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说他喜欢你 作者:子罗衣

    &我爸说他喜欢你——子罗衣(52)

    心头的酸意更甚。

    他本来已经打算好,从今天开始,要一点点逼自己远离他,既然做不到心如止水,不如强行割舍,这样对谁都好。

    但他做不到,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说,要靠近他,更加地靠近他,就算是飞蛾扑火,也想去靠近一回。

    吕淮明天回来,一想到吕尧明天就要走,谢安连续两天的低情绪恢复了些。

    他难得起了个早,吕尧比他还早,他收拾完时,吕尧已经煮好了面。

    还煎了两个荷包蛋。

    我明天早上的飞机,所以下午去趟B市,你要一起去吗?

    B市?去看吕淮吗?

    嗯,走之前碰一面。

    他摇摇头:我就不去了,明天吕淮就回来,也不需要特意去看一眼。

    吕尧也没强迫:嗯,那你留在家里,晚上我如果回来得晚,就自己弄点东西吃,饿的话发条消息给我,我再带点回来。

    好。

    谢安在屋里看了一会儿书,突然收到一通很久没有联系的电话。

    上了大学后,他和高中同学都没怎么联系。

    就连赵至和柳霖,也只是实在闲得不行了,突然想起朋友圈里还有这个人,才会发条消息问候一句。

    但真正的朋友本就不需要经常联系,只要想对方了,一通电话拨过去,自然就能聊个通宵。

    谢安!你是不是放假了!今天我不管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都给我出来陪我!

    赵至的声音很冲,估计是和柳霖在闹矛盾。

    谢安没直接应下:柳霖又怎么你了?

    赵至给他打电话的频率并不多,两人一般只会在微信上聊,一旦给他打电话,肯定就是闹矛盾了。

    谢安一直以为作这个词是形容女孩子的,结果发现,一旦谈了恋爱,那么谁都会作,或男或女。

    尤其是赵至这种被宠坏的,贼能折腾。

    别给我提他!今晚就分手!是兄弟就出来陪我!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十点老地方碰面!我不希望有人放我鸽子,听懂了没有!

    往常的话,谢安是不会答应喝酒的。

    但这几天他的心情也实在郁闷,赵至提起来,脑中窜过酒精入脑时那种可以忘却一切的快感,便应下了:好。

    谢安跟赵至约的地方就是陈升的烧烤店,他出门的时候,吕尧还没回来,他便问了吕淮一句。

    得到两人还在一起的消息后,觉得吕尧今晚肯定不会回来,便没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出门了。

    到店里的时候,赵至还没来。

    他闲着也没事,便主动跟着收拾了一番。

    陈升女儿到他膝盖过,喜欢黏着他,谢安帮忙记账的时候,她就抱着他的小腿,奶声奶气地唤他:安哥哥,抱!

    他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最后一手抱着小娃娃,一手继续记账。

    赵至姗姗来迟,看见谢安,拍拍胸膛:果然是好兄弟,哥就喜欢你这不爽约的样。

    陈叔!今天我和谢安打算通宵!就算醉倒了,也不用帮我们叫人!就直接在这睡了!

    陈升无奈说好。

    赵至的酒量比以前好了一些,至少不是一口倒了。

    最后十二罐啤酒,赵至硬撑着喝了一罐,剩下十一罐,全进了谢安肚子。

    两人纷纷红着脸瘫倒在桌上,两只手机并排摆在一起,同频率震动着。

    陈升有点忙,抽空回头看一眼,无奈叹口气,叫小奶娃从里屋拿毯子出来,一人一条盖上。

    十分钟后,戴着银边镜框的青年走进门。

    刚到桌边,其中一只手机停止了震动,他看了一眼,显示有三十多条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人。

    柳霖没有马上就把人带走,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在对方又一次把电话拨过来时,拿起接通。

    简单交流过后,他放下手机,又将赵至的手机放进兜里,才把人扛在肩上带了出去。

    赵至被这样的姿势弄得不舒服,皱着眉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乱动,柳霖脸色一黑,身体明显有了变化。

    赵至的下一句话,硬生生让他灭了火。

    柳霖!老子要跟你分手!

