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都想喊我爹 作者:鸟惊庭树

    &神兽都想喊我爹——鸟惊庭树(41)

    戈雁声:你果然没死。

    那个绿色头发的大叔轻轻笑了:那是自然,而且不仅仅是今天,我以后也会这么高高兴兴的活下去,因为大人的计划就快成功了。

    放屁!戈雁声很清楚,对于这种脑残,只有祖安十连能救他一命,让他认清现实,你把你脸上顶的那俩玻璃球摘下来洗洗干净再看,混沌根本就不可能复活人!但凡你读过两年书,就不会开这种世纪玩笑!

    一年书也没读过的戈雁声如此道。

    不愧是一个头顶青青草原的绿毛大叔,他的心灵在社会的毒打下已经相当强悍了,他淡定的听完了修羽和戈雁声的人/兽混合双打,这才不屑的表示:看来你们都没认出我是谁吧?

    白若尘戈雁声闻言俱是一愣,对视了一眼后,均表示脑子里查无此人。

    我是相柳,那个绿毛大叔笑的邪恶极了,就是间接促成白若尘入职万魂斋的那个人。

    哦,那恭喜你啊,长大了呢。顺便,别那么自信。戈雁声脸上丝毫惊讶也没有,你是间接促成我男朋友转正的那条蛇。谢谢。

    相柳气的不行,胸口狠狠地起伏着,咬着后槽牙命令戈雁声:大人说了,不想让这些人类尽数死光的话,就带着精怪图,去常羊山找他。戈雁声,我希望到了那个时候,你仍能笑得出来!

    说完,他的身后幻化出一条巨大的蛇尾,狠狠地扫向了三人,在巨大的疼痛下,白若尘醒了。

    游戏舱发出一声巨大的警报声,然后强制性的把白若尘和戈雁声送了出来。

    戈雁声坐起来,等着脑子里那一阵耳鸣过去,直接站起身就要走。

    你去哪?白若尘赶紧从游戏舱里出来,我要跟你一起去!

    别闹,戈雁声把白若尘的爪子扒拉下来,你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吗?过去干嘛?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

    说完,把白若尘摁在了椅子上:放心,这次要不了一个月那么久,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戈雁声拿过堆在一旁的外套,穿上就打算走。

    白若尘在后面看着他的身影,很轻很轻的问道:雁声你这次去,还会回来吗?

    戈雁声猛地顿住了,他挺直的脊背一直就这么僵着,一分钟后,他才仿佛彻底放弃了挣扎一般,回头走到白若尘身边蹲下:说什么呢,我不回来你个小媳妇不就守寡了吗?

    白若尘突然毫无征兆的抱住了戈雁声:我是你的制衡者,你每一次使用吞噬我都要在场,所以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去!

    戈雁声任凭白若尘这么抱着他,什么都没说。

    白若尘突然就慌了,他能感觉的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这辈子最爱的这个男人,可能要去做一件特别危险的事,可能再也不能围着围裙给他做饭了。

    白若尘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和戈雁声的关系,刨除掉恋人这一点后,剩下的就只有一张劳务合同。

    所以他没办法像个泼妇一样,骂骂咧咧的又哭又闹,逼着戈雁声带上自己同去,因为那一张劳务合同真的太脆弱了。白若尘只能小小声的去求戈雁声:你带上我好不好我都一个月没见到你了,你让我再看看你好不好?

    戈雁声蓦的就心软了。

    这个小孩子总是乖乖的呆着,懂事又让人省心,以至于戈雁声总是忘记,他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人。当白若尘用这种软软的语调求他的时候,戈雁声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觉得好笑,而是心疼。

    这小孩总能一下子戳中他最柔软的地方。

    好啊。戈雁声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就一起去吧。

    白若尘很高兴,像是小朋友抱着失而复得的毛绒玩具一般,死死地搂住了戈雁声。

    因为这个姿势,白若尘自然不可能发现,戈雁声的表情很难以形容分明是笑着的,但是眼角却斜斜的耷拉下来,仿佛有什么东西缀在那儿一般。

    那个要笑不笑的表情,比哭都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今天能写完的话,就把大结局放上

    第78章 暴雨前夜

    西南,大荒之中隅,有偏句、常羊之山。【注】

    大荒一直都是这么荒凉寂寥,几千年的风沙早把他磨得变了样子,千疮百孔的地貌赶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原住民,以至于到了今天,除了一个人,什么都不剩下了。

