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都想喊我爹 作者:鸟惊庭树

    &神兽都想喊我爹——鸟惊庭树(2)

    戈雁声深吸了一口烟,看着眼前满脸不可思议的白若尘,把自己地痞流氓的气质散发到了极致,成功的让白若尘相信了,这个叫万魂斋的地方,还真的是个法外之地。

    戈雁声狭长的眼睛里满是威胁:这个问题解决了,下一个。

    白若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明天几点上班?

    对于白若尘的思想觉悟,戈雁声显然十分满意:正常来说是朝九晚五,但明天你要加个班,早上六点半准时到岗,记得穿一身黑衣服。

    这边白若尘晕乎乎的点了点头,那头戈雁声潇洒的弹了个响指:那么晚安,实习生。

    还没等白若尘反应过来

    咚!白若尘的脑袋狠狠地撞上了宿舍天花板,疼得他龇牙咧嘴的跪到了床上。

    榕城大学的宿舍环境不错,四人间,上床下桌,但就算是再好的宿舍环境,上铺的空间肯定都不够他一个一米七八的大老爷们站起来。

    白若尘揉着自己的后脑勺,罕见的生出了一股子骂人的冲动。他点开被扔在床上的手机,又看到了戈雁声发来的那个糟心文字泡。

    白若尘叹了口气,他把西装挂好,又跟刚好回来的室友扯了几句闲话,等四个人都洗漱完就熄灯了。

    白若尘疲惫的躺到了床上,他掏出手机定好明早六点的闹钟,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明天自己要怎么去上班呢再来一个抽水马桶一日游吗

    他望着头顶上黑漆漆的天花板,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事情:制衡者,到底制衡的谁呢?戈雁声吗?为什么要制衡他?那只会说话的鸟又是什么?

    迷迷糊糊的,白若尘睡着了。

    次日六点,白若尘的闹钟震动了一下,他赶忙关了手机。戈雁声要求他穿黑衣服,白若尘就拽了一件黑色的连帽衫穿了。

    等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已经六点十五了。

    他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等男生清晨的悸动稳定下来之后,白若尘睡眼惺忪的来到了小便池前。

    昨天的卫生是他们寝室一个洁癖怪打扫的,所以整个卫生间都干干净净,就连小便池都光可鉴人。白若尘无意识的看着小便池里自己的影子,打了个大哈欠。

    白若尘刚拉好裤子拉链,又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还没等他察觉出哪里不对,又是诡异扯起的嘴角,又是熟悉的天旋地转

    在这不寻常的二十一世纪,白若尘发现,自己上班的方式不仅与众不同,还特喵芳香四溢

    第3章 红裙子

    六点半,我一向守时。戈雁声欠抽的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完全不在乎自己下属那杀人一般的目光,把你鸡窝一样的头发整理一下,咱们今天要去参加一个葬礼。

    戈雁声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上面还打了一个骚气的温莎结,手腕上扣着的那枚手表也是低调中透露着奢华,总之他成功把自己穿成了一堆行走着的人民币。

    但可怜的白若尘就不是这样了,他就穿了一件普通的连帽衫,套了一个普通的黑裤子,硬要说什么东西不普通的话,那也是他那一头鸡窝一样的头发毕竟一眼看上去,还挺时髦的。

    戈雁声扔了一个小圆镜到白若尘怀里,白若尘一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影子,条件反射的砸了它。

    戈雁声看着镜子的碎片,恶趣味的笑了笑:别这么激动,给你镜子是为了让你收拾一下仪容,我能把你弄过来的方法可不仅仅这一种。

    白若尘气的话都不想说,他冷冷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景致,这才发现了不对:这是哪?

    A市,距离榕城,直线距离200公里,说着,把一个未开封的面包扔到了白若尘怀里,赶紧吃,吃完上班。

    白若尘速度的解决了自己的早餐,然后跟着戈雁声走到了一家花店门口。

    戈雁声把钱递给白若尘:去买两束白菊,我不想跟人类打交道。

    戈雁声明明白白的把对低等生物的嫌弃摆在了脸上。

    白若尘:就你高贵好了吧。

    白若尘推门进去:请包两束白菊,谢谢。

    店主是个圆脸盘的姑娘,她看了看戈雁声和白若尘的打扮,叹了口气:你们也是来给陆警官送行的吧?

    白若尘哪儿知道啊,他一脸懵逼的回头看了看站在门外的戈雁声,戈雁声这才施恩回了一个字:是。

    那我多送你几支,陆警官人很好,我爷爷上次走丢了就是他冒雪找回来的。那姑娘完全没被戈雁声吓到,仍是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手上的活儿却不停,不一会儿的功夫,两束花就包好了。

    白若尘付了钱接过花束,正要出门,却被那个姑娘叫住了。

    她有点欲言又止,两只手不安的搅弄着围裙,犹豫了一阵子,这才下定决心说道:你们应该也是警察吧,我、我要报案,陆警官他死的蹊跷。

    白若尘看着这个姑娘脸色实在不好,就搭腔问道:是怎么回事?

