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 作者:萝卜蛋

    &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萝卜蛋(102)

    沈执觉得大家过得都挺好,也没什么值得他操心的。

    原本阿湛也想跟谢陵出来赴宴,可又怕沈执看了他就烦,遂不敢去,后来出府,闷闷不乐地在大街上走,恰好遇见沈家的马车。

    江姑娘心善,不知为何总觉得阿湛亲切,见阿湛垂头丧气地站在街头,踢着路边的石子,便央求着沈墨轩把他也带上。

    沈墨轩抱着女儿看了一眼,摇头叹气:夫人,还是别带他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执的脾气,原本好好的生辰宴,元湛一去都不知道成了什么。

    江姑娘自然知晓其中缘由,狠了狠心准备放下车帘,刚好阿湛抬眸望来,二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江姑娘觉得心窝生疼。

    当即对着阿湛招了招手。

    阿湛略显迟疑地缓步靠近,警惕地望着几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天色都暗了,怎么还不回家?

    阿湛略嘲讽地笑道:我一个废太子,哪里有家?

    江姑娘强忍着酸楚,又道:天色晚了,你先回府罢,若是谢大人回府寻不到你,必定会着急的。

    他才不会着急,他满心满眼都是皇叔,只有皇叔。阿湛闷闷地吐出一句,低头踢着小石子,你们是入宫给皇叔贺寿的吧?大家都能去,唯我不能去。都以为隐瞒的天衣无缝,都把我蒙在鼓里当猴儿耍。其实我什么都知道,皇叔憎恨我父皇,也憎恨我,恨不得我死在他面前才好。

    沈墨轩听不下去,抬眸望了阿湛一眼,同江姑娘道:

    心月,别管他了,我们快些入宫罢,别让大家等急了。

    好,稍等会儿。江姑娘从衣袖中掏出一枚荷包,往阿湛眼前一递,轻声道:上回我见你腰间没挂配饰,料想你素日不喜欢那些。这是我亲手绣的,颜色素雅,佩在身边也不显眼,拿去吧。

    送给我?为什么?阿湛茫然地抬脸看她,不明白江姑娘为何要对自己这么好。

    阿娘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啰哩啰嗦!风儿探个脑袋出来,冲着阿湛做了个鬼脸。

    风儿,不得无礼。沈墨轩从旁将她拉回马车里,又同江姑娘道:夫人,快些走吧,时辰不早了。

    阿湛双手捧着荷包,呆愣愣地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很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待沈墨轩等人去时,天色已经黑透了,既是生辰宴,也是家宴,大家都不拘着规矩。风儿一见沈执就张开双臂要他抱抱。

    两只白嫩嫩的小手抓着冕旒上的琉璃珠子玩,江姑娘见了忙让她不得无礼,沈执倒不觉得有什么,直接摘了冕旒给风儿戴上,笑道:嫂嫂,一家人不必多礼,风儿喜欢便让她玩好了。待嫂嫂生下二胎,我再送份厚礼去。

    风儿一听,忙道:风儿也要!不能只给阿娘腹中的小弟弟!

    沈执好笑道:你怎么知道你娘腹中怀的是小弟弟?

    风儿童言无忌,直接道:家里有我一个女孩就行了!要是再生个小妹妹,小叔叔就不疼我了!

    沈执哈哈大笑,等笑够了才道:小叔叔最疼你,永远最疼你了。你的名字还是我取的呢,小滑头。

    沈墨轩笑道:你别这么娇惯着她,脾气越发大了,还没说她几句,就学人顶嘴了,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这辈子倒好,讨债来了!

    风儿气鼓鼓的,双臂环胸偏过脸去,哼道:阿爹就是不喜欢女儿,想要儿子!我早就看出来了!我也不要喜欢阿爹了,小叔叔对风儿最好!我要当小叔叔的女儿!

    沈执忍俊不禁道:那好啊,小叔叔没有孩子,成天愁苦至极呢,小叔叔把你宠成东陵最尊贵的小公主,好不好?

    好!

    江姑娘道:你别听风儿胡说,她一向没大没小的。来,风儿,到阿娘这里来!

    风儿不肯,在沈执怀里扭股糖似的,附在他耳边道:小叔叔,我告诉你哦,阿娘好像很喜欢废太子!今天在宫外还送了荷包给他!阿爹阿娘都想要儿子,以后小弟弟出生了,他们肯定就不疼我了,小叔叔待我最最最好,以后要加倍疼我,要不然我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沈执的神色微微一凝,笑容就止住了,很久又缓过神来,抚摸着风儿的头发,低声道:好,小叔叔最宠爱的永远都是风儿。

    寄雪贴着顾青辞坐下,见义父自斟自饮,菜还未动,已经喝了几盏了,待顾青辞再要倒酒时,忙从旁压住他的手,压低声儿道:义父,不能再喝了,你已经喝了几杯了,当心喝醉了。

    顾青辞笑道:今日皇上过生辰,我高兴,多喝几杯也不妨事,我也没有那么柔弱。说着将寄雪的手推开,又斟了一杯一饮而尽。

    没多久顾青辞就喝得微醺,寄雪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连脖颈都红了,生怕他坐不稳,赶紧往旁边贴了贴。

