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 作者:萝卜蛋

    &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萝卜蛋(95)

    不可否认,沈执眼角的那颗泪痣的确长错了位置,几乎是在血泪里泡大的。

    元祁突然崩不住了,抱紧元瑾,低泣道:阿瑾,不要离开皇兄,好不好?阿瑾,皇兄会好好照顾你的,别离开皇兄,好不好?

    元瑾只是微笑着,从惨白干裂的唇瓣里吐出一句:那我要沈执的心肝,皇兄依不依我?

    依,皇兄什么都依你,不就是一副心肝,皇兄替你剜来!

    元祁下令在云荒台设下祭坛,中间树着刑架,缠绕其上的锁链闪烁着泠泠寒光,刑架上有一方容器,里面可盛放冰块,只要剖下了心,即便不立马换,也可暂且保存。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这回定要亲手了结了沈执的生命。沈执不是一直以来都要脱离元氏一族?那好,元祁同意了,愿意放他走。

    可前提是沈执身上流的是元氏一族的血,骨肉皆是皇室的,即便要走,也得干干净净的走。

    把那一身的血放干净,一身皮肉筋骨尽数剐下,若是谢陵还不嫌弃,那么元祁愿意大发慈悲,把沈执送给谢家。

    往后生生世世,沈执此人同元氏一族再无任何瓜葛,谁也不欠谁的。

    只要沈执忍得住疼,不要哭着求饶。

    沈执同谢陵一路快马加鞭,累死了三匹汗血宝马,终于在第五天日落前赶到了京城。

    元祁下令将江家上前几十口人打入大理寺,以江家叛国为由,把江居正那老儿吊在了云荒台。

    沈执去时,那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元祁束手立在高台之上,明黄色的身影在雪夜显得隐隐绰绰,脸上的半块面具忽明忽暗,闪烁着泠泠寒光。

    与此前无数次审视沈执一般,这次也是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眸色里满是阴郁。

    这也是沈执此生最害怕的目光。

    好像每一次元祁这么看着他,都给沈执带来难以承受的伤痛,就如当年元祁冰冷冷地吩咐宫人把他脱光倒悬在刑架上,这次也是冷冷地吐出一句:你竟然真的敢来!

    把江大人放了,我任你处置!

    沈执左手攥紧剑刃,死死咬紧牙齿,他想得很清楚,倘若这次救不下江大人,恐怕江姑娘承受不住打击。她腹中还怀有沈墨轩的孩子啊!

    元祁的神色微妙起来,稍一抬手,御林军立马层层将云荒台包围起来,目光沉沉地从谢陵身上剜过,抬了抬下巴,冷声道:谢大人真是勇气可嘉!

    谢陵道:江大人何错之有,皇上竟然下令抓捕江家满门,传扬出去不怕全天下的人耻笑?

    朕怕什么!你都能谋朝篡位,朕处置一个臣子又有何妨?元祁单手一指谢陵,同沈执道:阿则,今日皇兄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现在杀了谢陵,然后跪下来跟朕认错,朕便饶你一命,否则别怪朕心狠手辣,不顾与你之间的兄弟情分!

    你我之间早就没有任何情分可言了!沈执缓缓摇头,攥紧了剑柄,一字一顿道:元祁,我恨死你了!

    又是这句我恨死了。

    好像沈执自出生起,爱恨都由不得他选择,他的恨往往都起源于爱,若非真心实意地爱慕过,哪有现如今这般刻骨铭心的恨。

    不知为何,听见这句话后,元祁竟然觉得有些许的安慰,疯魔了一般,甚至还低声道:也好,恨朕总比丝毫不在乎朕要好,恨得好。

    元祁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手,吩咐道:众将听令,务必生擒沈执!

    一声令下,从四面八方迅速涌入成千上万的御林军,沈执此次前来带了三千训练有素的精兵,立马战成

    了一团。

    沈执让谢陵快去救江大人,自己则是飞身一跃上了高台,一剑冲着元祁刺了过去,元祁侧身一躲,两指夹着剑刃一震,发出锵锵两声响。

    反手将沈执击退,元祁问他:阿则,你真的那么恨朕?

    是!我恨死你了!唯有你的血才能泄恨!

