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每天都想退位[穿书] 作者:今夕故年

    &朕每天都想退位[穿书]——今夕故年(37)

    他只当是谢容在寝殿里待了一天,闷坏了才胡思乱想。

    谢容趴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享受了一会,好像就把那孤零零的鸟儿给忘了,瓮声瓮气道:要去。

    沉砚命人提早做好准备,两人很快去了清沁湖。

    两人独处时,谢容向来不喜欢有宫人侍卫跟着,于是这回侍卫们又是离得远远的,没敢跟上。

    今日阳光并不猛烈,温温柔柔的恰恰好。天边偶尔有薄云飘过,遮蔽片刻,落下遍地阴影。

    凉风习习,很是舒心。

    沉砚划着小舟,稍稍离了岸边,便将船桨搭在一边不划了,任由微风推着他们慢悠悠地飘荡。

    这小舟虽小,五脏俱全,小案几上瓜果佳酿一应俱全。

    瓜果上都插着小竹签,方便取用。沉砚挑了块橘子,投喂给怀里懒洋洋靠着的小祖宗。

    冰镇过的橘瓣凉津津的,抵着唇边,橘子特有的酸甜味扑鼻而来。

    谢容张口吃掉,满足地眯了眯眼,一动不动地继续颐气指使:还想要。

    一连吃了五六块,谢容才摇摇头示意不要,略略翻了个身,看着四周发呆。

    眼下显然不是赏荷花的最好季节,荷花几乎落光了,剩下半干不干的莲蓬,荷叶也大多卷了边,芯还是绿的,边缘却已开始泛黄。

    谢容看了一会,忽然又悲从中来。

    他扯了扯沉砚的衣袖,无限伤感地叹息:荷花都枯了,原本它们那么好看的

    沉砚低头看浑身散发着好难过要哭了气息的谢容,眉头一动,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一个时辰后,皇帝寝殿。

    一溜儿太医跪在龙榻前,大气都不敢出。

    为首的胡太医收回把脉的手,紧张又尴尬地抹了抹额头冷汗,字斟句酌:这可能、也许、应该是,是那熏香的后遗症

    沉砚听着他这一连串不确定的前缀词,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胡太医一个激灵,立刻无比断定:这必然就是那两种熏香混用的后遗症!虽然主要的症状不知为何变成了催情,但还有些残留原本的效果。

    原本的效果,那便是使人神思恍惚精神错乱,容易陷入梦魇无法清醒。

    和谢容现在这动辄悲春伤秋,情绪波动厉害、难以控制的状态有点像。

    沉砚沉声问:如何解决?

    胡太医没吭声了,他回头看了眼其他太医们,大家都是一脸茫然。

    他心说完蛋,结结巴巴地回禀:臣、臣未曾见过这等症状,请陛下宽恕臣等一些时间,研究出最妥当的法子

    若只有原本正常的症状,那很好解。

    可现在这熏香不知为何就成了这效果他们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也不知晓那红线是什么,陛下龙体尊贵,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沉砚平日温和从容,此时脸上没了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太医们,气势逼人。

    一众太医低垂着头,只觉汗流浃背,背脊生寒。

    那本相呢。他朝胡太医伸出手,本相也闻了两种熏香,可潜在这种症状?

