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代嫁男妻 作者:息霜

    &豪门代嫁男妻——息霜(9)

    魏延泽似乎并不讨厌这个孩子,甚至充满了期待,但乔离下意识地不想要,因为过往经历留下了太多伤痕。而且,他喜欢魏延泽吗?愿意为了对方孕育这条无辜的小生命?

    手机响了,第三十二条未接。

    乔离伸出手,那只手恨恨地打颤,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终于在第三十三次按下通话键:魏、魏爷

    魏延泽没有说话,只能听见对方沉重的呼吸声,两人相对无言。

    明明只是炮友,奇奇怪怪的结婚,奇奇怪怪的孩子。

    乔离咬紧下唇,蓦然感到巨大的委屈,他抬手捂住眼睛,倒抽凉气,话一出口,竟有些哽咽:我、我不想

    没关系,魏延泽的声音依旧平稳柔和,乔乔,我尊重你的选择。

    眼泪如决堤洪水,乔离伏在沙发扶手上,发不出任何声音,泪水浸湿了布面,把布料染成偏灰的深色。

    魏延泽便安静地等他发泄。

    医生嘱咐,孕期受激素分泌影响,孕夫情绪可能会出现较大波动。

    当时魏延泽的慌乱不下于乔离,反复询问医生该怎么办,医生都有些烦他了,但碍于对方是老板,敢怒不敢言。

    还是路过的小护士,嬉笑着帮医生解了围:魏总,就四个字。

    魏延泽难得向谁投去求助的目光。

    望着高大沉稳的老板,小护士略感惊讶,轻声说:温柔以待。

    乔离闷了一会儿,魏延泽沉默的陪伴让他稍有赧意,吸着鼻子低声说:我没有讨厌您的意思,您很优秀。

    很客气的语气,很客气的话。电话那头,魏延泽微蹙眉头。

    但是我、我真的,没有准备乔离断断续续地解释:请您谅解,魏爷,我不想随意地,生孩子这种事,我不合适

    乔离,魏延泽打断了他的手足无措,竭尽所能地柔和安抚,没关系。你比孩子更重要。我会安排医院为你药物引产,可能有点疼,到时我陪着你,别怕。

    乔离挂断电话,魏延泽的温柔像一把不见血的刀,狠狠扎进心脏,质问着他为什么这么狠。

    接下来半天,乔离什么也没做,呆在房间里想了很久。

    奇怪的是,从前条分缕析、逻辑严密的大脑,此刻却被塞进了一团浆糊,他想了很久,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屋外响起敲门声时,乔离犹如条件反射的行尸走肉,起身为对方打开门,脑子里却没有好奇来人是谁。

    于是他看见了魏延泽,提着保温盒,眸光似深潭,静静地注视他。

    乔离冷着脸,转身回单人沙发。

    魏延泽环顾这不大的房间,窗帘紧闭,到处都扔着草稿纸,三角尺、直尺、圆规凌乱地摆放在小圆桌上,墙面贴了不少公式,小黑板堆满微积分算式。

    整个房间,阴森干燥,犹如冰冷的数学机器内部。

    饿了吗?魏延泽神态自若地走到桌前,打开保温盒,清理出桌面空地,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冒着热气。

    乔离冷冷地看着他,大抵无话好说,恢复了一贯对人对事的冰冷态度。

    那张绷紧的脸,直到魏延泽走近,才缓缓地显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情绪裂缝,乔离双手死死按着扶手,两眼盯紧前方。

