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结婚对象的雄虫刚成年 作者:春酒醉疏翁

    &作为结婚对象的雄虫刚成年——春酒醉疏翁(

    坐在办公桌上,不等阿瑟兰说话,他先开口道:之前有个小队和我通讯,说污染区有异常,那些污染物似乎都不见了。

    阿瑟兰坐在旁边,紧接着说:这也是我要说的,冕下要和海德威尔陛下在噩梦鸟会晤,目的是讨论污染物和虫族的共生问题。

    萨尔难以置信:共生,那东西不是些臭虫吗?这怎么共生?

    阿瑟兰道:不知道,但是日程定了,就在三天后。

    想了想,阿瑟兰说:你从一区调几个军官,和二区协防,剩下来的安保流程和兰瑟秘书官商议,尽早定下流程,好和皇室对接。

    三区呢?

    三区就负责搞点文娱节目好了。

    说着说着,两个军官都沉默了一会儿。

    萨尔看了眼阿瑟兰,轻轻撞了下他的胳膊:你是不是心里不舒服。

    阿瑟兰憋了一会,没忍住,撇过脸:没有。

    手指搓了搓,他从口袋里取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皱着眉:就是有点乱,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乱什么?

    声音有点闷,并不如何高兴:昨天,我托索格中将给风暴之眼送了一份礼物。

    萨尔拍大腿:怎么,他没收吗?

    收了。

    那你不高兴什么?

    萨尔脑子很直,当时这件事知道的虫族不多,除了萨尔就是阿瑟兰,还有一个安德鲁指挥官。

    阿瑟兰没有说话,萨尔奇怪的看着他,忽然补了一句:你是不是还想搞他。

    阿瑟兰呛了口烟雾。

    这玩意儿说话不知道委婉的吗,一时间心情复杂,阿瑟兰摁灭烟,淡声道:你记不记得好几年前的大选,报名的都是内部高级军官。

    记得啊。

    阿瑟兰的情绪很复杂,萨尔看不明白,但隐约觉得算是难过。

    阿瑟兰收回目光:所以,他有雌君的,安德鲁将军警告过我,我也知道。

    萨尔用拳头顶了他一下,他倒还真的没有想到这点:要不别搞了,那可是冕下,我现在想起来我在他面前说过的话,都想掐死我自己。

    萨尔微妙道:而且,说实话,和冕下谈恋爱,我总有种乱/伦的感觉。

    阿瑟兰生生被萨尔气笑:你他雌脑袋里装的都是污染物吗?啊?

    萨尔不高兴了,好好帮他分析,怎么还带侮辱成分的,要不都说他厚道。

    萨尔不跟阿瑟兰计较,继续道:帝国倡导婚姻自由,对待婚姻,不要求三君两侍,也不拒绝一主一君,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去追求看看啊。

    这件事,阿瑟兰其实想了五年多。

    甚至一开始,是有怨愤的情绪在的。

    但是时间过得越久,反而会不停的找理由说服自己,但阿瑟兰很反感这样。

    他看了会窗户外的森林,什么也没说。

    萨尔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阿瑟兰说:我放不下噩梦鸟之森。

    萨尔搭着他的肩膀:我懂。

    阿瑟兰扯了扯嘴角:那家伙如果不是冕下的话,我会揍他的。

    萨尔认真的想了想,宽慰道:都过去了,没什么好想的,提莫休,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走一步算一步,老是考虑这么多,你累不累。

    阿瑟兰说:不用脑子是很省事。

    你他雌。

    皇帝陛下海德威尔是个朴实无华的人。

    平时也很节俭,但是这次会晤他并没有悄无声息进行的意思。

    皇后认为冕下几百年都难得离开孤岛一次,应该举办的隆重一些,这是他应得的礼遇。

    至于其他考虑,包含了不同的政治原因。

    一来是为了储君即位,主持这么大的一件事,足以为太子殿下积累声望。

    二来可以让平时天南地北的指挥官们齐聚一堂,收拢权利的同时,让太子提前和各位指挥官提前熟悉。

    分清楚谁是哪个派系,谁可以信任,谁不可重用。

    三来也是为了改变年轻冕下的主意,看到如此尊敬拥戴他的虫族子民,还有各地前沿的指挥官。

    他也不会再天真到想要和污染物和平共处。

    冕下之于帝国十分特殊,哪怕他还只是个没有三十岁的年轻虫族。

    只是在过去,他从来不曾在孤岛之外的地方出现。

    海德威尔陛下干劲十足。

    在确定了日程之后,他立刻给主流媒体递了消息,包括一些小型媒体。

    一时间,星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冕下出行的消息

    [世纪之变,风暴之眼将莅临噩梦鸟之森]

    [会晤:虫族王室和冕下,这是从未打开过的风暴之门]

    [虫民们,就在三月六号!你们将见证本世纪最值得纪念的一件事]

    星网上一片沸腾,首页的帖子一天一换,但是关于风暴之眼的讨论热度却越来越高。

    冕下!

