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松 作者:千载之下

    &松松——千载之下(53)

    楚毅看了会儿,帮他往包里塞了几样东西,林小松嫌他做事糙,重新拿出来整理好再摆进去。

    我真搞不懂你,是不是有强迫症啊?嗯?楚毅拥着林小松坐到床边,拇指轻刮他脸颊,嫩滑的触感,想狠狠啜一口。

    林小松被蹭得有些痒,稍稍偏开头,看着他,干嘛啊,乐乐还在呢。

    她懂什么。楚毅蜷起手指,没用的东西就扔了吧,都带过去,家里也没地方摆。

    林小松想想也是,一个家叠进另一个家,势必乌烟瘴气,可又舍不得扔,扔了怪可惜的,你那儿放不下,那我搬一半到新房子里。

    你这点东西能值多少钱,搬来搬去人工费都要超了。

    这床还是我新买的呢林小松坐直了身子,认真思考之后,不行,我得挂闲鱼上去卖。

    楚毅好笑:什么时候退房?

    年底。林小松从男人腿上起开,继续收拾他的宝贝玩意儿。

    楚毅好整以暇地看着,对于林小松的好多行为,他时常感到困惑不已,脑回路完全跟正常人不在一个频道上,早些年还能说年纪小阅历浅,现在单纯就应了他妈的话,我儿子老实,做事迂。

    你们老板肯定喜欢你这样的员工,累死累活替他卖命。楚毅捡起床上的枕头拿在手里玩,凑到鼻端闻了闻,昨晚换的干净枕套,上面残留一股洗衣液的清香。

    管他喜不喜欢呢,反正轮到我手上的事儿,我都给人家做好。林小松看他太闲了,顺嘴使唤,帮我把枕套床套拆了叠好。

    枕套你也要带走啊。

    嗯,带走。

    房间收拾完,林小松还想把客厅洗劫一空,连那茶几上摆着的果盘都没放过,看过来看过去,最后进了厨房,又使唤楚毅帮他把那袋大米扛走。

    楚毅无奈:我今天就不该跟你过来。

    你不过来我自己也能扛。林小松还在打量周遭能带走的,觉得差不多了。

    那还是我来吧,你这小身板累着了,我都不敢用力。

    林小松瞪了他一眼,男人笑笑,扛着那袋二十斤的大米就往楼下走,宽肩阔背,走姿飒爽。

    林小松在后边锁门,稍微磨蹭了会儿,等他下楼时,那袋大米已经被扔进后备箱,楚毅气定神闲地倚着车子等他。

    累着你了吧。林小松绕过他,拉开后备箱把东西放进去。

    少假惺惺的。楚毅笑哼了声,晚上我得补偿回来。

    林小松微蹙着眉,幸好孩子小,听不懂,这话简直能臊死人。

    回家的路段,遇上堵车,一片车尾灯。到家时,快九点了,楚母还在,可能从昨晚就没回去过。

    林小松见着她,愣了一下,不知当下该如何开口,几个大包扔到沙发上,他自己直接拎着箱子去了房间。楚毅落后他一会,扛着大米进门,楚母问:你俩去超市了啊。

    楚毅好像是嗯了一声,也不反驳。林小松有时候觉得这个男人挺没劲儿的,除了工作,对什么都漫不经心,不甚在意,哪天要是不能做手术了,他可能就此抑郁也说不定。

    他妈又说:今天运动会好玩吗?声音温和柔细,应该是对着乐乐说的。

    乐乐的童音传进来:好玩,我还得了第一,楚叔叔最厉害了。

    他妈说:哦,是吗?那下回还让叔叔去。来,奶奶今天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

    后边就是他女儿的声音,大约是吃到了好东西,一个劲儿地谢谢奶奶,小嘴儿甜得很。

    时间过去片刻,林小松将箱子里的衣服收拾进衣柜,其余留在客厅的那些东西,等他妈走了再归整,昨天晚上撕破脸皮,现在过去跟她说话,彼此估计都会别扭。他尽量静下心,拉了椅子坐下来看综艺视频。

    许久没有动静,楚母敲敲门,踌躇地走进来,要不要帮忙啊?

    林小松扭头看着她,不用,我弄完了。

    你那边的东西都搬过来了吗?

