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都想喊我爹 作者:鸟惊庭树

    &神兽都想喊我爹——鸟惊庭树(10)

    白若尘听完那么一席话,心里也难受的不行,他喂了一声:给我也整一根呗。

    戈雁声正在专心的吞云吐雾,凑着空斜睨了白若尘一眼,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嘲讽:边儿呆着去,你小小年纪抽什么烟。

    白若尘:我成年了好吗!?有你这么拿年龄压人的吗?你活了几千年特了不起是吧??

    戈雁声对白若尘的化学攻击完全免疫,他直接无视了炸了毛的某白:季先生,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何宇的怨灵,应该一直在你身边呆着吧?

    季泽不发一言,只是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眼神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若尘终于能为自己找回一点场子了:不可能,季先生身上又没有出现那种黑斑。

    戈雁声伸出大手盘了一下白若尘的脑袋,没搭理自己的下属,又问了一遍:我说的对不对,季先生?

    季泽并没有觉得这根烟有什么不同,他只是发现在抽了这个之后确实会好一点,过了许久,他才问:怎么发现的?

    我的下属干这行当时间不长,只当你刚刚是控制不住情绪了才会如此失态,但其实并非如此。戈雁声把剩下的烟头拧灭在了烟灰缸里,如鹰隼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季泽,是因为你跟那个怨灵呆久了,身上沾染了他的怨气,才会变成这样。

    季泽终于放弃了,他弓着背窝在藤椅里,疲惫的妥协了:是,他一直在我这儿,走吧,我带你们去见他。

    季泽带他们来到了自己住的那间屋子,推开门一看,白若尘就笑了:季先生,您把这个屋子都漆成黑的干嘛啊?方便白天睡觉吗?

    季泽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若尘,仿佛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白若尘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僵在了脸上,季泽没有阴阳眼,但是他有,所以这一屋子黑乎乎的墙面,季泽根本就看不到,但是他能看到,也就是说,这一屋子的黑色,全都是

    白若尘屏住了呼吸,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墙上那一层黑漆,等他彻底看清楚的时候,直接就炸了墙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黑色的脚印和残缺的手掌印,占满了四周所有墙壁,甚至连天花板上也是密不透风的黑,细细看去,竟然还不止一层。

    戈雁声站在后面也看到了,他拍了拍白若尘的肩膀,本来是想宽慰几句的,可谁知白若尘大叫了一声,一巴掌就往后面呼过来了,戈雁声一把束住了白若尘不安分的爪子,翻了个大白眼:你是吃这碗饭的,胆子还这么小,搞笑呢?

    说完,直接越过白若尘走了过去,拿了一张符就摁到了季泽的脑门上,等季泽看清楚墙上的黑漆之后,才说:

    何宇是爱你的,哪怕几乎灵智全失,他也害怕自己身上的怨气伤害到你,从头至尾他没有碰过你一次。但这房间里的怨气还是重,你住在这儿晚上睡不好吧?

    季泽却摇了摇头:没,我睡得挺好的,唯一一次梦到他,还是那天晚上你们要杀了他,我梦到他哭着来找我求救。

    纠正一下,我们那不叫杀了他,我们那是送他去投胎。戈雁声把符从季泽脑门上揪了下来,大眼一扫就找到了,这小鬼晚上陪着你,白天就躲在衣柜里?

    倒也不是,季泽哭笑不得的表示,他性子活泼,太阳下山之后总是跑出去玩一会,我快睡觉的时候他才回来。

    戈雁声点了点头,拿出打火机摁了一下,瞬间,那条小火龙就蹿了出来,还亲昵地蹭了蹭戈雁声胡子拉碴的脸,戈雁声把小火龙缠到了手臂上:你俩站远点。

    说完,掏出四张符纸,东南西北的贴了,然后直接拉开了柜门,里面何宇的怨灵兜头就跑,一脑袋撞上了什么东西,他抬头看了看,只见那四张纸凑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笼子,就这么把他罩在里面了。

    何宇很是焦躁,□□西/闯的想要出去,不停地撞击着笼子,他似乎很迫切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身为一个级别低微的怨灵,他还远没有修炼到能说话的程度。

    白若尘看着不停挣扎的何宇,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一阵阵细小的动静从何宇那里传了出来,白若尘仔细听了听,发现喊得竟然是季泽的名字。

    但白若尘留心看了看,发现戈雁声和季泽都没有反应。戈雁声仍旧沉着脸站在那,不知道念了一句什么,那个四方的小笼子慢慢的缩小了,困在里面的何宇见状更是惊惧不已,仓皇的逃窜着。

    盘在戈雁声身上的小火龙吐了一口火星子出来,四张符纸瞬间就被点着了,连带着那个泛着光的笼子也像烧红的烙铁一般,闪着熠熠的光。

    随着笼子的逐渐缩小,何宇的身体也慢慢变小了,不大一会儿,他就变成了凝实的一团黑雾,几圈火红的咒文把他锁了起来,小火龙轻轻一点头,这团黑乎乎的雾气就朝着戈雁声飞了过去。

    季泽见状,连忙拽住了戈雁声:你们要带他去哪儿?