    离得近了,义父身上的香味越是浓郁,寄雪瞥了一眼,见义父的衣襟领口雪白,修长白皙的颈子中央,一粒精致的喉结,少年气血方刚,不知何故突然面红耳赤起来。

    寄雪羞愧至极,觉得好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赶紧低垂下头不敢再看。

    酒过三巡众人皆有了些醉意,谢陵见顾青辞醉得伏在寄雪肩头,遂嘱咐寄雪将人送出宫去,之后同沈墨轩说了一声,扶着沈执下去醒酒。

    二人坐在玉华殿的房顶,夜风一吹,沈执酒醒了大半,靠在谢陵的肩头,望着眼前茫茫夜色,众星拱月,温和的月光一泻千里。

    想起儿时也时常一个人抱膝坐在殿门口,望着头顶的月亮,当时的心境已经不记得了,现如今大权在握,海晏河清,最爱的人就在身旁,已经没人任何奢求之事。

    可沈执就是觉得无法释怀,心里的悲苦终身难忘。

    他的复仇来得太轰轰烈烈,一路上死了很多人,不管是仇人还是亲人,皆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

    哥哥,我时常在想,如果当初元祁对我稍微好一点,现在到底是什么境况。沈执痴痴

    地念叨着,大家都在,也许,我们能时常聚一聚,坐在一起喝喝茶,偶尔出去骑马放风筝。师父还那么年轻,若是娶妻生子了,他的孩子又会是什么样子。

    若当初元祁未曾那般残忍囚虐沈执,以元祁对元瑾和元曦的兄宠,也许也会好好对待沈执。

    收沈执为义弟,封他当个闲散王爷。沈执无事就可以出京游历,看看中原的大好河山,也许还会在某一个地方,遇见风华正茂的谢陵,然后二人都还年少,相视一笑就会脸红。

    也许,沈执此生都遇不见谢陵,在京中娶妻生子,平平淡淡地相伴一生。

    想着想着,沈执忽然哽咽起来,缩在谢陵怀里,低声告诉他,自己此生都无法释怀,永远都无法原谅。

    谢陵没有经历过,永远没法真正的感同身受,只是抱紧了沈执,在他耳边低声诉说着爱意,告诉他,哥哥此生不再负你,以及我很爱你。

    后来又过了几年,京外忽传来急报,说元曦病危,很快就要与世长辞。

    沈执得知消息时,一阵怅然若失,同谢陵连夜赶去岐山,想见元曦最后一面。

    元曦今年不过二十四岁,可已经孱弱的像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静卧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唇瓣干裂,满屋子都是女眷的低泣声。

    他并不理会,直到沈执去时,才睁开眼睛,面上不悲不喜,只是挥手让众人退下。

    你病重如此,为何从来不派人同朕说?难道你觉得朕容不下你?沈执缓步上前,攥住元曦的手,感觉像是攥了半截枯木,又冷又硬,眼前的元曦根本不是当初的那个阿宝了,经过岁月洗礼,五官轮廓都被磨搓得面目全非。

    元曦曾经也是个芝兰玉树的小皇子,怎么就变成了现如今这副憔悴模样。

    元曦惨然一笑:我此生也过得糊里糊涂,爱恨好像从来由不得我们选择。不管你有多么怨恨元祁,但在我心里,元祁永远都是世界上最好的皇兄,最好的哥哥。

    沈执无法接话,抿了抿唇,攥紧了他的手:朕会让人治好你的病,朕准你回京了,你也该回去看看你曾经长大的地方,还有读书的承恩殿,那些地方都在,朕全部留着了。

    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去

    了,人都不在了,我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元曦把目光落在谢陵身上,遥记得当初读书不用心,怕谢陵责罚,央求着沈执陪自己一同在承恩殿上课,当时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

    那也是元曦最快乐的时光,一边肆无忌惮地在承恩殿玩闹,一边偷笑着看谢陵打沈执手板,等下学了就绕到勤政殿,把谢陵夸过的文章往桌面上一拍。

    挺着小胸脯等着元祁夸他。

    无论元祁多忙,总是会放下奏折,拿起那篇文章仔细观阅,然后再将他拉至身旁,笑着夸奖他,有时候元曦就站在旁边给他研磨。

    元祁一边批阅奏折,一边随口问道:沈执今日做了什么事情?

    元曦回道:他做了好多事情!皇兄想听哪一件?

    全都想听呢。

    元曦就会说:那我全部都说给皇兄听,皇兄晚上要过来陪我吃饭!

    元祁总是会答应他的,然后元曦这才会把沈执一天内做过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元祁。

    每次说完之后,元祁还意犹未尽地从公文里抬起头来问他:就这些么?没别的了?

    元曦当时误以为元祁喜欢沈执,遂笑呵呵地说:沈执生得很俊,很好看,比皇兄后宫里所有的嫔妃加起来还要好看!而且他特别好说话,还很重情义!