    但就算在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也还是有生机的。

    在大荒的正中间,有一片生机勃勃的枫林,它们在凛冽的风沙中恣意地生长着,透露出一种近乎诡异的生机。

    在这片枫林的里面,有一个巨大的天坑。它的峭壁近乎垂直,里面布满了碎石和一些已经风化了的骨头,偶尔跑过的一只蝎子,总是会大意的踩碎几个脆了的人骨。

    在天坑的正中间,摆放了一个冰棺。与其说是冰棺,不如说是一整块冰,在那里面,封着一具破碎的尸首。

    那具尸体可以说是七零八落,但却并不显得脏污,大概是因为有人细心地擦过,那具尸体身上干干净净,就连头发都梳的很齐整。

    在那块巨大的冰块下面,被挖出来了密密麻麻的沟壑。那些沟壑像是一个个水渠一般,蔓延了整个坑底。

    慢慢的,从最南边的枫林处,渗出了一些黑红色的液体,它们迅速的填满了每一处沟壑,在坑底画出了一个诡异的巨大符文。

    白若尘到地方之后,立刻就闻到了这股滔天的血腥气,他回身,站在戈雁声的身后干呕了起来。

    戈雁声有点心疼,他急急地拍着白若尘的背,一下一下帮他顺着气。

    来了?有失远迎,还望二位莫要见怪。刑天穿了一身银白色的长衫,那一头白发被他好好地盘在了身后,雪白的鞋踩在那个诡谲的法阵上,竟然显出了几分圣洁如果他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的话,也能让白若尘承认他是个美男。

    戈雁声凉凉的看着眼前人:实在是没必要穿的这么干净,毕竟你从里到外都烂透了。

    刑天听了这话,却也不生气,他好脾气的笑了笑:今天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我一定要这么穿。东西呢?带来了吗?

    白若尘可算是找到了一点微末的存在感:数千年前,精怪图尚未成书,所以你才能强取豪夺。但今日,精怪图已经认我为主,除非我出让,你是不可能得到它的,而我,又怎么可能把精怪图交到你手上?

    刑天听了这话,很是可惜的摇了摇头:白若尘啊,你可还记得,在夔牛鼓前我对你说的话?如若现在,你还不愿意把精怪图交给我,那么下次,你只能跪着求我了

    说完,刑天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吊坠亮起了莹莹的光泽,有一种直击灵魂的声音狠狠地击打着白若尘的耳膜。

    戈雁声立刻给他固魂,等白若尘再睁眼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坑底,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他们通体透明,脸上麻木而茫然,只是不约而同的盯着中间的那个冰棺,沉默的站着。

    戈雁声看到这些之后,暴怒:刑天!你竟然敢把这个地方当成祭台,让数万亡魂为那个死人生祭!你就不害怕天雷吗!

    为何不敢?刑天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轻轻地挑起嘴角,指着身后数万的魂灵,我早就不怕死了,为了唤醒他,我会是最后一个生祭的人,天雷?哈哈哈,那也要是我还活着才能劈我吧。

    你究竟图的什么?白若尘根本搞不懂眼前这个疯子的脑回路,已经五千年过去了,所有的东西全部变了。你死了,他一个人就算醒了又能做什么呢?

    你们根本没有见过他。刑天轻轻地抚摸着眼前的这个冰棺,他是九黎之主,威名甚至能震慑百妖,如若不是最后,九天玄女下凡助阵,你们真以为黄帝能赢?只要他醒来,他一定还是王

    白若尘都无语了:你究竟明不明白,君主制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你不可能

    我其实很善良。但刑天压根就不听白若尘说话,他的眼中只有偏执的疯狂,我早就收集好了足够的魂魄,但是我不愿意伤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所以数千年来,我一直在等你把精怪图写完。所以,只是牺牲区区几个神兽就能做到的事,我也不想杀这么多人的。

    刑天不要脸的理直气壮:所以啊,白若尘,你把精怪图给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白若尘的肺叶子都要被气炸了:你究竟是哪根筋没搭对!神兽的命,和这些人类的命,那是一样重要的东西!我疯了会拿它们去换!?

    啊,真虚伪啊刑天歪了歪头,满脸的讽刺,什么都不想牺牲吗?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你不愿意把精怪图给我,那这些人类只能替那些神兽去死了。

    说完,刑天直接腾空而起,地下的符文发出了刺眼的红光,与此同时,那些人类的魂魄也开始整齐划一的走向祭台。

    那血渠仿佛温度很高一般,那些人类的灵魂走在那上面,仿佛是走在沸水上的雪人一般从脚开始,慢慢的融化在了血渠中。

    白若尘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似曾相识,他无语的撇了撇嘴:戈雁声,你能不能像数千年前那样,把这些灵魂传到别的地方

    戈雁声回头,看着自己身后满眼期冀的爱人,沉默了一会儿,小小的牵起了嘴角,给了一个有点敷衍的笑:能但是在那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先做了。

    那就赶快。白若尘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理所当然的表示,这个刑天好蠢,五千年前你救下了不周山下的人,五千年后,难道还救不下这些人吗?