    沈执一掌击上石柱,脚尖一点,极灵巧地在半空中绕了一圈,剑刃通体雪亮,他眸子里的杀意异常浓烈,几乎没有任何留手,招招致命。

    元祁偏身躲闪,呵命御林军不准上前,随意抽出柄长剑,只听铮铮两声,剑刃相接火光四溅,他知晓沈执的软肋在哪儿,抬腿狠狠一踢沈执的膝盖。

    沈执幼年曾无数次跪在雪地里,就连谢陵也时常罚他跪,膝盖骨早就跪坏了,元祁这一踢又极其刁钻,沈执膝盖一软,险些跪了下来,元祁冷眼旁观,趁沈执吃痛,又用剑挑他右手。

    十成十地趁人之危,专往沈执的弱点打。作势要擒住他的右手,剑刃已经往手腕处挑了过去,若是挑中,当场能将腕上的筋脉挑断。

    哪料沈执不躲,右手径直往剑刃上一接,发出铮的一声,戴着铁甲的右手使劲一绞,竟然生生绞断了元祁的剑!

    元祁大意轻敌了,被内力一震,往后退了几步,气血上涌,抬手擦拭着唇边血迹,抬眸一望,谢陵已将江居正救下,遂冷冷笑道:你以为朕只有这么点本事?那你未免太低估朕了!来人啊,把人带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元瑾下章要吃盒饭了

    第85章 万箭穿心终不悔

    话音一落, 忽从殿内涌出来几人,阿兮一见沈执立马哽咽起来:二爷,救命啊,二爷!

    不仅是阿兮, 还有环姨,甚至是府里的老管家,以及管家的小孙子

    朕当初得知谢陵被俘, 便觉得事有蹊跷, 这些人原本已经离开京城了,朕命人将他们抓了回来,就等着今日一战!元祁一手掐住阿兮的脖颈,冷冷笑道:现在立刻把剑放下, 否则朕就杀了她!

    二二爷,救救我。

    元祁!你卑鄙无耻!沈执暴怒, 紧紧攥着剑柄,咬牙切齿道:你放了他们!跟我决一死战!

    朕乃东陵帝王, 朕若一死, 天下必乱!岂能同你决一死战?元祁手底下用力, 望着台下厮杀,冷笑:你好好看看,这些杀戮全因你而起!若非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朕,根本不会引起战火,也不会死这么多人!你啊你,千古骂名背负定了!

    沈执偏头眺望, 见台下遍地横尸,血流漂杵。

    他的哥哥谢陵,此生唯一信奉的神明,此时此刻鲜血染身,一身白衣竟红得烈烈如焚,在人群中异常显眼。

    原本该置身明堂之上捧盏浅尝的高官,竟有一日被扣上了乱臣贼子的罪名!不仅是谢陵,就连整个谢家都要跟着蒙羞!

    沈执的灵台一瞬间清明起来,原来自己此生真的身不由己,爱恨从来由不得他作选择。

    手里的剑发颤,发出嗡嗡的声响,谢陵猛一抬眸,大声道:阿执!不要怕!无论生死,我总陪着你!

    听听,谢陵竟能为你做到如此地步,那倘若朕让他万箭穿心,你又该如何?元祁抬了抬手,不知从何处涌出大批弓箭手,只需元祁一声令下,谢陵今日必死无疑!

    你放了他们,我任你处置!沈执沉重地阖眸,口腔里满是甜腥味,放了他们,我任你处置。

    好!把剑放下,朕要你自封内力!

    阿兮哭道:二爷,不要啊,二爷!你快跟大人走吧,别管我们了,二爷!

    闭嘴!元祁作势要一掌将人打死。

    沈执忙道:你住手!你若是杀了她,我今日就自刎在你面前!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本就是一条恶犬,天下皆知!沈执冷冷道,冰冷的剑刃抵在喉咙上,你不就是想让我跪下认错,不就是想把我折磨到死,那有何难!你把他们所有人都放了,我就跟你走!

    你先放下剑!

    你先放人!

    朕让你放下剑!元祁暴怒,忽一下将阿兮推下高台。

    沈执大惊失色,飞身一把攥住她的手,紧紧攥住,咬牙道:阿兮姐姐!你不要松手!

    二爷,放手吧,奴婢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奴婢此生最幸运的事情,就是能陪伴二爷一起长大!来生再见!

    元祁冷眼旁观,嗤笑道:一个奴婢而已,也值得你倾尽全力?你真是太傻,太天真了,总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爱你!

    沈执不应,缓缓将人往台上拉,哪知元祁一脚踩住他的右手,狠狠碾了一下,一瞬间那断了手筋的右手仿佛骨碎一般,他昂着脸惨叫一声。

    谢陵看得目眦尽裂,一把将江居正推入手下怀里,飞身上了高台,元祁抬手呵令道:来人啊,给朕放箭!

    不要!住手!元祁!沈执咬紧牙关,眼角的泪痣更红了,元祁!我跪下任你处置,放了他们,不要伤害谢陵,求你,不要碰我的谢陵,求你了!

    元祁愣了愣,似乎又想到了更好的主意,一把将沈执拉上台,阿兮则是坠下了高台,谢陵飞身将人接住,抬眸望着台上众人。

    谢陵,现在沈执在朕的手上,朕让你自封内力!你若不封,那朕就只能当着你的面管教他了!