    他一巴掌拍在对方屁股上,将车门拉开,直接将人摔进去。

    赵至虽醉,但身体还是诚实的,头被撞到,立刻委屈地缩成一团。

    柳霖把人扶正,揉揉他碰到的脑袋,接着给人系上安全带,绕过车子坐到驾驶座上时,冷声道:再给我喝这么多酒,下次直接在车上办了你。

    赵至身子一抖,没来由地有些冷。

    第68章

    吕尧到的时候, 谢安的半个身子已经往一旁偏移,只差一点, 就能直接摔下去。

    小心把人搀扶起,谢安软着身子欺进他怀里, 闭着眼睛, 呼吸之间全是酒精的味道。

    他皱皱眉, 弯腰将人扛起。

    谢安乖乖巧巧被绑在副驾驶座上, 眼睛紧闭着, 根本看不出是醉了。

    吕尧最放心这点,喝醉的谢安,也是最让人省心的。

    打车回到家里时快十二点, 本以为谢安已经在家里睡下,结果一打开灯, 就看见鞋子明显少了一双。

    他一边给人打电话,一边去敲了房间的门。

    门根本就没关, 他推开一看,哪里有人。

    虽然东西都还在,但还是不由得让人想起谢安第一次逃走时的画面, 他已经让人跑了一次,既然这次骗回来了, 必不可能再让他跑第二次。

    连续打的几十个电话,有如石沉大海,再次拨通时,脑子里的阴暗想法, 再也压抑不住。

    如果真的跑了,再等他找回来,不会再忍了。

    正如他所说,从他进他家的第一天开始,他整个人,包括他的心,都该是他的。

    还没等他的理智绷断,电话终于被回应。

    对方开口,是个陌生的男声。

    半夜。

    年轻的男性。

    这几天的微妙异常。

    这些东西结合在一起,很容易让一个理智处于崩溃边缘的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吕尧看着地上的影子,里头有只野兽,快要冲出来了。

    但对方的下一句话,又让他把野兽关了回去。

    还好,你没有再次逃离我。

    吕尧照例把人的身体洗了一遍,这次不是简单擦一遍,而是把人拉到浴室里,放进浴缸中,结结实实地帮忙清洗了一遍。

    他在家里恼神这么久,对方却开开心心跟朋友两个人吃烧烤喝得酩酊大醉,不讨点福利,不是他会做的事。

    吕尧知道自己不是好人,趁人之危这种事,他干得理直气壮。

    虽然最后更受折磨的是自己,但好歹也要回了一点东西。

    把自己也收拾干净,吕尧关灯回房。

    床上躺着人,按照谢安醉酒的尿性,反正半夜都要过来,还不如现在就直接放在这里。

    吕尧把人抱好,打了个哈欠。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赶飞机,也该睡觉了。

    他毫不客气地在人嘴上碰了好几下,才感到满足地放松下身子。

    刚闭眼没多久,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被人弄醒了。

    谢安半撑在他身上,眼睛又大又亮,饶是屋里一片黑暗,也藏不住他眼中的光。

    他像是醒着,但清醒的谢安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他在吕尧唇上又亲又啃,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东西,极尽欢喜地去品尝。

    吕尧的睡意早在他亲上来时便一扫而空,没一会儿,封印在体内的长剑,也被唤醒。

    谢安开始不满足,松开他的唇,顺着弧线,湿润的舌尖往下划去,触到喉结时,重重咬了一口。

    嘶。

    喉咙尽头挤出一阵似欢似痛的低喃,他伸手阻止对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再这样下去,他没法保证自己什么也不做。

    被阻止的人不满地细哼一声,推开他挡在两人中间的手,趁他没有防备,一把掀开他贴身的短袖。

    平地上嵌着的弹珠被毫无预兆地覆盖住。

    操。

    吕尧脊背一阵发麻,额头瞬间冒出细汗,他猛地将对方掀翻于身下,突然变换的位置,让原本主动的人一下子松开了嘴,刚咬住的东西,便从齿缝间溜了出去。

    像是丢了奶嘴的婴儿,他开始闹腾,用手去寻找,刚碰上对方灼人的肌肤,就被一把扣住,直直压了下来。

    主动变成被动,醉着的人终于感到不安,扭动着身子想将控制着自己的手甩开。

    吕尧感觉到长剑发出了嘶鸣,剑身也在不断颤动,咬着牙说话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出是在说什么:你别以为你喝醉了我就不敢动你,我要真的趁人之危,神仙也救不了你。

    对方似乎听懂,一下子就安静了。

    吕尧见他安分下来,松了口气,早知道谢安这次醉酒会变成这样,他绝对会事先把门锁好不让人进来。

    他松开对方的手,感觉到对方趋于平稳的呼吸,准备去自行挥舞一番可怜的长剑。

    一双手臂突然从后面环住他的脖子,借着醉酒的力气把他往自己的方向压,等两人近得鼻子都抵在一起了,他才满足一般在他鼻尖上蹭蹭,然后告诉他:尧叔,我喜欢你。

    吕尧脑子炸了。

    似乎是打开了复读机,他说完一句又不断低声重复着: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不知道说了多少句,声音弱下来,直至噤声。

    他接着开始哭,小声地啜泣:可是,我不能喜欢你,对不起,我喜欢你,但是我不能喜欢你。

    吕尧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强忍着满心复杂的情绪,颤抖地问:为什么不能?

