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困难症 作者:一碗月光

    &入睡困难症——一碗月光(30)

    主楼上说:先声明,这照片不是我拍的,是我朋友那天正巧在文学院办事,无意间看到的。

    陶令往下拉,看到好几张直接拍到他正脸的照片,关键是他还抱着姚珍珍。

    拍照的人选的角度刚好,直接将他虚虚安慰姚珍珍的姿势,生生照成了两个人在深情相拥。

    下面有人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是我们辅导员吧?是辅导员啊!操,她不是娃都有了吗?

    看不出来啊,陶令那么高冷一人喜欢这样的,做什么腌臜事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学识好不代表人品好。

    日,我同学要心碎了,她暗恋陶令好久了,还准备这学期去表白,幸好被我泼了冷水。我以为他是个无性恋,结果这他奶奶的。

    我三观炸裂了。

    我早说他有问题,举报举报!举报给学校!

    陶令从上看下来,这些都还是温和的,越到后面说得越难听,看着屏幕,他气得手直发抖。

    刚刚翻完贴子,他立马提着包要朝外走,本来想去找姚珍珍,谁知道还没出办公室门,先听到外面一个声音大喊:陶令!陶令!

    跟着还有女人在说:你干嘛?你别喊!老公你听我说!

    陶令咬紧牙出去,就看到一个男人气势汹汹地从走廊那头冲过来,边走边高喊:大家都别走啊!都别走!看看这个不要脸的第三者!陶令不得好死!

    办公室里还有几个在加班的,通通够出来看着,姚珍珍着急地说:老公老公你听我说,真不是那回事儿!

    陶令冷冷扫了眼看热闹的同事,转身就要朝楼梯口走,他本意是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那男人却立马跟过来,上手就要扯他。

    放开!陶令猛地一甩。

    男人扬起巴掌,被陶令一把捏住了掷开。

    我跟你老婆没关系!陶令说,姚老师,我还没去找你说清楚,你怎么就找上我了?

    姚珍珍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陶老师,对不起。又去拉男人:老公你听我说啊!

    男人还在高声叫骂,陶令皱眉:这位大哥,我们出了学校说好吗?我跟姚老师真的没有关系。

    那你告诉我这照片是怎么来的?男人去掏手机。

    陶令趁着这间隙,长腿一迈下楼梯,男人一边诅咒一边跟在他身后,姚珍珍没办法,只好也跟着。

    操/你妈你不得好死陶令!你插足别人婚姻!你知不知道我还有个女儿?

    陶令回头吼:你讲点道理!照片真的假的你就来找我?

    他吼完继续大步走,男人继续骂:我都去找过别人看了,照片不是PS的,你跑不掉的我告诉你,我绝不离婚!你跑不掉的!你破人婚姻死全家!

    陶令咬紧了牙。

    姚珍珍这老公,即便陶令平时不爱跟人嚼舌根,不免也听过,这人根本就是个无赖,游手好闲的,全靠姚珍珍养着。

    果然是没人样,不想想真假不知地这么一闹,以后老婆还怎么做人。

    陶令越想越生气,后面的辱骂一直没停过,姚珍珍着急地劝,三人前后路过校门口,连保安都多看了两眼。

    出了校门正好是绿灯,陶令得以快速过了马路,后面夫妻俩还跟着,一个骂一个挡,一路上都有人侧目。

    陶令朝着花店望过去,发现闻清映就站在门口,正疑惑地看向这边。

    见情况不对,闻清映迎着陶令走了两步。陶令心里一激动,直接冲上去,不管不顾地把着他脖颈,猛地亲了上去。

    后面的吵闹声音骤然消失。

    闻清映被亲懵了。

    他看到跟在陶令后面的那俩人在看,手习惯性地把着陶令的腰,却不知道该推还是该搂。

    一吻毕,陶令转身,大声说:看清楚了!我他妈同性恋一个,去你妈的第三者!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辅导员不知道大家还记得不?在第八章 ~

    第48章 戒指

    看着陶令与人对峙的模样,闻清映有些明白了,他放在陶令腰间的手立时收紧,就着他侧身的动作,将他揽得肩膀靠在自己胸前

    一个宣示主/权的动作。

    场面僵持了几秒,姚珍珍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边两个人,她老公半晌吐出一句变态,转身走了。

