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所有皇子之后(穿越) 作者:禁庭春昼

    &得罪所有皇子之后(穿越)——禁庭春昼(64

    你母亲当年将你托付于我,我便接了你入宫,原想着皇上许是不乐意的,你是你母亲唯一的孩子,她既开了口,我无论如何也要照看好你,倒是没想到他送了长命锁来。

    宣和想,原来爹娘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琴瑟和鸣的。

    你入宫之后,他来得反倒更勤了些,他抱你比抱谁都多,你胆子也大,几位殿下都没喊过一声爹,倒是叫你喊了。

    宣和闻言露出个笑来,不是他吹,他小时候还是挺聪明的,至少是知道要讨好谁。

    今日是你去太庙?皇帝有心了。

    宣和也对这个安排十分满意:我原以为今天要在奉先殿。

    太后轻抚他的鬓角:快去吧,别误了时辰。

    宣和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太后正看着他,他差点就不想走了,只是太庙少不得人,压下莫名的伤感随仪驾出宫。

    虽说有礼官在,一些列的仪式下来宣和还是累得够呛,回到宫中却觉得氛围有些不对。

    谢淳不在养心殿,宁寿宫来了人,宣和问他什么事的时候他却迟迟没有开口。

    宣和皱着眉便要发作,却见谢淳进来了,将屋内众人都遣了出去。

    他进来时宣和站起来迎了迎,见了他神色却退了半步,定定地看着他,他知道谢淳有事要同他说,是他不想听的。

    什么事,会叫谢淳觉得他受不住?

    宣和不敢细想,看着他,颤声问:怎么了,这样严肃?

    谢淳放低了声音,没有回答他,而是说:娘娘凤仪天下。

    宣和忽而红了眼眶,有些狼狈地转开视线:我娘自然是最美的,这还用你说么?

    嗯。

    谢淳知道他明白了。

    娘娘凤仪天下,原不该孀居深宫。

    这话不是谁说的,而是公认的,这是对美人的叹惋。

    宣和紧紧咬着牙,不叫自己抽噎出声,只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决堤一般往下落。

    谢淳拥他入怀:我在。

    隔着冬衣谢淳都能感受到肩上的热意,宣和再抬头时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至少看起来是的。

    他们换了衣裳往宁寿宫去,到了太后寝殿外,宣和又停下了脚步,谢淳没有催促,站在原地陪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宣和才重新迈开脚步。

    太后穿着朝服戴着凤冠,枕着玉枕,双手交叠置于腹上,即便是躺着也显得雍容华贵,看上去与平日里没有两样,仿佛只是睡着了。

    下一瞬她便能睁开眼唤一声宝儿。

    但宣和知道不会了,和爹爹一样,再也不会醒了。

    宣和用尽全部力气克制着泪意,身体微微颤抖,他右手握拳,抵着胸口,猛地喘了一口气,原来难受的时候心真的会痛。

    视线有些模糊,耳边也开始嗡嗡的响,他仿佛听到谢淳的声音了,谢淳说:宣太医。

    痛到极致反倒是没了知觉,他怔怔地想,我也要去了吗?

