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耻之徒(GL) 作者:讨酒的叫花子

    &有耻之徒(GL)——讨酒的叫花子(42)

    那就是无法自证清白,依然脱不了干系!闻石大声说道,眼眶都红了,师父惨死,无异于天塌了,做徒弟的哪可能当做无事发生,他捏紧拳头,手臂上青筋爆出,看了清虚一眼,半晌,不管不顾地说,沐宗师要是还像当年在渌怀亭一样,护着杀人凶手,只怕又会不了了之!

    渌怀亭三个字一出,周围刹那间死寂,站在江林旁边的清虚更是面色骤冷,眸光深沉,一瞬间收紧手。

    沐青亦在这时沉下脸,隐隐不耐。

    闻石似乎认定了就是白姝动的手,一瞧见血中再无生气的师父就悲痛万分,他深吸了口气,死死盯着沐青,誓要拼个鱼死网破般说:无不无辜口头上说了不算,若沐宗师真是清白,大可让怀空大师来主持公道,回逆一次便知真假!

    第65章 强硬

    年轻人热血方刚, 容易冲动,脑子就不大清醒, 血色上涌就分不清东西南北。柳家是世人口中的君子世家,可这些年逐渐败落, 君子之风不复, 泼皮耍赖的本事倒是愈发得心应手。

    空口污蔑不说, 还让自证清白, 理儿都教这些人占了,好似真相已经盖棺定论了一般。

    沐青在外面鲜少变脸, 这次神色冰冷, 长眼一抬,锐利地睥睨着闻石, 长衣轻拂, 迎着夜风忽起。

    她眉眼间尽是淡漠, 瞧不出情绪, 眸中暗含着不加掩饰的厌恶。

    作为柳仁善的弟子, 闻石自小受柳家的一切耳濡目染,方才那些话绝不是一时气愤才有的, 多半早就对沐青和清虚有怨念不满,柳仁善的死只是一个积怨的爆发点而已。

    这也难怪,当初执意救下清虚就已经与柳家交恶, 后来清虚又成了凤灵宗的长老, 更是照着柳家的脸狠狠地打, 沐青她们哪还会在这些人口中有半点好。

    护着杀人凶手, 不了了之这么久了,柳家颠倒是非的本事仍旧一绝,全然忘了以前,当年在渌怀亭做的孽不够,如今还要继续。

    沐青不经意地用指尖拂了拂白姝的爪子,不让这孽障抓握自己的手,一面沉沉地瞧着闻石,长眼一凛,还算沉静地缓声问:让本君回逆?

    语调极轻,几乎没有起伏,比数九天的寒冰还冷,听得在场的人俱是心头一紧。

    沐宗师行迹修真界多年,绝不是浪得虚名,只靠众人追捧坐享名号。当年她还未及第一宗师的地位,就敢从柳家带走清虚,让柳成义敢怒不敢言,而今实力更上一层楼,哪容得下一个小弟子放肆。

    闻石被她出鞘霜刃般的眸光凉得乍然一惊,不免踌躇犹疑,可余光瞥见地上躺着的柳仁善,还是硬气道:是,沐宗师若真无辜,回逆一次又何妨,在场诸位可在此做个见证,看看宗师所言是否属实!

    话音一落,不仅沐青,几位与沐青交情还不错的别派人士都霎时神情晦暗,一个个面色复杂,凤灵宗这边无一不冷脸。这闻石还真是会爬杆上架,满嘴狂言还死不改口,当真是本事。

    回逆自证清白,说得轻巧且道貌岸然,这手段就是打着正道的幌子行下作之事,不把人当人,换作柳成义或是杨门主来试试,他们还不得当场动手生事,还真说得出口。

    当年是清虚实力低微,周大夫亦是无反抗之力,才会被这些伪君子联手欺压,而今又想将这招用到沐青头上,怕是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

    沐青神色未变,漫不经心转动黑沉的眸子斜睨对方一眼,随后连手都懒得抬,只运转灵力凭空一下打在闻石脸上。

    闻石哪能抵抗得住,当即被打得脑袋一歪,脸上生疼,鼻腔嘴里都是血,整个人险些站不稳扑倒在地。

    不过是个不起眼小弟子,他哪承受得住这一击,即便这一下两成力都没有。他有些缓不过神,大抵没料到这一遭,毕竟沐青平素是何等的矜贵高洁,现在却不顾身份屈尊朝一个小修士动手,简直让人难以预料。

    周围人都错愕不已,纷纷侧目看去,柳家的人全都震怒,有弟子气到手抖脸红,立时过去护住闻石,师兄!

