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跪着求我放过它[无限] 作者:红尘滚滚

    &系统跪着求我放过它[无限]——红尘滚滚(15

    等等等等。少年人混沌的大脑清醒过来,余光瞄见灰褐色的小脏团子在地上跳来跳去,连忙跑了过去。

    没事吧没事吧?少年人抱着小脏猫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伤口或是骨折的痕迹才松了一口气。

    求生的本能让小猫亲昵地在少年人的手心里蹭了蹭,睁着那双因为瘦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可怜兮兮又充满期待地看着少年。

    饿了吗?饿了吗?正好我今天赚了好多钱!你是幸运星对吧是幸运星吧?!我今天既遇见了斐垣又赚到了钱,果然你就是我的幸运猫啊!

    小脏猫眨了眨眼睛,有些瑟缩地卷起了身子,但少年的善意和喜悦又太过明显,让他忍不住又放松了下来。

    *

    斐垣做了一个梦,一个连续重复了七天的梦。

    有什么不对。

    斐垣想。

    梦里的那个少年,熟悉得可怕,又陌生的可怕。

    一种直觉告诉斐垣他见过他。不仅仅是见过,应该是比见过、熟悉,更深很多的关系。

    但怎么可能呢?

    连朋友都不可能拥有的我,怎么可能有其他超出朋友的关系呢?

    斐垣是空空荡荡的来到这个世间的。

    在外人看来,他有点怪,有点不好接近,有点孤僻,甚至是有些阴郁的。

    但围在他身边的人很多。

    他们都自带着一副滤镜,一副喜欢他一副想要为他付出的模样。似乎只要他同他们说上几句话,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一切。

    但斐垣不喜欢。

    离我远一点。无论外界对他的态度如何,斐垣总是理直气壮的。

    理直气壮地要求他们不要靠近,理直气壮地让他们滚远一点。不考虑他们的心情,不在意他们的感受。

    正如斐垣来到世间时那样,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所以斐垣认定,他对这个世间,也是没有什么必须改任何任何的义务。

    想要做的事情,想做,就能做到;不乐意的事情,拒绝就好。

    斐垣的人生,是肆意任性的,他只要去做自己乐意做的事情就好。

    但我为什么依然不开心呢?斐垣转着笔,有些闷闷地想到。

    一个人影在他的笔下很快成型。

    一身破洞牛仔裤,黑色T恤,挂着一堆叮铃哐啷的链子,大夏天还穿着破洞牛仔衣的朋克风打扮很显眼,虽然只是一眼,但斐垣却记得很清楚,甚至连那一串跑起来一定会叮呤咣啷响个不停的大链子小链子纠缠在一起的样子也记得很清楚。

    季淙茗斐垣念叨着这个名字。他的记忆很好,一直都很好。

    所以他很清楚,在自己算不上漫长的十八年人生里,这个名字的主人,从未出现。

    斐垣

    斐垣猛地抬起了头。

    清澈的少年音中带着一点绵软和娇气,像是无意识地撒娇。

    撒娇?对他吗?

    但再仔细听去,却什么也没有。

    斐垣抬头看着窗外,蓝天,白云,风和日丽。

    但太阳是沉静的,天空是冰冷的,一片虚无。

    斐垣频繁地梦见季淙茗是从一个星期前,如果非要说那天和往日有什么不同,那就只能是手腕扭伤了。

    他和往常一样地买了一瓶矿泉水,结果蹲下身从自助贩卖机里拿水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手腕。

    斐垣向来不是一个马虎笨拙的人,但那天的蠢笨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斐垣频繁地做梦。

    季淙茗斐垣念叨着这个没有听说过却无端出现在脑海中的名字。

    斐垣很少对一个人这么在意。他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福利院的院长说,他是一出生就被放到门口的弃婴,连名字都没有。

    斐垣这个名字,还是他自己三岁的时候翻字典给定下的。

    他孤孤单单地来到这个世界,好像随时也能够孤孤单单地离开。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斐垣一直觉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我是这么淡然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

    斐垣认真地想了一下,试图找出自己喜欢或是讨厌的东西,但地铁已经横跨了半个城市,从城东到了城西,斐垣也没能找出任何一样对自己而言能引起波动的事物。

    没什么喜欢的,没什么讨厌的。兴趣来了,就去试试,兴趣没了,就毫不留念地丢掉。

    大概是因为做什么都很容易上手的缘故,斐垣没经历过挫折,也没在意得非要干什么不可的东西。

    除了谜一样的季淙茗。

    斐垣很确定,自己没见过那个少年。

    但熟悉的感觉同样让他确定。

    我一定认识他!他一定欠了我什么!

