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清欢现代篇(GL) 作者:无心谈笑

    &一世清欢现代篇(GL)——无心谈笑(56)

    你不生气?

    我没有生气,轻欢使劲摇头,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你出什么意外。我给你打过电话,一直没人接,后来再打就直接关机了,我我知道不应该给你打那么多电话,可我不知道你是不方便接还是没有办法接,我不是想打扰你的私事,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说着说着,她咬住了唇,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对不起,我这样离不开你,你会不会讨厌我?

    自己久久不归,轻欢首先想到的不是责怪自己的失约,也不是猜疑自己相会的对象,而是担心她的电话会不会对自己造成困扰,甚至是担心她的依赖会不会让自己产生厌恶。

    南泱抱她又紧了几分,满心愧疚。

    别乱想,我怎会讨厌你。

    可是我

    我同样离不开你的,轻欢。

    轻欢低下了头,听了这句话,飘忽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南泱摸了摸那弧度精巧的卷发,忽然发觉自己身上全是湿的,把怀里的轻欢也给弄湿完了,马上松了手拉开一点距离向下看。果然,轻欢前面的衣服也沾上了斑斑驳驳的雨渍。

    轻欢也才发现这个问题,心里更难受了:你是淋着回来的么?

    不是,只有一小段路淋到了。南泱松开她,我去换身衣服,你也换一身。

    轻欢点了点头,南泱与她擦肩去拿新衣时,她衬着窗外的夜光看见了那双裹满纱布的手,心里一紧:你的手怎么了?

    南泱也没过多地掩饰,抬起手给轻欢看:我倒水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杯子,被碎片割伤了手,已经包扎过了,没事。

    你都三十五岁了,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轻欢皱起眉,自己那些小心思一下子因为南泱的伤而烟消云散,所有的关注都放在了这个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的女人身上,真是个大老板,被伺候惯了,水都倒不好。纱布湿了,一会儿我再帮你上一下药。

    不用了,伤口怪难看的,你别看。南泱收起了自己的手。

    伤口而已,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有什么还不许我看的

    南泱张了张嘴,一句放肆裹在嘴里,斟酌须臾,没有选择说出来。

    轻欢却顿了顿,良久,犹豫着喃喃:

    我怎么觉得这个时候,你应该说放肆了?

    南泱看着她,唇角浅浅一勾:

    没事,我喜欢你放肆。

    第73章

    轻欢耳朵红了红: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开玩笑。她转而看了眼南泱那双惨不忍睹的手,你的手都这样了,还怎么洗澡?

    伤在手背,我小心一点就行。南泱走进浴室,打开了灯。

    轻欢眉头一皱:手背?你打碎了杯子,怎么会伤在手背?

    南泱抬手拿沐浴露的动作一顿。

    我

    她僵住了,指尖停留在沐浴露瓶子的一弧金标上,只看背影,就能感觉到她的头发丝都在紧张。

    轻欢感觉到了她的异常,眉眼一皱。

    她没再追问,只是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南泱的腰,脸埋在她的白衬衫里。

    没关系,你不想说可以不说,我虽然很想要知道,但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也可以装作不想知道。

    真是卑微到尘土里的一句话。

    越爱就越卑微,这种卑微和对方是不是同样爱自己没有关系,这是甘之如饴的妥协。

    轻欢,南泱的手指颤抖着抚上她搁在自己小腹前的手,我不和你说实话,不是辜负了你。我不说,是为了你好。

    我明白,轻欢柔柔一笑,我明白不论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我都明白。

    南泱听到她这样毫无底线地信任自己,眼睛一酸。

    我只是怕你自己洗的话,会弄湿伤口。我怕伤口明天化脓,你会很痛,所以我想帮帮你。轻欢收紧了胳膊,脸微微一侧,由南泱的肩头看着那张清冷面庞,我可不可以帮你洗澡?

    南泱沉默了许久,久到轻欢以为她是在用沉默来表示拒绝。轻欢抿了一下唇,缓缓松开她的腰,手已经下垂到她的腿侧时,忽然听到前面这女人轻声说:

    帮我解扣子。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被南泱用寡淡的声音念出,却宛如巨石打进广阔心海,瞬时激起了千万层涟漪。

    轻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扶住南泱的肩,使劲闭了一下眼睛,稳住自己忽而躁动的心跳。然后她引导着她慢慢转过来,眼眸低垂,不敢上抬,手指放到白衬衫的第一颗扣子上,慢慢地把它从扣缝中推出去。