    闻石被那弟子一拉,再也忍不住,一张嘴就是满口血,他被打得脑袋嗡嗡响,好似一头砸在了坚硬的大石上,血气倒灌,视线都有点模糊不清。

    无无碍他抹了把嘴角,强忍着回道。

    过去扶他的弟子与之交情深,见此更是忿忿不平,怨恨地转头怒目而视,大声道:好啊好!沐宗师非但不分青红皂白护短,一言不合就出手打人,当真是仗势欺人,我家师父已殉,吾等连讨个公道都不能,合该让人欺辱至此!

    满口仁义道德,站在高处风口说话也不嫌冷。

    沐青不屑同小弟子说话,散漫地抬眼瞧向当事的家主柳成义。

    柳成义铁青着一张脸,仿佛刚刚那一下不是打在闻石身上,而是结结实实在扇他。实力远远不敌,他不敢与沐青正面交锋,可又不甘心失面子,便充耳不闻,也不管,耳聋眼瞎地任由家中弟子出来声讨。

    围观的人群方才还有人在低低耳语,在看戏,可眼下全都噤声了,发怵似的瞧着。

    闻石吐了一口血,唾液夹着刺眼的鲜红,可怜又恶心。挡在他前面的弟子着实悲痛气愤,怒道:欺凌弱小,沐宗师可真厉害,师兄不过问了两句,却遭致你不由分说一击,看来贵宗做派不过尔尔,除了恃强凌弱还会做什么?

    一番话义正辞严,句句掷地有声。

    堂堂大宗师对修为低弱的小修士出手,确实于理不合,这不明摆着欺负人么。

    不过阿良忍不下这口气,被对方腆不要脸的架势惹急了,这小子跟着江林混久了,嘴皮子上下一碰,当即厉声道:嚯,你们还倒打一耙了,恃强凌弱?分明是你家师兄不讲理,仗着我师伯脾性温和就死缠烂打。亏得你柳家还是甚劳什子的君子世家,讲什么清白端正,行事却如此无赖,合着都是虚的,嘴上说说而已。

    阿良吊着语气,故意把语调拖得老长,眼神轻蔑而不屑,鄙夷之明显。

    他早就看不惯这帮人,满口正义,做派却比那些街头混子还不讲规矩,嘴里全是胡话,只站在自己有利的一面,真真不要脸。若不是为了顾全大局,一同抵抗外敌,凤灵宗才不会过来,柳家的伪君子们实在令人作呕。

    对面那个弟子被这番话刺激到了,毫不留情的讥讽比巴掌扇在脸上还屈辱,连另外的柳家弟子都一下子气愤起来。

    对方气极,指着阿良喝道:你你大胆!

    阿良恨不得啐这人一口,讥道: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黄毛小子胆敢口出狂言,辱吾师门罪大恶极!那人气得眼睛都爬满血丝,作势就要拔剑相对,得亏周边人拦着,不然按这架势不给阿良戳个血窟窿不罢休。

    阿良一点都不怕这些人,继续说:这就叫辱你师门了?那刚刚污蔑我师伯,怎地不说辱我宗门?仅凭一只白狐就能定罪的话,按你们的歪理,那大家都脱不了干系,你说白狐是师伯的灵宠,我还觉得那是你们中哪个人幻化的呢,你们怎么不回逆?我师伯好说话,不同小辈计较,你们也别得寸进尺,谁弱谁有理,这才是可笑。