    斐垣带着自己不多的行李,在梦里的那条街上找个了小宾馆住下。

    坐在窗户便向外看去,一眼就能看见梦里的那个场景。

    但这里既没有脏兮兮的流浪小奶猫,也没有拉琴像锯木头似的卖艺少年。

    什么都没有,连路人也不多。

    斐垣一直从中午坐到黄昏,然后从黄昏坐到这条街最繁华的夜市开张。

    唔好像有点饿了旁边就是小吃一条街,斐垣拿上手机准备下去觅食。

    夜市开张,五颜六色的光打在斐垣的脸上,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骗子斐垣喃喃地说道。

    嗯?路过的陌生人有些诧异地盯了他一眼,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似乎是将斐垣的低喃当成是骂人的话揽在自己身上了,脸上顿时有些不好。

    斐垣没有理会他奇奇怪怪的眼神,只是有些迷茫地向前走了一步。

    然后回头。

    这里,应该有谁才是。

    那个人,应该会笑着跑上来,站到他的身边傻乎乎地笑着和他一起走。然后他会伸手握住那只因为紧张而发凉的手。

    斐垣似乎进入了一个很玄妙的境界。他似乎走在这个充满了烟火气的世界,又似乎并未脚踏实地地接触,只是游离罢了。

    斐垣想见他。

    想要见季淙茗,想要听到他的声音,想要被他继续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

    想见季淙茗,想要看见他。

    为什么要出门呢?为什么不待在房间里呢?这里这么吵,这么闹腾,烟熏火燎,根本不是我喜欢来的地方。

    但斐垣还是出门了。去大街上,去人流量最大的商业街、夜市。

    空荡荡的房间让他很茫然,必须要依靠什么热闹的东西来填补。

    人来人往的大街很热闹,人声鼎沸的夜市充满了喜怒哀乐的人间烟火。

    但和他没有关系。

    季崇明

    斐垣顺着声音转头看去,不是他季淙茗。

    他恍惚地看着那个人扬着笑脸将手搭在了他的季崇明的肩膀上,两人说笑着朝另一边走去,黑的夜、五颜六色的灯光、旁边烧烤摊飘出来的白色烟雾

    斐垣发现了。

    这个世界,没有他的季淙茗。

    季淙茗他茫然地喊了一声,一阵绞痛从心口涌了出来。

    很痛苦。

    季淙茗呢?他也是这么痛苦的吗?

    没有一个熟人,没有一个亲人,连一直远远看着的斐垣也不在。

    他的斐垣不在了。

    死亡、杀戮、背叛、血腥、欺骗、尸体

    他被失去所有的痛楚死死拽住了四肢,挣脱也挣脱不了。

    空荡荡的胃似乎因为饥饿过头,麻木地不再发出提示。

    斐垣在灯火通明的城市灯光也无法照亮的角落里呆站着,天边的晨光初现,热闹非凡的夜市散了个干净,连疲惫的小贩们也收拾好了东西推着小车回家了。

    这有他还在这里站着。斐垣站着,他并没有什么目的,也没什么预想。他就是很单纯地站在这里,让湿哒哒凉丝丝的夜露让他茫然的大脑能进点水。

    斐垣发病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到处走,没有目的,不分时间和场合,从城东走到城西,或是从城东走到城南,漫无目的地走着,随便什么地方都好。他的身体焦躁不安着,血液里流淌着疯狂的暴虐,心跳得几乎要让身体宕机,但他的灵魂却是冷静而清醒的。

    但是现在。心脏的心跳平稳得没有一丝的颤动,血液既不滚烫也不冰冷,因为温差和水汽,裸露在外的皮肤能感到丝丝的凉意。

    再正常不过了。他的身体没有一丝的不正常,但他的灵魂却混乱得一塌糊涂。

    第105章

    我在干嘛呢?我要怎么办呢?

    连这些也没有了,他只是茫然又不知疲惫地傻呆呆地站着。

    我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不剩下了。

    在乎的、不在乎的,喜欢的、不喜欢的,留恋的、不留恋的总是,什么也不给我留下

    不对呀!我的身体很健康,什么时候又发过病呢?我有什么病呢?

    斐垣茫然地想着。

    我在干什么呢?他问自己。

    为什么,只有我,是一个人的呢?斐垣抬头看着天,茫然地想到。

    为什么,只有我,什么也没有呢?斐垣不知道该去问谁,也不知道给怪谁。他只是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斐垣,我会陪着你的!我永远爱你!我永远希望你能够幸福!】好像有谁这样对他说过。

    但那是谁呢?

