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贫道只想当个安静的道士 作者:文武冠冕寂寞侯

    &[霹雳]贫道只想当个安静的道士——文武冠冕

    难道就只能是你吗?流照君带了些哀求,自己的这些最亲密的人也没有几个了。

    师尊死了,虽然还有后手,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姬云霓姬云裳也死了,虽然她们也不过是天道之下的牺牲品,但却连魂魄都没有留下。如今又轮到了叶沧澜,为什么非要是自己的亲人去死?

    叶沧澜静静看着流照君,眼中的悲伤也是难以掩藏。抬手再一次摸了摸流照君的发顶:你还有玄宗。

    我是还有玄宗,可也没有你们了啊,你们也是不可替代的。流照君紧紧抓住叶沧澜的袖摆,你想想叶昭,他还这么小,出生就没了母亲,他不能再没有父亲了!

    我这也是为了叶昭,若是我不站出来,那些在此血劫之中失去亲友的人会怎么恨姬云霓?也会恨我和姬云裳,因为是我们导致的姬云霓黑化,他们不会管这之中的弯弯道道,只会看最表面浅显的结果,那么以后叶昭怎么在这个世间生存?叶沧澜显然是打定了主意,做了深刻的思考,到时候我魔域之皇的身份也会被挖出来,即使叶昭改头换面,这些因果也会父债子偿,叶昭就真的完了。

    叶沧澜缓慢而坚定地扯开流照君抓着他的手,为父母者必为之计深远,我到现在才真正感受到这句话的含义。

    流照君失神地望着叶沧澜,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因为他知道,他阻止不了,也没有理由去阻止。

    沉默良久,流照君强忍苦涩:你真的忍心吗?

    怎么会忍心?但也必须去做。云裳可能已经等我很久了,我也怕姬云霓到时候会继续欺负她。叶沧澜轻松地笑了笑,一点也不提其实他们连魂魄都不会剩下,哪来的仙山团聚?

    叶沧澜离开后,叶昭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不再整天嬉皮笑脸,天天问苍他们苦境的情况怎么样。但谁又忍心告诉叶昭实情呢?

    流照君并未将叶沧澜的打算说出来,但之后苦境的形势已经完完全全表现了出来。

    叶沧澜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搞事的势力,在退出学海无涯之后,提着轻重双剑,一身璀璨金衣,公子风姿无双,一家一家前去拜访。

    灵山秀水隐剑踪,不问江湖铸青锋。逍遥此身君子意,一壶温酒向长空。

    曾经隐居在苦境中原,长生湖畔银杏环绕的藏剑山庄中不问世事的贵公子,终是身赴红尘,染上满身血红,爆发出自己掩藏了数百年的锋芒,谱写上自己这一生最后的血腥乐章。

    颜望舒看着叶沧澜的到处造杀的情报,也快要疯了。

    儒门最深厚的底蕴和基础就是那些传承千年的世家大族,如今叶沧澜造杀自然也是奔着这些实力雄厚的大族去的。

    颜望舒不否认,最会搞事的也真是这些氏族,因为他们大多都自负自身血统高贵,看不起平民,也看不起新崛起的势力。打压异己和保持自身的绝对优势是他们的本能。

    如今叶沧澜清理祸乱,自然损失最为惨重的就是各个世家。最惨的被全灭,譬如已经更换家主的姬家,最好的也不过像颜家一样,还有几个遵守着自身底线的人残留,剩下的顽固份子全被格杀。

    如今的颜家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想再一次崛起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消失在历史洪流之中已是必然,自己终究再无力与疏楼龙宿争锋。现在唯一能做的不过是收拢旧部,和其他残存的势力组成新的组织,勉力保留下各家的传承,至于从前的仇恨?那已经不重要了。

    叶沧澜的疯狂行为让儒门都同仇敌忾了起来,纷纷开始派出人手打杀叶沧澜。

    如此大规模的洗牌清理,儒门元气大伤,再互相争斗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叶沧澜,汝疯了吗?汝这是想成为全儒门的敌人!所有人都不明白叶沧澜这么做的原因,叶沧澜也不解释,只是不断的被追杀,反杀,再被追杀,循环往复。

    苦境开始闻叶沧澜三字而变色,五百年前叶沧澜的壮举又一次被翻出来,两次的杀戮行为,一次比一次的厉害,终于,叶沧澜曾经做过魔域之皇的消息也暴露了出来。

    魔头叶沧澜甚嚣尘上,虽然魔域的魔并不承认这个曾经的皇。

    百姓也都听闻有个杀人狂魔叶沧澜,纷纷谈之色变,但因为叶沧澜并未屠杀平民,反而受到的波及极少,甚至可以说,因为叶沧澜的行为,最先吓唬住了没什么能力的百姓,一个个都缩在家中,不再惹事儿了,百姓之中的纷乱是最先平复的。

