庆生也简单地摆了个酒,请了族老见证之后,也算是成亲了,如今他俩在一起已经十年了。

    又过了两个月,周文达正式到任。一月之后,他收下了贺霖、贺遇和罗尚三人做弟子,寄予厚望。拜师礼上,贺泽送了他两盆盆栽作礼物。

    这,不会是和当初的神果周文达有些激动。

    神果可遇不可求,哪里是像大白菜那样能说有就有的,这两盆只是有些养生的作用罢了。

    那也不错了!周文达显得很高兴,命人将一盆送进了卧室,一盆送进了书房。半晌后又欲言又止地道:凭你的神异,我此前在信中说的那件事

    贺泽哭笑不得。

    周文达和罗家大哥成亲近二十载,只前两年得了一个哥儿,十年前刚调任京城的时候便一再来信询问过他此事,可惜贺泽只是有个木系异能,又不是送子观音,哪能帮人生儿子!

    不过这么多年,周文达也不曾纳过二色,这让贺泽对他亲近许多。

    我是真的不会,您和嫂子还是放宽心,你们都身体健康,若要有迟早都会有的。

    哎,你就别安慰我了。周文达摆摆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我真的没那个有儿子的命,我也认了。好歹还有我的月哥儿。

    月哥儿是周文达的老来子,今年三岁。一提起他,周文达也笑开了。你说咱两家定个娃娃亲怎么样?我是真的喜欢霖儿那孩子,这要是我儿子,我做梦都得笑醒。不过我想了想,一个女婿半个儿嘛,半个跟一个也差不了多少了!

    你可别!贺泽生怕拒绝得慢了,他可不想自家孩子还得受到包办婚姻的荼毒,这可是两个娃的终身大事!先别说你是四品大员,我一个小老百姓,再者说了,我家霖儿可是比月哥儿大了七岁,这年龄上就有差距,万一将来孩子不喜欢,岂不是还要怨我们做父姆的。

    行吧。

    见贺泽坚决反对,周文达也不再多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若真有缘分,说不得霖哥儿还真能成他半个儿。

    日子如同流水一般,呼啸着奔腾而过。再有十年,有琼川县贺家子贺霖三元及第,贺家村、贺家从此翻开新的篇章。

    贺泽四十五岁那年,贺霖几个已经相继成亲,同年贺霖的儿子出生,也就是他和林煜的孙儿。两人五十来岁时,相继送走了张阿姆、徐叔,又过了两年,贺老爹和李氏也接连去了。

    有贺家族谱记载,先祖贺泽及其妻林氏,过花甲后三年,突发重疾,相携离世。两人在世时振兴贺氏,博施济众,善名远扬,又有夫妻恩爱,白首不移,一时被传为佳话,载于县志之上,以供后人览阅。

    119、番外二:开始

    琼川县,贺家镇。

    远处山峰红叶似火, 繁华的街道上人流如织, 一辆马车慢慢腾腾地从远处使来, 驾车的老头须发皆白, 不过面色却红润,手脚也利索,看来是个身体康健的。

    到了, 我们先下来吃点东西。

    老头跳下马车, 拉开车帘。里面的人也是个老头子,眉眼间还隐隐能看出几分年轻时候的俊俏, 此时他靠在厚厚的棉褥上, 睡得正香甜。

    先下车的老头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只是笑容很快收敛了回去,眼神里蔓延的是抹不去的悲伤。他走到一旁的铺子前,麻烦给我准备一份豆汁儿, 加点糖,但是不要太甜了, 另外再摊两个煎饼,加两个鸡蛋。

    老头递过去一锭碎银。

    好勒,客官您等下,马上就好。店家看见银子, 眼睛都亮了几分,人也更热情了,客人是外地来的吧?您不知道, 我这煎饼铺开了十几年了,咱这煎饼可是一绝,又薄又酥,味道棒极了!

    是吗?

    那当然,客人看见前面那座山了没有?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留仙峰,可是仙人待过的地方,咱们贺家的,贺霖,贺大人你总知道吧!生前可是状元郎,一品大官,后来还做了皇上的老师,他小时候可是在这山下长大的,我敢把铺子开在这儿,可不敢胡说!