    差不多了。

    小松,那事要怪就怪我,你也知道,楚毅那时候丢了工作心情不好,我心里着急,出门碰见亲戚我都不好意思讲,你说他一个高材生,还在美国吃了两年洋墨水,我这个当妈的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我当时跟你说话难听了点,我在这儿跟你说句对不起,你们小两口过你们的,我就偶尔过来帮你们带带孩子。

    林小松听着,有点走神,想起自己的大好时光全蹉跎在了一个男人身上,不爱看书的人却天天捧着书读,刻意去讨好去迎合,到头来,顶个屁用。

    楚母吞咽几口唾沫,嗓子里火辣火烧: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心里也难受,要是我是说以后要是有机会,你俩身体状况都还行,再给乐乐添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两孩子家里也热闹。

    林小松婉拒:我没那个精力养两个孩子。

    楚母赶紧说:我反正也退休了,我给你们带。

    林小松抠了抠指甲盖,阿姨,我学历很低的,配不上楚毅,要是哪天你给他找着更好的,他俩互相喜欢,还有共同语言,您别怕,我不会像以前那样冲到您家里胡搅蛮缠,他能帮我女儿解决户口,我已经很感激了。

    怎么会,你俩都结婚了,我这个做家长的不会去掺和你们小两口的事儿,你们关起门来过你们的日子,舒服就行,过日子哪儿讲什么学历啊。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林小松正色道。

    叔叔,你怎么不进去啊?乐乐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

    林小松回头,对上男人的那双冷峭如暗礁的眼睛,停顿了会儿,稳了稳心神:几点了?

    楚毅沉声:九点多。

    乐乐趁机溜进来,捏着一颗红得发紫的车厘子,爸爸,这是奶奶给我买的,你也吃。

    哎。林小松接到手上,丢进嘴巴里嚼了嚼,真甜。

    乐乐嘿嘿地傻笑。

    楚母深吸一口气:我回去了。对上乐乐,奶奶走了,你去送送奶奶,好不好?

    乐乐一颠一颠地跟过去送她。

    卧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人,长久的沉默之后,林小松舔舔干涩的嘴唇,我已经过了谈情说爱的年纪,现在我女儿就是我的命,她过得开心我就开心,你能帮她落户口,还给我们买房子,我是真的感谢你,我也在心里跟自己说好多遍了,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楚毅没说话,走了出去,浅浅的几声脚步,他又走回来,砰地关上门,一双淬火的眼睛直直地逼着林小松:你想怎么报答!?

    那晚的楚毅有些失控,林小松就像男人掌中的一个物件,被任意地折来叠去。折腾到凌晨一点多,用掉了半盒套儿。

    两人累倒在卧室的大床上,楚毅从背后抱住林小松,捋着他汗湿的刘海,明天早上多睡会儿,我去送乐乐。

    林小松的眼皮染上困意,渐渐阖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除夕了,给仙女们先拜个早年~

    第79章 (一)

    多事之冬。

    乐乐感冒发烧,喂过布洛芬和消炎药,体温起起伏伏,到第四天,孩子彻底烧糊涂了,一整天没吃没喝,蔫蔫的躺在床上睡觉。

    屋里有地暖,冬暖意融,林小松愣是又给她捂了两层被子,想着出一身汗,这烧兴许就能退了。结果事与愿违,非但没降下来,晚上时高烧到39.2。他急得六神无主,连他们老家迷信的土方法都试过了,还是不行,只能打电话给楚毅,催着那人赶紧回来。

    楚毅一下班就赶回来了,客厅里没人,顶灯亮着。

    他脱下外套洗了手,进卧室,那人本是陪孩子一块躺着,这会儿撑着坐起来,小声道:乐乐的烧还没退。

    楚毅过去摸摸孩子的额头,烫得厉害,用体温计量了吗?

    量了,39.2。林小松忧虑地抚着孩子,恨不得替她受了这份罪。

    楚毅立时做出决定:不能再耽搁了,给孩子套件厚衣服,咱们去医院。

    雪小了,欲停之势,气温异常低,偶有遛狗的人士,踩着簌簌白雪在小区里溜达。

    楚毅的车从负一楼开到地面上,拐出小区,一路疾驰。路面上的积雪虽被铲过,还覆着薄薄一层雪沫子,轮胎打滑,能听到外面呲呲的声音。

    林小松不无担心:路上滑,你开慢点。是去你们医院吗?

    楚毅从后视镜里撩了眼:嗯,去急诊看看,说不准还要住院。

    林小松一听要住院,顿时慌了神,皱着眉嘀咕起来:以前喂点退烧药就好了,这回咋这么严重,都怪我,我以为跟以前一样没啥事,早知道,前天就该带她去医院。

    没那么严重。楚毅实在搞不懂一件小事到他媳妇这里,非要往大了说,然后杞人忧天得不行,事情没解决,结果自己先垮了。

    都要住院了还不严重!林小松扯高了嗓门。

    楚毅没招,拿出严肃的态度吓唬他:你自己在这儿发愁有什么用,小孩子本来就怕去医院,做爸爸的先慌了,她心里只会更害怕。

    林小松终于不吭声了。

    省人医急诊,人满为患。

    救室门口哭号震天,死了人,家属揪着医护人员要负责,乌七八糟。

    林小松被那哭声瘆住了,心尖骤然发紧,下意识地想避远几步,楚毅抱着孩子,扭头看了他一眼,这边有点乱,直接去病房吧。

    乐乐恹恹的,半睡半醒,大概也听到了那哭声,趴在楚毅肩上问林小松:爸爸,我们在哪儿啊?