    是季淙茗。

    你现在又在哪里呢?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你在哪里呢?斐垣问。

    但没有谁能回答他。

    季淙茗不回答他,季淙茗将他存在过的痕迹都抹掉了!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季淙茗!根本没有人爱他!

    不是这样的。胆怯的声音响起,斐垣低头看去,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站在他的脚边,仰着紧绷小脸,攥着拳头,奶声奶气地说,季淙茗一直爱着你,他最爱的人就是你了!

    啊,抓到你了!斐垣扯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提着小男孩的后领,我该叫你系统呢?还是天书呢?又或者器灵?

    系统瑟缩了一下,乌溜溜的圆眼睛立刻泛起了水雾:别、别吃掉我!

    斐垣身上的力量扭曲在了一起,看不见的力量几乎是扭出了一头可怕狰狞择人而噬的恶兽,在没有力量可言的系统眼里,斐垣就是一个马上要将他一口吞掉的带恶人!

    骗我,嗯?他掐着系统的小肥脸,不是逗弄着来,真真切切地用上了力气,疼得系统立刻就哭出了声。

    求、求你嘛系统遮遮掩掩只以系统播报音出现在斐垣身边的时候,他就已经很怕斐垣了。

    他只是个执行者,没有力量,虽然只要天书不毁,他就不死不灭,但恐惧和痛楚是真真切切的。

    系统很怕斐垣,很害怕。

    斐垣没有安慰他,只是平静的看着他,被他那双黑沉沉没有一丝光明的眼珠子盯着,系统连哭都是哆哆嗦嗦一噎一顿地来。

    我,我不哭,就是、就是停不下来,你、你给我一点时间嘛系统抽抽搭搭地挂着眼泪,脸都憋红了。

    真是麻烦。

    斐垣想,真是太麻烦了!

    但他忍了下来。

    系统目前是唯一一个能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告诉他的存在,也只能忍了。

    斐垣把哭哭啼啼的小鬼头带回了自己住的宾馆,将他往床上一扔,斐垣去到了一杯水。

    系统的三头身在床铺上滚了两圈,两条肥嘟嘟的小腿贴在墙上,因为晕眩,停不下来的哭泣终于止住了。

    斐、斐垣老大系统四肢并用地爬到斐垣身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

    你、你是怎么恢复记忆呢?系统小心翼翼地问。

    季淙茗性子软,但做事却不手软,既然决定要让斐垣开始新的美满的幸福的人生,他十分果断地将斐垣身上的因果全部抹去了。

    不是对他的记忆,而是对事实和现实做了手脚。

    生母常月笙,生父斐程峰,养母林语,还有同父异母的兄弟斐睿安,季淙茗全部将他们的存在抹去了。

    常月笙、斐程峰和林语,不管从哪个意义上来说,都没有存在过的痕迹。他们连诞生的可能也不存在。

    没有常月笙和斐程峰,斐垣就没有出生的可能,同理,没有林语和斐程峰,斐睿安的存在也就成了不可能。

    一个新的、没有任何束缚的未来,属于斐垣可以自行决定的未来,开始了。

    因果被抹去后,世界上就不会再有常月笙、斐程峰和斐睿安,季淙茗将他们流放到了无尽的时空裂缝里。

    没有饥饿,没有寒冷,没有死亡,也没有生命。只有一片的虚无和寂静。

    或许他们能在那里活下去,或许会被虚无同化。季淙茗无所谓。因为这是对他们的报复。

    对他们伤害了斐垣的报复。

    季淙茗想要给斐垣一个幸福美满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但也不想放过他们。

    天道是规则本身,天道不该有感情。

    哪怕是从天道变成了季淙茗,也不会有感情。

    但这就是矛盾点。

    季淙茗是人,人是有感情的。

    而季淙茗本不该有感情。

    他是世界的规则,只需要对世间的一切一视同仁就好。死亡、痛苦、幸福、生机每一部分,都是世界的一部分。

    一切都该被同等对待。

    季淙茗做得很好。不管是谁,哪怕是父母、亲人,他都一视同仁地看着他们,哪怕怜悯,哪怕怜惜,但他绝不出手改变他们原有的命运。

    因为你们都是一样的。我也是一样的。

    季淙茗坦然地接受自己必死的命运。不管是作为季淙茗还是作为天道。他很清楚,只要诞生,就必定会引来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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