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结婚对象的雄虫刚成年 作者:春酒醉疏翁

    &作为结婚对象的雄虫刚成年——春酒醉疏翁(

    到了秋天,部队也会放假,休息十天。

    埃文肯定的点头,充满向往:这里的秋天可真好。

    孤岛上的秋天,林子里一点声音也不会有。

    靠近PA。

    林子里没有变异的动物都死光了。

    除了蚂蚁,但蚂蚁没有声音。

    耀祭司会吹笛子,但曲子都很古老,每次听,都好像把心脏泡进冰水里。

    埃文和祭司很少说话,对方心事很重。

    从来也没有笑过。

    阿瑟兰整理袖口的动作一顿,看向窗外的麦奈花田,没发现夏天都来了啊。

    他推埃文:去洗漱,我带你出去。

    埃文想了想,反应过来刚才雌虫提过,他恍然:是那个培训吗?

    阿瑟兰掐雄虫的脸,轻轻晃了晃:让你去你就去。

    埃文面瘫,冷酷:松手。

    等到洗漱完是十分钟后,埃文和阿瑟兰一起出门。

    雌虫没有开车,而是沿着公寓后的小路走下山坡,等到了山坡下,才发现麦奈花中间有纵横的小路,只是被过于繁茂的花朵给盖掉了。

    小路很窄,刚刚只够一个虫通过。

    阿瑟兰挑眉看了埃文一眼,插兜走在前面。

    少将,我们去哪?

    啰嗦。

    四周都是金黄色的麦奈花。

    香味轰轰烈烈,在骄阳下盛开得不怕燥不怕热,夏天热情似火,扑鼻芬芳。

    汗水和温度一起上升,热的脸颊通红。

    这是和埃文的计划没有关系的事。

    因为时间不多,他干脆把游历这件事给忘掉了。

    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补充最多最完美的记忆。

    但是完美却没有衡量的标准。

    无数只小蜜蜂在花田辛勤的嗡嗡工作,身边万物生长,流水潺潺,脚下的小路,也有昆虫细微的震翅声。

    埃文踏出第一步。

    少将。

    埃文说,雌虫回头,目光淡淡,从一旁的稻草人身上摘下草帽,扣到埃文头上,忍不住哈哈:你和麦奈花差不多高。

    埃文:

    少将。

    叫我做什么。

    终端在响,阿瑟兰打开看了看,设置成自动翻阅模式,犹豫片刻,左手悄悄向后伸。

    隔了一会。

    一只热乎乎的虫爪捉住阿瑟兰温凉的手指。

    阿瑟兰的耳朵烫起来。

    隔着一层燥热的火气,汗水从额头滚下来,坠到睫毛,他一本正经,从容淡定:我带你去取夏日盛典要用的花,那边山坡上有一家蜂农,现在去,蜂蜜里有麦奈花的味道。

    森林像沉默的卫兵,离埃文又远又高。

    埃文说:少将。

    我很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别等我,我可能要忙到10点,二更不知道写不写得完。

    第33章

    一只飞鸟扑簌扑簌, 拍打着翅膀。

    麦奈花里蜜蜂嗡嗡, 蝴蝶飞飞,不知名的鸟儿虫儿一起歌唱。

    噩梦鸟之森的居民不只有虫族,也有从其他污染区存活下来的生物种。

    埃文见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 居民只有半米高,灰色皮肤, 象耳鼠尾, 举着水壶浇花。

    比他们更小的小孩子在草地上打闹。

    还有浑身发光, 拇指大小的翼类生物村落,长得像鳄鱼,却生性宽厚老实的撅土族。

    绿色皮肤,头顶开花, 但是有手有脚的植物族。

    跟虫族比起来,他们的个子都很小。

    安德鲁将军接纳他们,他们只需要劳作和付钱。

    阿瑟兰对埃文说:也有虫族贩卖他们, 不过安德鲁将军不允许在噩梦鸟辖区发生这样的事, 非虫族也不行。

    埃文点点头, 阿瑟兰顿住脚步,紧接着说:待会就要到虫族村落了,你离我远一点, 免得被误会。

    约法三章里有这一条, 埃文依言退后两米,毫不拖泥带水。

    阿瑟兰:突然不感觉愉快。

    穿过花田,就是一片空旷高耸的森林, 一片巨大的湖泊,路面铺着整齐的石子,不同习惯的虫族住在高大的林木间,地底下,还有湖泊里。

    集市上居民很多。

    巡逻的士兵见到了银发紫眸的长官,纷纷停下敬礼,小队长看到少将身后的雄虫:长官,这位是?

