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被暴君标记了 作者:池翎

    &穿书后被暴君标记了——池翎(40)

    这人性子倔,哭的时候也是无声的,安静得让人心疼。

    晋望只能感觉到怀中的身体在不断发颤, 想给他擦擦眼泪,叶舒却不肯抬头,只是更加用力抱紧他。

    晋望无奈,只能用一只手臂环住怀中对方的身体,缓缓道:一觉醒来没见到你, 又让孤等了这么长时间, 孤刚才还在想该治你什么罪。

    他顿了顿, 又笑起来:你是不是就怕我怪罪,所以回来给我弄这一出?

    我才没叶舒下意识反驳, 开口却抽噎着被呛了一下,偏头咳起来。

    晋望连忙帮他顺气。

    叶舒缓和过来, 抬眼却见晋望肩上的绷带隐隐渗出血色。

    伤口裂开了。叶舒当即冲门外叫道,快宣太医!

    养心殿的内侍最懂察言观色之道,早在叶舒扑进晋望怀里的时候,就纷纷退出了养心殿。此刻一群人挤在门外,听见吩咐, 立即领命去办。

    晋望牵过叶舒的手,让他在小榻边坐下。

    绷带上血色越来越明显,叶舒眼眶更红了, 却不敢碰他:你刚才怎么不推开我,不疼吗?

    不疼,哪有看你掉眼泪疼。晋望用指腹拭去叶舒脸上的泪痕,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再说了,我不是还要在你面前好好表现,怎么能把你推开。

    叶舒低头不语,晋望道:过来点。

    叶舒凑过去。

    晋望的吻落到他眼睛上。

    叶舒睫羽微颤,一滴眼泪还来不及落下,就被人吻去。

    晋望细致地吻他,温热的唇瓣拂过他眼尾,侧脸,来到唇边。许久,晋望抵着他唇角轻声问:刚才去哪儿了?

    叶舒声音发闷:我去了哪里,没人告诉你吗?

    没问。晋望道,你不喜欢我总是调查你的去向,我就不问了。

    叶舒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些。

    这个人是生杀予夺的帝王,他掌控着天下人的生死,却一直在努力理解他,为他改变。

    叶舒别开视线,眼眶微微发热。

    晋望没有再多问,把对方脑袋按进肩窝。

    随着一声通禀,殿外传来脚步声。几名小太监半掺半扶,几乎是架着冯太医进了门。

    叶舒连忙站起来,背过身去,擦了擦眼睛。

    冯太医朝二人见了礼,晋望只稍一点头,注意力还在叶舒身上。叶舒背对他们,衣着发饰有些散乱开,看上去颇为狼狈。从冯太医的角度,还能看见对方微微红肿的双眼。

    一看就是刚哭过。

    冯太医看了看叶舒,又看了看晋望,小心翼翼道:怎怎么了这是,又吵架了?

    晋望:

    叶舒:

    叶舒先去沐浴更衣,晋望被几名内侍扶上龙榻,太医解开他身上裹满的绷带,替他重新包扎。

    殿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古怪,半晌,冯太医终于忍不住开口:陛下

    晋望打断道:孤没欺负他。

    那还把人惹哭了?

    晋望:

    冯太医叹了口气,谆谆劝导:陛下啊,坤君孕后脾气是古怪了些,情绪变化也大,但您不能因为这样就与他置气啊。

    公子身体底子差,受不得刺激,这般大喜大悲,不但对自身不好,对腹中的胎儿更不好啊。

    晋望:

    孤不是,孤没有,孤什么都不知道。

    晋望按了按眉心:真不是孤

    冯太医满脸不信任。

    不是您,还能是谁把人给惹哭的?

    难不成又是安嫔?

    冯太医神情顿时变得十分复杂。

    自从将堕胎药交给叶舒后,他便时时刻刻注意着养心殿的消息。药物堕胎毕竟于身体有损,如果服用过,太医院必定会接到消息。

    可是没有。

    自那日之后,叶舒再也没提过这件事,冯太医也始终找不到机会询问。

    看来,多半是公子太善良,不忍心下手了。

    冯太医斟酌片刻,替晋望包扎好伤口,跪倒在地。

    晋望皱眉:你做什么?

