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你的名了吗 作者:走窄路

    &我点你的名了吗——走窄路(43)

    高一看着蛋糕怔了怔,鼻子瞬间酸了。

    其实从刚才仇斯年把戒指套到他的无名指上开始,他就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此刻已经忍到极点。

    蛋糕小巧又精致,上面站着一个用翻糖做的Q版人偶。

    是高一。

    身穿迷彩服,戴着那顶他经常戴的黑色毛线帽,手上扛着一把枪。

    高一的眼眶已经红了,眼角湿润,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发现那把枪竟然还是他最喜欢用的QBZ95。

    你怎么这么厉害。高一声音哽咽,抬手抹了一下眼睛,这都能做得出来。

    还做得那么精致,这么小的一个翻糖人偶,他竟然能一眼就看出来他手上扛的是QBZ95。

    怎么还哭了。仇斯年用手指蹭了蹭他眼角的泪花,喜欢吗?

    高一用力地点点头:喜欢,特别喜欢,这是怎么做出来的?那个枪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用这把枪?

    仇斯年用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人偶的鼻子,漫不经心地笑,做过功课的。

    仇斯年搜过高一过往的比赛,看过他的直播,高一知道的、不知道的,他都尝试地接触过。

    也是在遇到了这个人之后,他才觉得浑身的血液都鲜活了起来。

    我去把蛋糕切了。仇斯年起身想去厨房拿刀。

    不要!高一拦住了他,护着蛋糕可怜巴巴道,我舍不得吃。

    仇斯年含笑道:不吃就坏了。

    放冰箱吧。高一把蛋糕小心翼翼地塞回了盒子里。

    我还可以再给你做的,宝贝儿。仇斯年无奈地看着他。

    不一样。高一一根筋,怎么也不舍得,如果条件允许,他大概会把这个蛋糕做成标本裱起来挂在墙上。

    较真又冒着傻气的样子酿出了一种诡异的萌感,仇斯年被自己的小男朋友搅闹得心猿意马,心道嫩草真的是美味。

    随便吧。他就老牛吃嫩草了。

    第二天,仇斯年抽空去了趟伍叔的网吧,高一的养兄并没有联系他,但这事必须要解决,还要在高一发现之前解决。

    去之前,仇斯年给他小姨打了个电话。

    借钱?顾月刚开完会,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嗯,能不能借我十万?仇斯年知道顾月不缺钱,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怎么了?你要换车啊?

    仇斯年笑了笑:换车这点钱哪儿够,我有其他用,能借吗?给你写欠条。

    仇斯年刚任职不久,存款不多,前几天定制的那两枚对戒价格不菲,几乎花去了他一大半的积蓄,教师这工作收入本来就不高,仇斯年平时吃穿没那么讲究,花不了几个钱,结果谈个恋爱倒把自己折腾穷了。

    神经病。顾月笑了一声,喝了口咖啡,还写欠条,你怎么不把你车押我这呢。

    那不行,代步工具,押不了。

    知道了,一会把卡号发给我,我给你转过去。

    谢谢美女。仇斯年说,对了,有件事儿得跟你说一下,我谈恋爱了。

    顾月刚入口的咖啡差点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咳咳咳什么?谈恋爱?!

    是。仇斯年眯着眼睛一笑,钱都是追老婆花光了。

    仇斯年你是不是被绑架了?!小姨在电话那头喊了一声。

    第54章

    顾月这个小姨对仇斯年来说, 亲如挚友, 比起长辈, 更像知己,仇斯年小时候不爱说话,心智早熟又内向,交流最多的人就是顾月, 有事没事就爱往她家里跑。

    除了性取向,仇斯年几乎事事向顾月倾诉。

    瞒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终于从无所谓变成了有所谓,仇斯年很愿意让顾月知道高一的存在,而且心情迫切,像个得了糖果急于跟人分享的小孩儿。

    这颗糖果还是天底下最甜的糖果。

    是真的。仇斯年打开了车门,没被绑架, 脑子也没坏。

    真的啊?!小姨明显很激动,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这臭小子终于开窍了你!我还以为你后半辈子打算剃度遁入空门了。

    我有这悟性么。仇斯年笑了笑, 发动了车子,你不用那么激动, 我现在有点事,这事以后再跟你说,对了,先别告诉我爸妈。

    怎么了?

    我要亲自跟他们说。

    顾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小样儿还挺郑重其事,这么认真啊?打算直接介绍给你爸妈了?