    乔离。魏延泽居高临下,沉声道:我们谈谈。

    乔离垂下眼帘,过了一会儿,他生硬地说:您最好捆着我,否则我现在就想进厨房拿菜刀。

    为什么,就因为怀了孩子?魏延泽轻描淡写。

    乔离抬眼,狠狠地瞪着他,因为愤怒胸膛剧烈起伏,但骨子里的畏怯让他这副气势没能持续三秒,乔离扭头望向窗外。

    昏黄的灯光飘飘摇摇落在他身上,连浅色的绒毛都纤毫毕现,清秀男人柔软的短发乱七八糟,握惯了笔杆子的纤细手指绷着沙发皮面,薄唇紧抿,大而亮的桃花眼中泛着雾气。

    魏延泽找来四根宽布条,布料柔软得犹如丝绸,光滑,不易断。

    他以身体的重量压住乔离,再用四根布条分别拴住了乔离的手脚,然后俯身亲吻他的指尖,低笑声中有一点戏谑和揶揄:这可是你要的。

    全程乔离被他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更遑论挣扎。

    也许这就是魏延泽本来的一面,乔离恍然悟彻,强势,咄咄逼人,不容反抗。他挣扎得更加厉害,布条在手腕上磨出了红痕。

    魏延泽只轻飘飘地扫一眼,端起饭菜,喂进了自己嘴巴,细嚼慢咽。

    被魏延泽逼近的时候,乔离感到一座山丘的倾斜,阴影将他完全笼罩,巨大的压迫和窒息感令他屏住了呼吸,那么近的距离,浑身每一根汗毛都竖立起来,大脑中不断拉响危险警报。

    掐住下颌的两根指头硬得像是烙红的铁钳,光滑白皙的皮肤表面浮现一层薄薄的颤栗,因为头被迫仰起,遮住眉眼的额发向左右滑落,露出圣人面前最骄矜的学生的眼睛。

    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倒映着逼近的男人。

    仿佛野兽间的角逐,强大雄性压倒一切的威压倾盆而下,欲|望和恐惧的洪流冲刷着神经末梢,乔离浑身都在颤抖,试图扭头避开,又被强硬地拽了回去。

    四唇相接时,乔离连反抗都不敢,被迫启开牙关,米饭微甜、碎肉略咸,他紧紧闭上眼睛,魏延泽堵着他的嘴,直到食物落入腹中,喉结上下滑动。

    饿。

    食物的到来,刺激了胃部,麻木已久的大脑这才感觉到饥饿。

    接下来的喂食就正常多了,乔离不再用尽全力反抗,魏延泽的勺子喂到他嘴边,乔离就张嘴吞咽,眼圈微微泛红。

    放下饭碗,魏延泽仍旧没有哺食后放开乔离的意思,他优雅地收拾着碗筷,对乔离不闻不问,甚至从容地拿出手机交代工作。

    及至两人有交流时,夜已深了。

    和魏延泽耗了这么久,乔离内心的挣扎变成了麻木,呆坐在单人沙发上,凝望虚空。

    我也不喜欢小孩。魏延泽终于出声。

    乔离闭上眼睛,烦躁。

    但我们之间,拥有孩子,我却觉得不错。魏延泽两腿交叠,视线转向乔离。

    那一刻,魏延泽的姿势像极了谈判桌上不苟言笑的谈判者,一举一动经过了精心的设计,他的每句话都饱含目的,他要的是属于自己的利益,精英、凉薄、缺乏温情,却能更快的让对方接受。

    乔离,你不从塔上跳下来,我怎么接住你?

    魏延泽拿到从心理医生那里高价获得的咨询记录时,无比觉得自己像在做贼。

    心理医生对大老板很是热情,在看过二人的结婚证后,表示了相当的惊讶,事无巨细地向魏延泽解释了无爱症和情感冷漠。

    事实上,您让我非常惊讶,他竟然选择了结婚,但根据您说的情况,我可以理解。乔教授对他人抱有极强的责任心,但可能并非出于爱,而是认为自己应该这么做。

    心理医生显得喋喋不休:您知道,天才大部分有精神疾病倾向,乔教授的程度不算严重,但也不轻了。

    也许他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他会在欲|望中沉沦,他还有强烈的生理渴望,但他感受不到爱意,来自周围人的、来自亲人的,他的情感世界苍白如沙漠,寸草不生。

