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清欢现代篇(GL) 作者:无心谈笑

    &一世清欢现代篇(GL)——无心谈笑(47)

    最先是2号房,明晚澄蹲在地上翻标本的时候猛地打了个喷嚏,她抹了抹胳膊,发现屋子里的干冰量起码翻了三倍,喷得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北罚山。祁轶的眼镜片上直接被冻起了一层霜雾,她只得把眼镜摘下不停地用袖口去擦,一双素净的眼睛迷离地眯起,艰难地在铁架中搜找。

    然后是3号房,白靳秋和岑子妍本来安安静静地找东西,突然就听见她们房间的铁门被咣咣咣使劲砸了起来,随即传来一阵拉电锯的声音,像是随时都会有杀人狂锯开铁门冲进去抓她们一般。房子本来就小,这样一阵响动把岑子妍吓得瞬时缩进了墙角,浑身发抖。白靳秋也被这夸张的动静吓了一跳,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走到岑子妍身边去抱住她,小声在她耳边安慰:妍妍不怕,都是假的,姨姨在这里。

    但是被白靳秋抱住后,岑子妍的表情似乎更惶恐了,仿佛被恶魔困在了无路可退的角落,连呼吸都带着战栗。

    轻欢注意到了那两个房间的动静,没有过多地关注她们,只是饶有兴趣地问身边的南泱:你猜咱们房间会出现什么?

    南泱面不改色地翻一只背包,漫不经心地答:无所谓。

    呀,我们南老板这么厉害,什么都不怕呢。轻欢笑着调笑她。

    南泱没说话,不以为意。她只想尽快把东西都翻出来,早点回酒店睡觉。

    正取一只带锁的木盒时,南泱眼睛不经意一抬,瞬时全身僵住,手指扣在木盒边缘,紧到发白。

    轻欢察觉到了身边人的不对劲,她看了眼南泱,发觉南泱正死死地盯着一处地方,眼睛张开的幅度都比平时大了一些,眨都不敢眨的样子。

    她顺着看了过去。

    在看清地上那些小东西后,她也愣了一下。

    或许是为了惩罚她们这对儿引导大家一起吃火锅的罪魁祸首,又或许是为了督促她们尽快完成逃脱任务,道具组竟然从墙角的一个废弃的排风扇里放进来了一堆黑条花皮蛛。

    那是一种室内很常见的小蜘蛛,厨具缝隙和家里墙角都可以看见的那种,个头很小,淡褐的颜色,八条腿又细又长,像弯弯的小铁钩。没什么毒,看起来也并不可怕,左右不过指甲盖那么一丁点儿大。

    南泱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飞快地起身,向后退了好几步,刚刚拿着的木盒被扔在了地上,叮咣一阵乱响。

    轻欢诧异地看向已经靠上了墙的南泱,比起蜘蛛,南泱的反应更让她吃惊。

    你怕蜘蛛?她挑了挑眉。

    南泱抵着墙,紧紧盯着地上那群刚刚被放进来还在无头乱窜的蜘蛛,鼻尖竟渗出了一层细汗。

    看来是真的很怕了。

    没事,不怕不怕,我把它们圈起来。轻欢忙从木架上拿了几个空簸箕,小心地把蜘蛛赶到一堆,然后用簸箕把它们罩住。有几只流窜在外,轻欢便又拿了几个空碗,倒扣过来把它们分别禁锢住。

    能南泱的下巴在微微颤抖,能直接踩死么?

    轻欢皱起眉,想了想,说:还是不要吧,虽然长得不太可爱,但好歹都是活生生的命。我把它们困住就好啦,别怕,不会跑出来的。

    南泱沉默许久,才温顺地点了点头,好不踩死。

    她再怎么恐惧都可以忍耐,不论如何,什么都没有保护轻欢的善良来得重要。

    可是这样与成群的蜘蛛共处一室,她再也没办法调动自己的学识去帮忙找线索了,她只能紧紧地抵着墙,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智商都被降了几个层次。

    轻欢圈好蜘蛛便走到了南泱身边,抱住她的肩小声安慰着。凑近了之后她才发现,南泱的睫毛都被吓掉了几根,细软的几条睫毛被一点湿润粘在下眼睑处,像被狂风打落的新叶。轻欢有点想笑,但还是没笑出来,只是用袖口帮南泱擦眼睛。

    隔壁房间隐隐又传来了喷嚏声。

    明晚澄已经打了八个喷嚏了,眼泪鼻涕一块儿流。她今天想着要上镜,穿得比较清凉,全身上下就一条单薄的白色连衣裙,裙摆还只到大腿根。她们的房间已经让干冰喷得跟仙境差不多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什么也看不清,比冰窖还要惨烈。

    明晚澄正在朦朦胧胧地揉鼻子,忽觉肩上压下来一片带着体温的柔软。

    她侧过头去看,在一片白雾中,花了三秒才辨认出这是祁轶的外套。

    祁轶穿着一件单薄的T恤站在她身边,头顶幽蓝的灯光照在她身上,更显几分岑寂冷落。她挨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问:你都冷成这样了,不能和导演说一声把干冰关小一点么?