    宣和体验了一回中医的急救技术,再睁开眼时口中弥漫着浓浓地苦味,不知道他们给他灌了什么药,身上还扎着长长的针,宣和眨眨眼,艰难地转了转脖子。

    给他施针的太医松了口气,为他拔除身上的银针。

    不一会儿,宫女又端了药来,谢淳亲自喂他喝了。

    喝完了药谢淳将他紧紧拥入怀中,他抱得这样紧,宣和有些喘不上气,但他没有挣扎,而是抬起手回抱他。

    他身上没什么力气,抱起人来也软绵绵的,没一会儿便无力地垂下手,松开他,拉起她的手轻轻为他揉按,一边低声同他解释:太医方才下了猛药,有些余毒,过几日便好。

    宣和点点头,这药可能真的有点猛,他说不了话。

    阿和,别离开我。

    宣和又点了点头,他这条命,来之不易,所有人都希望他活着,他自然也不会做傻事。

    方才的药里有些助眠的成分,加之今日心绪起伏大,心脏还出了些问题,宣和很快就困了。

    谢淳为他掖好了被子才出去,整个太医院都在外头候着。

    他说不出话。

    太医们面面相觑,方才的急救汤药顶多是叫人浑身无力,手脚发麻,运气不好或许会想吐,不管哪个症状都和失声扯不上关系啊。

    还是方才施针的太医站出来说:殿下是过于悲恸。

    多久。

    此事因人而异,多数人在七日之内便可恢复,也有一辈子都恢复不了的。

    他说到最后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去看谢淳的表情。

    谢淳倒是没有说什么治不好就全杀了之类的话,他说:朕养着你们,不是为了看你们束手无策。

    太后薨逝又是国丧。

    京中渐渐有了流言,说谢淳命太硬。

    出生没多久就死了娘,送到凉州多年,一切安好,他一回京皇帝就重病,第二年就病逝,登基之后连太后也走了。

    他还不娶妻,说不定是身边的女人都活不久。

    谢淳没有顾忌这个,一来他不在乎,二来他要做的事很多,一边要处理政务,一边要主持丧仪,还有宣和要他照顾。

    宣和说的没错,往年倒春寒总要下雪,而如今,今年就只是冷,并不下雪,三月过后更是没有再下过雨。

    谢淳通过钦天监叫朝臣重视此事,涝灾过后满朝上下又开始想法子抗旱。

    朝中诸事宣和一概不知,他卧病在床,连灵堂都没有去,即便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也没有去,只在小敛大殓时露了脸。

    先帝过世时他守在灵堂寸步不离,这一次,他却没有勇气了。

    倒是谢淳,日日都去,他是替宣和守的。

    钦天监卜算之后说近来没有吉日,要到年末才好,宫中不可能停灵这么久,因此要另设殡宫。

    谢淳没有皇后,国事家事都是他自己操持,原本能处理家事的人如今还要他照顾。头几日宣和一日三餐连带着药都是谢淳喂的,他身体好些之后谢淳也会来陪他用膳

    夜间待他入睡之后又起身处理事务。

    事虽多,忙而不乱,就是休息不好,朝中大臣们眼见着陛下日渐消瘦,似乎比往日更寡言了。

    原想着太后一走,慕家便要倒,如今看圣上这态度,可不像是同太后关系不睦啊,也有些人看得更深一些。

    慕家不仅是韩王妃的娘家,还是秦王舅家,听说秦王同慕家的关系比沈家要亲近多了。即便没有太后,慕家至少也还能繁荣三代。

    白修远在翰林院当差,常在御书房心走,听闻宣和病了便想去看看,虽在皇帝身边当差他却从未掩饰过向着秦王的心,他说了,谢淳便允了。

    想法子叫他说说话。

    臣遵旨。

    白修远得了吩咐恭恭敬敬地退出去,却见御案前的人又说:不愿说便罢了。

    是。

    宣和知道他嗓子出了些问题,太医已经来看了几回了,谢淳倒是一副平常的样子。他其实有感觉,他并不是说不出话,如果非要说,应该也是可以的。

    他只是不愿意用力。

    不止是说话,若非谢淳盯着,他连吃饭都想省了,自然也懒得见人。

    床上躺了这么久除了谢淳他只见了谢沣,青鸾如今贴身照顾他,直接做主放了白修远进来,只是同宣和说了一声:小白大人来了。

    宣和点点头。

    白修远见了宣和便轻轻叹了口气,哀而不伤,谈何容易。

    父母过世,他也曾经历过,不是旁人一句节哀就能过去的。

    他也不说什么宽慰的话了,只说些王府的事,王府已经修好了,百里汇胆子越来越大了,常去看安安和白棋,安安已经会从他手中接竹子,白棋也不躲着他了。

    宣和反思,我这宠物养得够不经心了,只是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白修远自顾自地说了小半个时辰才告辞。

    这之后百里汇,钱毅、宋钱,鲍康等人都被召进宫来见了他一面,最后连苏婉清都来了。

    她是唯一一个说起贵妃的人,没错,她说的是贵妃不是太后。

    苏婉清在京中名声不小,但比起慕贵妃实在是不值一提。

    到如今众人提起大雍第一美人想起的都是慕贵妃,不是皇后,不是太后,是贵妃,是当年名动京城的慕家长女慕惜娘。

    那般风华,大雍前后三百载,无出其右者。

    苏婉清眼中有倾慕,她是见过贵妃娘娘的。

    宣和知道她的意思,贵妃合该是一身的风华,太后二字,于她有些违和。

    她的前半身享尽了荣耀,这深宫,缺了最重要的人,又有什么意思。

    她是太后,却从未自称哀家。

    宣和闭了闭眼,太医说她是在睡梦中离去的,平日里健健康康,说是急症都有些牵强,那日正是先帝忌日,先帝与太后伉俪情深,传到如今便成了她在梦中随先帝而去。

    倒也不算错,她是自己走的。

    大约是同为女人,苏婉清言语间对贵妃满是向往,反倒叫宣和觉得这是她为自己选的最好的归宿。

    他又何尝不知,这一年本就是为了他留下的,若非有他,去岁便该随先帝去了,知道却不意味着能释怀。

    为什么又要抛下我?

