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总想让我怀孕 作者:太紫重玄

    &前夫总想让我怀孕——太紫重玄(59)

    众人自然不会不答应,夏焉艰难而感激地笑了一下,踉踉跄跄地往后堂小院挪去,口中喃喃道:谢谢、谢谢你们。

    宣梧县是他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住得最开心的地方,也是他愿意一直住下去的地方。

    可是现在,大伙儿却要赶他走。

    他不怪大伙儿,因为的确是他不对。他靠近谁,就会给谁带来麻烦。

    程熙是,宣梧县也是。

    他什么时候才能不给旁人带来麻烦呢?

    两个时辰后,程熙快步踏入小院,推开卧房的门,只见夏焉穿着官服,抱臂埋头趴在桌上。

    夏焉闻声抬头,露出一双明显是哭过又干了足有数次的红肿双眼。

    焉儿!程熙大惊,冲上去问,这是怎么了?!

    夏焉一把抱住程熙的腰,埋头在他胸口,所有的依赖与委屈尽数爆发,浑身颤抖道:程熙!我、我好难过,肚子、肚子也好疼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大大36970561扔火箭炮X1,感谢大家订阅!

    第81章 我是小厉害

    程熙连忙将夏焉抱到床上,脱了靴子,一层层剥开官服,解掉中衣绸裤看肚子,再看身下,没有出血。

    他松了口气,将枕头竖起搁在夏焉身后,拉过棉被给他盖严,释出内力将手掌烘热,伸入被中,覆那隆起的肚子上。

    内力经由穴道缓缓送入,大约一炷香后,掌下紧绷的肌肤终于开始柔软,更深处也如从前的猫咪玩线球一般传来波动,一撞一撞地同他的内力呼应着。

    程熙暂时安了心,揉揉夏焉呆滞的面庞,起身去厨房煎安胎药。三刻后回来,夏焉仍是他离开时那样,双腿曲起两眼涣散,没有任何动作和表情。

    焉儿。程熙吹着药碗坐在床边,温声哄道,来喝药,喝完可以吃三颗蜜糖,是我昨日买的新口味,你尚未尝过。

    夏焉愣愣地伸手接过药碗,一连几大口咕嘟咕嘟地喝掉,喝完继续发愣,也不吵着要蜜糖。

    由始至终听话得过了头。

    程熙将空碗放在床边小几上,出掌再探夏焉小腹,问:还疼么?

    夏焉迟滞了一下,摇摇头道:不太疼了。怔了片刻又道:都怪我,都是因为我着急生气沮丧无能,连累了小宝宝一起难受。

    听见这话,程熙陡然明白过来,夏焉先前的郁滞之症的确是被治好了,但他的性情并没有改变,他依旧会因为一些事情或过于激动、或过于脆弱,这些不好的情绪一旦积压得足够深重,疾病便会随之产生。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第二次。

    程熙坐上床,隔着棉被搂住夏焉,让他靠入自己怀中,轻轻地蹭了一会儿他的脸颊和头发,感受到他僵硬的身体终于有些放松的时候,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好么?我是你的夫君,无论遇到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一起解决。

    半晌,夏焉缓缓扭过头,呆呆地看向程熙,看着看着,浓长的睫毛猛地一扇,嘴角轻撇,扑上去一把搂住程熙的脖子,无声地颤抖了好一会儿,终于大口喘息着断断续续说道:他们、他们要赶我们走

    难过地讲了先前发生的事,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下,他生气地用手来回用力地抹,自责道:怎么、怎么又哭了?明明决定了不再哭的我、我是个废物!

    焉儿不要这样!程熙一手扣住夏焉后脑,将他按在自己肩头,贴着他的耳畔无比认真无比坚定地说,你不是废物!从来不是!回想过去你做过的事情,读书骑射、学易容术学擒拿手、报仇理政、侦办要案只要你愿意,哪一件事没有做成?哪一件事不是按照你计算的样子一步一步地实现了?你明明聪明得要命!而且,你最厉害的一点,便是不动声色、轻轻松松地就让我爱上了你,爱到无法自拔,爱到甘愿付出一生。你想想看,我程熙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为何会单单对你动心?你一直说我厉害,说你佩服我,既然如此,那你难道不相信我的眼光?

    夏焉一怔,从程熙肩上抬头,含水的眼眸怯怯地闪动。

    程熙笑着揩去他的眼泪,一字一句道:我选择你,自然是因为你满是优点,极其出挑。你知道的,我在你面前绝不说谎。

    刹那间,夏焉的胸口如被热流滚过,狠狠地温暖了。

    程熙再道:其实县衙的大伙儿并非是要赶你我走,只是想解城中之危,无能为力之下说出那些话,他们或许比你更难受、更羞愧,或许有人因此想要回家撞墙也说不定。相应的,如果他们知道还有其他办法,那就一定不会这么做。认真注视着那双清亮的眼眸,焉儿,告诉他们,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我们有办法,我们一定可以让宣梧县的所有百姓平安,好吗?