    戈雁声把何宇的怨灵端在手里,收起了小火龙:沈明杰的错误,才是酿成一切苦果的源头。我带他去看看沈明杰现在的样子,说不定能减轻他身上的怨气。

    那如果还是不奏效呢?季泽拦抬手住戈雁声的去路,他死死地盯住戈雁声手上还在挣扎不休的爱人,近乎急切的追问。

    戈雁声叹了口气,拍了拍季泽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一点:如果不行,那我只能捏着他的鼻子,把孟婆汤灌给他喝,再亲手把他送上奈何桥。这样,总比他日后伤了人,被阴差抓走,把十方阎罗殿里扒皮抽筋的酷刑都捱一遍要好吧。

    季泽听到这儿,终于讪讪的放下了手,他留恋的看着何宇,似乎在思量着还能说些什么。

    白若尘耳边一直回响着何宇的声音,他似乎很着急,蹦出来了一大堆支离破碎的句子,颠三倒四的句子结构几乎跟修羽有的一拼,让人很难相信他竟然来自一个名牌大学。

    但何宇几乎每一个句子都不离两个词:季泽、救救我。

    最终,季泽除了一句对不起以外,什么都没能说出来。戈雁声看这两个人告别的差不多了,就准备带着一人一鬼撤了,可就在这时,白若尘又拦下了他。

    白若尘听着耳边喋喋不休的求饶,盯着那团黑漆漆的灵魂,对戈雁声说:你把他放开,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季泽:我家何宇宝宝可活泼了呢,每天都要出去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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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我爱你

    戈雁声伸出手在白若尘眼前晃了晃:没事吧你?是又被鬼上身了吗?

    我没有。白若尘把挡在自己眼前的手拿走,我能听见他说话,他还有未尽之言,让我跟他说。

    季泽一听这话,近乎偏执的拉着白若尘不松手:他说了什么!阿宇说了什么啊?

    季先生你先冷静一下。戈雁声把这个风度尽失的男人扒拉到了一边,你确定你听见了?他才修炼了不到二十年,身上这点修为根本不足以支撑他说话。

    我确定,白若尘笃定的看着自己的老板,戈雁声,你把他放开,我应该知道怎么化解他身上的怨气了。

    戈雁声盯着面色凝重的白若尘看了好大一会儿,这才点了点头。

    为了以防万一,戈雁声还是在地上画了一个不小的阵法。这才解开了何宇,一反常态的是,何宇的怨灵这次分外老实,不跑也不闹,他悬停在白若尘的面前,身上的黑烟规律的跃动着。

    白若尘距离他有半米远,轻轻地开口:你想跟我说什么?

    何宇连个像样的人型都没有,哪怕只是跟白若尘对话,也颇为费劲,他酝酿了半天,这才磕磕巴巴的表示:我我想再、再跟季泽说说话

    白若尘思前想后,找到了一个方法,他试探性的伸出手去,想要摸一下面前的那团怨灵。

    戈雁声见状,伸出手就要拦,可终究是晚了一步,何宇的怨灵直接钻到了白若尘的身体里,白若尘立刻软软的载了下去。

    戈雁声只能顺手把白若尘扶到了怀里,然后开始咬着后槽牙絮叨:我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你这种上赶着找事的人。

    季泽更是担心到不行:何宇呢?是被白先生吃掉了吗?你们不是要送他去投胎吗?去哪投胎啊?去白先生的肚子里吗?

    戈雁声的脑袋被白若尘气的嗡嗡的,季泽还跟个老和尚一样追着他念经,一连串的问号把戈雁声烦的啊,他抱起白若尘就走:起开!白若尘又不是食人花,吃你对象干嘛!

    季泽被凶了一句,委屈巴巴又焦急万分的让到了一旁。

    戈雁声把白若尘放到了屋里的沙发上,等了有一分多钟,白若尘醒了。他一醒,直接就哭了:季大傻

    季泽彻底呆了,还谈着恋爱那会儿,何宇过生日,他实在是不知道送些什么好,思前想后的权衡了一个多星期,最后拿自己的奖学金给何宇买了一份

    保险。

    因为这事儿何宇嘲笑了他好几年,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何宇一直叫他季大傻。

    季泽呆呆的看着白若尘,懵逼了好一会儿,这才犹犹豫豫的喊了一声:何宇?

