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结婚何必如此卖力? 作者:蒸汽桃

    &假结婚何必如此卖力?——蒸汽桃(32)

    走廊里空荡荡的,客厅的灯光显得格外遥远,架子的滚轮在地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动,显得走廊尤为空旷。

    胡煜在厨房里听见动静,一回头就看见贺冰心红着眼睛无措地站在他背后,光脚直接踩在地板上。

    我的小祖宗。胡煜倒抽一口气,两大步走过来,揽着贺冰心的腰和膝盖,直接把人从地上抱起来了。

    贺冰心一下就搂住了他的肩,抓着他的衣服越攥越紧。

    怎么了宝贝?胡煜轻轻拍着哄,嗯?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地上不凉吗?

    虽然别墅有地暖,他也舍不得贺冰心不穿鞋。

    贺冰心攀着他的肩膀没说话,等着心里那股难受劲过去。

    胡煜后悔得要命,贺冰心不会照顾自己,他来照顾不就行了吗,吓唬他干嘛呢?

    他抱着贺冰心走到流理台旁边:不是想吃水蜜桃吗?我们去客厅吃好不好?

    贺冰心这才从他怀里探出头来,看到水晶大碗里泡着两个白里透红的大水蜜桃,又扭头看胡煜:这是做什么的?

    胡煜看见他湿漉漉的睫毛,小心让开他扎着针的手:你吃不了凉的,拿温水泡一下应该就可以吃了。

    胡煜抱着贺冰心在沙发上坐下,双手绕过他给水蜜桃撕了皮。

    贺冰心手上扎着针,胡煜没让他沾手,自己用勺子舀着一口一口喂的。

    他怕温水不能把桃子浸透,两个桃子都是只挖最外面的果肉给贺冰心吃。

    吃了差不多半个桃子,贺冰心心情好多了,乖巧地靠在胡煜怀里。

    不闹了?胡煜擦干净手,抖开一张小毯子,仔仔细细地护住贺冰心的肚子,把人稳稳抱在怀里。

    贺冰心吃饱了,枕着胡煜的肩窝,毛茸茸的头发蹭着胡煜的脖子。

    他没觉得自己闹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胡煜的轻笑,在他听起来特别好听。

    贺冰心现在不能跑不能跳的,不能玩那些人体联动的游戏了。但是胡煜给他买了个新的小游戏,可以在里面钓鱼和炒大头菜。

    他手上扎着针,单手操作有难度,就抱着手给胡煜当狗头军师:去那儿钓!那儿有鱼!

    钓不上来又赖胡煜:你这个非酋。

    胡煜当然不能甘心当小部落首领,等到贺冰心的胃差不多养好的时候,他已经快把游戏里的鱼给他钓全了。

    差不多过了五六天,胡煜把贺冰心送到科室门口,叮嘱他:中午上来跟我吃饭,听见没有?

    贺冰心感觉来的路上胡煜说了得有一百遍了,又想到之前的一个危险想法,脱口而出:好的,妈。

    胡煜也不跟他较真,轻轻拍他的背:乖一点。

    贺老师回来了!薛凤看见贺冰心,两眼放光,甚至没注意到旁边的胡煜,上来就要给贺冰心来个熊抱,我可想死你了!身体没事儿吧?

    看见来人是薛凤,胡煜把贺冰心往身后拎了拎:你别扑他,他刚好点儿。

    薛凤的热情以光速塌缩,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胡教授好。

    你加下我微信吧。胡煜摸出手机来,简单说了一句。

    薛凤不明白,但他也不敢问,哆哆嗦嗦地把胡煜加上了,又哆哆嗦嗦地目送胡煜走了,带着哭腔问贺冰心:贺老师,他加我干嘛啊?我做错什么了?

    贺冰心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贺冰心刚要往里走,薛凤把他拉住了:我之前给你发的消息你看见没?

    ?贺冰心一脸茫然,他生病这段时间都没开网。首先胡煜不让他玩手机,其次医院有事肯定会给他打电话的。

    我就知道薛凤贴着他耳朵边,就那天那个脑瘫患者,他爸过来拒绝你手术的那个,记得吧?

    很难忘记,贺冰心点了点头。

    那个手术,王主任亲自带着两个主任医师上的,做砸了。薛凤声音压得很低,透着一些遗憾。

    贺冰心的眉毛一下就皱起来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薛凤摇摇头:那孩子不仅有血肿,术中还发生了癫痫,电解质紊乱,好像开颅都不顺利,反正最后状态还不如术前呢。

    两个人正说着话,之前的秃顶男人就魂不守舍地晃到了门口,嘴里还喃喃地说:贺医生什么时候回来啊?救救喃儿吧

    他浑浊的眼珠茫然地转了转,目光捕捉到了走廊里的贺冰心,像是濒临溺死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要抓他的胳膊:贺医生!贺医生!您救救喃儿!他要没命了!您要喃做什么都行!

