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法医学长住在一起 作者:落落小鱼饼

    &和法医学长住在一起——落落小鱼饼(86)

    我进市局还不是靠的老魏。舒蒙说,不是我们太弱,是老魏太强了。

    林濮赞成,也是。

    何甜拿着手机出来接他们,边道:人带进里面去了,队长还在紧急开会,你们跟我来,可以问他点话。

    好。林濮有些激动,感谢。

    不谢嘛,都是魏队的朋友。何甜说,我们在黑溪的时候受了魏队很多照顾的,大家都是出生入死过的战友嘛,魏队能开口让我们帮忙,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做的。

    出生入死的战友。舒蒙重复了一遍,咀嚼了一遍这句话,嗯。

    林濮知道他在感叹什么。

    他、余非、魏秋岁,还有像何甜这样的许许多多的刑侦警,大多数时间里在白骨尸堆里摸索真相,就像他之前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信念对于他们来说究竟是怎么样的力量。

    可能最后,千言万语都是一句出生入死的战友就够了。

    正这么想着,面前的门被打开了,他们被引入了一个小房间。

    何甜把门关上,潘贤正就坐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身后是一个白墙。

    他抬眼看着林濮和舒蒙,目光从他们两人身上慢慢挪了过去。

    我自首。他忽然又高喊了一声,我自首!

    何甜在旁边的桌子坐下来,打开台式电脑,你别喊。

    她对舒蒙和林濮道: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先问吧,抓紧时间,我不录音。

    舒蒙让林濮坐到里面的那个位置,自己坐在外侧,何甜离他们俩有一段距离,面前挡了一个大电脑。

    林濮看着他的样子,率先开场道:你要自首的是什么?

    你有什么想和我们说的。舒蒙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

    潘贤正看见舒蒙的时候,忽然双眼大睁,仿佛看见了什么厉鬼一般:我说我说我说我都说,你别过来

    林濮顺着他的目光看,觉得他在盯着自己看,但细看目光似乎又不是他的方向。

    林濮不再提问,观察了他几秒,终于发现他恐惧的是自己身边的舒蒙。

    林濮转眼看舒蒙,他双手放在台面上聚拢着,手指交叉放在胸口的位置,林濮忽然意识到他手里攥着什么,正在展示给面前的潘贤正看。

    是那个佛像?

    让潘贤正忽然转性了的东西,是舒蒙手中的那个东西?

    把你忽然自首的原因告诉我。舒蒙低沉的声音开口,你在恐惧什么?

    我有罪。潘贤正说,我忏悔我有罪。

    既然到了这里,就把你的罪说出来。舒蒙说,全部。

    林濮看了一眼何甜。

    何甜对他这种莫名的审讯方式没有什么异议,专心在电脑后面打字。

    林濮想到那个佛像可能有问题,这问题纠其源头说不定还和之前他、许洛、舒蒙三人试图进行的心理暗示研究有一定关联。只要这么一细想,他好像开始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快说。舒蒙继续施压道,你隐瞒的事情,现在都给我说出来。

    等林濮想试图阻止一下,他觉得潘贤正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对,在这种状态下说出的事实真的能否成为真正的口供和依据,显然是不成立的。

    我杀过人。潘贤正神经质地重复道,我杀过、我杀过人

    林濮手顿了顿,说道:你杀了杨富华?

    杨富华?潘贤正迷茫地看他,谁?

    林濮拍了一下桌子道,是你还是林美玲,在那天杀死了杨富华?

    你们是不是合谋杀人?舒蒙也道。

    潘贤正似乎有些混乱,低头看了一会地面,接着道,都是我的提议,是我提议杀了杨

    三个人几乎同时听见他的话,都齐刷刷把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等待他说出后面的话。

    是我提议杀了杨修齐的。潘贤正用手抓着头发,都是我!从计划到执行,都是我!

    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名字,何甜和舒蒙都没反应过来。而只有林濮一下从椅子上拍了把桌面站起,死死盯着他看。

    潘贤正没有停下来:如果我没有犯那个错我也不会继续犯错,继续撒谎我为了树立威信,我为了让大家能信服我

    何甜可能觉得有点不对,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林律师

    林濮摆手让她不要说话,接着,忽然大声又急促地问:火是你放的?

