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久矣的体质(快穿) 作者:空落落

    &命不久矣的体质(快穿)——空落落(85)

    都是他的错,是肖木,他骗了我,是他骗了我,不不不,他不是肖木,他不是人,肖木他不是肖木,他是怪物,他明明说好他只有一个人的,要是只有一个人,我就还是我,我不会被捉到的,你们没有抓到我,没有!

    施季庭用力的抓着头发,几撮黑色的头发被粗暴的扯下,他一会儿捂着头,一会儿捂着耳朵,又怒又笑,即便警察铐住了他的双手,他依旧癫狂的抽动着,双眼充满血丝。

    情绪激昂间,带血的唾沫飞溅。

    都是我的,哈哈,都是我的!

    施季庭的新.闻很快就报道了出去,前不久还以他为荣的国美对这个曾经的学生闭口不谈,拥有敏锐嗅觉的新闻人很简单的就把目光锁定在了施季庭想要杀害的对象身上。

    肖木。

    他们动作迅速的挖出了肖木的身份,这个年仅十八的少年算是施季庭的师弟,两个人的相处很少,但往深处挖掘,他们却发现每隔一段时间,施季庭就会去找肖木一次。

    而那每一次的时间,就是施季庭创作出作品的时间。

    《兽》原画作者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是肖木了。

    如果原画作者是肖木,他们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一个新晋天才画家会这么自毁前程的在这种紧要关头做出这种行为。

    这件事在短短几天内就传播得非常广,网友们甚至都拿起新时代杰出天才等字眼开起玩笑,什么那你很新时代哦我觉得你是个杰出的不愧是你,够天才的句式相应出现,影响恶劣到最正式的官方新.闻台都坐不住了,决定亲自下来采访。

    采访的对象就是肖木。

    这一个自事情发生起就一直不做声的少年,他就好像是太阳下的影子,无声无息,没有存在感。

    这个少年在警察局录口供的时候,平静的不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凶案,他一板一眼的把事情陈述下来,甚至没有带有个人感□□彩,就像是在说着一个故事的大纲。

    网上全在议论施季庭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出过一次面,这个最应该痛骂指责施季庭的人,从头到尾都沉默得不像是一个受害者。

    是害怕么?还是胆怯?

    记者在来到肖木家前,在心底描绘出一个胆小怯懦的少年形象。

    他知道肖木是一个孤儿,平时又沉默寡言,前阶段刚刚辍学,身边只有一个好朋友,又发生了这些事,这样的孩子有一些心理问题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无论采访对象是个多古怪的孩子,他都会想尽办法的帮助他。

    在了解了肖木这十八年的人生所经历的一切后,记者由衷的对这个孩子感到心疼,并且在来之前就决定了要是这个孩子确定了心理有障碍,他会替他联系心理医生。

    到了约定的时间,记者敲了敲肖木家的门。

    门应声而开。

    萧君一把门打开,带着记者和摄像师们走了进来。房间里被收拾的很干净,看不出之前血流满地的样子。

    记者和萧君一互相打了个招呼,萧君一进房间把肖木领了出来。

    摄像师早打开了镜头,对准了里头的屋子。

    镜头里出现了一个身形削瘦的少年,年不过二十,皮肤是少见太阳的病态苍白。他全身上下的颜色似乎都凝聚到他的黑发上,一头黑色碎发深邃得像是用画笔涂上的一样。

    寡淡的嘴唇时常向下拢拉,看人时的目光轻飘飘得仿佛没有落点,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独自坐着。

    这确实是一个如记者预料的孤僻冷淡的孩子。

    他安静的待在一个地方的时候,就像披上了一件隐身衣,自动和人划开一道界限。

    记者斟酌好语气,面上带着和善的微笑,开口做着自我介绍。他深谙讲话的方式,一开始没有直达主题,而是聊些家长里短,试图拉近双方的距离,降低少年的抵抗情绪。

    然而,这个一向有用的方法在肖木这里跌了跟头。和他搭话的只有肖木身边的萧君一,让记者不至于那么尴尬。

    肖木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一样,指尖上还沾染了一点白色的颜料。

    聊天陷入僵局,一旁的摄影师看的都焦急。这时,记者道:

    你很喜欢画画么?