    那可是书写在历史书上的人物!

    不少虫族确认消息真实后,拖家带口的赶往噩梦鸟之森,就为了亲眼看一看风暴之眼。

    三天内,至少有三百多万虫族从不同的地方汇集噩梦鸟之森。

    这是海德威尔陛下也完全没有意料到盛况。

    他不得不提前动身,以免被堵塞的交通耽误时间。

    而远在孤岛之内的年轻雄虫,还在廊檐下,寂寞的撸着猫。

    第52章

    孤岛进出有严格限制, 消息并不灵通, 所以埃文只知道和陛下见面的时间。

    也就是说,没有虫族告诉他外面发生了什么。

    阿瑟兰以为索格会去。

    索格觉得,阿瑟兰那么尊敬冕下, 不如把这种传递消息示好的机会让给他。

    所以到最后,冕下还在撸猫, 喝茶, 看笔记。

    从容且一无所知。

    不过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

    回首往届, 地宫的诸任冕下几乎都没有政治经验,他们沉默寡言,兢兢业业,一辈子都呆在地宫, 同时长寿者寥寥无几,无法为下一任传授经验。

    在这方面,埃文没有借鉴的对象, 只能摸石头过河, 走一步算一步。

    当然, 如果非要细究,陆邵舒算一个有政治经验的冕下。

    首先是他的婚姻,其次是他的情人。

    但陆邵舒本人并没有在日记里阐述政治倾向的喜好。

    在他那个年代, 无论是冕下, 还是苦修士,都饱受污染物侵蚀的困扰。

    所以陆邵舒毕生都在研究精神力丝线的奥秘。

    他提供可靠论据,建立了合理的静修方法, 并推广到整座地宫。

    所以陆邵舒在任期间,除了冕下,其他苦修士实行的是朝九晚五,周末单休的苦修制度。

    他曾想要在孤岛外也推行静修,提高雄虫的精神力,点连成线,线连成面,彻底消灭污染区。

    但孤岛之外的雄虫,精神力阈值大多数不能达到精神力具现的标准,反而因为不上不下的半吊子,容易受到污染物侵害。

    而帝国也不能无视社会运作,社会分工,强迫雄虫放下本职工作,用不间断的苦修提高精神力。

    帝国没办法让所有雄虫都变成苦修士。

    这不现实。

    埃文正在出神,忽然听到敲门声。

    灰袍随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探头看了看:冕下,您有时间吗?

    埃文合拢日记:有什么事?

    随侍道:冕下,祭司大人让您选一下后天要穿的长袍。

    为了和海德威尔陛下见面,这种准备不可或缺,埃文冷淡的神色温和了几分:进来吧。

    随侍往后看了一眼,给了个眼神。

    穿着灰色兜帽长袍的苦修士们一个接一个的走进来,手里捧着衣服,站成一排后,埃文看清楚,那是各种式样和颜色的长袍。

    总共两列,八个苦修士。

    每件长袍都极尽华丽,镶嵌了珍珠和宝石,领口和袖口使用金丝缝边,搭配了花纹繁复的蕾丝。

    一眼看过去,嫣红柳绿,彩绣辉煌。

    埃文沉默了一会,在这方面他的确没有什么经验,他让随侍放下衣服,然后坐成一排,打量。

    外面现在好像不穿这些。

    冕下,这是我们找到的最漂亮的长袍。

    每个冕下都有打发时间的方式,但殊途同归,艺术创作是传统艺能。

    而这些华美异常的长袍,都是陆邵舒前辈呕心沥血的艺术结晶。

    埃文面无表情,目光在不同款式的长袍之间游移,选择困难。

    忽然,他目光一顿,凝视着某一个点。

    你们先出去。

    随侍没有异议,反正他们也没办法确认哪一件更适合冕下。

    等他们走出去之后,埃文站起身,把长袍铺开,调换顺序,按照脑海里的规律排序。

    虫族语言分成很多种,但日记里的语言,都是字体繁复,辨认艰难的语种。

    埃文经常翻译它们,已经形成了本能。

    那些长袍上的图案放到一起的时候,隐约连成了词语,埃文把它们重新拼凑起来,目光一点点凝重。

    他翻开日记,按照提示把不同页数的词语组合成答案,半晌,他合上日记,脸上露出一点笑容。

    本来以为自己足够聪明,但最后发现,前辈早已提示过了。

    他不能写下任何可能引起警觉的话语。

    但是。

    [老子会写藏头诗啊]