    她不是第一次看南泱的身体,但她在解扣子的时候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悸动。就像拆快递的小姑娘,明明知道那小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却仍压抑不住在拆盒子时的焦躁与期盼。

    衬衫被尽数解开,对面的女人很配合地沉了一下肩膀,将衬衫脱了下来。

    匀称的比例,细瘦的腰背,单薄的内衣,狰狞的疤痕。

    左胸心脏位置一道,腹部长长短短五道,腰侧细长的两道,手腕那片飞溅状的片形瘢痕上还叠着一道。这副漂亮的身体像是被活生生撕裂,然后又狼狈地拼了起来,裂痕那么明显而恐怖,光是浅浅地看一眼,也能想象出它浴血翻绽的模样。

    轻欢第一次见这些疤时,好奇多过心疼,或许是因为那时她和南泱的关系还没有太过深入,她也还不懂爱一个人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可如今,她每每看见这些疤,人就跟沉进了冰窖般,浑身疼得喘不过气来。

    心爱的东西碎成这样,她怎么能不心疼?

    指尖小心翼翼地抚过腹部那几道又长又宽的疤,她鼻腔酸得发痛,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到底是谁?谁那么凶,把你划成这个样子?

    南泱勾了一下唇角,抬起手,摸了摸轻欢的头发,还好,不凶。

    从小到大,别人再怎么欺负我,我都没有恨过谁。轻欢咬住牙,强忍着往下掉的眼泪,我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你这么好,那个人怎么能忍心对你

    轻欢,南泱温声打断了她,我不恨她,所以,你也不要恨她。

    轻欢泪眼朦胧地看向南泱的眼睛。

    南泱垂了垂眼,声音更轻:你记住我的话,要一直记住。我不恨她,从来都不恨。

    心里忽然一空。

    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稍纵即逝,她还没来得及去捕捉品位,那点异样就飞快地溜走了。她皱起眉,连眨了好几下眼,眼底滑过一瞬的迷茫。

    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对她深沉地说了一句:

    我不恨你。

    南泱看着突然出神的轻欢,偏了偏头,出声提醒她:不继续脱了么?

    轻欢把自己的思绪飞快地拉回,使劲晃了一下头,把脑子里的晕沉都甩开。她心无杂念地帮南泱脱掉了身上剩余的其他衣物,在浴室明亮的灯光照应下,她只顾着去看她身上那些可怖的伤疤,暂时忘记了这个身体对她有关暧昧的那方面吸引。

    给浴缸放好水,南泱就坐了进去,缠着纱布的双手耷拉在外面,下巴也搁在小臂上。轻欢帮她仔细地洗身子,身体洗得差不多了,就拿了小杯子舀起温水浇在那墨色长发上,一段一段地认真揉搓。

    轻欢。

    南泱突然唤她。

    轻欢嗯?了一声,侧过头看她的脸。

    南泱眼底压抑着隐忍,半晌,才谨慎地开口问:如果我突然吐一口血,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轻欢愣住,不明所以地看着南泱,吐、吐血?

    嗯。南泱点了一下头,声音很沉,对不起,我想忍的,可是我

    轻欢虽然心里充满了疑惑,但听南泱这样说,下意识就回答:不奇怪。

    那就好,南泱抿了一下唇角,抬起眼看轻欢,帮我拿一下那边的垃圾桶。

    轻欢马上伸出手去,把不远处的垃圾桶够过来,放在了南泱的旁边。

    南泱俯下头,眉头紧皱,忽然就咳出了一口血。血沫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淌,沾着口腔里黏腻的唾液,岌岌可危地挂垂在唇边,拉出的长线末端,饱满的血珠一下一下有节奏地下沉。沉得重了,就绷断了最后一丝联系,啪嗒一声落在垃圾桶的塑料袋上。

    轻欢忙抽了些卫生纸来,小心地擦过南泱的嘴唇,欲言又止,想问些什么却又不敢的模样。

    南泱吐出了淤积的血,维持了好几个小时的疼痛终于缓和了一点,她看得出轻欢的疑虑,只道:没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轻欢犹豫许久,试探着问:胃病?