    一席不留情面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句句扎心窝子,气得那暴躁的弟子挣开众人就要冲过来动手,然而他还没冲到阿良面前,就被一股无形的力拖拽开,如同一片没有份量的残败枯叶般被打向墙角,重重摔落在地,当即痛得蜷缩成一团。

    这还不算,紧接着一道禁制打在他身上,让其喊不出话也动弹不得。

    柳成义等人脸色霎时无比难看,阴沉沉的。

    沐青却是半点不在意,眸光深沉地从这些人面上一一掠过,淡声道:无规无矩不成体统,有失君子风范,既然柳家主不愿管教弟子,那本君就越距代劳了。

    她用余光瞥向杨门主等人,又不慢不紧道:此刻已是下半夜,出事前诸位都在房间就寝,本君亦是,自证定是不能,但问心无愧,诸位若是不信,大可一试。

    两句话干脆利落,无不坦荡。最后那句没有点名道姓,眸光却朝向柳成义和怀空大师,她的眼神很冷,深不见底,让人捉摸不透。

    亦在此时,灵袋中的白姝一下跃出来,站在她肩头状似无意地晃动尾巴,漆黑如墨的眸子直直盯着柳成义,这孽障将威压都放出来,悉数压到他身上,还暗暗压制住怀空那老秃驴。

    沐青不爱动手,从不以强凌弱,彼时却没阻止白姝,只冷眼瞧着,放任白姝的做法。

    柳成义险些承受不住这股强劲的威压,腿肚子都在颤动,喉头霎时腥甜。怀空大师也没好到哪儿去,只是没表现出来,面上淡然不动声色。

    其余人不知晓白姝的举动,只瞧见柳成义脸色愈发苍白。

    白姝没真拿他俩怎么样,不过几息功夫又收回威压,无害地挨在沐青颈间,尾巴搭垂着。

    沐青抬手将其托住,等着柳成义发话。

    周围人都哑声了,见那名弟子还躺在地上,都怕惹事,哪还敢像适才那样看戏。

    之前窃窃私语的流云宗弟子脸都白了,大抵是后知后觉自己多嘴惹祸了,像个鹌鹑似的缩着脑袋,往后退了两步,隐在其他人身后躲着。

    中气十足指认白姝的黄长老自觉没脸,知晓自己太过冲动,装死不吭声。

    且不论沐青的实力,就凭她身后的凤灵宗,他们也不应该贸然乱来,当年太真为了清虚都敢跟缥缈峰和柳家叫板,更别提沐青了,何况这回凤灵宗四个长老都在。

    方才江林的态度已经很明显,玉华和清虚虽没出声,可早有偏向,只是某些人没眼力劲儿罢了。

    沐青一直望着柳成义,见其不张嘴,说道:柳家主可有何见解,不妨直说。

    柳成义嗫嚅,嘴皮子阖动却说不出话,许是在思量,知晓不占理,一会儿,竟用力一巴掌扇在身旁的闻石脸上,直接将对方的脸打肿,怒火冲冲地呵斥道:混账东西,哪有你逞能的份儿,打胡乱说还不跟沐宗师赔罪!

    第66章 怀疑

    转变来得太突然, 猝不及防。

    闻石下意识捂住火辣辣的脸,错愕地看着柳成义,俨然没料到会这样, 他还在气头上,满腔血气没有发泄出来, 冷不丁被打,整个人便如遭雷击, 瞪大眼匪夷所思地看着柳成义。

    柳仁善枉死,做弟子的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闻石已被仇恨愤怒冲昏了头,所以才这么不管不顾,跟疯狗一样逮着人就乱咬, 忽如而来的打脸教他骤然心冷, 仿佛寒天里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

    旁边的其他弟子也始料未及, 刚刚的气势冲冲瞬间被浇灭, 一时之间再无人敢多言, 有弟子想去扶住闻石, 可甫一瞧见柳成义无比难看的脸,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生怕祸及到自个儿。