    阿瑟兰目不斜视:不认识。

    埃文脚步一顿,与雌虫擦身而过。

    清柔恬淡的气味一瞬而逝,阿瑟兰手指动了动。

    小队长觉得长官越来越可怕了,翻出记录册:少将,最近新清理出的污染区没有继续腐坏现象。

    阿瑟兰嗯了声,目光略一扫雄虫的背影,收回了视线。

    这里到处都是为了夏日盛典兜售鲜花和瓜果的虫民,阿瑟兰视察完,没有去集会中心,反而转到一棵偏僻的大树背后,和熟悉的花农买蜂蜜。

    埃文则慢吞吞的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摊子。

    除了虫族,还有其他种族的货物摊,埃文在一只小鳄鱼的摊前停下来。

    尝一下客人。

    小鳄鱼用小勺子沾了一点,递给埃文。

    这就是虫族的雄虫,鳄鱼讨好雄虫,这样雌虫才不会为难他们。

    麦奈花有不同的味道,蜂蜜也是,鳄鱼的蜂蜜是最好的蜂蜜。

    埃文摇摇头,鳄鱼眼睛转了转,干脆把整罐蜂蜜都送给雄虫。

    埃文没法拒绝留着眼泪的鳄鱼。

    等他略带疑惑的走了以后,就有其他雌虫走过来,想要试试鳄鱼的蜂蜜。

    啊,虫族的雄虫真是可爱。

    鳄鱼数着星币想。

    埃文抱着蜂蜜罐,好奇心驱使下,他悄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盖子。

    花农是因伤退役的士兵,跟过阿瑟兰,现在见到前任长官,紧张到同手同脚。

    少将!

    阿瑟兰掀开桶盖,淡淡:吼什么?

    花农抓抓脑袋,给阿瑟兰抬了一勺蜂蜜:少将,这是今年新收的蜂蜜。

    阿瑟兰嗅了嗅,味道清甜的麦奈花香涌入鼻端,这是夏日盛典不可缺少的食材。

    花农说着说着,突然嘿嘿笑起来,阿瑟兰抬眸:笑什么?

    花农努努嘴:那边那个雄虫,吃了鳄鱼的蜂蜜,哈哈哈,这下可有的受了。

    谁不知道那些鳄鱼人喜欢用腐木花来养蜜蜂,哎哎,他过来了。

    阿瑟兰闻言回头。

    热闹的集市间,穿着黑色长袍的雄虫步履匆匆,从街道中间走过来,他抱着一罐蜂蜜,步伐从容,但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紧紧的抿着嘴唇。

    和大多数雄虫相比,埃文的容貌并不出色,淹没在集市的人群之中,阿瑟兰却一眼就看到了他。

    心脏,忽然不轻不重的跳了跳。

    像有一面小鼓,轻轻地敲了一下。

    似乎在提示他,这个瞬间区别于过去所有。

    但雄虫看也不看,他从阿瑟兰身边走过,目不斜视,仿佛掠过一片空气。

    阿瑟兰眸色微动,伸手捉住雄虫的胳膊。

    雄虫尽职尽责,表情冷漠的掸开他的手:你是谁?

    阿瑟兰一噎。

    接着雄虫连谈话也不愿似的,快步离开,毫无留恋,阿瑟兰跟着追了上去,一直到麦奈花田前时,他拦住埃文。

    嘴巴怎么了?

    埃文说不出话,想了想,面瘫着脸举起手里的蜂蜜,眼泪顺着眼眶滚下来,大概是难吃到了极点。

    阿瑟兰那一瞬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脑子里混混沌沌,又空空荡荡。

    他慢慢低下头,啄了啄眼前那张淡粉色的嘴唇,触感是柔软的,带着微暖的体温,还有些潮湿。

    雄虫睁圆了眼睛,眼泪濡湿的睫毛迟钝的眨了眨。

    好受多了对不对

    阿瑟兰心跳爆炸,这辈子都没有碰到这么头脑不清醒的时候,他直起身,有些不自在地道。

    埃文面无表情,摸摸嘴唇,迟疑的点头。

    好像是没有那么难受。

    阿瑟兰眼神左飘右飘,嘴上故作正经地补充:这是土办法,你不要误会。

    阿瑟兰从容的摸摸鼻子,回去集市结账拿蜂蜜,让雄虫等在原地,付钱时花农说:不用了少将,这个送给您,算新婚礼物。

    阿瑟兰掏钱的动作一顿。

    把掏出来的星币塞回口袋,转身就走。

    花农:

    走了几步,阿瑟兰停住脚步,嘀咕几句,手一扬,七八颗星币哗啦啦落在花农的桶盖上。

    说的也没错。

    吃到了清甜的麦奈花蜂蜜,也从笑眯眯的花农那里买到了夏日盛典要用的花卉。

    走在回程的路上。

    阿瑟兰提醒不和他说话,对着花朵跃跃欲试的雄虫:不要把脑袋埋在花里,会被蜜蜂蛰。

    埃文面无表情,从容的拍开衣襟上的花,已经从鳄鱼的蜂蜜中重新找回了体面。

    少将,我并不会做这样的事,无论是麦奈花或者夏日盛典,我都曾经近距离的接触过。

    每次夏日的第三个星期五,耀大人就会送来一捧麦奈花,也被破例允许喝一点点酒。

    麦奈花插在玻璃瓶里,可以用水养上七天。

    据说孤岛种了很多麦奈花,但是并不会结籽,每年都需要撒上新的种子。

    好吧好吧。

    阿瑟兰热得松了领口,军帽和外套也全部解开,露出来汗涔涔的脖颈,他的衬衫微湿,透出白色背心的轮廓。

    阳光下,肌肤是欲,军服是理智。

    埃文发散的精神力丝线刷地缩回精神力湖泊。

    他转移目光,虽然看过前任冕下色而不秽的豪放日记,也亲眼见过那片胸膛是什么样子。

    但十九岁的雄虫对于爱欲仍然十分陌生,一时间憋住呼吸,连喘气也不敢。

    埃文突然想到了陆邵舒前辈在某一页写过的结语。

    [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不,并不是。

    只是他并不是最合适的虫而已。

    埃文想着想着,从容的投回视线,然后嗖的扭过头。

    雌虫脖颈的皮肤几乎和霜雪一样冷白。

    在金灿灿的麦奈花田里尤为突出。

    背心之下,目光无法穿透的地方,跳动着雌虫的心脏,骨头之上覆盖着肌肉和皮肤。

    埃文知道那是什么。

    淡色的乳/头,结实的胸肌。

    他一动不动,站成一棵笔直的小杨树。

    阿瑟兰挑眉,刚想说话,忽然地脸色微动。

    他戴上帽子,左右看了看花田,没有花农,他压低声音:喂,你的味道变了。

    从医院出来之后。

    每日的检测报告都会准时发送到阿瑟兰的终端,即使他不在家,也知道雄虫的精神力阈值始终不稳定。

    或许是年纪太小,又或许是因为在列克谢家浪费了太多精神力。

    埃文憋的脸红。

    好不容易放松呼吸,雌虫就贴了过来。

    多么不知廉耻!

    可是自己不是为了寻找这样破开传统束缚的关系才离开地宫的吗?

    看他,不行,做不到。

    现在可不是筑巢期。

    埃文面瘫着脸 :我没事。

    阿瑟兰本来觉得没什么,但是雄虫古怪的反应似乎有连锁影响,连带他也觉得不太自然起来。

    但到底是能做他长辈的年纪,没有那么不淡定,反而拉着雄虫坐到小溪边。

    是不是太热了,你的体质怎么这么差。

    我很好,少将。

    阿瑟兰和雄虫隔着一段距离,坐在砌筑的水渠上。

    凉风阵阵,两个虫的表情都很冷淡。

    仿佛是硬凑着坐在一起,彼此间陌生的不得了。

    阿瑟兰嘴巴里叼着一根草茎,半晌,他摘下草茎,揉碎在手里,语气有点艰难,声音轻轻的,风一吹就散。

    喂,要吸吸吗?

    风吹花朵簌簌响。

    雄虫倏然抬眸,茶绿色的眼睛睁圆,睫毛颤了颤:吸什么?

    阿瑟兰:

    他站起来,走到埃文身边,耳背通红,表情一本正经:没什么。

    放缓脚步,他指着北边的山峦,强行转移话题:看那边,来年北边的山脉上也会开着麦奈花的。

    北部和野蜂沙漠接壤,是噩梦鸟之森最大最危险的污染区,如果这次的合作能成,那里就不再是噩梦鸟之森的威胁。

    污染物会像阴沟鼠一样,失去庇护所,夹缝求生。

    等那些土地清理出来后,会进入一两年的休耕期,军队的播种机会在田野上洒满麦奈花。

    一茬一茬的花开过去,来年时土地上就能长出正常的植物了。

    这片花田就是阿瑟兰带着士兵清出来的,种上麦奈花以后,一年比一年绿,最迟明年,就可以把土地划给军属或者迁民。

    埃文伸出右手,柔软的花苞轻柔的触碰着手心。

    年轻虫喜欢看山看树,看花看水,阿瑟兰走在田垄上,想的是防卫哨和污染区。

    形式始终一年比一年好,也许有一天,污染区会彻底消失也说不定。

    手上的终端一直提示个不停,阿瑟兰粗略的浏览完,回复了安德鲁指挥官和萨尔,其余的通通等到回军部之后。

    关闭终端,已经走到了花田里隐藏的小溪。

    阿瑟兰停下来,回头。

    雄虫落在了后面,独自站在田垄上,歪歪斜斜的戴着草帽,面瘫着脸,眼神挣扎。

    过了会,他好像泄气似的,左右看了看,放任自己把脑袋瓜埋在花簇里,扑棱扑棱。

    阿瑟兰嘴角翘了翘,雄虫毛绒绒的头发翘起来几缕,在金炙的阳光下几近乎透明。

    他插着兜,莫名想到某种皮毛温顺的小动物,目光微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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