    在乔鸢离开那晚罔顾妹妹请求不去送机,而是到酒吧寻乐,被魏延泽抱在怀里能感觉到温暖却无法心生眷恋,强烈地顾忌着责任,用逻辑和完密的理性思维应对一切,把自己束于高阁之上。

    经年累月,那座高塔里,唯余冷漠和荒凉。

    无爱症这个名词,比较新。我想您可以顾名思义,他是无法感受到喜欢、爱情这类情绪的,医生严肃道,所以您出于爱的付出,在他那里,或许是另一种理解,比如施恩、威胁或朋友间的安慰。

    无关喜欢、亲密、爱,而是囚笼般的责任,无休止的疑虑。

    乔教授购买褪黑素,会顺便做心理治疗,但他那样的人,逻辑框架过于严密,您很难让他信任,心理治疗必须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他一直不相信我们,所以他的疗效乏善可陈。医生叹气:希望您理解他。

    打了三十二次电话,乔离压根不接,到了第三十三次,终于迎来崩溃的哭泣。

    魏延泽有一千种狠厉手段逼迫他跟自己回魏家,他甚至在脑海中不厌其烦地演练,并为之兴奋和跃跃欲试。

    比如用最柔软的大红绸缎捆起来,塞进车后座,司机尽职尽责地开车,他剥开乔离的外壳,冷漠无情地侵犯,让他哭泣求饶,车轮会经过山地颠簸处,每一下颠簸他会进得更深。

    再比如,把乔离请进只有他俩的餐厅,将食物放在他柔韧的身体上,他会自上而下地亲吻,他们在橱窗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乔离羞耻地哭泣。

    关于乔离,他简直有很多变态想法,连魏延泽自己都惊讶于此。

    然而现状是,他的乔离,经不起风吹浪打、磕磕绊绊,只有小心翼翼,犹如对待最珍贵的、有价无市的娇弱瓷器。

    放了我。乔离低声说。

    魏延泽关闭股市和财报,放下手机,目光平静地望着他。

    乔离回头,两只眼睛,一只落下涓流般的泪水,另一只却干涩。

    他咬紧牙关,良久,喉咙中发出破碎的声音:求您,放了我吧。魏延泽,我真的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喜欢有用吗?

    爱是什么?

    为什么生孩子,又要承担责任吗?

    您会帮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毕竟是第一次写纯甜文的业余选手

    我好难TAT

    更新时间暂时改到早上11点半啦~

    第18章 同居

    乔离没有任何准备,抱上枕头就同魏延泽进了魏家。

    那天晚上,像是一场谈判。

    魏延泽开出了明晃晃的条件: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只需要一个月,一个月后,我放了你。

