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玫瑰在一起了 作者:将茶入酒

    &红白玫瑰在一起了——将茶入酒(80)

    红酒斟入高脚杯中,酒液在灯光下映出红宝石一般的深红色泽。

    盛淮端起酒杯,朝纪从骁举了举。他的衣袖后拉了些,露出干净的手腕和圆润的手串。

    纪从骁和他碰了碰杯。

    希望新的一年

    盛淮开口,只不过刚说了个开头,就卡在了原处。

    纪从骁莫名地看着他。

    盛淮叹了口气:生活不愁,感情美满,突然发现没有什么要展望的了。

    纪从骁被他这句话逗笑,当即开口:那我来。

    希望在新的一年里,可以接到好的剧本,拍出更有意义的电影

    什么时候这么有干劲了?盛淮挑眉。

    纪从骁看了他一眼,继续说:尽快赶上我男朋友的高度,然后成功出柜。

    盛淮冷不防呛了一下,一手遮着脸转头轻笑。

    展望新年的环节就这样在笑闹声中直接过去,两人一边吃,一边闲聊,等这顿年夜饭吃完,已经是八九点钟的光景。

    纪从骁抱着大猫玩偶瘫在沙发上,连根手指都不想动。年夜饭太丰盛,他多做了好几个菜,却忘了减少分量,以至于他现在撑得小肚子都要出来了。

    盛淮收拾完桌子,洗好碗从厨房走出来时,就瞧见小朋友望着天花板发呆。他抽了张纸擦干手上的水,朝人伸出手:起来活动活动,消消食。

    纪从骁反应迟钝似的转过眼看着他,慢悠悠开口:实名拒绝。

    拒绝无效。

    那好吧。纪从骁拉着他的手站起身,却耍赖似的直接往他怀里靠,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好了,可以活动了。

    盛淮好笑地弹了弹他的脑袋,却纵容地扶住他的腰。

    屋子里放着音乐,是盛淮喜欢的轻缓悠扬的曲调,为了映衬新年,更是挑了一些轻快活泼的曲子。

    两个人原本只是在客厅内缓慢地走动消食,却在不知不觉中和着乐声踏起了舞步,纪从骁双手搭在盛淮的肩膀,而盛淮的手始终扶在他的腰间。两人的动作不伦不类,步子也时不时踩到一起,却没有谁说要停下来。

    旋转,跨步,后退,前进,两人额头相抵,眼中晶亮,眼角眉梢都带着轻快的笑意。

    直到窗外砰的一声烟花炸响,这才双双停下动作。

    谁啊这大年夜告白?纪从骁扒在露台的栏杆上,朝外望去。漆黑的夜空中,一束又一束的爱心烟火炸开,缤纷绚丽,经久不息。

    盛淮取了羽绒服出来,披在纪从骁肩头,连人带衣服拥进怀里。

    哎盛哥,咱们也去放吧!纪从骁回过头问道,明显已经心痒痒了。

    好等等,盛淮刚要应道,却蓦地皱起眉头,我们买了吗?

    纪从骁:似乎真忘了。

    不过如果你要求不高,也还是可以的。盛淮若有所思道。

    纪从骁眼神一亮,总觉得他男朋友无所不能!

    片刻后,纪从骁晃着不知道买什么赠送的仙女棒抽了抽嘴角,默默在心里收回那句话。果然是,不能要求太高,这也是嗯,烟花的一种。

    虽然口头上很嫌弃,但是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玩过的纪小朋友仍旧在盛淮的陪同下你一根我一根,你一打我一打地烧完了所有的仙女棒,这才被盛淮拉回屋子守岁。

    两个人也没有其他什么娱乐活动,各自抱着一杯热茶窝在沙发里给提前给亲友拜年。盛淮要联系的人很多,一个一个电话拨了过去,而纪从骁的亲友实在是少得可怜,回了顾泱泱的短信,给韩略何留留以及一些相熟的艺人发了个拜年短信后,又给大学时的老教授打了一个电话后,果断拨通了乔译的号码。小乔今年没有回家,就在帝都过年,正好方便他骚扰,不怕打扰好友陪伴家人。

    电话好一会儿才接通,乔译的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带着些没睡醒的迷茫。

    纪从骁一噎:你别告诉我你睡了一天?早知道这样就算你不乐意也把你绑我这里来了。

    乔译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可别,我可不想做电灯泡。

    他似乎打了个哈欠,声音断了断,这才回答道:吃完年夜饭才睡的,就睡了一会儿。

    哪里是一会儿啊,睡了两个小时了!麻将都不能打只能玩斗地主电话那头又传来一声哀嚎,是个非常陌生的男音。

    紧接着又有人训斥道:人家打电话,你不要插嘴。

    纪从骁茫然一瞬,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你什么情况啊?