    明晚澄眼底红红的,摇了头:就是要这样的综艺效果才行。

    可是你好歹也是个艺人,他们真的一点都不管你的身体?

    或许白老师或者祝祝会被关心吧,明晚澄没心没肺地耸耸肩,吸了一下鼻涕,我这样的新人,节目组肯带我玩就不错了,我能贡献几个笑点就成。

    祁轶皱起眉,沉默着看了她好阵子。

    半晌,祁轶才轻声开口:阿澄,你也是个女孩子。

    明晚澄闻言一怔,唇边的笑缓缓放平,直到面无表情。须臾之后,她又勾起唇,柔柔一笑,姐姐,好像只有你把我当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看。

    她在这世上辗转这么多年,以她开朗的性格结交了许许多多的朋友,她是所有人的开心果。大家都喜欢她,都愿意和她聊天,更爱看她耍宝,但是没有一个人会真正地关心她。所有人都在从她身上汲取温暖,却无一人在意她的温暖从何而来。

    从古至今,只有一个人肯走进她的心底深处。

    明晚澄闭上眼,想起了第一次见祁轶后,自己因为喝了过量的冰可乐肠胃剧痛。那晚祁轶一直守在她的身边,愧疚地说了许多声对不起。她说,阿澄,你很痛么?阿澄,对不起,我不该给你喝那么多冰可乐的。阿澄,你一定很痛吧,对不起,对不起。

    那晚她模糊做了个梦。

    她梦见那张熟悉的脸俯在她的眼前,握着她的手,哭着说:

    对不起,阿澄。

    对不起,我离开你这么久,你一定很痛吧?

    阿澄,你是不是很痛?

    三千年,你一个人究竟是怎么挨过来的?你的身边空无一人啊,没有任何人知道你的秘密,没有任何人知道你会犯病,你的五脏疼痛发作时,该是怎样的煎熬?

    阿澄,我好心疼你为什么被这样残忍折磨了三千年,为什么痛成了这样,你还要对所有人笑呢?

    她笑着回答:姐姐,你别担心。我可以忍的,忍得好的话,就没有那么痛了。大家在这个世上活着已经很辛苦了,我总不能还对着他们苦着脸,哪怕是多一个人因为我而感到开心,我也会很开心的。

    那张素雅的脸哭得更狠了。

    阿澄,你也是个女孩子啊

    太阳从不吝啬赐予众人光芒,众人也理所应当地接受了这样的惠泽。可是没有人会去想,太阳累不累呢?太阳有没有阴暗的那一面?月亮出来的时候,太阳是不是卸下了一天的伪装,躲在哪个角落偷偷哭呢?

    姐姐,好像只有你把我当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看。

    把我当一个生病时需要陪伴、失落时需要玩偶、不学无术时需要教导的普通孩子。

    第62章

    祁轶看着明晚澄那双莫名变红的眼睛,忙从兜里掏了纸巾出来,你怎么了?被冷哭了?

    我没哭。明晚澄倔强地把眼泪生生憋了回去。

    那你先待一会儿,我快点找,早点出去就不用这么冷了。祁轶帮明晚澄拢了一下领口,拉着她让她在干冰比较少的地方站着,自己返回铁架上继续搜寻。

    2号房本来就光线昏暗,再加上干冰的拥堵,基本什么都看不清。祁轶把所有的标本罐子都摆在一起,戴上节目组准备的防护手套,挨个打开盖子把手伸进去摸,罐子里是肮脏的血水和难闻的福尔马林味,她强忍着不适仔细捏过一颗又一颗的内脏。终于,在不知道第几个罐子里摸出了一把血呼啦茬的钥匙。

    祁轶先问了3号房,岑子妍的状态不太好,白靳秋一直抱着她,找东西也费劲。那边的电锯声消失了,门外的人每隔半个小时过来一次,每次锯十分钟,现在正是空档时期。白靳秋手边暂时没有能用这把钥匙打开的锁,于是祁轶又问了1号房。

    刚刚南泱翻出来了一个带锁的木盒,轻欢打眼一瞥便看出是匹配的钥匙,不禁笑着去接。祁轶却在她将将要碰到的时候往后躲了一下,说:记着啊,我们给了你们一个,一会儿要还回来的。

    都这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个?轻欢无奈叹气。

    毕竟是要分胜负的,祁轶偏了偏头,我可不想坐三天两夜的硬座。

    她这么一提醒,几个人才意识到这场游戏不是只逃出去就结束了,游戏的结果直接决定她们通过什么样的方式从镐京前往巴渝。输了的那一对得在火车硬座上挨三天两夜,不是闹着玩的。

    门外的电锯声、不断加量的干冰、数不清的蜘蛛,所有的一切都在逼迫她们尽快逃生,但是输家即将迎来的三天火车硬座又叫她们不得不去考虑怎么先于其他人一步出去。刚刚吃火锅吃得太融洽,她们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现在一个个都被逼上了梁山,终于开始认真玩起来了。