    历经沉浮的大佬那双眼中惯常是自信,在乔离看上去,甚至有些自负了。

    那时魏延泽没走,就坐着那里,守着等他想明白。

    乔离四肢都捆着红绸,根本由不得他细想思量,忍无可忍后,才红了眼睛怯懦答应:好。

    一开始乔离不相信魏延泽喜欢他,而现在他有点相信了,却不明白这是哪种感情。

    魏延泽大抵没有教他的意思,只抛出那句话,耐心等候乔离的回答。乔离没得选,最后只能抱上枕头跟魏延泽回魏家。

    生活对这位稍有些刻板的数学老师而言,自从遇见魏延泽,就开始变得一天比一天扯蛋。

    魏延泽对此毫无愧疚之心,甚至列出了这一个月他们要做的事,如同宣发圣旨,高傲地摆在乔离面前,心情愉悦:你看一下,是否遗漏。

    乔离满脸冷漠,只稍作浏览,便兴致缺缺地点头,随便魏延泽倒腾。

    晚上,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睡同一张床。

    魏延泽拒绝了管家的帮忙,把乔离抱来的印花枕头放在靠墙一侧,为他收拾出柔软舒适的睡衣,家里的日用品纷纷双份。

    乔离心不在焉进了浴室。

    魏延泽卷着报纸从楼下上来,便听见浴室中哗哗水声,突然感到做贼心虚。魏延泽摸摸鼻梁,轻手轻脚到浴室边,磨砂玻璃后,若隐若现。

    血脉就在一瞬间,随着室内蒸腾的白雾,贲张。炽热火焰灼烤着热锅上的蚂蚁。

    魏延泽倒抽凉气,疾步至露天阳台,借着夜间凉风吹散燥热。

    乔离从浴室出来,就看见魏延泽背对他立在阳台栏杆前,一副若有所思的深沉模样。乔离抿了抿唇,视线在他身上游走,再次默默地发自心底感叹,魏延泽确实好身材。

    后背宽阔,背肌线条隐约可见,肩宽腰窄,双腿修长。腰和马达一样。乔离猝然扭头,裹着浴袍三步并作两步到玻璃圆桌前,拿起水杯倒灌。

    想什么呢,乔离头顶冒烟,别特么乱想,他抚平胸口,沉默地站着。

    魏延泽走进来,将绒毯披上他肩头,牵着乔离到沙发坐下,电热吹风打开,头发丝儿上水花飘逸地四溅。

    一时两人竟都无话。

    魏延泽的五根指头在乔离头皮有规律地轻轻抓着,很舒适。乔离抓起沙发抱枕抱在怀里,两条腿蜷上沙发,盘腿坐着,若有所思。

    岁月在这温暖的一室之中,蓦然化为安宁静谧的模样。

    不知是怀孕影响还是如何,乔离变得越来越嗜睡,魏延泽给他吹头发的档口,乔离歪着脑袋,沉沉地打盹。

    魏延泽低头,乔离后脑勺贴着他小腹,右耳处搭在椅背,两只手松落落地搁在盘起的双腿上,鼻腔中发出微弱的呼声,像夏天草丛里酣睡的虫儿,很安心地睡着了。

    乔离倒是毫无顾忌,可怜魏延泽,本是年轻力壮开了荤的年纪,一肚子邪火没地儿发泄,爱人在眼前,还得顾忌他和腹中孩子,不得不艰难忍住。

    一时间,魏延泽脑子里竟冒出某个邪恶想法,不如先不要孩子,两人尽情欢愉了再说。

    邪念刚出头,立即被魏延泽摇头制止,医生再三叮嘱他,男人怀孩子实属罕见,具体什么情况谁也无法保证,还是莫要轻举妄动。

    而且,除了乔离肚子里这个,魏延泽以后也不可能再要别的。

    乔离腹中幼子,呱呱坠地时,便是魏家嫡长,无论男女,日后偌大的传承了百年的家族都得交给TA。

    魏延泽越想,反倒越心疼乔离,他自己的母亲就常抱怨,怀嫡长身体疲劳倒在其次,而是压力很大,家中上上下下数百双眼睛都盯着她。

    魏家本族、旁支,无不肖想家主的位子,心有歹意者不少,乔离的安全也是重中之重。

    目前他封锁了乔离怀孕的消息,但日后显怀了难免会走漏风声。

    魏延泽今晚第二次不想要这个孩子,他不担心孩子如何,只担心那样对乔离有害。

    但不留下孩子,他凭什么留住乔离。

    思来想去,素来果决的魏爷生平头一回优柔寡断,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将这一切琐事暂放下。

    他把乔离打横抱起来,男人一米八的个头,却很轻,料想与他清瘦身形有关。

    把乔离安置入被窝,替他掖好被角,魏延泽下楼叮嘱家里厨师最近都做孕妇餐。

    厨师在魏家干了许多年,不仅厨艺绝,也很懂豪门事不可多问的道理,面色不变,一一地应承下来,笑说:魏爷母亲怀魏爷时,也是我掌的勺,经验丰富着呢,请魏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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