    双手搂紧夏焉的肩,轻轻晃动中传送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只要你愿意,我便是你的先锋利剑,听你之命,为你斩断一切,荡平所有。

    你一定能做到。

    字字掷地有声,宛如重锤击在心头。

    夏焉恍惚了,眼前的程熙仿佛在他一片漆黑的前路上突然出现的光明,耐心地教导他、微笑着引领他,让他不再沉沦,让他勇敢地站了起来,无畏无惧地继续向前走。

    胸口热流转入周身各处,头顶、指尖、脚尖再一次活泛,夏焉终于露出焕然新生的微笑,用力地说:程熙你真好。想了想,眼神别开,又小声地补上一句:但是你方才有一句话说得不太对。

    嗯?什么话?程熙茫然。

    夏焉抹去泪水吸吸鼻子,恢复了往日精精神神的模样,晃晃脑袋煞有其事地说道:你在那么多人当中单单对我动心,也可能是因为你一时瞎了眼。

    程熙一愣,接着哭笑不得,道:硬要说的话,你这句倒有一半是对的。

    唔?这次换夏焉茫然。

    程熙站起来,俯身摸着夏焉脑顶,笑对着那张期待仰望着自己的面庞,道:从前对谭嫣的确是一时瞎了眼,但对夏焉,却是双目明亮,瞧得再透彻不过。

    夏焉:!!!!!!

    正感叹间,他突然一倒,抱着肚子躬起身,龇牙咧嘴起来。

    焉儿!程熙单膝跪上床,倾身查探。

    没事没事,是小宝宝踢我!夏焉赶紧让程熙放心,皱着眉头又说,连环踢!它好大力!一定是在报复方才!

    程熙覆掌上去,果见肚子动得厉害,便伸指刮了下他的鼻尖,调侃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夏焉回头想来,亦觉得先前自己的反应的确有点大了,心想下次一定要改正,嘴上却不愿示弱,向程熙一吐舌头,无赖地略了一声。

    二人依偎着,合抱住夏焉隆起的肚子轻松享受了一会儿,夏焉扭头问:你方才做什么去了?话音刚落他便猜了出来,神色登时谨慎,去抓那个人吗?

    程熙点点头。

    夏焉立刻紧张起来,扭身跪在程熙面前,握着他手臂问:抓到了吗?

    程熙自信一笑,道:没抓到,岂敢回来见你。

    刹那间,夏焉又感动了,他认真地看着程熙,又一个念头冒上来,连忙膝行着凑得更近,瞪起眼睛再问:受伤了吗?!

    程熙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小伤。那人实力一般,唯独轻功极为厉害,最初没摸透他的路数,就有点处于下风。

    伤在哪里?!夏焉想起城墙下那道连看都看不清的飘忽黑影,简直无法想象程熙是如何与他交手的。

    程熙更加犹豫了,但知道就算自己不说,夏焉也一定会扒了他的衣裳检查,便主动脱了外袍,露出横缠在胸口的绷带,道:先处理了伤口才来见你的。

    夏焉被吓呆了。

    伤在胸口!

    想也知道,对方既然轻功好,那就一定会趁机攻击致命之处!稍有差池程熙就

    方才自己还无知无觉地靠着他,他得有多疼!

    他还一直坚持着没有表现出来,还若无其事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

    夏焉再度深深地自责,更再一次深深地意识到了自己与程熙的差距,又难过又后悔地低下头,手颤抖起来,接着被程熙用力握住。

    抬头一望,程熙的眼眸一如既往的英俊而深邃,并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相信的力量。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程熙道,那些不是我想要的。

    夏焉一愣。

    程熙轻轻捏着他的手心,只要你把这件事做成,我的伤就没有白受。

    夏焉深深一震。

    好。他攥紧拳头,用力地咬牙抿唇,你、你让我想一想,好好地想一想。

    那奸细已投入大牢,任凭你处置。

    夏焉点点头,蹙眉思索片刻后,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跳下床,理好凌乱的衣裳和头发,坚定不移地向前走去,沉声道:更衣,换甲,叫所有人都来。

    焉儿。程熙唤道。

    夏焉回头,程熙握住他的手,扬眉一笑,眸中闪烁着期待与赞赏的光芒,道: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大英雄。

    夏焉亦弯了眉眼,精致的少年面庞灿烂夺目,他反握住程熙的手掌,意气风发道:我不想做什么大英雄,你才是大英雄,我只要做一个小厉害!