    醉酒的人是听不到别人讲话的,所以谢安没理他,表白完又道完歉,不说话了,而是直接又亲上他:我想亲亲你。

    如果说在刚才之前,他还有着绝不动底下人的心思,那么,在听到毫无预兆的表白之后,体内的天平已经明显倾斜向其中一端。

    他并没有就此任由自己沉沦,很有耐心地问他:谢安,我是谁?

    谢安又开始小声地哭:尧叔,我难受,我难受。

    吕尧自然知道他因为什么难受,他诱哄一般问:那我帮你好不好?

    他固执地一遍遍重复:尧叔,我难受,我难受,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吕尧的手,被他主动拉过去,凑上让他难受的根源。

    很烫,但很稚嫩,一碰上,才一会儿,就没了叫嚣的气势。

    谢安把他的手无情甩开,渣男身份落实:我不难受了,你别压着我,你走开。

    进入贤者模式的男人,理性得很。

    吕尧却不可能如此简单就放过他,他拉过对方的手,不容拒绝地一起握上开始流泪的长剑,对方想躲,他没给他这机会,带着他一起,完完全全地试了套新的剑法。

    嗓音又低又沉,沙哑而性感:现在,到我难受了。

    谢安醒来的时候,脑袋生疼,这是他已经预料到的结果,但未料到的,是那一帧帧强硬塞进记忆断层里的画面。

    强硬的亲吻、告白的呢喃、以及最后的满屏马赛克画面。

    尽管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对此刻的他来说,已经没差了。

    他头疼地捂住脑门,操,自己昨晚都做了啥。

    屋里没有第二个人的气息,他在无尽懊恼中挖出一点庆幸,还好男人走了,不然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此刻的境况。

    一阵铃声骤然响起,把他吓了一跳,他有些慌张地探眼去看,是吕淮。

    谢安松口气,他现在,不敢接触任何与吕尧两个字有关的东西。

    当然,吕淮不算。

    谢安,我进动车站了。

    他是打来报平安的。

    谢安叮嘱几句,挂完电话,整个人又像滩烂泥一样慢慢软回床上。

    昨晚发生的一切,尽管不是很清晰,但足够让他明白,自己真实地做了什么。

    最后谢安骂了一句,假酒害人!

    吕淮出站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气质出众身形挺拔的英俊青年。

    他还没开口叫他,谢安已经挤开人群到了他身边。

    谢安,我们坐公交吗?

    我开车了。

    考驾照是大一上的事。

    那时候校外新开的驾校有特别优惠,和朋友一起去报名的话,最多能打到六折。

    本身大学生学驾照的报名费就只需要三千多,打个六折的话,折算下来两千都不到。

    一般人都难免会补考,但人品不错的话,五千以内拿一本证是可行的。

    谢安在之前从没想过还要去考驾照,这个消息是孙添带来的,一提起,得到一致赞同。

    再过两天价钱就会回升,驾照这东西,对现代人来说太重要了,所以他们又叫足十个人,兴冲冲地去报了名。

    孙添的欧皇体质影响了整个宿舍,四人愣是一次性就把四个科目都过了。

    得到驾驶证的那天,教练还在那开玩笑:如果来报名的学员都跟你们一样,我们这驾校,不出多久就得倒闭。

    拿到证,自然需要有车来练。

    学校附近有出租私家车的,几人合伙出了钱,一有空就开车去练,没多久下来,各个便都是老司机了。

    谢安跟吕淮提过驾照的事,第二天,吕尧就给他打了电话。

    放假回来,带你练车。

    但谢安一直没回去,吕尧陪他练车的事,没人再提起。

    本以为吕尧早就忘了这事,结果早上出门接人时,在鞋柜上看见了吕尧的车钥匙,和一张熟悉的便利贴。

    车给你开,接吕淮的话,开车去吧。

    他没有提昨晚发生的事,谢安从醒来到出门,也没收到过一条消息。

    心里松口气,又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他苦笑,觉得自己真他妈变态。

    又想靠近,又想逃离,最后做了那事,心里想的却还是,两人这样子做了,是不是就没法回到现在这种表面平静的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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