    元祁便笑着回他:沈执从小就很俊的,情这一字不是好东西,终究误他一生。朕倒是希望他能凉薄寡情,至少他能活得痛快些。

    元曦初听时不解其意,如今终于懂了,可已经是局中人了。他突然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伏在沈执怀里,一声声地道歉,声音沙哑低沉,字字泣血。

    攥着沈执的手,第二次唤他皇兄,跟他求饶道:我此生唯一做的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就是当年把皇兄引到皇后宫里了。对不起,求你原谅我,也原谅九哥罢,求求你,原谅我们,好不好?求求你,原谅我们吧?

    沈执一直以来就想听见这声道歉,可现如今终于听见了,又无法原谅,喉咙里那句我原谅你们了,终究是发不出任何声响的。

    元曦得不到他的回答,已知所有的事情都无法挽回了,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在弥留之际,他才又

    道:我不求你原谅了,请你善待阿湛,还有我的孩子,求你善待他们。

    之后就撒手人寰,死时二十四岁。

    元曦死前留下一子,乃侧妃所生,大名元臣,今年才三岁半岁,眉毛眼睛跟元曦很像,生得很俊秀。

    但是很认生,沈执一来,他就立马大哭出声。

    正妃膝下无一儿半女,沈执的意思是,准许她同元曦和离,哪料正妃是个刚烈性子,撞柱而死。

    沈执只好带着侧妃母子回京,同谢陵稍一商议,立了元臣为东宫太子,但按照规矩,太子要与生母分离。

    原本以为侧妃不肯,谁料她欣然至极,当场就将元臣推到了沈执怀里。

    沈执抱着三岁半的小娃娃,有些不知所措,还是谢陵将孩子抱过去哄了哄。

    那会儿阿湛已经很大了,是个如玉般的小少年,谢陵把他教养得很好,阿湛进退有度,得体有礼,极是聪慧,写的一手好字。

    可沈执仍旧不甚待见他,草草封他当个郡王,之后命他离开谢府自立门户,有时阿湛入宫时,会撞见沈执抱着元臣逛御花园,谢陵就陪在旁边,一路说笑着。

    阿湛极其羡慕。

    元臣初时很怕人,后来熟悉了,胆子也放大了,手里攥着拨浪鼓,抱着沈执的脖颈亲了一大口,央求他给自己做个小风筝。

    沈执对这种精细活一窍不通,苦笑着道:可是父皇不会啊!

    父皇会,父皇最厉害了!

    沈执便哈哈大笑道:好,为了阿臣,父皇什么都会!

    阿湛看着看着,忍不住湿了长睫,正欲离开时,元臣眼尖,指着他道:那里有人偷看!你给我站住!

    谢陵蹙眉,见来人是阿湛,遂同元臣道:太子殿下,这位是你皇兄,殿下不得无理。

    元臣道:那我怎么没见过他啊?

    沈执回他:阿湛不住在皇宫里,你没见过他也正常。来,去跟皇兄见礼。说着将元臣放下。

    元臣缓步蹭过去,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大眼睛滴溜溜乱转,见阿湛生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一身素色长衫,仿佛画中仙,遂上去抓住他的手腕笑道:我还以为是偷看的小贼,原来是个神仙哥哥!

    阿湛不喜同人接触,当即想将

    手抽出来,可元臣攥得死紧,一副极喜欢他的样子。

    元臣转头同沈执道:父皇!我喜欢这个神仙哥哥!让他留在东宫陪我读书,好不好?

    沈执道:回头父皇找几个内侍陪你读书,快松开你皇兄罢。

    元臣不肯,觉得内侍哪有神仙哥哥生得俊,而且只会盯着他读书写字,若是跟神仙哥哥一起读书,哪怕天天罚抄也愿意,遂又央求几句。

    见沈执不答应,又转头扑到谢陵怀里,可怜兮兮地求道:我就想让他留在东宫陪我,好不好嘛,求求你们了,好不好嘛。

    谢陵略一思忖,觉得没什么要紧的,遂同沈执道:皇上就允了太子罢,很少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沈执能拒绝元臣一百次,一千次,可却连一次都拒绝不了谢陵,甚无奈地叹气道:好吧,朕总是输给你的。

    两人四舍五入算是有了后代,可谢家眼看着就要绝后了,顾青辞说什么都不肯娶妻生子,这么多年来,身边陪着的人唯有一个顾寄雪。

    谢陵曾经私底下同沈执道:寄雪性子野,在军营里磨练了几年,总算沉稳些了。可青辞性子软,我怕他管不住寄雪。

    沈执好笑道:寄雪再野,还敢翻天不成?你放心好了,他若是敢对青辞做什么,我活剐了他!

    之后没过多久,沈执突然很想回江州看看,祭拜一番舅舅,舅母,谢陵陪着他去,祭拜玩之后,顺道在江州玩了一圈。

    沈执想寻那卖炊饼的老大爷,结果没寻到,原来老大爷两年前就病逝,现如今是他儿子在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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