    修真界实力为尊,一介宗师的身份是何等尊贵至高, 怎么都轮不到一帮小弟子站出来质疑沐青, 即便是死去的柳仁善也不够格。

    柳成义先前不阻拦, 一来本身也在怀疑,二来就是想看看沐青的态度,静观其变,兴许能摸出一点线索,毕竟柳仁善没了,他比谁都要悲愤,可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有点下不了台了,只得拿闻石当挡箭牌。

    他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令人作呕。

    可惜闻石是个没脑子的,不懂他的做法与用心,怨恨地看了沐青一眼,偏头朝向他,咬牙切齿地隐忍恨道:家主

    柳成义哪还会向着他,随即又是用力一掌,打得闻石半边脸都肿得老高。

    还杵着做什么,没规没矩的,哑巴了?!

    一场对峙在顷刻之间就变成了滑稽可笑的闹剧,那些怀疑沐青的人没有一个站出来帮闻石说话,更没人出来阻止,全都在冷眼旁观。

    柳成义也有够孬的,要闻石赔罪是假,借此发泄怒火是真,大概是太气了,且当着众人的面丢了脸,收拾闻石就有点指桑骂槐的意味。

    沐青无动于衷地看着,任由倦懒趴在的白姝将尾巴缠在自己手指上。

    江林她们自始至终没怎么插手,比沐青还要淡漠。别人都快蹬鼻子上脸了,再怎么烂好心都不会同情对方,柳成义这假惺惺的模样实在恶心,烂到骨子里了。

    最终还是怀空大师出来打圆场,这老秃驴三言两语轻飘飘将事情带过,将话题转至两个不能说话的死人身上,而后叹息一句:阿弥陀佛。

    不管怎么折腾,死了人是事实,总得查证解决。

    不过现在没人敢口出狂言质疑沐青和白姝,这块铁板谁都不敢再去踹。

    凶手行事谨慎,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除了血肉翻飞的伤口再没有其它可疑之处。为了避嫌,沐青并没有上前查看,而是立场中立的化丹宗堂主上去,细细观摩找寻。

    那堂主五短身材,长相粗野但心细如尘,围着两具尸体转悠几圈,瞅了许久,喃喃念道:好一会儿了,血都还是热的

    他回头看向白胡子,问道:黄长老,从你见到那贼子动手到大家发现,拢共过了多长时间?

    白胡子愣了愣,细细回想,如实道: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

    那时白狐刚进西院,他还没来得及把窗户关上,刚余惊未散地歇了两口气外面就喊上了。

    化丹宗堂主几乎在额头上拧出川字,他已然有了一番想法,可终究还是没说出来,顿了顿,只将两具尸体的伤势状况等等告知杨门主他们。

    其实他不说出来大家都明白,无非就是杀人贼子可能就潜藏在众人中间,亦或许还在西院的房间中,但猜想归猜想,不能直接说出来。

    若说对方就在现场,除了白姝还能有谁?

    适才那一出闹得众人都不敢胡乱开口,即便还是怀疑白姝,可谁都没吭声。最后还是玉华扫视一周,慢悠悠说道:挨个儿找找院里罢,先四下瞧瞧。

    众人这才散作鸟兽到处查看。

    沐青和白姝没动,与杨门主柳成义等人留在原地,她俩现在可是重点怀疑对象,乱动免不了又要招惹是非。江林身上带伤,也没去,跟阿良一块儿守在一边,漠不关心地在捣鼓什么。

    搜寻无用,还是一无所获,闹了一场下来竟都快到卯时了,时间倒是过得快。找不到有用的证据,总不能就把死人摆在这儿不管,还是怀空大师做主,让柳家和洗剑宗的弟子将死者带到后院暂且安放。

    看着亡弟被抬走,柳成义面色阴沉又不敢乱来,只能强忍着不发作,几个柳家的弟子更是当场泪下沾襟,险些哭出声来。

    杨门主让大家都先回房间歇息,晚一点再做商议。

    沐青在众人的暗暗打量中离开,不过没有立即回房,而是与江林她们先去玉华那里,商议一番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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