    初恋么。仇斯年嘴角勾起笑意, 当然认真。国内要是能领证,我就是奔着结婚去的。

    顾月拿着咖啡杯的手一顿,等等,什么?什么国内领证?

    这事以后再跟你慢慢讲,我现在有事。仇斯年说,先挂了,再见美女。

    不等顾月发问,仇斯年就挂了电话。

    顾月是个人精,驰骋商海多年,阅人无数,仇斯年寥寥几语,不消多思考,立刻就揪出了话里的重点。

    她这外甥是找了个男的啊!

    顾月做事爽利干脆,仇斯年问她借的钱很快就到账了。他看了眼银行的短信提示,开车去了伍叔的网吧。

    你好。仇斯年走到了前台,礼貌地询问,你是伍叔吗?

    伍叔闻声抬头,面前站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男人,他怔愣片刻,几乎是一瞬间就联想到了高一说的那位大学老师。

    你是那位大学老师?伍叔站起身,高一的朋友?

    嗯。仇斯年微笑着点头,向伍叔伸手,我叫仇斯年。

    你好你好。伍叔热情地跟他握手,打量的目光带着很明显的欣赏,到底是文化人啊,跟我们这些糙人就是不一样。

    仇斯年淡淡一笑,直奔主题:我今天来是为了高一哥哥的事,他这几天有来过这里吗?

    没有,好几天没来了。伍叔凑到仇斯年面前,压低声音道,我跟经常来我这的那帮混混打听过,他们都认识这个人,经常在华庆街看到他

    华庆街?

    那地儿你别去。伍叔摆摆手,流氓混子扎堆的地方,一帮赌钱找姑娘的人,那就是条黑街,那些人都是在地下赌场里看到他的,估摸着是赌光了来讹钱的。

    你知道是哪个赌场吗?

    怎么?你要去找他啊?

    嗯。

    伍叔劝道:那地方乱得很,你一个老师,就别去找罪受了。

    这事总要解决,我等不了他来找我,只能自己去找他了。仇斯年笑了笑,伍叔你对老师有偏见啊。

    伍叔闻言笑了一声:说笑,我这不是怕你遇到乌七八糟的人吗?万一出了点事,我怎么跟高一说,毕竟你是为了他的事过来的。

    仇斯年无言地看着他,想法很坚定。

    你非要去的话,我就把地儿告诉你。伍叔把仇斯年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不过你这模样,去了得防着点那些小姐,我估计你过去就得被人拉店里去做按摩。

    伍叔的话不夸张,仇斯年刚踏进华庆街,就被这里与世隔绝的糜烂气息裹挟住全身。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这附近还有这样一个破落隐秘的地方,藏满了未知和阴暗。

    怎么感觉自己就是个傻白甜呢?仇斯年忽然想。

    反正他以前从来没有踏足过这样的地方。

    有化着浓妆的女人靠在玻璃门上盯着他打量,手里夹着烟,偶尔勾唇含笑。

    老板找人的?女人仰头喷了口烟,走错地方了吧?

    仇斯年面色淡然,索性停下脚步打听:请问一下亿圆解在哪里?

    仇斯年语气温和又有礼,女人笑得弯了弯腰,饶有兴趣道:老板真温柔,打哪来的啊?

    我问你亿圆解在哪?仇斯年不想多言。

    女人见他神情冷漠,知趣地不再废话,指了指前面,往前走左拐,穿过小巷有条通到地底下的楼梯,走下去就是了。

    谢谢。

    女人望着仇斯年的背影撇了撇嘴。

    仇斯年的淡漠逼退了女人最初的想法。男人的气质和这里实在是太不搭了,要不然她还真想把这个帅哥拉进屋里好好聊聊。

    用脏乱差三个字形容华庆街似乎很准确,一路经过,遇到的尽是些凶神恶煞的流氓混混,不是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鸡冠,就是直接剃秃了脑袋。

    仇斯年穿过小巷,在原地站住了脚。

    通往地下的楼梯口,围堵着几个人,拳打脚踢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来。

    仇斯年站在原地没动,他认出了那群人脚下的那件衣服。

    被围殴的是高一的哥哥。

    其中一个人揪着男人的衣服把他拽了起来,狠狠地按在墙上,仇斯年看清了男人的脸。

    男人又挨了几拳,仇斯年始终未动,面无表情地冷眼看着。

    他们说了什么仇斯年没有听清,拳头落在男人身上的声音倒是格外清晰。

    几分钟后,领头的人拎着男人的衣服把人丢在了一边,拍了拍手,嘴里说了几句话,就转身从楼梯口消失了。

    高钧偏头吐了一口血,用力地蹭了下嘴角,扶着墙吃力地站起了身。他捂住胸口咳嗽了几声,抬头看到仇斯年的时候,不由地愣了愣。

    高钧轻蔑一笑:都找到这来了。

    怎么?高钧缓步走向仇斯年,来给我送钱吗?