    他沉吟一瞬:若有,开的药方先给本相用。

    这是要替陛下先试药的意思了。

    胡太医一边战战兢兢地替沉砚把脉,一边苦涩地想,试药有个鬼用,要是先把相爷试坏了,难不成陛下就不会削他们脑袋了么。

    他仔仔细细地摸完沉砚的脉,摇了摇头:相爷或许是吸入的分量少,脉象上看,并无异常。

    太医们最终只留下了相对比较保守的调理药方,就算没事也不会喝出事的那种。

    然后便火烧屁股似的离开了寝宫,赶紧去研究对策了。

    外人都离开后,谢容躺在床榻上,生无可恋。

    他叹气:是眼泪自己掉的,我没想哭

    他其实能清楚感知到自己不对劲,但情绪一上头,他根本没法控制,眼泪自发地哗啦啦。

    他一边觉得鸟儿飞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边却又有难以抑制的伤怀涌上心头。

    非得哭个够本才停歇。

    一天哭了几回,眼睛都要受不了了。

    顶着兔子眼的谢容可怜兮兮地看着沉砚,把沉砚看得恨不得以身代他受罪。

    奈何再心疼他也没法子,只能去取了帕子浸了水,拧得半干,给谢容敷眼睛。

    胡太医临走前千叮万嘱要让陛下保持心态平稳,尽量不要触景伤情,更不要做些容易使情绪波动剧烈的事情。

    这么一来,才刚开荤的两个人只能被迫躺着盖被子纯聊天。

    谢容不想分被而眠,沉砚也不想。

    于是继续一个被窝。

    谢容倒没因为这件事一蹶不振,他照旧不安分地拱来拱去,闹了一通沉砚后才心满意足地呼呼入睡。

    剩下沉砚一夜无眠,隐忍到天亮,去上朝处理政事,低气压沉重到众臣面面相觑。

    谢容身子不适的事情并没有传出去,那些太医得了沉砚敲打,个个嘴巴闭得蚌壳一样。

    所以众臣只知晓陛下和相爷在汤沐阁里激烈了一场,然后便立刻召了太医,具体是什么结果并无人知。

    看眼下这情形他们只能猜测是陛下又那什么虚了,满足不了相爷,所以相爷才满脸不高兴。

    哎。

    众臣们暗自叹息,看着沉砚的视线便带着些同情了。

    他们仍旧是更倾向于是陛下强纳相爷入宫的,毕竟好好一权臣,谁这么想不开要入宫,委身于陛下,当个小后妃呢。

    这下可好了,心理上被掠夺,身体上得不到满足。

    好可怜一相爷。

    众臣叹息完了,各自回府后,便本着一颗忠臣心,将府上压箱底的各种补肾健体的药材都送去了宫里。

    而谢容莫名其妙收了一堆药材,一时懵逼不已。

    桩桩件件,暂且不提。

    总之谢容好艰难才熬过两天,熬来了他的生辰。

    之前他眼巴巴盼着生辰,盼着坦白,现在两个人都说开了,生辰又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今年因为是原身二十岁生辰,弱冠之年,非同寻常,附属国都来了不少使臣。

    甚至连偏远的北蛮、南疆也派了人来。

    谢容熏香的后遗症还在,所幸已经好些了,废些心神克制一下还是能忍住的,没在大场合上失态。

    他摆着原身该有的架子,冷淡地应对,视线不由自主偏了偏,看见了坐在下首的缺月珏月两兄弟。

    珏月还好些,神情温秀,安静地坐着。

    缺月则仿佛很疲累般,蔫哒哒的,虽强打着精神没有御前失仪,但仔细看着,能看见他眼底发青,萎靡不振。

    谢容心知是沉砚出手收拾人去了,虽说缺月这一算计没闹出什么大事,但还是不能放过的。

    熊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至于怎么收拾,沉砚不想让谢容知道太多阴暗的东西,便只简略讲了讲,没说太细。