    那姑娘这才说:陆警官六天前没的,我男人那天赶巧在水库边碰见他了,就听陆警官喊人呢,说是水库里有个孩子刚淹进去了正在求救呢,让我男人在岸上接一下,他过去救人。

    那姑娘的脸已经有点白了,她哆哆嗦嗦的继续道:可我男人说他说水库里面压根一个人都没有。

    会不会是您爱人看错了?虽然在昨天,戈雁声已经把白若尘的三观打了个粉碎性骨折,但他还想再挣扎最后一次。

    这个姑娘应该也觉得自己说的话不靠谱,又被白若尘这么一问,立刻就改口了:应该是,我老公他近视的特别厉害。

    说到这儿,那个姑娘仿佛也是松了一口气,释然的笑了笑就回去忙了。

    白若尘自信的觉得,看嘛,世界上根本没有那么多灵异事件。

    戈雁声难得有了一点兴趣,他接过白若尘递过来的白菊,看着那个姑娘问:那个落水儿童的样子,陆警官形容了吗?是不是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丫头?

    闻言,那个姑娘的动作顿时就僵了,她呆呆的站在那儿,似乎在回忆她丈夫转述的话,许久后才磕磕绊绊的回道:是

    这下子,白若尘的三观,彻底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哈哈哈晚上好!大家别吃野味哦,勤洗手多注意身体,啾咪~

    第4章 小阎王

    那个姑娘刚刚答完这一句话,转脸就栽到了地上,白若尘眼疾手快的接了一下,戈雁声就像是没看到一样,扭头就走了。

    白若尘把这个姑娘摆成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赶忙追了出去。

    戈雁声你给我站住!白若尘喊了一嗓子,那个卖花的姑娘是怎么回事?

    我用了点小手段,她一会儿醒了之后不会记得我们的事。戈雁声说的一脸理所当然。

    白若尘听完一愣,立刻就炸毛了:你昨天骗我! 你明明可以把我弄失忆,为什么说要杀人灭口!

    戈雁声确实把自己昨天说的混账话给忘干净了,听白若尘这么一提才想了起来,但是很显然他没有一丁点儿愧疚之心:就你一个过来面试的,我能让你跑了?别闹,到了。咱俩到底是谁在闹啊喂!!

    白若尘往前看去,就看到了一个开着门的小院落,小院门上的红对联都拿白纸遮了起来,门内隐隐传出几下压抑的哭声。

    白若尘填了礼单,又说了几句节哀的话,这才带着戈雁声进了屋。

    白若尘一抬头,就看到一屋子里坐的几乎都是穿着警服的人,陆远风的遗体安安静静的停在床上,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安详。

    供桌上放的不仅仅有果馔,白若尘仔细看了看,竟然还有一摞信纸,上面都是陆远风曾经救过的人给他写的感谢信,笔迹有的稚嫩,有的遒劲,粗略算起来竟然有几十封。

    师傅又下去救人了,可这一次,他再也没能上来。有个年轻的小警察,看着陆远风的遗体,眼神空洞,像念经一般说着话,语调没有一丝起伏。

    白若尘鼻子有点发酸,他低着头,跟戈雁声一起找了个地方坐下。

    周围不算吵闹,有几个女眷在供桌前低声哭着,还有一些人小声地说着话,他们不约而同的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似乎怕扰了谁的清净,在这种情况下,白若尘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局外人呆在这儿特别尴尬了。

    他轻轻地拽了拽戈雁声:咱们来这儿究竟是干嘛呢?

    戈雁声似乎终于想起来了自己身为老板的职责:看看这个。戈雁声递给白若尘了一部手机,手机上面是几张有关报道的截图

    《沙河水库又一人遇难,女童尸体至今尚未捞出》

    《向救人的无名英雄致敬》

    《震惊!A市市民在水库拍照,放大之后竟然发现模糊红色人影!》

    几则新闻的发表时间各不相同,从最早的女童溺水案到现在,竟然有十年的跨度,而这十年之间,沙河水库又陆陆续续吞了不少人命进去。

    白若尘看完了截图之后,好像发现了什么,他飞速的滑着手机,找到了第一则新闻,把截图放大之后,他果然发现了一些东西。

    最早的那则新闻里,配图是一对儿绝望的夫妇,他们跪在河岸上痛哭流涕,虽然没有声音,但看着他们脸上的扭曲的肌肉,白若尘仿佛真的听到了那一声声恸哭。

    夫妇二人怀里抱了一张照片,白若尘放大了之后才看清上面是谁。

    那是一个小姑娘,穿着一个红色的小洋裙,扎着两个羊角辫,抱着一束百合对着镜头烂漫的笑着,在照片的右下角有一列花体艺术字:八岁留影。

    白若尘放下手机,看着戈雁声:是她吗?