    生前二字实在刺耳,老头的情绪有些怅然,都过去十来年了,你们还记得他。

    那当然,贺大人可是个好官啊,他死的时候皇上亲封文德公,以弟子之礼守灵三日,灵柩送回琼川的时候,咱们这儿好多的百姓都自发斋戒守丧,哭得不能自已。咱们老百姓心里有数着呢,忘不了对我们好的官儿。

    有你们记着,他这一生也算圆满了,我以他为荣。

    哈哈,别说您了,您在我琼川随便扒拉一个百姓,看谁不以贺大人为荣?店家聊得畅快,手上的煎饼也没放松,连磕了两个鸡蛋上去,还有咱这贺家镇您知道吧?原来啊,是贺家村。后来贺大人的爹发达了,也没忘记乡里,又是修路,又是办学堂,做了不少好事,再加上留仙峰的名头,这里就繁荣了不少。随着贺大人的官越做越大,村里人呢也都起来了,人丁越来越兴旺,贺家村就变成了贺家镇,老汉我也姓贺,家里三个孙儿,都在学堂上学呢!

    说着店家就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哎呀,人老了话也多,怕是耽误您时间了。我再免费给您加个鸡蛋,今儿聊得高兴。

    行,那谢谢了。

    煎饼终于摊好,店家包好了递给老头,给您,您可得好好尝尝咱这儿的手艺。

    好,我待会儿一定好好尝尝。老头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笑了笑,捧场道。

    提着豆汁儿和煎饼,老头趁热把它们带上了马车,此时车里的另一个老头子也醒了过来。半晌之后,马车又开始慢慢腾腾地往前走,那是数十年前贺家村的方向。

    两老头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此时的贺家村屋舍俨然,鳞次栉比,庭院宽宽,炊烟寥寥,村头的学堂占地宽广,少儿的读书声清脆悠扬,一声声地传进远处归人的耳朵。唯有村头的那棵老树,似乎除了更高大些,其他什么都没有变。

    两个老人相视而笑,手牵着手朝着学堂走去。

    学堂外的铜钟撞了一下,下学了下学了

    嘻嘻哈哈,活泼欢快的孩童接连从学堂里跑出来,有个脸肉嘟嘟的、扎着双髻抱着书本的小矮敦子横冲直撞,然后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乖乖,摔疼了没有?

    老人赶忙把矮敦子抱起来,后者拍拍膝盖,瘪了瘪嘴又强自忍住,一副小大人模样,不疼,谢谢爷爷。

    锦玉,说了让你跑慢点儿!看,是不是又摔了!

    有个提着书箱的老人从后面几步小跑追到跟前,他气质儒雅,头发发白,像是个德高望重的夫子。方才还不哭的小矮敦子一看见来人眼泪立马决了堤,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阿爷,唔,好痛

    乖,让你跑,以后还听不听阿爷的话了?夫子拍拍矮敦子身上沾染的泥灰,这才抬起头来,谢谢二位了,你们

    他抬头的那一瞬间,所有的话都咽下了喉咙,祖父,祖姆

    两个老头正是贺泽和林煜。

    当年送走了张氏、徐叔,又送走了贺老爹、李氏,看着几个孩子都成亲生子之后,贺泽和林煜便假死离开。这些年他们出过海,登过雪山,看过瀑布,见过极光,穿过丛林去过很多地方,见过许多人许多景色,直到这几年,林煜的身体开始撑不住他施展木遁。

    安哥儿去世的时候他们回来过,后来是霖儿,遇儿,再有鸣儿,念儿,他们送走一个又一个,现在,轮到他送走煜哥儿了。

    这几日煜哥儿的精神越来越不好,时常和他说着话都能睡着,两个人,其实都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他能活着,甚至还能活很久。可林煜不能,异能、生机可以让他无病无痛,身体康健,但是迈不过人体大限,他已经一百来岁了,他即将死亡。

    但是贺泽没有勇气送他走。

    贺泽和林煜在他们新婚时的老宅住了下来。白日里就一起躺着晒晒太阳,看着墙角郁郁葱葱的花草,院子里的葡萄已经接近成熟了,紫红紫红地挂了一串又一串。贺泽常常跟林煜说起他们还没成亲时候的事情,跟他回忆两个少年人的恋爱过程,又喜欢给他讲故事,讲神话,讲现代,也讲末世。