    冯太医额头点地,坚定道:臣有要事禀告,还望陛下屏退左右。

    晋望挥手让人退下。

    殿门被人合上,晋望道:说。

    冯太医闭了闭眼,缓缓开口:此事,与安嫔有关

    他将先前与叶舒密谋的事一五一十告知晋望,说完后,晋望许久没有回答。

    冯太医不敢抬头,又解释道:公子也是担心此等丑事泄露,这才将秘密保守至今,还望陛下体谅。陛下若要怪罪,臣愿一力承担。

    晋望还是没说话。

    诺大的殿内寂静无声,冯太医身后冷汗连连。

    许久,晋望轻轻笑了下,神情有些无奈:所以,他找你要了堕胎药?

    冯太医:是。

    还骗孤那是补药,小骗子晋望叹息一声,对冯太医道,扶孤起来。

    冯太医连忙起身,扶着晋望坐起来。

    晋望瞧着对方那战战兢兢的样子,心下只觉得好笑:别紧张,孤不怪罪你。

    他顿了顿,又道:要不要孤也给你说个秘密?

    片刻后,冯太医走出养心殿大门,神情恍惚。

    叶舒很快沐浴更衣完毕,回到养心殿。晋望正倚在床边等他。

    见他来了,将手中折子往旁边一扔,指了指床边小案上的茶盏:姜茶,趁热喝了。

    叶舒眼眶还有点红,小兔子似的点点头,乖乖喝完了茶。

    上来。晋望拍了拍床榻内侧,离晚膳时间还早,先睡一会儿,孤陪你。

    叶舒一怔,摇头:不用,万一碰到你伤口

    晋望:听话。

    二人对视一眼,叶舒脱了鞋袜,从床尾爬上床,蹭到晋望身边。

    晋望将人搂进怀里。

    放松点,太医说伤口恢复得很好,没事的。晋望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

    叶舒轻轻应了声。

    晋望又道:今晚别回永寿宫了,省得你不好好睡觉。

    叶舒低低地应了声好。

    晋望的怀抱很温暖,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草药味与他惯用的熏香味道,闻来让人心绪平静。

    叶舒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晋望,我刚才我去了冷宫。

    晋望眼眸微动。

    我我发现了一些事情,我其实我叶舒声音干涩,竟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他从系统那里得知的事情太多,也太乱了。

    为了任务而来到这里的十年,中间的不告而别,还有那无数次被重启的故事线,以及这个人那么多次痛苦的结局。

    在系统看来或许只是一次简单的失败,可他面前这个人是活生生的,他经受过的那些,也都是真实的。

    叶舒无法想象,每一次从处死他开始的故事线,会让这个人经历多少痛苦。

    要有多绝望,才会让这个人最终变成那副模样。

    叶舒眼眶悄然红了。

    好了,怎么又难受。晋望轻声道,说不出来就别说了,不要逼自己。

    叶舒:可是

    晋望叹了口气:孤都有些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逼你呢。从除夕夜到今天,你哪天休息好过,再这样下去,你身体怎么受得住?

    从现在开始,把让你难受的那些事都忘了,不许再想。有什么想说的,养足精神,我们以后慢慢说。

    晋望在他额前吻了一下:日子还长,不急在这一时,听话。

    叶舒:可是我答应过

    晋望眼眸含笑,低头在叶舒唇角吻了一下:小傻子,你已经给我答案了。

    从某个傻子明明拿着堕胎药,还傻乎乎答应要给他个表现机会,结果生生错过服药的最好时间开始,那个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叶舒眼神茫然:我什么时候

    孤让你现在睡觉,连孤的话也不听了?晋望眯起眼睛,真以为孤现在这样,就教训不了你?

    我

    叶舒还要再回答,晋望忽然翻身,用力将他按进床榻里。

    国君陛下身体力行地证明,就算因为受伤废了一只手,只用另一只手也完全足够把人制住。

    片刻后,叶舒唇色艳红,老老实实躺在晋望身边,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唯一麻烦的是,还没走出宫门的冯太医,又不得不再回来给某人再包扎一次。