    他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起身的声音,紧接着拖鞋的拖踏声,推门声,然后热闹的声音顿时褪去,安静了下来。

    我在何家。乔译如此说,随即语气有些古怪,被硬拽来的。

    确切的说,是何逢开车,何遇和何留留拽人。

    纪从骁彻底茫然了,何逢到底想干什么?他就没听过把人包养到家里过年的。

    他这边没说话,乔译也没有开口,倚在露台的围栏边望着夜色出神。他摸出一支烟,咬在嘴里,然而摸遍了全身上下的口袋,都没有找到打火机,看来是没带出来。

    他咬了咬烟蒂,正打算丢了,冷不防从旁边斜出一只手,给他点了烟,又伸手把烟从他嘴里夹走,自己吸了一口。

    乔译微怔,这还是他们头一回这么亲密接触。他有些不解地问道:我出来打电话,你?

    何逢站在他身边,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弹了弹烟灰,这才开口:何遇想玩牌。

    乔译莫名,却仍然点了点头:那你快回去。

    但他输得很惨。何逢道。

    乔译:那你让着他点?

    不让。

    所以呢?

    所以他打算换一个玩,打麻将。

    然后?

    何逢注视着他,开口:三缺一。

    乔译:好的,走吧。

    他叹了一口气,当即想往回走,却不防何逢拦了他一下,指了指他的电话:还没挂。

    乔译:!

    电话那头,听完了所有对话的纪从骁风中凌乱,越来越不懂这个世界了。他凌乱地听乔译道别,凌乱地回答,凌乱地挂了电话。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今年都没跟我说新年快乐

    你也没跟他说。盛淮接过他的话。

    纪从骁幽幽垂眸,随即一顿,恢复了点神智,疑惑地看着蹲在他身前的盛淮,话不经过大脑,直接出口:盛哥你要求婚吗?

    说完之后,他才猛地回过神来,顿时一张脸跟衣服一个颜色了。

    盛淮笑出声:可以列上日程,但不是今天。

    他垂眸握住纪从骁的小腿,架到自己的膝头。纪从骁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却依旧顺从地任由他动作。

    紧接着他瞧见盛淮从口袋里摸出了什么东西,给他戴在了脚踝之上,从他那个角度,只能看到黑色的绳索和一点红色的珠光。

    老人都说,本命年得戴红,不然今年运道不好。盛淮抬眼看着他,眉目轻弯,随即握着抬起他的小腿,垂眸亲了亲他的脚踝,愿我家小朋友今年万事顺遂。

    纪从骁当场怔在原处,下意识收回了腿,抬手摸上脚上的链子。那是用一条黑色的粗绳编织的,样式简单,在绳子中间,串着一颗圆润的红色瓷珠,颜色非常正,隐隐可见如丝丝细雨一般的纹路。

    他抬起眼看向盛淮。

    盛淮摸了摸鼻子:烧了几十个,这是最好看的一个了。等以后给你换更好的。

    纪从骁抿了抿唇角,毅然摇头:不换!我就要这一个!

    他死死攥着小珠子,往一边蹭了蹭,仿佛下一秒盛淮就要抢走它一般。这珠子上的红他认识,是昌南出名的祭红,非常难烧制,而且几乎不传给外人。

    他知道瓷器烧制的过程,要放在窑炉之中,用极高的温度去烧,而人却不能走开,十几个小时都得待着窑炉前,时刻关注着窑火的变化,必须聚精会神,否则一个不慎,所有的东西就都会毁了。

    盛淮行程他清楚得很,除了拍《匠师》那段时间,压根就没往昌南走过。也就是说,在那段紧张的拍摄和准备阶段,盛淮不仅仅要学习基本的技艺,要体验生活,要研磨剧本,要陪着他,还要挤出时间去拜师,去学艺,也不知受了多少冷脸,费了多大的气力,经受过多少次失败,才堪堪烧出这样一个还不算满意的东西。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他们平时谁也不在意的古老传统,为了一句顺遂,为了他

    行了,跟要哭了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盛淮伸手将人捞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发,轻轻拍着他的背脊。

    纪从骁在他怀里蹭了蹭,小声开口:我每次都觉得你对我的好已经够多了,但你每次都会重新刷新我的上限。

    那大概是因为我越来越爱你了。盛淮笑了笑,抬起他的脸,凑近他的唇瓣。

    纪从骁闭上眼,抱住了他的腰身。

    两人唇瓣相碰,一触即离后又重新贴在了一处,纪从骁勾勒着盛淮的唇形,盛淮伸手摸进了他的毛衣下摆。

    纪从骁主动脱了毛衣,伸出手解开盛淮的衣扣,抱了上去。

    盛淮将他推倒在沙发上,用自己的身体蹭了蹭他的,两人呼吸都急促起来。

    盛哥等等纪从骁艰难推开耳边的人,你手机震动

    别管了。盛淮轻咬着他的耳廓,正打算进入正题,却冷不防耳边炸起一阵激烈的旋律。他吓了一跳,咬疼了纪从骁的耳朵。

    纪从骁倒吸一口气。

    盛淮看着纪从骁手机上何奢两个大字,直接黑了脸。深吸一口气这才按耐住自己不在大年夜把何奢怼一顿。

    找从骁做什么?他迅速问道。

    电话那头何奢愣了一愣,随即翻了个白眼:打你电话不接!我只有打小可爱的了!