    轻欢看了一眼还贴在墙上不敢动的南泱,只得先妥协:行,算我欠你一个。

    祁轶把钥匙给了她。

    轻欢接了钥匙,打开木盒。盒子里是一份数独游戏以及一些报纸碎片,那些碎片看上去和2号房之前找出来的碎片属于同一张报纸,她先放到一边,趴在桌上做起数独。

    南泱小声唤她名字:轻欢

    轻欢抬起眼,朝她招招手,过来。

    南泱看了几眼扣着蜘蛛群的簸箕,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心地贴着墙过来,走到轻欢的身边蹲下,眼睛仍警惕地盯着排风口。

    轻欢往后挪了一点,拉着南泱坐了下来。她让南泱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把闷着脑袋的南泱圈在怀里,一手拿着数独纸,一手环过南泱的肩,捏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南泱基本是缩在了轻欢的臂弯里,一瞬不瞬地盯着蜘蛛的方向,半句话也不说。

    啊好难哦。轻欢把下巴搁在南泱肩头的白衬衫里,妩媚的一张脸皱成小包子了,你会不会做啊?

    南泱没说话。

    轻欢抱住怀里女人的腰,笑着挠了一下她的腰侧,还在害怕?

    南泱微微侧过一点头,用很轻的声音在轻欢的耳边认真地说:它会咬我。

    不会的,那种蜘蛛只织网,不咬人的。轻欢拿着铅笔的手指翘起,让笔尖朝着外侧,用那只手的手心小心地摸了一下南泱的头发。

    南泱沉默片刻,闷闷地说:蜘蛛都咬人。

    别怕,我抱着你呢,它们不敢咬你。轻欢忍不住唇边的笑。

    嗯。

    南泱这一声嗯是由鼻腔发出来的,沉闷中带了点莫名的委屈。轻欢心里一动,把她抱得更紧,忍了好久才忍住吻她的**。

    好可爱啊。

    可爱得让人想使劲捏捏她的脸。

    这么想着,轻欢就真的抬起了手,捏住南泱颊边的软肉,温柔地扯了扯。

    南泱偏了一下头,躲开了轻欢的手,浅褐色的瞳孔滑到眼角,不满地看了一眼身后抱着她的女人,唇齿间模糊嗫嚅了两个字:

    放肆。

    干嘛总是对我说这两个字,像长辈训斥晚辈一样。轻欢笑着哼了一声,怕蜘蛛的胆小鬼,再凶我,我就不抱你了。

    南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把头低低地垂了下去,再不开口说一句话。

    祁轶又在铁窗口唤她们:祝祝,你刚刚是不是找到了一些报纸碎片?能不能拿过来,和我们这边的拼一下试试?

    轻欢数独才解了一半,漫不经心地回:为什么不是你们把碎片给我们,让我们拼?

    祁轶用指骨敲了敲铁杆,喂,你别忘了,你刚刚欠了我一个。

    好吧,那就算我们还了。

    轻欢坐得本来就离铁窗近,拿了木盒一抬手就能递到祁轶手中。

    你要再这么抠,我就和子妍结盟了,反正只要不坐硬座,我就算拿第二也没关系。祁轶警告般扬了扬刚接过来的盒子。

    小轶,咱俩什么关系?南泱和阿澄什么关系?轻欢笑眯眯地套近乎,凭咱们四个人的交情,你犯得着和别人结盟么?这样吧,如果我们能抽到包厢,不管你们到时候坐哪儿,你和阿澄都可以来我们包厢休息,怎么样?

    祁轶笑了:行,你说的哦。

    两个人又压低了声音嘀咕了一番,商量好后,轻欢继续做数独,祁轶去拼报纸。

    数独和报纸被放在了一个盒子里,多少说明它们之间是有关联的。果然,祁轶拼完报纸后在实验室特有的蓝光下找到了反射的几个荧光小字,写着:R3C5,R6C2,R1C3,R1C8。

    轻欢看了以后,马上明白了,这是数独的坐标,R是行,C是列。

    她从做好的数独里找到这几个坐标的位置,找出了对应的四个数字:7,5,9,3。

    这是你们房间的密码还是我们房间的密码?轻欢把圈出来的四个数字扬给祁轶看了看。

    都试一下。

    祁轶去密码锁那边试了起来。

    轻欢捏了一下南泱的耳朵,轻声说:先起来一下,我们去试试密码。

    南泱嗯了一声,从轻欢的腿上起来,安静地等她站起身,然后跟在她后面去到门口。

    轻欢转动密码锁,转出了7593四个数字,拉了一下,没有拉开。

    祁轶的声音也从隔壁响了起来:我这边打不开!

    轻欢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难道这是3号房间的密码吗

    南泱虽然眼睛还盯着排风口,但耳朵一直听着那只密码锁的响动,她能听出有几个数字转到位时发出的细微卡扣声。她拉了一下轻欢的衣角,压低声音说:7和5是对的,后面两个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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