    声音细弱蚊鸣,听着怪让人心疼的,林小松给孩子紧了紧身上遮寒的衣服,在医院啊。

    我不想打针。

    不打针,我们就配点药。

    我不要吃药,我要回家。

    乖,我们看完医生,病才能好。

    楚毅可没林小松这么好的耐性,随她怎么哭怎么喊,一言不发,抱着就往住院部走。

    一家三口来到儿科病房,值班的是个年轻的女医生,模样秀丽,简单的询问之后,取来听诊器准备给孩子听听心肺情况。

    乐乐见着穿白大褂的,以为要给她打针,情绪很抵触,一天没进食,哭还哭不出声,只能在嗓子里呜呜囔囔,楚毅一点不买账,把她按坐到凳子上。女医生拿着听诊器仔细地给乐乐听过前胸和后背,摘下来,递给楚毅:看她症状,不像病毒感染,有可能是肺炎,还是得抽血化验,再拍个片子。

    林小松以为是什么可怕的病,整颗心揪着:严重吗?

    女医生宽慰道:别担心,不严重,就是可能要住院。

    楚毅戴上听诊器,也听了一遍,没听到有明显的湿啰音,摘下来还给那女医生,她这几天咳得很厉害,没有痰,就是干咳。

    女医生说:有可能是支原体肺炎,楚主任,这样吧,先办个住院,等急诊那边不忙的时候,带孩子去拍个片子看看。

    楚毅点头,然后交代林小松:你在这儿呆着,我回家拿点东西。对那女医生略一颔首,麻烦你了。

    女医生娇容羞涩:您客气了。

    暂时没有床位,那女医生把孩子安排进了临时病房,说明天早上有几个要出院,到时候再换病房,先将就一晚。

    林小松打开随身携带的包,出门时怕孩子一会儿饿,特地装了些面包和奶粉在里面。他忧心忡忡地看着乐乐,低下声:乖乖,我们喝点奶粉再睡,好不好?

    乐乐闭着眼哼哼,声音软绵无力:我想吃枇杷罐头。

    好,爸爸给你去买。

    住院部一楼就有一家小超市,24小时营业,林小松选好罐头去付账,看到有卖果篮的,这会儿已经顾不上心疼钱,直接提了一篮。

    林小松给乐乐喂了大半罐枇杷,眼看着孩子能吃点东西,他心里多少舒坦些。不多时,楚毅从家里拿了洗漱用品和衣服过来,一来一回差不多一个钟头。

    男人风尘仆仆,身上俨然寒气未退,放下东西问:住院手续都办好了吧?

    林小松说:办好了。

    楚毅瞅着那剩下的枇杷罐头:一会儿带丫头下去做个检查。

    要不要抽血啊?

    要。

    血常规和CT片子看完,乐乐确诊为支原体肺炎。这一夜,两个大人被折腾得够呛,林小松就睡在旁边的空床上,睡不踏实,时不时地醒来看一眼孩子,楚毅睡在他们科室的值班室,不放心这边,后半夜来过两趟。

    次日早上九点多,乐乐住进了二人间病房,隔壁床也住着一个小女孩,约莫六七岁,齐刘海学生头,肤色偏白。那女娃挺有精气神,几次看,都伏在小桌子上安静地看书写作业。交流之后从她母亲那儿得知,这已经是她住院的第七天了,再有两天就能出院。

    小女孩的母亲还说:放寒假一家人出来自驾游,刚到北市,她就病倒了。

    林小松不经意地盯着小女孩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现在天冷,生病的孩子特别多。

    小孩抵抗力差,难免的。女人揣度时机,适时地打听,听你口音,东北人吧。

    嗯,吉省的。

    我也是,哪个市的?

    林小松说:安城。

    女人仿若他乡遇故知,有些激动:那还真巧,我们就在安城旁边。

    林小松恍然大悟,心中却涌起一股没来由的失落,说不清道不明,你们是省城的啊。

    女人笑笑,说是啊。

    谈话间,那女孩指着书上的一个字,抬头问她妈妈,妈妈,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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