    先帝走时他觉得假,过去一年他回想起来还有些恍惚,仿佛昨日才同他一起用过饭,抢着喝贵妃煮的鱼汤。

    如今一回首都已成了空。

    贵妃走了他却真切地感受到,他没有娘了。

    父亲和母亲是不同的,说不上谁的离去叫他更悲恸,前者如梦似幻,叫他心中缺了一角,后者痛彻心扉,叫他心底裂了一块。

    苏婉清走后谢淳来喂他用药,平日里宣和都不声不响,谢淳喂一勺他就喝一勺,这药不苦,也算不上好喝,他却从没想着要一口气喝完。

    今日却偏开了头。

    谢淳放下碗勺,并不迫他,原就是滋补的药,用不用也没太大妨碍。

    谢淳。

    过去半月有余,宣和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因为长时间不说话,嗓音有些沙哑,宣和都觉得自己声音有些陌生。

    他抬手摸了摸喉结,怔了怔。

    谢淳并不意外他能说话,太医说宣和的症状有些像失魂。他知道阿和不是那样脆弱的人,他能控制自己,只是难受了,不愿说话罢了。

    现在他愿意说了,他说:谢淳,我没有娘了。

    第84章

    灵堂就设在宁寿宫,宣和再去时已经平静了许多,这是她的人生,这是她的选择,无人可以置喙。

    宣和跪在蒲团上,诵了一卷经,起身时颤了颤。

    他几乎是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方才又是乘着御撵来的,只跪了这么一会儿腿便开始酸胀难受。

    慕家也来了人,是他的外祖母,老人家拢共就两个女儿,都走在他前头,她的精神状态却比宣和要好得多,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还能反过来宽慰他。

    宣和那一卷心经还是幼时跟着她学的,心中有信仰大约确实能叫人平静些。

    回去时宣和说要走走,谢淳就陪着他走。夕阳斜照过来,将他们的影子打在汉白玉的地砖上,又延伸到朱红色宫墙上。

    宣和回头看了一眼,他和谢淳原来走得那么近,他们的影子是挨着的。

    宣和停了一会儿又倒退着走了两步,谢淳始终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

    宣和忽然说:我累了。

    累了就回去,可他们现在就是在回养心殿的路上,方才宣和说不要御撵,已经叫人抬走了。

    王公公在后头踌躇着,不知该不该上前,他不过犹豫片刻,就见陛下已经半蹲在秦王身前。

    谢淳说:我背你。

    宣和挑眉,看着眼前的背影,这个姿势多少是有些不雅,谢淳却无比自然。

    宣和双手勾住他的肩,轻轻纵身,谢淳稳稳托住他。

    背着人的时候,想要身后的人舒服,就不可能身姿挺拔,后头的随从们就见陛下微微躬着身,稳稳地背着秦王走在前头。

    一边要顾着前头主子一边又不敢多看,一时间低头也不是抬头也不是。

    宣和趴在谢淳背上,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在他颈间蹭了蹭,带着些依恋。

    说起来有点荒谬,他和谢淳,一个皇帝一个亲王,说是这时间最尊贵的两个人都不为过,他们却只剩下彼此了。

    相依为命。

    谢淳。

    宣和在他耳边轻轻唤了一声。

    嗯。

    谢淳

    嗯。

    七哥。

    不论他喊的是什么,喊了多少声,谢淳都应下了,没有丝毫不耐。

    一直到了养心殿,谢淳也没有放下他,而是直接背着他入了后殿。

    宣和这一路上没花多少力气,但谢淳是出了不少汗的,不说背着人走,单是宣和在他耳边呢喃就足够叫他出一身汗了。

    他们身体紧紧相贴,宣和自然也知道,一进殿内,他就吩咐人准备热水。

    谢淳只当他要沐浴,只是还来不及出去就见宣和转过来:一起吗?

    十分随意,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邀请,但谢淳知道不是。

    半个时辰之后,宣和精疲力竭躺在谢淳怀中,大约是因为在水中,谢淳也学着那水磨功夫,说是顾忌着他身体,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分别。

    这样缠绵持久,说不得还更累些。

    宣和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任由他抱着自己上床,靠在谢淳怀中昏昏欲睡。

    谢淳的手隔着绸缎轻轻在他头皮上揉按,宣和便愈发放松下来。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亮,宣和是饿醒的,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吃饭。

    他看着是卧床了几日,实际上真正睡着的时间却不多,倒是昨夜,难得的好眠。

    宣和总算还记得自己身上是有官衔的,休息好了便去了一趟户部,谢淳足够重视他的话。

    户部拨出去的银子,很大一部分用在水利上了。

    大的湖泊,即便是有地势可以借,想要拦截蓄水也没有这样容易,但是小一些就不一样了。

    光是京城,便规划出了五个小湖,其他地方多半也是如此。

    相比之下,挖掘深水井就要困难许多,到如今还没有成功的莫非还要他改良一番□□么?

    恋耽美

    &得罪所有皇子之后(穿越)——禁庭春昼(64

章节目录

得罪所有皇子之后(穿越)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屋只为原作者禁庭春昼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禁庭春昼并收藏得罪所有皇子之后(穿越)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