    陶老师,姚珍珍终于惊慌地回过神来,快速且小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乱说的。

    吼完刚才那一句,陶令已经平静下来,他笑:无所谓。

    不是气话,确实是无所谓的,除了闻清映,都是些无谓的人无谓的事,触动不了他的心肠。

    等姚珍珍也离开之后,陶令回头看,才发现街边好几个人在围观,他心里却一点慌张也没有。

    转头看闻清映,闻清映安抚地冲他笑,揽着他腰带他进了店。

    让陶令坐下,确认他现在情绪还好,闻清映抱了他一下,立即回身去搬花。

    等店里像往常那样变成花海,只在中间留下一条窄路,陶令才忽然觉得疲惫。

    他觉得过生活可能就是在走这条窄路。

    闻清映把卷帘门拉得虚掩,将外界彻底隔开,就像以前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一样,他们就坐在桌前,小心翼翼地讲那些远离尘世的话题。

    洗完手出来,见陶令正看着地面发呆,闻清映走到他身前蹲下,仰头望着他。

    陶令抬手摸他脸,说:闻清映,我一点也不难过,真的,只要有你我就觉得好。我以前跟人没什么关系,现在跟人也没什么关系,以前只有陶君,现在只有你,其他人都跟我没关系。

    他们讨厌我也好,喜欢我也罢,都无所谓。

    我以前不爱自己,都是因为你爱我我才会爱自己,所以我不会因为谁说我就觉得生活不好过的。

    为人难过不如为一朵花难过。

    他语气一直很和缓,也觉得自己很平静,但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句,眼眶忽然就红了。

    大概是庆幸。

    闻清映眉间染着心疼,见状立即半跪着身子,拉得他倾身,在他眼睛上吻了吻,末了把人抱进怀里。

    陶令乖顺地侧头,在他脖颈处亲了亲,随即枕在他肩上,彻底把自己放空掉。

    今夜的半月很亮。

    十点多,城西一家牌馆门口,醉醺醺的闻同威被人从里面赶出来,他一边踉跄躲着推搡,嘴里一边不住在叫骂:你们你们狗眼看人低!别他娘看我现在没钱,我

    他拍拍胸口:我外甥!富二代!干/你娘!

    隔着帘子,里面有人冲这边扬了扬下巴,几个男人随之上前,将闻同威扯到一条幽深巷子里。

    拳打脚踢一阵,刚开始闻同威还有力气骂,中间只会痛呼,到最后已经只剩喘气的份儿。

    殴打还在继续,路灯光洒过来只剩黯淡,连月亮都偏过脸不看这巷子。

    不一会儿,有个高大的男人走到巷口,口气闲闲:别再打了,我报警了。

    几个人相继停下,意外地没呛声。

    其中一个男人低头看着闻同威:没钱就挣钱去,混成这几/把样还滥赌,把你妈的骨灰盒刨出来卖吧。

    说完啐了一口,带着人走了。

    闻同威抱着头缩在角落里,男人走到他旁边蹲下,轻皱了一下眉,说:小舅,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云心在车上等了小半个钟头,白观回来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她不耐烦地问。

    白观说:去的时候正好碰上他被打。

    云心啧了一下,半晌口气嘲讽地说:舅舅是个蠢货,外甥也是个蠢货,闻清映身边那朋友也他妈是蠢货,还老师呢,管它有没有用报个警再说呗,给钱,这能给得到头吗?一个破花店,被人找麻烦多少次了?操了,他怎么就这么多麻烦?

    白观早已习惯她这样难听地说话,只是笑了一下权当回应,听她又说:找人看好闻同威,让他不许再去找他外甥,更不许他找南南,剩下的是死是活都别管。

    好。白观应了,现在回家吗?

    云心掏出手机,双脚踩上面前的手套箱:不急,我想想。

    好。白观说,下午给南南打电话没打通,给她室友打了,说是她们刚到乡下她手机就被偷了,但是做完田野调查还要一周多,她让我跟你说一声,也跟清映说一声。

    云心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来,问:哎,上回我让你打听一下他花店是谁砸的,都这么久了,你弄清楚没有?

    白观答:没有,都是小混混,一跑根本找不到人了。

    云心皱眉看他两眼,白观脸上始终平静。

    过了一会儿,云心说:去找个酒吧,我要喝酒。

    白观的表情第一次有了点波动:心心

    叫我大小姐。云心说。

    白观:大小姐,天晚了,上回你

    你话好多!云心不满意地说,连你也不听我的了!

    白观再没开口,立即发动了车子。

    与此同时,在闻清映家里,两个人相对无言。

    今天这一出一闹,兴许周一到学校就是风言风语漫天飞了,沉默了很久,闻清映终于率先发了消息:先生,洗澡吗?