    一直面无表情的少年脸上一动,终于把焦距锁定在了记者身上。

    这场采访终于开始进入正常的轨道。

    刚刚还像一个精致的没有生命的人偶的少年提及自己感兴趣的领域,眼神中闪烁着亮眼的光芒,有一团火焰将他自己点燃,燃烧出他惊人的生命力。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是鲜活的人,他身上散发出的光彩,足以让所有人瞩目。

    摄像师和记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目光一瞬不瞬的停留在少年身上。

    少年将人带入自己作画的房间,随意让记者拍摄自己的作品。

    心跳一下快过一下,记者莫名的紧张起来,下意识的觉得

    他将要看到的东西,是能够让世界所震惊的奇迹。

    这一个称得上疯狂的念头,在这众多画作面前,成为了一个再真实不过的评价。

    记者和摄像师几乎无处下脚,小心翼翼的垫着脚尖收着肩膀走在里头,生怕不小心磕着碰着什么。

    难以描述现在是什么心情,再多华丽的辞藻到了这里都显得苍白无力。

    就像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一样,摄影师和记者突然闯进了一个奇异绚丽的异世界,每一张画都像是一个通往异世界的路口,只一眼就能吸走人的魂儿。

    摄影师的镜头久久对在一张画上,画中有一位身穿红色嫁衣的少女。摄影大哥不自觉的跟着画中的人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哭出了声。

    年过四十的老男人在别人面前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哭出了声音,实在是尴尬,可这儿却没人能够嘲笑他。

    在一瞬间,摄影大师想起了很多。

    想起了他的初恋,想起了他的老婆,然后又忽然想起了他很早就离世的姥姥。

    他还记得很早很早以前,他姥姥摇着蒲扇,跟他说那红花头,对杯酒。他以为早就模糊的老人的形象在这时候又清晰起来,姥姥总喜欢一遍又一遍的说着那段往事,似乎她一生最美好的记忆都停留在了那一刻上。

    明明画中的新娘在微笑,摄像师却感觉到了一股无法忽视的悲伤。

    今天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陪陪老婆。

    想起老婆脸上出现的皱纹,以及发间隐约的白丝,摄像大哥突然觉得这些年自己还是亏欠了她很多很多。

    记者没有再说话,镜头从每一张画上慢慢的移动,将每一张画都收进镜头里,没有漏过任何一张。

    这个视频放出去后,任谁也不会再怀疑这个年仅十八的少年就是创造出《兽》的那个天才。

    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才,就是远远超出常人认知,让人无法质疑,更无法复制的存在。天才就是在没有出现前,旁人万般幻想万般推测,都无法想象出万分之一的存在,直到他出现了,人们一提起他,就会在脑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天才。

    人们之所以喜欢《兽》,不仅仅是因为它独特的画法,绮丽的画风,绝大部分是因为它创造了一个世界,将这个世界破开一个小口儿,供给他们窥探。

    房间正中心放着一副还未画完的画,它很独特,和周围的画有着鲜明的区别。

    它的颜色可以说得上非常单一,几乎全用大片的白色铺盖,可能是因为还没有画完的缘故,并不能看出画的是什么。

    然而,就是这么一副简单的未完成的画,莫名的抓人眼球。

    记者双手拿着录音器,脸上满是敬意。现在他身前站着的已经不是一个年满十八的少年,而是一位值得人尊敬的艺术家。

    无关年龄,无关名气,无关地位,只是单纯的由内而发的崇敬。

    他的话题也彻底从那些无趣的人身上转移开,只问少年关于画,关于思想的事情。

    至于施什么的是什么人渣杂碎,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话到尾声,实际上已经超出原定时间很久了,记者和摄像大哥仍然有些不愿离去。他提出心里头的好奇:

    能问一下,您的画都有名字么?

    我只有一幅画有名字。

    记者下意识的想到了那副没有画完的画,是那副画么?能告诉我它的名字么?他指了指。

    它还没有画完,我不能告诉你。

    记者和摄影师在离去之前,轮流和肖木握手,表情诚挚道:

    您是我最喜欢的画家,您的画也是我最喜欢的。话顿了一下,我们相信,不仅仅是我们,全世界的人都会爱它们!它们值得人们喜爱!

    听到前半句话时,肖木无甚表情。记者和摄像师把话说完时,少年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很灿烂,像是下过一场暴雨后湛蓝的天空,没有阴霾,只有美好。

    他不像十八岁的少年,却又真的只是一个少年。

    这次的采访视频完整的被放出后引起的各方躁动暂且不论,肖木在采访组走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了那副未完成的画面前。

    笔尖勾勒,轻描淡写间便画出一个人的轮廓。

    白色颜料下的人物轮廓像是蒙了一层薄纱,看不真切,仔细看才发现有几分像是肖木本人的样子。

    萧君一站在肖木的身后,注视着他,像是一个黑色的影子。

    很多时候,萧君一会一刻不停的在肖木身边彰显他的存在感,他从不吝啬于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他跟肖木有多亲密。

    肖木话少冷淡,他就替他和别人交谈;肖木没有朋友,他就做他唯一的朋友;肖木没有血亲,他就可以成为代替血亲的存在;肖木只想画画,他就愿意帮他摆平除了画画之外的所有事情,甚至更多。