    黄昏。

    一望无际的天幕上,一半红霞如锦,一半阴云沉沉,笼罩着晴翠高茂的山野,笼罩着山野下伸出的宽阔平坦的直道,笼罩着古朴坚实的城池,笼罩着站在城墙之上,身穿银色轻甲,手持细柄长剑,头发全部束起,腰间已微有不便的夏焉的身影。

    他的身边站着他的夫君程熙,两侧是县衙属官与城防兵士,身前一人被点了大穴,正五花大绑垂头跪着,城下,则是宣梧县几乎所有的百姓。

    有的唯唯诺诺战战兢兢,有的心急气躁想要说法,更有的已然出离愤怒,恨不得将他杀之而后快。

    但于夏焉来说,他们没有不同。

    因为他既是这小小城池的父母官,亦是日后要挑起整个大齐江山的皇子。

    诸位!夏焉面色严肃,掷地有声,我的确是夏焉,是当今圣上的四皇子,我也的确与林江郡王,即是二皇子有私仇,他今日率兵来犯,亦的确是因为我在这里,但整件事绝非如此简单!我这便将一切都告诉你们,孰是孰非,自有决断!

    我的生母乃是一位宫女,她人微言轻,被二皇子及其母妃丽贵妃陷害,终至走投无路自尽身亡!我,亦因为他们母子,二十多年不知身世冤情、始终男扮女装躲避逃难!养育我的恩公,前任左相谭大人亦为我忍辱负重郁郁而终他眼眸含泪,捏紧拳头大声道,此仇不报,我如何为人子?如何还有脸面活在这世上?!丽贵妃终得天收,然二皇子紧追不舍,他之所以被贬为林江郡王,便是因为暗杀我不成而受过!如今他卷土重来,为一己私欲挑起干戈,更放入奸细惑乱人心!

    夏焉一提身前奸细的头发,一剑架上脖颈,这便是先前在城下妖言惑众的人!你们有谁认识他?!

    百姓们仰头看来,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他根本不是宣梧县人氏,潜入我县只为挑拨离间!伸手从奸细衣襟中取出一本册子,向下一扔,文牒我做不了假,上头写得清清楚楚,他乃京城人氏,去年随二皇子迁至林江城郡王府!此人一番言语,安的是什么心,难道还不够清楚吗?!若非抓到了他,还不知他日后要在我县挑起多少事端、暗害多少百姓!今日吸了口气狠狠咬牙,攥紧剑柄亮出剑锋,冷声道,我便拿他来祭旗!

    夏焉偏开头,双眼一闭,右手剑刃一抹,如注的血流喷洒而出!

    百姓们有的闭眼有的惊呼,夏焉大口喘息,轻甲下的腹部不断起伏,持剑的手微微颤抖。

    城下的骚动彻底停了。

    夏焉一脚踹开那奸细,武靴上前一步,踏着地上的鲜血,道:没错,我不在此,林江郡王就不会来,但我绝无半点儿拖大伙儿下水的想法!宣梧县从前是什么样?如今又是什么样?来此之后我做过些什么,相信大伙儿都看在眼里!我提这些绝非邀功,只是想让大家冷静下来,明辨是非!我夏焉堂堂正正,祸事既是由我引来,便由我为大伙儿解决!一手抚上将轻甲撑起的腹部,如今我身怀有孕,腹中孩儿已五月有余,我愿以它立誓,自此刻起,我夏焉会保护宣梧安稳、保护大伙儿无恙,无论面前有多少危险艰难,我绝不退缩半步!

    缓了片刻,他再道:有些话我不便多言,但你们须知,林江郡王此举绝不仅仅是为了报私仇!你们当真以为跑出宣梧县就安全了吗?孤立在外无依无靠衣食无着、随时可能面临兵阵交锋才是真正危险!

    空隙间,百姓们开始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

    一人说道:好像的确是二皇子才是坏的,听说他从前就经常做坏事。

    似乎是,似是多次陷害太子殿下来着。

    若真要是好人,也不会随随便便就领着军队过来。

    也是啊

    其实大人倒是挺不错的,平日没架子,还一直给咱们办实事,山东头的地垦出来,不是又多收了些粮食吗?

    对啊,在巷子里游散的乞儿也都收整了,前几日我瞧着他们在小码头做工,不也挺好的。

    据说大人还在林中发现了一种新木料,捣拾捣拾能卖好多钱呢!

    真的吗?!

    木料场的人都这么说,好像他们现在已经做上了。

    突然,低声议论中一质朴的女童声高昂道

    大人!我们不走!我们信你!

    夏焉凝眸望去,竟是阿玉站在人群中跳着大喊。

    话音落,几个穿文士衫的人也高声道:没错!我们不走!宣梧乃是我辈家园!家园有难,怎能临阵逃脱!我们要随大人守着宣梧!

    是私塾的教书先生与学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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