    潘贤正脸上的皱纹拧成了一团,瞳孔在爬上了无数血丝的眼白中心因为惊恐而持续震颤着。

    是我叫他们放的,汽油是我提前买好的,提前浇在了屋子旁边。我想把他们一家三口全关在里面,谁知道看那个小女孩的眼神

    潘贤正有些神经质地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丝笑:她的眼神好可怜,有点像我女儿小时候,乖乖的,双眼漆黑,浑然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留了她一条命。

    林濮双手紧紧握拳,手指掐进了肉里:你为什么要烧死他就因为他不肯把那块地卖给你们么?!

    潘贤正双手合十,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半晌他道:他不可控。

    林濮道,你说什么?

    那个村里的人都是傻子,都他妈是傻子!所有傻子里出一个聪明人,那他可以控制傻子!但傻子里出两个聪明人!潘贤正吸了口,眼神绝望,那必须有个聪明人死。

    你可以赶走他。林濮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你可以有一百种方式让他离开你的世界,而不是杀了他!

    你知道什么叫杀鸡儆猴吧?潘贤正手捏紧,我有罪我太需要控制给我带来的感觉了,没有比死亡更能让别人觉得恐惧,我当时很满足这种对所有人生死的控制,我就像神一样

    潘贤正对着空气目光无神地喃喃自语:我就快成神了,我都说出来了,我快成神了?

    林濮用手捶了一下桌子,强迫他集中注意力:后面把我们关起来也是你的主意?

    关起来?潘贤正说,什么关起来?

    他接着一脸恍然道:把杨修齐的儿子女儿关起来?对,对对是我,因为他们不听话。他们会违背我的意愿,我害怕他儿子,我一直也想把他儿子找个借口弄死。

    林濮摇着头向后退着,坐回了椅子上,你记得自己关了他们多少年吗?

    潘贤正摇摇头。

    林濮用牙咬着嘴唇才不至于让自己声音太颤抖:你把他们俩关了七年,这七年,和你把他弄死了有什么区别!

    潘贤正似乎没有理会他这个回答,自顾自道:我杀了他,我也后悔。我晚上做梦还梦见他成了一团火来找我索命,要把我一起烧死。我找了认识的警察作伪证,在当地法院通关系解决成了一桩意外,把他们的孩子关起来不让他们上诉,后来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的人,像接连受到报应似的一个个都死了、走了,我被调回了黑溪,和我妻女生活在一起我知道报应总有一天会来的没想到啊哈哈哈。

    他在位置上笑起来,双手合十举过头顶闭眼道:佛祖保佑我,他知道我苦要让我解脱,只要渡了心魔,我就能被原谅,□□在凡尘,精神去往极乐了。

    他说罢,从椅子上站起来,作势就要跪下去,对着林濮的方向念道:谢谢,谢谢,我解脱了我解脱了

    何甜看他不对劲,连忙从椅子后面过去想抓住他,他已经在地上对着舒蒙的方向磕头,磕得地板震动:解脱了,解脱了

    林濮心情久久波动,难以平静,他一动不动盯着面前的感觉已经疯了的潘贤正看着,接着感觉到舒蒙伸过手来,把他的手抓紧在了手里。

    我去叫人来。何甜转头看向林濮,犹豫了一下道,你们二位先回避一下,在所里不要动,等他稳定了一些,我们再找他问话。

    好,麻烦了。舒蒙道。

    他站起来让林濮出来,林濮走两步转眼看一眼潘贤正,才被舒蒙手掌按着肩膀带出了门。

    舒蒙把门带上,手顺势搂在了他的肩膀上:走吧。

    林濮不自觉地往他的身上靠了靠。

    他强烈需要舒蒙说些什么,来缓解他现在惊讶愤怒又带着惆怅的心情。

    来。舒蒙说,我们出去透口气吧。

    林濮和他站在了市局的门口,外面临靠马路,车辆的噪音传来,把方才在密闭空间里的窒息感慢慢消散了。方才潘贤正对着地板磕头时候的响声,像一下下磕在他心上一样让他难受。他明明前几天还在自己面前是个正常人,为什么忽然开始这样了?