    是,但又不仅仅是。戈雁声看着眼前明灭不定的烛火,若有所思,她只是一个八岁的娃娃,父母双全生活幸福,没有什么执念能让她留在水库里十年,想必是什么东西困住了她。

    说完,戈雁声臭着脸骂了一句:死人脸,你们的人行不行啊?这么多年了都没把水库里的东西解决掉,只拿俸禄不干活?

    白若尘一愣,不知道戈雁声在跟谁说话,然后,就看到有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小学生搭腔了。

    他真的是个小学生,穿着一身蓝色的校服,背着个巨大无比的书包,胸前还佩戴着鲜艳的红领巾。红领巾上别了一个胸牌:六年级六班;斥离。

    斥离冷着脸搭腔:你不知道当今形势就闭嘴,这十年来根本没有生魂来十方阎罗殿告状,我压根不知道这里有冤死的人。更何况总有一小部分人类最喜欢作死,越是危险越要去,十年二十条人命,这对于酷爱作死的人类来说算是个正常数值。

    白若尘:感觉有被冒犯到。

    戈雁声不甘示弱:按照你的说法,那些生魂都被嚼吧嚼吧吞下去了也不是你的责任呗?行,就算是这样,那这个小姑娘十年都不去投胎,你们也不来个人查查?

    斥离站起来,找了个离戈雁声最远的角落坐下,语气阴森森的:当年那只死猴子把地府的档案弄得一团乱麻,搞得我们连人口普查都没法做,我哪知道少了个人?

    白若尘听着这二位的谈话,点开戈雁声的手机看了看:北京时间八点整。

    于是白若尘好心提醒了一句:斥离小朋友,八点了,你上学要迟到了。

    戈雁声第一次发现了人类的可取之处,在这种无聊的情况下,这个实习生简直是自己的快乐源泉:

    神特么小朋友,这老家伙几千岁了。原形是鸱鸟,负责引导灵魂,万魂斋有需要的时候,会过来帮我引灵,他就是你们人类说的阎王。

    斥离瘫着脸点了点头:你好。

    白若尘处变不惊的一起点了个头:你好。

    这么两天下来,白若尘对于新事物彻底无感了,硬要说的话,他还觉得这个小阎王挺萌的。

    第5章 头七

    这时,有一个高个子的警官进来了,他在门口招呼了一嗓子:快,外面下雨了,哥儿几个把院子里的花圈挪到屋里吧。

    白若尘闻言,立刻站起来去帮忙了,戈雁声屁股沉得很,坐在那一动不动的问斥离:天气预报说了今天会下雨吗?

    斥离摇了摇头:这场雨不对劲。

    戈雁声看着白若尘跑出去的身影,跃跃欲试的舔了舔自己的犬齿:最好是这样

    等白若尘忙完回来,戈雁声就把一卷明黄色的纸塞到了他手里。

    白若尘不明所以的摊开看了看,却发现这厚厚的一沓子全是黄符。

    戈雁声就连在表达关心的时候,都是一副欠抽的表情,哪怕他已经很努力的进行表情管理了:这些是救命的东西,能挡住不太强的攻击,一会儿记得躲远点,然后在身上贴几张。

    看戈雁声这架势,白若尘这才有点毛毛的感觉了,高回报也意味着高风险,他攥紧了手里的黄符,无意识的听着外面的风雨声。

    过了大概有一个小时,斥离说话了:不对劲,头七灵魂归家,这个时间陆远风早该回来了,可我没找到他的气息。

    戈雁声可算是把眼光从手机上挪开了:扩大你的感知范围,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应该是被困住了。

    白若尘也提醒了一句:重点看看沙河水库那边。

    斥离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那一瞬间,白若尘清晰地感觉到,有一种冰冷的气息从斥离身上升腾了起来,并缓缓地向四周蔓延开来,那些气息一接触到白若尘,白若尘就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阴冷。

    正在这时,戈雁声突然暴起,他猛地伸手拉了白若尘一下,把快冻傻了的白若尘拉到了他的身边。

    白若尘一脑袋撞到了戈雁声怀里,他个子没有戈雁声高,这一下正磕到了戈雁声的下巴上,撞得白若尘满眼都是星星。

    戈雁声也被砸的不轻,揉着下巴骂骂咧咧的松开了手。

    白若尘晕头转向的回头一看,只见自己刚刚坐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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