    陶令笑,张开双臂,闻清映也笑,倾身抱着他站起来。

    算了,我自己走吧,这么大个人怪怪的。陶令说着想自己站直,闻清映却已经搂着他腰走了两步。

    陶令笑出了声音,为了稳当,双腿不由得缠上了闻清映的腰,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嘴角的弧度倏地消失。

    他想起今天在贴子里看到的,那人说以为他是无性恋,没想到

    思绪到这里戛然而止,身下突然一凉,陶令一惊,发现闻清映把自己放在了洗手台边上。

    喂!他立即想下去,闻清映却挡在他身前,不让他动弹。

    此时他双腿从闻清映腰上放开,垂在他身侧,动作更显尴尬,他想推开闻清映,手一出却被闻清映扣住,下一秒就贴上了他胸口。

    陶令知道自己赢不了,认命地不再挣扎,抬头看着闻清映的双眼。

    视线缠上,他觉得闻清映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不管是手语还是文字,都不足以表达他的内心。

    不过就算能说话又怎样?自己就能说话,又表达出了什么?

    对视许久,闻清映低头来吻他。

    气喘吁吁的时候,陶令忽然一把推开闻清映,示意他待在这里别动。

    闻清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出了卫生间,站在原地,平复着呼吸。

    几分钟后陶令回来了。

    双方目光对上,闻清映错愕一下,微微睁大了眼睛。

    陶令手里拿着一朵油菜花。

    前段时间闲着,他看到阳台上有个装了土的空花盆,随手朝里面浇过水,也不知道哪只鸟儿扔下来的花籽,竟然就这么长了棵菜出来,前几天发现要开花,两个人还惊讶了一下。

    那油菜植株细瘦,就开了这么一串。

    看到这花,闻清映一时没反应过来,下一刻,陶令往前跨了一大步,单膝跪在了他面前。

    闻清映吓得一愣,伸手要去拉他,陶令笑着摇头,他于是慢慢退了回去。

    陶令高举着那朵花,抬头直视他双眼,问:闻清映,你愿意当我男朋友吗?

    闻清映抿着唇垂眼看他,眼里亮晶晶的。

    过了一会儿,陶令笑:好,现在你是我男朋友了,我们可以牵手拥抱接吻做/爱。

    他把花朝着闻清映再一举,闻清映小心地接了过来。

    把花交托出去,陶令从兜里掏出了戒指盒,那是闻清映放在床头,每天都要取出来看的。

    他打开盒子,把那枚早就属于闻清映的戒指拿起,抓住了他右手。

    闻清映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他。

    陶令继续道:这回戴上戒指就不能摘了,反正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咱俩是一对了,虽然这些人都跟我们没关系,不过这是好事,现在可以光明正大戴戒指,戴上之后你就是我的人,谁说什么都不能反悔,行吗?

    等了两秒

    好,你答应了。陶令说。

    而后他低头,在闻清映手背上亲一下,把戒指给他套了上去。

    戴好戒指,陶令一直没去看闻清映的表情,注视了他手指片刻,他像以前闻清映对待自己那样,再次低头,在戒指上极度虔诚地吻了一下。

    吻毕,他整个人被闻清映环住背,直接抱了起来。

    陶令被放到了床上仰躺着,闻清映的吻来得铺天盖地,大手在他身上抚过,每路过一处就点出一丛火。

    因为姿势的问题,他羞耻到无以复加,只得抬着手臂盖在眼睛上。

    察觉到他的无措,闻清映顿了一下,动作变得像往常一样温柔。

    承受了片刻轻吻,陶令调整好心绪放开手,环抱住闻清映。

    两个人滚乱了铺好的床,炽热叠作一处。

    分明只是换了个地方,陶令却觉得哪里都不一样了。

    洗完澡,再次被闻清映抱回卧室,陶令靠在床边,等他给自己找干的睡衣。

    看着闻清映紧实的腰背,陶令的心突突直跳,他在聊天界面上打字,打了又删打了又删,最后问了一句:哪天我们要不要去买点东西?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闻清映还在衣柜里翻找,陶令用小腿在他背上轻轻蹭了一下,示意他看消息。

    闻清映笑笑,放下手上的事,坐到床边。

    看罢屏幕,他迟疑地侧头看陶令,像是在确认他话里的意思。

    陶令咬咬牙,顶着羞耻感继续写:我想把我给你,如果你觉得太快了,或者不愿意尝试都没关系我怎么都觉得好,就这样也挺好。

    看闻清映依然没表示,陶令心里一紧,找补道:其实跟你在一起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满足了,没有这一步也没关系。

    这一回闻清映彻底确认了他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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