    谢陵攥紧拳头,将哭泣不止的阿兮护在身后,抬手点了身上的两处穴道。

    元祁缓缓舒了口气,笑道:好,很好,朕这回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本事!

    掐着沈执的脖颈,元祁同样封了他的内力,低声笑道:阿则,皇兄这次给你个终身难忘的教训,长长记性罢,下辈子不要再动情爱了!

    沈执被人用锁链捆在了大殿中央的刑架上,望着眼前不足三步远的方形容器,显得镇定自若,甚至可以说是面无表情。

    他亲眼看着宫人往那容器里倒入冰块,旁边放着一柄匕首,做完这些之后,宫人纷纷退了

    出去,将殿门掩上。

    殿里昏暗,谢陵被点了穴道,端坐在一旁,阿兮缩在环姨怀里低泣,管家的小孙子睁着一双泪眼,不停地喊怕。

    元祁在殿里踱步,似乎在考究怎么处置沈执才好,须臾才道:阿则,皇兄方才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没有好好珍惜。

    沈执道: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从未赢过,心软就是你最大的弱点!元祁笑了笑,单手一指谢陵,你爱上他了,可对?

    是!我爱他!沈执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他碰过你了?

    对!

    元祁愣了下,脸色一沉,冷笑道:那你还真是辜负了朕对你的教导!

    沈执道:我同你之间早就断了兄弟之情,你不是我皇兄,也不是我哥哥。

    可你身上流着皇室的血脉!元祁一字一顿道,又冷眼望着谢陵,你也爱他?

    不错,沈执乃我此生唯一深爱过的少年!

    那你也真是辜负了谢老爷子对你的教导!元祁毫不客气地嘲弄道,谢陵啊谢陵,朕当初把弟弟亲手推到你怀里了,是你没有好好珍惜他啊,他能沦落至此,你才是功不可没!

    谢陵并不否认,若非沈执对他动情,三年前谢家就被灭门了,哪里还有现如今的事情。

    再退一步说,若非当年祖父种下的因,如何结了今日的果。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元祁又道:尔等凡人,如何能逆转乾坤?简直自不量力!

    有本事就杀了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同谢陵毫不相干!沈执咬牙道:是我逼迫他的!是我下贱勾引他的!也是我挑起的战火!所有的事情因我而起,就该因我结束,杀了我,杀了我!

    你想得美!你可知因你之故,朕的阿瑾都快活不下去了!

    所以,你是打算把我折磨到死了?

    阿瑾自出生起心脏就不好,时常心绞痛,太医说这是胎带的毛病。你与他乃双生子,可品性天差地别,还在母后腹中,你就如此欺负他,真的想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那你呢,你是我皇兄啊,你我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又何尝不是想看着我死?

    元祁默然,听宫人言良王殿下又开始呕血,太医正赶过去诊治。思绪良久才道:阿则,朕需要你的心脏去救阿瑾。

    沈执:

    谢陵猛然睁大了眼睛:你敢!

    元祁又道:你同阿瑾是双生子,用你的心脏胜算会更大些。

    沈执连声音都颤了:所以,你让人生擒我,根本就不是因为对我有一丝不忍,你只是想剜了我的心,去救你最珍爱的弟弟?

    太医说,剜心要生剜,人若一死,心就死了。元祁语气淡淡的,可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现在谢陵也在朕的手上,你若不想亲眼看着他死,待会儿就不准咬舌自尽。

    原来帝王的凉薄狠辣竟然残忍如斯,要他的心脏,还不准他咬舌自尽。这是怎样残忍的一种刑法,居然要他当着谢陵的面,生生被人剜出心来。

    谢陵一口血几乎涌了出来:剜我的!我愿意!放了阿执罢!

    元祁摇头:若是能随意找个人剜心,朕就不必如此大费周折了。

    沈执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感觉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

    功败垂成,输在了心软上!

    到了最后,居然还要被人剜心。

    真的是上辈子十恶不赦,这辈子居然如此悲苦。

    等沈执笑够了,元祁才道:阿则,你还有什么话想同皇兄说?皇兄一定依你。

    我要你死,你可依我?

    你明知故问。

    我想让谢陵活着,我想让他活着。沈执的声音颤了起来,整个人剧烈地抽搐着,我自愿献出心脏,只求皇上高抬贵手,放过谢家和沈家,放过谢陵。不要碰我的谢陵。

    元祁蹙眉,抬眸横了谢陵一眼,又道:他到底哪里好,值得你为他生为他死?

    他哪里都比你好,是我误了他。沈执阖了阖眸,甚疲倦了,不想再有来生了,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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