    确实不能。相柳又变成了那只大蛇的样子,吐着信子从他们身后晃晃悠悠的游了出来,我们家大人才没那么蠢,白若尘,这个祭坛里可是有数万人,以戈雁声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做到全部传送除非

    相柳的竖瞳兴奋到颤抖,浑身的鳞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杀了你这个制衡者,或者效仿神兽白泽的做法,自爆,用自己本命元神的力量完成这次的传送!

    锵

    混元斧出,狠狠地劈在了相柳的大尾巴上。相柳吃痛,恶狠狠地诅咒道:认输吧戈雁声,要么,让你的小情人交出精怪图,要么背负着杀人的罪恶感活一辈子吧!

    说完,不用戈雁声赶,麻溜的滚蛋了。

    白若尘这才后知后觉的认识到了这个问题,数千年前,白泽牺牲了自己才催发了那样巨大的一个法阵,那如今,谁来为戈雁声提供力量呢?

    没他说的那么夸张戈雁声温柔的笑了,右手掐了一个诀,这么多年虽然一直有制衡者压着我,但我也不是毫无寸进。

    戈雁声笑的实在是温柔,以至于白若尘都没注意到,他刚刚掐的是一个缚身诀,等白若尘回过神的时候,银色的冰冷锁链,已经把他捆了个结实。

    雁声!雁声你干嘛!白若尘用力的挣扎着,但是一点作用都起不到。

    你别害怕说这句话的时候,戈雁声的嘴唇有点抖,仿佛只是这几个字而已,已经让他精疲力尽,我能救下这些人类但可能,我要付出一些东西,我很爱你所以我不太想让你看见,我最后的样子。

    说到这儿,戈雁声突然笑了:我这么臭屁又自恋的人,怎么能让你看见我那么狼狈的一面?

    白若尘不知道戈雁声要干嘛,但是他心里有一股清晰的直觉,那个直觉告诉他,戈雁声会走,而且再也不会回来了。

    白若尘突然很恨自己,如果自己不是白泽,那么他就不会来到万魂斋,那么精怪图就不会认自己为主,那些神兽也不会一个接一个的排队找上门

    那样,戈雁声虽然可能一辈子都在浑浑噩噩,但至少,他还可以活着

    不救了好不好身后那些无知的魂灵,还在慢悠悠的消失在血渠里,但白若尘突然不在乎了,他近乎绝望的小声说,不救他们了,戈雁声,我们走吧

    白若尘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到地上,鼻子都哭红了:或者我把精怪图给刑天雁声,咱们走吧,咱们回家

    说什么傻话。戈雁声左手擦了擦白若尘哭花了的脸,你自己再给我好好想想,你真的就打算放弃这么多人类了吗?这么干了,你晚上睡得着觉吗?

    怎么可能季泽为了何宇,阴谋阳谋的算计了一辈子;李清梦和应宽,一路摔着跟头过来,在最深的恶意里成为了最好的自己;蓝之和苏莞尔,那么不容易却还是走到了一起;那个老校长,为了自己的学校,苦守了数十载

    这些人都这么温暖,都这么努力,努力的装点着这个大千世界,多么令人动容,白若尘又怎么舍得他怎么可能舍得

    我一直很不理解,戈雁声把动弹不得的白若尘小心的楼到了怀里,白泽当年究竟是为什么那么傻,为了那些人类,搭上了自己毕生的修为。但现在我懂了,每一个生命都有他活着的道理,每一个生命都有他活着的意义,不管是谁,都不能夺走他的这份权利

    戈雁声轻轻的吻了吻白若尘的额角:所以这一次若尘,可能要你自己回家了。

    白若尘无助的摇着头,他从没像今天这么恨过自己:我不回去,我是个孤儿,我没有家,有你的地方才是家啊戈雁声你都不回去了,我哪来的家

    有那么一瞬间,戈雁声真的想扭头就走,去特么的祭坛,他只想带着白若尘过好两个人的小日子而已!但戈雁声知道,自己不能

    他没忘,他答应了自己的爱人,替他守好这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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