    林濮觉得手背一凉,是舒蒙把什么靠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垂头一看,看见了那尊小小的佛像。

    林濮拿到了手上,举起来看,你到底做了什么?

    第106章 【一百零六】嘴硬

    耳际是来回穿梭的车辆声, 马路上都是来往的人流,他们两人站在树下, 互相看着对方。

    林濮看着舒蒙, 举着手中的小佛像: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

    这得从头说了。舒蒙靠到身后树上, 当然这里大部分是许洛的主意。

    比如这个。舒蒙摇了摇这个小佛像, 想不到吧,这是他给潘贤正的。

    许洛?林濮愣住, 许洛来过黑溪?还认识潘贤正?

    这个思路还是你提供给许洛的呢。舒蒙说, 他制定了两套方案, 因为时间紧迫,基本都是他从前就想好的东西改了改

    想好的东西林濮左脸微微一抽搐, 他每天都在思考些什么

    挺可怕一个人是不是?舒蒙说,不过吧, 算帮大忙了。

    舒蒙道:一般人可能要费个很久的功夫,从接近, 埋线, 到最后收网。毕竟真正的心理暗示不可能像电影里那样催眠,打个响指就能让他进入睡眠,把所有的话都给你倾倒出来了。他还是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但潘贤正比一般人好办的点在于, 他本身就已经进入到一个自我构筑的世界中了。

    我之前在医院治疗,医生会专注攻击我思想中的弱点来达到治疗目的。舒蒙双眼看着林濮,深色还颇有点得意,我治疗费用可不能白出吧, 也算学了点东西,学以致用~

    林濮真是被他气笑了,用手指点点自己手机屏幕,时间紧急,你给我说重点。

    重点就是,潘贤正这人有自己构筑的世界,他有自己深埋在心底的罪,加上这几年仕途不顺,钱财又损失惨重,把自己所有的精神都寄托在这些神佛魔鬼的事情上面了。他看起来很精明一老头,实际上精神世界脆弱得很。舒蒙把那小佛像放在自己手中,他微微转了个圈,佛头四面的样子都尽数对着林濮展示似的道,这是他所有的精神寄托,你说,如果这玩意真的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你如果认罪,我就带着你解脱回归天上,这对他来说是不是巨大诱惑?

    舒蒙把它放在了旁边分叉的大树干上。

    一周前。

    我觉得可行。舒蒙坐在窗前的沙发上,头后仰着靠在沙发座上,我想办法跟医院请个假吧。

    这都是小事。许洛在电话那头道,他们没人认识我,我去最方便了。

    你真不打算和林濮说么?舒蒙笑道,如果最后被他知道,你倒是没什么,我估计要被他狠狠骂一顿。

    又不真会骂你。许洛说,他舍不得你。

    他顿了顿说:但是,这件事帮完,你要帮我的事情可别忘记了。

    答应你肯定记得。舒蒙说,再说说你怎么打算的?

    许洛那边有走动的声音,他边走边道:加上他微信好友了,他看见我头像已经和我聊得挺热络,看起来丝毫没有怀疑。我知道姓潘的信的是梵天,随便在购物网站搜个四面佛都能购到这种摆台,我买了一个,假称是从僧王处求来的。国内信的佛教和泰国的南传小乘佛教还是有点区别,反正他也不专业,我也不专业,但我看起来专业就行了。小摆台我找人改装了一下,加了个小音响的装置。但不能改装成通话功能,因为有窃听的嫌疑,到时候万一被发现可说不清楚。

    舒蒙忍不住笑了笑:准备什么时候给?

    明天。许洛说,和他约好了时间地点了。

    你俩不会手拉手去寺里烧香拜佛吧?舒蒙问。

    不至于。许洛笑起来,就是约他吃顿饭。

    第二天。

    许洛和潘贤正见面后,又再次联系舒蒙。

    顺利吗?舒蒙问。

    顺利极了。许洛说,这人比我想象得还要沉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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