    薛凤学着刚刚胡煜的样子把贺冰心挡在身后:您冷静一点,之前是您拒绝贺医生手术的。

    男人涕泪纵横着,毫不留情地给了自己两个嘴巴,脸上鼓着两个巴掌印:喃是浑说!喃啥都不懂!

    看男人情绪太激动了,薛凤为难地看贺冰心:要不我去叫保安过来吧。

    贺冰心没说什么,示意薛凤和他进办公室。

    男人一看贺冰心要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医生!医生!您别走,都是喃的错,要不你把喃的脑子挖出来给喃儿换上,他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不能就这么走啊!

    他的泪水顺着脸上的沟沟壑壑,滴滴答答地流了一脖子,穿着旧棉袄的胸脯随着悲伤剧烈地起伏着。

    贺医生身体也刚好,最近可能都不上台子呢。薛凤护着贺冰心,认真地跟男人解释,医院对每个病人都是全力以赴的,您儿子的情况,我们已经尽力了。

    家属最怕医生说尽力。

    男人听见这两个字,怔忡了几秒,委顿在地上泣不成声:都怪喃,都怪喃耽搁他

    在地上哭了一阵,男人就像是被人掐断了脊梁骨,驼着背走了。

    唉,其实就是他自己拖的,当初要是让你做,不就没这事儿了吗?薛凤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嘟囔着,跟着贺冰心进了办公室。

    贺冰心坐下以后开始上内网调病例,他看着那个脑瘫男孩的病历分析和手术处理过程,微微眯起眼。

    大脑中阡陌纵横的血管和神经元走向悬浮在他的眼前,神经电闪着淡蓝色的微光,游走中留下迷人的尾迹。

    薛凤本来看贺冰心一直没有答应秃顶男人的意思,稍微放了心。

    现在看见他在整理这个案例,吓了一跳,赶紧凑在贺冰心跟前:这个不能接啊,这男孩儿刚开了颅,状态比送来的时候还差一百倍,十有□□下不来台子的!

    贺冰心平静地看着手术流程示意图:他们的手术思路有问题,这个不能用传统的剥离手法,会因为诱发内出血,压迫神经才会发生癫痫,这是可以避免的。

    诶呀你怎么不明白?薛凤急吼吼地把在后面替贺冰心挡着电脑的张旭拉过来,你跟他说,为什么不能接这个案子。

    张旭有些躲避贺冰心的眼睛:这手术是王主任碰过的,您要是做成了,不是驳他的面子吗?

    贺冰心抬起眼睛,微微一挑眉:张旭,给闻涛做手术那一次,我让你记住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张旭攥了攥拳,咬着牙把那八个字说出来:救死扶伤,医生本责!

    第37章

    贺冰心从手术室里出来, 后背全叫汗塌了。

    秃顶男人一直在外面等着,看见他出来,立即巴巴地迎上去:医生,喃儿怎么样啊?做成了吗?

    贺冰心微微一点头:手术挺顺利。

    男人嘴一咧, 立刻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贺医生!喃谢谢你!喃全家谢谢你!

    贺冰心被他吵得脑得嗡嗡响,把助听器的音量降了一半:等会儿先送特护,今天应该会醒。

    之前真的太对不住您了,喃没文化, 什么都不懂, 喃说的话您别放心上, 男人手足无措地跟贺冰心比划, 谁都治不好的病,您治好了,就是活神仙,活菩萨!

    您的孩子只是解除了目前的危急, 说不上治好。四个小时的手术,贺冰心有些脱力, 伸手想要撑一下墙,立刻就被一只手托住了。

    贺冰心没回头, 任后面的人扶着自己,继续跟男人交待:预后会很有很多困难,回家之后还是主要依靠家属。

    男人看了一眼他身后,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您说的喃都记着了, 太谢谢您了。

    贺冰心看着男人走了,才哼哼唧唧地向后靠:胡煜,好累。

    背后一声轻笑,贺冰心一个激灵站直了,扭头一看:怎么是你?

    闻涛无辜地摊开手:明明我和胡煜是兄弟,我顶多比他年长一点,也不至于丑的吓人吧?怎么你看见我就这么防备呢?

    贺冰心知道胡煜和闻涛关系并不好,也不想和他绕圈子,又站开了一步:你来医院干什么?