    听见这嗓子的一瞬间,占据了别人身体的何宇起身就要往季泽那边跑,奈何身体终归不是自己的,不怎么灵活,还是软软的摔到了沙发上。

    季泽心疼坏了,上前就打算把人扶起来。戈雁声错了一下身,正好挡在季泽面前:麻烦睁大眼看清楚,那边坐着的不是你男朋友,是我的员工,你有话就说别拉拉扯扯的!

    季泽这才冷静了一下,他激动地看着何宇,何宇也激动地看着他,戈雁声叼着烟淡定的看着这俩人,想听听他们打算说什么。

    季泽脸红脖子粗的憋了一分钟,这才吭哧吭哧的憋出来一句话:我爱你

    戈雁声气的猛吸了一大口烟,险些把自己呛死,他恨铁不成钢的捶了季泽一下:何宇不能占据别人的身体太长时间,要不然会有大/麻烦,情话以后再说,你问问他执念最深的是什么。

    季泽担心何宇的安危,赶忙把话题拐到了正确的方向:你最深的执念是不是沈明杰?我跟你说他现在过的可惨了,都疯了,要不是我

    季泽说不下去了。

    因为何宇微笑着朝他摇了摇头:哎季泽啊,要不我喊你大傻呢,我根本就不在乎沈明杰的下场。是他害死我的不假,但是这么多年以来,我最在乎的,从来都不是他。

    季泽看着面前的爱人,明显慢了半拍:啊?那是啥?

    何宇停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脸憋得通红,胸腔都鼓了起来,用他自己最大的力气吼出来了一句话:季泽你个傻逼!!老子的戒指呢!?

    季泽被吼了一句,手忙脚乱的开始翻口袋:对不起对不起我给忘了,就在我钱夹里!

    何宇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叉着腰指着急的团团转的季泽,凶相毕露:我临死都没见着你的戒指,只能自己纹了一个,可我下葬的时候你竟然还没有给我套上!你可真是够憨的!我怎么跟你这个傻子看对眼了啊我去!

    季泽精明强干的霸总人设彻底崩塌了,他把口袋摸了个遍没找到钱夹,这才想起来,自己今早上被秘书催的急,换衣服的时候没带钱夹。

    他手足无措的奔向了床头柜,期间着急的左脚拌右脚,来了一个偶像剧里经典的平地摔。

    戈雁声无语的扶了扶额,这个人类真是憨的让他没眼看。

    季泽手忙脚乱的不得章法,开抽屉的时候直接把一整个抽屉拽了出来,他撅着屁股跪在地上扒了半天,终于翻到了自己的钱夹,他拉开里面的隔层,在一个透明的自封袋里,静静地躺着一枚钻戒。

    这个戒指跟季泽手上的那个款式一样,都是很朴实的素色戒面,只在最中间镶了一颗碎钻,季泽把这枚戒指捏在手里,走了回去。

    他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里的汗,这才半跪到了何宇的面前:这颗钻石的净度不高,克数也但这是我当年省吃俭用很久买的,后来虽然有钱买更好的戒指了,你却所以我一直戴的这个。

    何宇撇了撇嘴,伸出了手:我又不嫌弃你。

    季泽手笨的不行,哆哆嗦嗦的给何宇套了上去,何宇举起手,迎着光挑剔的看了半晌,点了点头:你这审美,也还凑合。

    季泽终于咧嘴笑了,不是那种扣在脸上的冰冷面具,而是真真正正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何宇笑的放肆,季大傻你笑起来好蠢啊!

    戈雁声没出声,就站在旁边安静的看着,他有点明白,为什么季泽这种克制的人,会喜欢上何宇了。

    何宇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本大爷我的执念只有这一个,现在拿到了,我就该走了。他伸出手抱住了季泽的脸:这个身体不是我的,要不我就亲你了。季泽,我要走了,你放心,我在天上一定会保佑你赚大钱的!

    说完,何宇高高兴兴的笑了笑,眯起来的圆眼弯出了一个调皮的弧度,然后他直接一闭眼,睡了过去。

    在白若尘身体的上方,何宇那透明的魂魄缓缓的飘了起来,不再是那黑漆漆的一团扭曲的尸体,也不再怨气滔天,他站在阳光下面,剔透的灵魂散发出耀眼的光。他如此的通透,仿佛早就看尽了世态炎凉,却仍旧不改初心。

    何宇站在季泽面前,看着季泽抓着那只戴了戒指的手埋头痛哭,这一刻,何宇终于坚持不住了,他崩溃的哭了出来,跑到季泽的面前抱住了他。可季泽无知无觉,仍旧跪在地上大哭。

    何宇愣了愣,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透明的身体,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从今往后,他的爱人,就真的再也看不到他了。

    何宇怅然的蹲在季泽面前,看着这个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哭的像个孩子。何宇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他轻轻地低头,吻了吻季泽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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