    纪从骁看着盛淮压着火意,当然,什么火先不管,皱着一张脸压着声音和何奢说话,顿时冷不住笑出声来。

    盛淮看了他一眼,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纪从骁坐到他身边,盛淮揽着他,摸了摸被自己咬疼的那只耳朵,询问地看了他一眼。

    纪从骁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秒针走过最后一格,铺天盖地的烟火炸开在夜空之中。

    何奢的声音应和着烟花声响起

    金梧桐给你发出了邀请,请你去当颁奖嘉宾。

    新的一年,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纪从骁年纪的前情提要:

    第一年,一出场说24,虚岁。

    第二年,正文67章,提到过小时候改大了一岁,所以这一年才是真正的24岁虚岁。

    现在过年啦第三年,25岁虚岁,24岁实岁,本命年。

    第104章 第一零三支玫瑰

    新的一年,纪从骁的运势是否受到本命年影响暂且不知道,但盛淮,可以说是事事顺遂也不为过。

    金梧桐给他发来了颁奖嘉宾的邀请,在他确认出席后,当即在官网上公布了受邀名单,立刻就被眼尖的吃瓜群众发现,盛淮再一次被掀到了风口浪尖上。

    同性恋在这个社会的接受程度还是不够高,在盛淮出柜之后,虽说仍旧有很多的支持者,但是,咒骂侮辱的人却也不少。他们厌恶同性恋,觉得性向不同就是异端是变态是反人类,他们觉得恶心,甚至因为一个性向问题而否定别人全部的成就。

    盛淮一向低调得很,对网络上的动态也不怎么关注,记者会出柜之后,因为对他的日常没有什么影响,他也不会自找不开心去看那些咒骂的言辞话语,每日只重复着陪纪从骁过二人世界和选剧本的日子。奈何剧本没有中意的,又因为想陪纪从骁,因此推了一些原本会出席的活动,以至于有几个月都没有出现在公众视线之下。

    如果是在以往,这对于盛淮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网络上的粉丝和路人们也都只会当做他是低调,是修身养性,是去填充自己了。然而眼下,长久的不出现,让黑粉们跳得尤其厉害,他们把盛淮这一消失解说为盛淮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他们认为,是那些导演制片人们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人的恶劣之处,看清楚了他那不值得一提的演技,而从此避而不用。

    盛淮的支持者在一开始的时候,还会激烈地反驳,会一字一句摆出了证据理智地去驳斥,然而,随着盛淮的长久不出现,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像当初纪从骁被泼了一身污水销声匿迹时他的粉丝一般,茫然,没有了主心骨,觉得什么都没有意义,甚至担心自己男神是不是真的会遭遇这样的抵制?

    而眼下,盛淮的名字终于再一次出现,一出现,就是在金梧桐颁奖嘉宾的受邀名单里。

    金梧桐是什么?金梧桐电影节,三年一次,聚集了所有德高望重业内顶尖的老演员艺术家评论者们,对参选的电影和艺人做出最客观公平的评价,是圈子里最为权威的存在。

    一旦在金梧桐电影节上得到奖项,就意味着得到了圈子里最为顶尖的人才们的肯定,从此前途不愁,星途坦荡。

    圈内人没有谁不想站在金梧桐的舞台上,没有谁不想捧起那一座梧桐树的奖杯,对于任何一个艺人来说,哪怕只是被提名,那也代表着无上的荣耀。

    而眼下在,这样一个再权威不过的存在,邀请了盛淮作为重要的颁奖嘉宾。这两个名字放在一处,顿时便让人想起了盛淮过往的那些荣光。

    蝉联数次金梧桐影帝,金梧桐终身成就奖的获得者。

    眼下还要再加上一个,数十年来最年轻的颁奖嘉宾。

    所有的头衔无一例外都在展示着盛淮在这个领域的成功。

    这一举措,直直将上跳下窜的黑粉们一巴掌打到了地上。然而,这还不算结束

    紧接着就在春节过后没多久,盛淮以《匠师》男主角这一角色入围波兰电影节最佳男主角提名,并成功击败对手,一举夺得影帝奖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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