    接下来几日,晋望安心在养心殿养伤。

    至于安排叶府刺杀的幕后黑手,也因为叶舒的介入,调查进展极快。没过几天,刺杀前因后果便查得清清楚楚,宣布结案。

    叶舒亲手将结案公文送回养心殿,刚进门,却见晋望坐在桌案前,正在书写什么。

    你怎么起来了?叶舒快步走过去,不是说过了吗,这些我来帮你看,有需要再请示你就好,你的伤势

    晋望放下笔,不以为意地笑笑:这些皮外伤不算什么,躺了这么多天,早没事了。

    叶舒不吃他这套,坚决道:不行,你说了不算,太医说了才算。太医说你要躺着,去躺下,要写什么我来帮你。

    无妨,已经写好了。晋望道,只差盖上御印。

    叶舒这才发现,晋望面前放了一封诏书。

    晋望往旁边挪了挪,让叶舒坐在自己身边,道:正好你来了,看看可有什么不妥,若没问题,便盖印吧。

    叶舒快速在诏书上扫过一眼,扭头看向晋望:你

    晋望扣住叶舒放在桌案上的手,认真道:孤要还你清白。

    第52章

    晋望先前就曾对叶舒提起过, 想恢复他的身份,可他没想到这人这么快就已经把诏书拟好。

    而且

    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叶舒指了指诏书, 哭笑不得:我谋逆是与你演了一场戏,目的是抓出隐藏在京都的探子?假死是为了让朝中逆贼放松警惕,从而一网打尽?

    哪里胡说了, 事实不就是如此?晋望道,猎场刺杀过后,潜藏在京都的探子尽数落网,他们组建多年的情报网也被连根拔起。至于最近,朝中那些谋逆之徒是如何被你一网打尽, 众臣有目共睹。

    叶舒被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惊呆了。

    而且第一个理由好像是他先前随口编出来的吧, 这人就这样拿来用了???

    叶舒道:可原主谋逆是事实

    但那不是你做的。晋望平静地回望他。

    那天过后, 叶舒找了个时间把小黄狗带回养心殿,将所有事情原原本本解释清楚。

    得知真相后, 晋望并没有太过惊讶。

    毕竟这人连自己只是个书中人物都接受得毫无障碍,心理承受能力强大得让叶舒叹为观止。

    阿舒, 孤对你说过了,你不需要为任何没有做过的事承担责任,那样对你不公平。晋望温声道。

    叶舒心头微微一动,别开视线:你说这理由别人会信吗,是不是太牵强

    晋望轻轻笑起来:你以为谁都跟一样, 在孤面前没大没小?孤亲自下的诏,有人敢不信么?

    哦,差点忘了, 这人是皇帝。

    国君陛下说的事,再匪夷所思,也没人敢质疑。

    晋望取过放在一旁的御印,递给叶舒:若无异议,便盖印吧。

    叶舒神情稍顿。

    他没接,而是伸手覆在晋望的手背上,十指交扣,在诏书末尾用力按下。

    与叶舒常年四肢冰凉不同,晋望的手很温暖,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那份暖意在肌肤相触时变作滚烫的热度,循着掌心传递过来。

    叶舒刚想缩回手,却被晋望反手握住。

    他用指腹在叶舒手上轻轻摩挲,道:方才忘了说,右相年事已高,年前已向孤递上辞呈。孤准了。

    书中也是如此。

    长麓设左右两相,左相是国君心腹,右相则是三朝元老。左相谋逆的同年,右相告老还乡,晋望便索性撤销丞相一职,之后也再不设置。

    但此时晋望明显不是这个意思。

    又被他坑了。

    叶舒苦笑:做个人吧陛下,你这小崽子还没出生呢,这么急着让我给你当劳力?

    晋望神情平静,语调不紧不慢:孤自当替丞相大人分忧,不会让大人受累。

    叶舒回头,二人视线撞至一处,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晋望在叶舒唇边落下一吻。

    欢迎回来,我的叶相。

    翌日,国君陛下昭告天下,澄清皇妃的真实身份其实便是左相叶舒。诏书中详尽解释左相假死只为做戏,并替他将谋逆一案翻案,更是用长篇大论阐述了叶相如何为长麓鞠躬尽瘁,对陛下忠心耿耿。

    一封诏书写得可歌可泣,所有民间传闻不攻自破。

    至于为什么叶相假死后要扮成皇妃,诏书里只字未提,众臣心中各有计较。

    不合是假,闹翻是假,替身也是假,当着众臣秀出的恩爱莫非也是假?

    众人都不确定了。

    诏书一下,朝野上下顿时分做两派。

    有坚定陛下与叶相先前那些都是配合做戏,如此牺牲,用爱情二字来猜测这两人的关系,简直辱没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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