    谢容也不太喜欢这些事,沉砚讲他就认真听,沉砚瞒着他的,他也没去细追。

    横竖缺月再怎么早熟,也不过是个十五岁多的少年,哪里比得过表面君子切开黑的沉砚。

    多半被沉砚收拾得挺惨。

    谢容只简单一瞥,就收回了视线,没再多关注那两兄弟。

    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各附属国的使臣身上。

    众多使臣中,南疆来的使臣格外吸引他目光。

    据说那是南疆的圣子,圣子在南疆,就相当于储君,身份十分尊贵。

    在谢容之前所获知的消息里,南疆虽说是附属国,但它就像个孤僻小孩,远远躲着,会定期按时交贡品,但很少派人往来。

    这回南疆圣子会亲自来,谢容觉得还是有些惊奇的。

    特别是感受到南疆圣子时不时飘过来的视线,他更是觉得有古怪。

    就好似他身上有什么东西,牢牢地吸引了南疆圣子。

    大概是察觉到谢容的视线,刚低头不久、正在吃东西的南疆圣子抬起头来,与谢容对上了眼。

    旋即粲然一笑。

    南疆圣子看起来也只有二十多岁,样貌俊美,很有些异域风情,这么一笑,还是挺夺目的。

    谢容几乎是下一瞬就移开了视线,望向了沉砚那边,然后也很凑巧地和沉砚对上了眼

    沉砚眼底的笑意有些危险。

    谢容无辜地眨了眨眼,冲沉砚弯了弯眉眼,又举起了酒杯,露出个无事发生的浅笑。

    还是回头派人去暗中查一查好了。

    觥筹交错间,谢容隐约闪过这念头。

    不过这回密探还没查出点什么来,翌日一大早,宫人便来禀告,说南疆圣子单独求见他。

    谢容沉吟片刻,同意了。

    议事殿里,谢容高坐龙椅上,一派冷漠。

    南疆圣子名唤珈陵,他不甚熟练地行礼后,便立刻开始叨叨。

    南疆有自己的语言,而珈陵大概是刚学汉语不久,讲话磕磕绊绊的,对一些词语更是只按表面字来理解。

    十句话里有八句话,谢容都没听懂。

    他听不懂,但也不能丢架子,便只能冷淡着看珈陵。

    珈陵讲了半天,见谢容始终没反应,有些急了。

    他站起身来,干脆一顿连说带比划,还直接吐出几个南疆词来。

    谢容听得越发艰难。

    他实在理解不能,抬手摆了摆:你说慢些,朕听不清

    他的话语被珈陵一声惊呼截断了。

    珈陵好似发现了什么,一双透着淡蓝的眸里绽放出极大的震惊,极度震惊之下他甚至都忘了礼数,匆匆几大步跑上来,想冲到谢容面前。

    当然下一瞬,他就被守在谢容身边的侍卫拔刀拦住了。

    珈陵顾不得身前的凛冽刀光,他的视线牢牢盯在谢容手腕上,嘴里叽里咕噜这回是一个汉语都不带了。

    他讲了一会,意识到什么,停顿了片刻,随即一咬牙,倏而举起手来,比了个古怪的手势,凑在唇边,吹出一声稍显闷沉的哨音。

    这一下突如其来,没人知道他是何意,也没来得及拦。

    哨音一落,谢容只觉神思一懵,手腕上那根红线猛然一烫,好不容易克制下来的伤怀情绪如洪水泄闸。

    他死死捂着手腕,盯着珈陵,呼吸急促了几分,努力想将那失控的情绪收敛起来。

    然而无济于事。

    珈陵不知做了什么,他手腕上又烫又疼,连带着熏香后遗症发作。

    委屈感铺天盖地而来,一点点难过都被放大到极致,谢容眼眶倏地一红,眼底就浮起了水光。

    冷漠气势瞬息间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可怜兮兮的脆弱感。

    珈陵:

    珈陵近距离直面谢容大变脸,一时呆住了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方才还高高在上一脸冷漠的年轻帝王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

    他僵立在原地没敢动,古怪的手势松开,有些迷茫地挠了挠头,用不甚流畅的汉语迟疑着问了声:陛下这、这是肿肿么了?

    然而这回回应他的却不是谢容。

    一道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隐隐带着无限压迫:圣子在做什么?

    珈陵下意识转头,看见了昨夜宫宴一直陪在皇帝身边的那位温润相爷,正快步从外走来。

    不过此时这位相爷的神色看起来并不太温润。

    珈陵打了个哆嗦,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要被这位相爷看似温和的目光扎成筛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收尾有点卡啦,更新比较慢,捉松茸茸出来给大家挨个啾啾。

    第42章

    沉砚到来一刻钟后, 珈陵发现他可能有些误会。

    这误会还有点大

    谁跟他说陛下阴晴不定不好相处的?

    分明是陛下旁边那位丞相大人更难讲话好吧!

    珈陵觉得他可能是哪里得罪沉砚了, 可他统共才见了沉砚三次今日是第三次,掰着手指数一下,也没说过几句话。

    他百思不得其解, 干巴巴地又是一顿比划。

    谢容自沉砚进来,就不自觉松了口气, 等沉砚坐到他身边来, 他藏在书案后的手立刻悄悄钻去了沉砚袖子下, 捉住沉砚的手指捏着玩。

    然后半垂着头,专心致志地憋着眼泪,只勉强分出一点注意力来听珈陵的磕巴发言。

    珈陵身为南疆圣子,这次会随着进贡队伍而来, 是因为他要找人。

    找他们南疆失踪了好几年的某位祭司大人。

    据说这位祭司自三年前某个夜里,突然不告而别,从此了无踪迹, 再没出现过。

    珈陵这三年来将南疆翻来覆去地找了个遍, 都找不到人, 终于将目光放到了南疆外。

    珈陵眼神热烈地盯着谢容:陛下,祭司大人必然在皇城附近,还请陛下相助!

    他语气太笃定, 谢容这会儿好不容易压下了情绪, 抬眼看他:你为何如此确定?

    说起南疆,很容易就会想起五毒蛊术之类的,谢容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捏着沉砚手指的动作微微停顿。

    果不其然,珈陵迟疑了一瞬,便直接道:因为陛下身上有祭司大人的蛊!

    大概是怕谢容怪罪祭司,他连忙补充: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蛊,那是是红线蛊!

    谢容:

    谢容指尖蜷缩了一下,破案了。

    满脑子只想找祭司大人的珈陵圣子,很快被沉砚不动声色地忽悠走了,并没有从谢容这获取什么承诺或帮助。

    南疆圣子一走,谢容立刻就伸手撩袖子,给沉砚看他手腕的红线,毫不犹豫地告状:方才那圣子不知怎么了,吹了声闷哨,这红线就开始发烫了,还有点疼

    他有点担心地摸了摸这快要环过他手腕三分之二的红线,想到蛊这个词,打了个哆嗦:这不会是只小虫子吧!

    沉砚却没说话,微微蹙了眉,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片刻后,他才不甚确定道:或许不是虫子。

    他字斟句酌,慢慢搜索着遥远的记忆:我以前曾因某些事,了解过一些南疆的蛊,他们南疆那边,寻常的蛊多用毒虫蛇蝎等炼制,唯有一种蛊,结于树木,不属五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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