    是。仇斯年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高钧皱了皱眉。

    仇斯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卡,递到高钧面前。

    高钧刚才遭遇了什么,为什么落到这样狼狈的地步,仇斯年没有兴趣知道。

    你什么意思?高钧不悦地看着他,替高一还钱?你还真是他的监护人啊?

    不是替他还钱,这钱他根本就不欠你的。仇斯年冷冷道,这里面一共是二十万,你爸妈五岁把高一领回了家,你在他十二岁的时候抛弃了他,满打满算,他在你家呆了七年,你爸妈养了他七年,他十一岁辍学,只上了六年半的学

    仇斯年一字一顿,一笔一账,算得很清楚。

    六年半的学费和其他杂七杂八的吃穿用住,按当年的经济水平,这二十万远远大于你爸妈在他身上花的钱。

    别误会,这钱是给你爸妈的,不是给你的。仇斯年把卡塞进了高钧胸前的口袋里,一共就这些,再多你也要不到,讹钱什么的你也别想,除非你想去警察局跟警察聊聊天。

    你有病?高钧冷冷地看着他,高一是你什么人?是他让你把钱给我的?

    仇斯年低头嗤笑一声,抬眸眼神微冷,给你钱?他凭什么给你钱?你有什么资格来问他索取什么?活到这个岁数了脸皮都是在踩在脚底下的吗?

    仇斯年一边挽起袖管一边慢悠悠道:这些钱是还债,还你父母的债,他不欠你什么,现在也不欠你父母什么,以后永远都别来打扰他

    仇斯年顿了一下,忽然扬起胳膊在高钧脸上抡了一拳。

    高钧浑身是伤,脚底无力,没站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仇斯年这一拳砸得狠,高钧的鼻腔溢出了血,这是他平生第二次对人动手。

    仇斯年在高钧旁边蹲了下来,拽起他的衣领,阴着脸一字一顿地问:当年为什么要丢下他一个人?

    高钧用手捂着鼻子,浑身的酸痛让他使不出任何力来,他甚至没想挣扎。

    他那个时候才十二岁。仇斯年红着眼睛,他已经不上学了,就算带着他一起生活,也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丢下他?

    仇斯年到现在还是能想起高一当初对自己说他没有爸妈时的表情,麻木又妥协,可是他明明对曹斌说过,在养父母家的那几年,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高钧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望着天空自嘲地笑了一声:他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

    那是因为他不像你。仇斯年揪着他的衣服把人往地上重重地一磕,就算是陷在烂泥里,他也会拼命爬出来。

    高钧歪头咳嗽了起来,血不断地从鼻腔里涌出,糊满了半张脸。

    仇斯年松开了手,心里没有丝毫怜悯,他蹲在一旁平静地看着高钧,不过也谢谢你,你要是不抛弃他,我可能就遇不到他了。

    在这方面,仇斯年是自私的,如果能再重新来过,他还是希望高一能继续现在的人生轨迹,或许很苦很辛酸,可是他想与他相遇。

    自从高一有可能归队的风声走出去之后,高一三天两头就被KE战队的队员喊去基地,还没正式回队,仇斯年就经常找不着他的人。

    这次高一是被薛一铭叫去的。

    薛老板等不及了,要答复了。

    高一打假赛的事,薛一铭已经作了公关,在微博上发声明澄清,说明详细、言辞恳切,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战队对gone的信任和希望他归队的祈盼,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味。

    但是关于到底是谁冤枉gone打假赛,声明里明显语焉不详。

    薛一铭你要不要脸?仇斯年在电话里冷声冷气地问,他让高一暂时不要给薛一铭答复,就是因为这个。

    电话那头的薛一铭愣了愣:啊?

    别跟我装傻,你藏着什么私心以为我不知道?仇斯年冷笑道,你倒是挺会先斩后奏,怎么?想赶鸭子上架?

    薛一铭低头一笑,明白了,常年不在网上冲浪的仇老师也关注电竞圈的事啊?诶仇斯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能说呢?你这闷葫芦还能倒出这么多话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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