    复查咯,闻涛扬了扬手中的化验单,有点失望,太健康了,不然还能有个借口去找你。

    闻涛和胡煜不一样,他没有那么强的距离感,眼角眉梢常挂着笑,但是又不至于轻浮,是一种恰到好处的风流。

    祝贺。贺冰心累得眼花,根本就不想跟闻涛废话,绕开他想上楼去找胡煜。

    这么离不开他吗?闻涛跟胡煜差不多高,甚至低头看贺冰心的角度都差不多,之前我跟你说的大秘密,你就一点不好奇?

    贺冰心琢磨了一下,闻涛八成就是要拿胡煜的感情史做文章。

    但是胡煜都跟他讲过他的朋友和梦中情人的故事了,不能算是隐瞒。而且都已经过去了,他不想在这种事上纠结。

    胡煜没事情瞒着我。贺冰心耸耸肩,我也没什么可好奇。

    闻涛仰头大笑起来:我也不知道你是对胡煜有自信,还是以为胡煜对你有自信。真的,我越来越觉得你可爱了,要是有一天你把胡煜那张狐狸皮扒下来,彻底把他看透了,能不能考虑考虑我?

    贺冰心冷冷笑了一声,把闻涛手里的化验单拿过来看了看:我看这化验结果不太准吧?建议你再去查查,省得有病耽搁了。

    闻涛伸手想摸贺冰心的头,被他挡开了,又笑着说:好,你不信。那你去看看去年十二月三号纳斯达克的敲钟人是谁,再往前倒几年,你还能看见那个人,到时候你再跟我说,他没事儿瞒着你。

    纳斯达克敲钟是美股上市的标志,贺冰心以为胡煜只是平平无奇的有钱,从来没把他往那个层次上想过。

    闻涛看着贺冰心一愣,两只手指拈着一张名片插进贺冰心的口袋里。

    厚实的压花卡纸,一串简单的数字,散发着淡淡的白檀香,那张名片和闻涛本人一样,有呼之欲出的表达欲。

    贺冰心直接把名片从兜里掏出来还给闻涛:我用不着。

    真有意思,你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更会伤人心了。闻涛又压不住地笑起来,弯着腰打量他,用不着你就扔了呗,还还给我干嘛?

    贺冰心不示弱地瞪着他,直接把名片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闻涛却好像更开心了,哈哈笑着直起腰:再见了小医生。

    贺冰心看着闻涛走了,窝了一肚子火上了顶楼。

    胡煜正准备出门找他,看见贺冰心,把他让进办公室,一边关门一边说:怎么这么晚?我还说出去找你呢。

    贺冰心看见门关好了,气鼓鼓地扑进胡煜怀里,没吭声。

    怎么了宝贝?胡煜感觉出他受委屈了,轻轻顺了顺他的头发。

    闻涛跟他说的话好像无关紧要,又叫他心里不痛快。现在抱着胡煜,贺冰心心里踏实多了,更不想理会闻涛说的那些云里雾里的鬼话。

    累。贺冰心小声抱怨。

    胡煜一手兜住他的屁股,很轻松地把他抱了起来。

    贺冰心很喜欢胡煜这样抱他,搂住胡煜的脖子,又有点害羞:这个百叶帘,外面应该看不见吧?

    胡煜还没来得及答应,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贺冰心吓了一跳,要从胡煜身上下来,却被胡煜抱牢了。

    胡煜抱着他到椅子上坐下,再开口已经是冷淡的语气:进来。

    让贺冰心意外的是,进来的人居然是徐志远。

    看见贺冰心坐在胡煜腿上,徐志远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说话也有点磕巴:我,我找贺医生有点事儿。

    看见徐志远紧张的样子,贺冰心终于相信胡煜说的他办公室不需要第二把椅子了,因为根本没人敢坐。

    嗯,胡煜的声音里有淡淡的不耐烦,现在是休息时间,贺医生要吃饭了,有什么事儿可以别的时候说。

    徐志远僵硬地笑了笑:挺着急的事儿,我怕是别人传谣,想跟贺医生求证一下,而且胡教授应该也知道其中的关节。

    贺冰心现在有点成习惯了,认定了跟自己相关的传闻没有一件是好的。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他不想牵扯胡煜:什么事?

    徐志远有些忌惮地看了看胡煜:我听院里说,贺医生上次去崖城争取到的那笔经费,被从课题里抽走了。

    贺冰心自从退出了课题,只跟进学术方面的进展,但再没插手过,尤其是经费方面的问题,已经全权放给徐志远了。

    是吗?我不太清楚。贺冰心实话实说。

    徐志远又有一眼没一眼地看胡煜:胡教授参与附医的总经费分配

    对,这项经费的再分配的确是出资方和我签字共同通过的。胡煜干脆利落地说了,淡淡地看向徐志远,有什么问题吗?

    徐志远又畏惧又不甘心,咬牙说道,经费不是属于项目的吗?何况贺医生现在又没项目,为什么从这项课题中抽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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