    不是,南泱斟酌了一下,随便拣了个谎,喉咙出血而已,吃点消炎药就好。

    轻欢听了,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大病。

    差不多了,帮我擦干。

    南泱说完就扶着浴缸边缘站了起来,带起一片水花,稀薄的温水顺着她的皮肤淅淅沥沥地往下滴。轻欢拿了浴巾来帮她擦,擦好以后给她穿上了浴袍。

    在浴室里她帮南泱吹了一会儿头发,但是南泱的头发又长又多,吹完还是有点潮。于是她拉着南泱到床沿边上坐一会儿,等头发自己干透。

    等的时候,轻欢把白天自己买的那一大袋子玩具拖过来,一个一个拿出来递给南泱。

    这都是什么?南泱问。

    我从大雁塔买的纪念品,不知道你喜欢哪个,干脆全都买了。

    这个是拨浪鼓。轻欢递了个红彤彤绘着年画娃娃的拨浪鼓塞到南泱手上。

    南泱接过去,盯着那个拨浪鼓看了一会儿,指尖微微一搓,拨浪鼓就咚咚咚地响起来。

    她唇角一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还有这个,小鸟水哨。

    南泱把拨浪鼓换了只手拿,接过那小鸟形状的水哨,拿在手里端详。轻欢示意她吹鸟尾巴那里,她舔了一下上唇,含住了长长的鸟尾巴,腮帮子一鼓,吹出一阵婉转鸟鸣。

    这个可能就不太好吹了,轻欢拿出一个陶埙,得会乐理的人才能吹吧。

    南泱点点头,确实。

    轻欢把陶埙放到一边,早知道不买这个,咱们都是不懂乐理的人。

    埙我的确不会,南泱顿了顿,但我会弹琴。

    你会弹琴?轻欢惊讶地看向她,她们认识这么久,她竟从未听南泱说过这件事,钢琴吗?

    不是,是古琴。南泱微微昂起下巴,似乎在回忆,但是很多年都没有弹过了。我记得很久以前,我弹过一把名叫九霄环佩的琴。

    九霄环佩?轻欢惊讶地睁大眼睛,那不是唐朝的古琴吗,现在被故宫博物院收藏着,你们梅氏这么神通广大,还能从故宫的手里借东西?

    原来如今放在故宫了。南泱不置可否,只笑了笑。

    可是,就你这手轻欢瞥了一眼她的右手,还学弹古琴么?

    南泱没说话。

    或许在现代,学习古琴属于一项兴趣爱好,但是在古代,琴棋书画是女子生来就必修的课程。她从不把自己会弹古琴这件事当做一个特长,是因为弹琴本就是古代女子都会的东西,就像现代的小孩子会学习英语课一样普遍。

    指尖无意识一转,拨浪鼓又发出了清脆的咚咚声。

    轻欢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突然觉得你好像有很多事都是我不知道的。

    不知道她过往的那个女孩子是谁,不知道她身上疤的来源,不知道她会弹古琴。

    总有一天,你会全部知道。

    南泱如是说。

    轻欢心头一软,柔柔一笑:那说好了哦,以后一定要全部告诉我。

    轻欢,有些事我不告诉你,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南泱由鼻息间轻轻叹了口气,不过,我可以尽量告诉你一些其他事。

    ?轻欢眨眨眼。

    比如说,我很喜欢这个,南泱抬起手,摇了摇手里的拨浪鼓,也很喜欢其他的玩具,草蚂蚱也好,皮影人也好,我都喜欢。谢谢你送给我这些,因为这些东西,今晚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轻欢抿着唇,久久地看着南泱,轻声问:今晚你很煎熬么?

    南泱强忍着心脏持续数个小时的灼痛,别过头去,紧紧地攥着拨浪鼓,指尖箍到发白。

    不煎熬。

    她极轻地答。

    有你在身边,多难熬的疼痛,都不叫煎熬。

    第74章

    窗外还在下着大雨,时而狂乱,时而稀疏,没有要停的趋势。到了半夜,天边还隐隐滚起了雷声,轰隆隆的沉闷声音不停地撞击着睡者的心脏,叫人在梦中也感到了阵阵压抑。

    轻欢只浅浅地睡着了一个小时,就被外面的雷声吵醒。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去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困顿地眯着眼,慢吞吞地喝下。

    南泱还在床上沉沉地睡着,背对着窗户侧卧而眠,右臂曲起枕在脖子下面,左手抱着自己送给她的那只拨浪鼓,被绳子系起来的小鼓槌调皮地钻进了她睡袍敞开的领口,埋没在那一弧雪白柔软中。

    轻欢搁下杯子,悄悄地走到了南泱面前。

    她看了她一会儿,倏地弯了腰,动作尽量轻缓地捉过南泱的左手,小心翼翼地解开已经起了毛边的纱布,一圈一圈拆下。

    纱布掩盖下的手背是很明显的被玻璃划破的伤口,伤口非常深,根本不像是不小心被刮到的。回来时上面淋了雨,药膏黏连在了纱布上,血又渗出来了不少,翻绽的皮肉惨不忍睹,筋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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