    肖木可以不用说话,不用交际,不用为了将来思考。

    什么都不用,什么都交给我来就好。

    他抚摸着自己的眼睛,瞳孔深处仿佛藏匿了一个深渊,即便用烈火浇灼都无法点燃的温度。

    萧沐。萧君一慢慢的吐出这个名字,一字一顿,仿佛在念着什么沉重的咒语。

    少年背着身子,为自己的画添上最后几笔。笔落,他转过身子,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黑色戒指,微微睁大眼睛。

    萧君一捧起少年的脸,稚嫩的脸庞和记忆中更加成熟的脸相叠加。

    他的眼中有让少年悸动的熟悉,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声音说着:

    靠近他,靠近他。

    萧君一的手很暖,无名指上却有一个凉凉的东西,冷得像冰似的。

    跟我永远在一起。

    他没有用恳求的语气,他也不想把选择的权利放在少年手上。

    在过去的几千几万年里,他真真切切的知道了,他是一个多么狡猾的家伙。

    想要的东西太过狡猾,他只能够花费同样的时间,亲手打造出一个巨大的牢笼。像一出话剧,为台上每一个人设定台词,表演,控制事情的走向。

    在脑海里演习了千亿遍的剧情,直到主人公都就位的时候,还是发生了自己预料外的状况。

    萧君一看着少年的双眼,慢慢的贴近他,仿佛要看进他灵魂的深处,亦或是透过这具躯壳望到另一个人身上。

    他常笑的唇角向下弯去,竟然和肖木有几分相似。

    他看到少年的眸光闪了闪,是逃避么,还是什么?

    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

    嘴上温热,绵软的触感紧紧贴在唇上。

    萧君一眼睛睁大,面上竟空白了几分。

    少年踮起脚尖,主动凑了上来,像是天空自由自在漂浮的云朵停留了下来,偷偷降到他的身边。

    他的眸光依旧在闪烁,天空里的所有星辰都落到他的眼睛。

    少年睁着眼睛,萧君一却突然把眼睛闭上了。他的眼皮在微微的颤抖,情绪一瞬间失控到连他都诧异的程度。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感受到了眼睛深处里的那个东西第一次升起了温度。

    是幻觉么?

    千万年来,他一度以为他藏进眼底的那东西是块冷硬的石头,永远不会有任何反应。

    萧君一的手不知何时松了开来,摸上自己的眼睛。火焰一般的温度从接触面传递到手指,烫得他指尖颤抖。

    真的没错。

    不是幻觉。

    萧沐他心动了。

    千万年前,他从萧沐这里抢走的心脏,第一次自主的跳动起来,传递出真实的,滚烫的情绪。

    这个以人心为食的魔,真的会喜欢上一个人么?

    明明是谋取了成千上万年的答案,真正放在萧君一面前的时候,他却觉得是一场意外。

    他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一手捂着眼睛,计划好的一切行为一切言语都化作烟云。

    他看着少年,身边的气息突然变得危险起来。绷紧的牙关,深沉的瞳孔,他脱去了属于萧君一的人物设定,露出独属于他羌久笛的阴沉。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想要掐断面前的少年的脖颈,再掐断自己的脖子。

    千万年前,萧沐是他唯一的救赎,但他的救赎欺骗了他,抛弃了他。他用千万年的时间找到了萧沐,却用着和萧沐当初一样的办法去骗回了他。

    少年起身,微凉的手覆在羌久笛手上,盖住他的眼睛。

    视线完全陷入黑暗,羌久笛眼角一烫,水珠隐匿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

    我的画画完了,你知道它的名字么?

    少年领着他走到新完成的最终画作前。

    羌久笛开口道:

    你喜欢我么?

    答非所问,少年却不甚在意,脸上扬起一个暖阳的微笑,右手松开,左手五指深深插.入羌久笛的眼眶里。

    鲜红的血液覆盖了半张脸,萧君一的外貌发生变化。

    他的身高拉长,稍显稚嫩的脸庞变得棱角分明,不笑胜带三分笑意的脸变得冰冷又危险,一看就知道并非善类。

    他仅剩的完好眼睛注视着萧沐的画。

    画上题着就一个字《魔》。

    在云端上飘荡的不定感终于落到地上,左眼眼眶里的手指还在恶劣的搅动着,剧烈的疼痛感反而让羌久笛有了真实感。

    他没有意外,也没有阻止萧沐的动作。

    这场游戏,是他输了。

    他输了。

    少年的外貌也发生改变,他的身材抽条生长,消瘦的躯体变得线条流畅有力,稍显弱气的五官骤然改变,冷漠平淡根本不是适合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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