    就连颇费功夫的提示,也忍不住想要留下一句洋洋得意的话。

    前辈还真是。

    埃文揉了揉眉心,一时间心情颇为复杂,大概就是认为自己机关算尽走投无路,打算鱼死网破,甚至罪在当代的时候,忽然被家长照拂。

    发现自己勘不破的死局,其实一开始就留下了破解的方法。

    并不用直接考虑最坏,最恶劣的打算。

    埃文一直把重心放在书籍和手札上,忽略了其他可能藏有信息的东西。

    又一个夜晚降临,埃文带着翅膀走下深渊。

    淡金色的翅膀散发出微微光芒,置于掌中,分量很轻,具现的精神力微缩在脉络上,仿佛奔涌的河流,光芒所到之处,一个污染物也没有。

    很快走到尽头,黑色的眼球湖中伸出一根巨大的,布满肉瘤的触手。

    无数大大小小的眼球密布其上,见到埃文疯狂尖叫,潮水般后退。

    粘液和浓臭的血液滴滴答答,肉瘤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窟窿。

    很快,一个小小的黑色圆点从肉缝里长出来,变成一个未成熟的卵。

    PA困在这座精神力牢笼里,无休无止的繁衍,如果不是精神力丝线的清理,恐怕会被自己的卵反噬。

    陆邵舒原本想用这点杀死PA,但污染之源的反扑,是控制卵,疯狂的进攻翠微平原。

    所以相互制衡之下,污染物和前任冕下,竟然诡异的和平共处了三百年。

    三百年,据说他们偶尔还一起下棋,但是陆邵舒嫌弃PA的卵,攻击PA的生殖器官不如一坨屎。

    于是下棋就变成了日常爆浆眼球的游戏。

    即使现在,这位污染之源在提到前任冕下时,也依然是一副极其厌恶的语气。

    触手顶端的肉瘤扭曲成了一张脸。

    血红色的眼珠从眼眶里掉出来,它难受的扭动着身体,抖落黑色的卵。

    西塞尔,你总算来了,我真是等不及要好好的清理身体,孩子们太多了,太多了,我想念你的翅膀。

    埃文没有急于安抚:三天之后,我就要到帝国去见皇帝陛下,作为交好的证明,我需要你的弱点。

    PA蠕动着眼睛,盯着埃文看了一会,紫红色的肉膜牵动着肌理:西塞尔,你不会骗我,对吗?

    埃文心平气和:没有虫族能够在你面前撒谎,我的毕生所愿,就是能够活着走出地宫。

    空气静默了一瞬。

    PA的单眼没有眼睑,它一动不动,似乎在审视,然而没有感觉。

    这个年轻虫族并没有撒谎。

    PA退后一步,为了彰显诚意,在拿到翅膀之前,它愿意先给出自己的弱点。

    源血。

    或者说核心。

    是它能够远距离控制卵的关键,无法再生,交出源血,就等于从根源上缩小了控制范围。

    没有控制的卵,就像没有头的苍蝇,离开母体太远,就会蠢得像木头,失去意识。

    在埃文的注视下,PA蠕动着,眼球尖叫哭泣,不停的聚拢过来,似乎想要阻止什么离去。

    埃文的心扑通扑通,手指情不自禁的攥紧。

    一颗巴掌大小的血红色的肉瘤,慢慢破开层层肉膜和污血,从触手顶端滚出来。

    埃文伸出手,轻轻的接住。

    手指触碰到肉瘤那一瞬间,他的精神力丝线疯狂张开,洗刷着污秽,脑海里的精神力湖泊瞬间沸腾,几乎要失控。

    埃文勉力克制,但额头仍然冒出了虚汗。

    肉瘤层层剥落,化作黑色污血,从指缝中溜走。

    掌心只残留了一点猩红色的东西,它像鲜红的肉,温热的血,融化的金。

    但既非固体,也并非液体。

    不是石或木,不是土或水,难以形容,不可名状。

    无数黑色眼球疯了一样反扑,却始终不能突破精神力丝线的绞杀。

    埃文左手很稳,从袖子里取出玻璃瓶,小心翼翼的把血液漏了进去。

    他抬头和那只单眼对视,然后把翅膀交过去。

    PA的触手包裹着淡金色的翅膀,肉瘤内的新生的眼球瞬息死亡,它舒适的叹气。

    我等待你的好消息,我的朋友。

    它低声笑:你的精神力强过任何一任,你的包容和诚实令我钦佩,西塞尔,你会改变这个时代。

    埃文面无表情,望着慢慢退向眼球湖的触手,微垂眼睫:当然。

    而另一边的噩梦鸟之森。

    欢迎仪式组建得如火如荼,大街小巷,到处是虫。

    没有旅馆就搭帐篷,买不到帐篷就睡树上,睡河边,土生虫族还能自我满足。

    兰瑟秘书官不得不出台许多新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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