    夫子日日里带着小矮敦子来送饭。

    夫子是贺霖的第二子,叫贺琦,也是尚父走了科举的路子,但是前几年赈灾途中受了伤,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早早退了下来,回了老宅,闲来无事就在族学里教书。

    小矮敦子是他的孙子辈了,是个哥儿,名锦玉,今年方才六岁,来听学更多是凑个热闹。

    当年贺泽林煜假死,贺琦已经十几岁了,他自然是知道的,且后面父亲叔叔相继去世的时候,都有见过祖父祖姆,只是后来,等到年纪最小的贺念姑姑也去世了,祖父祖姆就不曾回来了。

    只是这一次,祖父祖姆怕是不会走了。

    他还记得小时候被祖父抱在头顶举高的情形,转眼贺琦强压住鼻酸,将锦玉抱了起来,锦玉乖,老祖宗心情不太好,待会锦玉进去给老祖宗唱个歌儿好不好?

    锦玉最乖,唱什么呀?小鸭子?

    都可以,锦玉真棒。

    晚上,等到林煜睡去之后,贺泽出了院子,贺琦正等在那里。

    我们俩的日子没有多久了,你暂且别通知其他人。最后的几天,还是我陪他过吧。等我们死后,将我们合葬在向阳山上,那是我和他第一次遇见的地方。

    祖父

    人总有一死,我们也活得够久了。你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哭哭啼啼地像什么话?贺泽拍拍他的肩膀,教训道,往后你大哥就是大家长了,他行事谨慎,不会行差踏错,我们也能放心地走。至于其他,我比不上你父亲,没有什么好留给你们的,只希望日后我贺家子孙,俯仰无愧于心,这就够了。

    是,祖父。

    回去吧。

    三天后,天刚蒙蒙亮,林煜便醒了。旁边的被褥已经凉了,贺泽并不在。他穿好衣服出门,一眼便看见了厨房升起的炊烟。

    贺泽正在包馄饨,馅已经剁好了。

    怎么想起来下厨了?琦儿不是会送饭过来?林煜走到贺泽后头,看着他手指翩飞,一会儿一个馄饨,包得又快又好。

    你不是一直念着馄饨比饺子好吃吗?今天我下厨,待会赏脸多尝几个行不行?

    好啊。

    林煜应道,他静静地靠在贺泽背上,揽着他的腰,脑袋又模糊起来。

    煜儿,煜哥儿你别睡,我马上就要做好了,待会儿再睡好不好?

    哒

    有水滴在混沌皮上,贺泽也不管,包了一个又一个。

    当天晚上,贺泽独自去了一趟向阳山。第二日贺琦来送饭,看到的祖父像是瞬间老了十岁,脚步也蹒跚起来。

    他临出院门的时候,贺泽叫住了他:日后,若是贺家真遇上了躲不开的劫难,就带着我曾送给你祖姆的那把弓,姑且上山试试吧。

    祖父?

    去吧。

    贺泽也不解释,贺琦只得带着满腹疑窦离开。

    傍晚,夕阳西下,火红的余晖照得大地都红彤彤的。睡了一天的林煜难得清醒,当他侧头看见躺在一旁躺椅上的贺泽时,眼睛止不住地酸涩。

    你怎么这么傻也罢,总归是我们两个他抱着他的手臂,小心靠了过去。

    那一年,贺泽奇迹般地出现在这个世界,奇迹般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们相识、相悦、相伴白头,美好得像是贺泽嘴里的童话。

    他幸运,又满足。

    够了。

    有微风拂过,吹得两个老头的发丝纠缠在一起,院子里恢复静谧。

    时间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过去,院子里静得,仿佛连呼吸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远处的向阳山,当初贺泽和林煜相遇的北峰,明明此时是深秋季节,山上的草木却绿意盎然,且这片绿,正在向外、向整座向阳山迅速蔓延。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晶亮的绿色菱形碎片,正在融入到一截被人砍断的小树桩里。那树桩树心呈红色,纹理紧密,竟是一棵铁树。等到碎片完全没入树心后,树桩上的新芽兀地长高了一截,枝叶抖了抖,不断地呼吸着林中甜美的空气,浑身散发出一种愉悦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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