    血腥的杀戮让他们又想起来了恐惧,害怕起了死亡,那些曾经的纠葛在生死面前不堪一击。

    一个又一个的世家惨遭毒手,恐惧开始在儒门内部蔓延,从前敌对的势力都开始不得不抱团抵抗叶沧澜,什么以前的仇恨?哪有现在面临着灭门严重?

    很奇怪的是,儒门的那些真正有能力对付叶沧澜的高手们没有一个出手,各个都只扫门前雪,任由叶沧澜肆虐。

    儒门天下,疏楼龙宿并不似其他势力那样坐卧不安,他甚至很有心情地独坐在自己的小花园中焚香品茶。

    依靠在铺着雪白狐裘的贵妃榻上,疏楼龙宿一身华彩,一手撑着头,半眯着眼睛,两只手指夹住一片金色的银杏叶,在手指之间转动把玩。

    灿灿的树叶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疏楼龙宿心思沉沉,最终叹了一口气,似震撼又似惋惜:好一个叶庄主。

    叶沧澜将藏剑山庄这些年所得的财富八成全部给了疏楼龙宿,这之中有四成是白送的,属于赞助,四成是留给流照君和叶昭的,不过暂由疏楼龙宿保管,甚至只要流照君同意,这份财富疏楼龙宿也可以动用。

    剩下的两成,留在藏剑山庄,省得到时候有人看出叶沧澜早就已经将财富转移,怀疑这份巨大的宝藏到底在谁的手中,从而引发一场寻宝的风波,牵连到他熟悉的人。

    即使是两成,这些也足够让所有人震撼了。

    很显然,叶沧澜早就已经安排好一切,这是在求死。

    虽然疏楼龙宿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毕竟若是殉情,九年前就应该殉情了,叶昭同样仍未长大,还有流照君看顾。

    看着儒门这么众志成城地对付一个人,疏楼龙宿想,他可能已经明白了,难怪那些儒门的高手们没有出手。

    儒门叛逆这个名头叶沧澜这辈子是摘不掉了,以后史书也不可能记载这么一个屠杀儒门世家的罪人,这次儒门各方老牌顽固势力全部元气大伤,甚至烟消云散,儒门今后想不销声匿迹,修身养息都不行。

    背负的如此沉重的杀孽,叶沧澜绝难存活,不过他的这份举动却是会让那些看破他计划的人承这份情,叶昭的性命安全完全不是问题,只要他隐姓埋名,不再称是藏剑山庄的后人,儒门乃至三教,都会保他平安,更不用说道境的流照君了。

    至于那些看不破的,呵,能在这次洗刷中活下来都是问题,要想找叶昭的麻烦?那更是不可能。儒门会去掉叶沧澜的一切痕迹,这个人,只能消失在历史中,不被后人知晓。

    可能这也是一份沉重的父爱吧,毕竟姬云霓做的事情后果太严重,与姬云霓有着同样血脉的叶昭很有可能会被迁怒,谁让他有这么一个坑人的姨母呢?

    三个月的血劫,儒门终于平定,到最后,越来越多的人清楚了叶沧澜的意图,也就安静了下来,等着叶沧澜自己走上最后的道路。

    一身沾满尘土和血迹地回到藏剑山庄,曾经的偏偏公子不再,叶沧澜满身疲惫,脸上的血痕都未擦拭干净,抬头看着依旧灿烂的藏剑山庄,终于回来了。

    夜色暗沉,群星失色,皎洁的玉盘在夜空中分外明亮,但却比不过这月下最热烈的色彩。

    方圆十里的金色银杏在火舌下共舞,点燃的银杏叶伴着火星,耀眼凄美。炙热的空气开始逐渐扭曲,星星点点的火星从地上升上夜空,这场熊熊大火成了夜色中唯一的绝色。

    叶沧澜已经重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头发整齐地梳起,气质如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现在不过是夜半闲饮,欣赏月色。

    安静地坐在天泽楼的大树下,这棵最大的蓝楹花树已经被点燃了,巨大的树冠犹如火炬,粉蓝的花瓣带着火星落下,缱绻又温柔。

    在火光中,叶沧澜的衣角被灼热的火气亲吻,额前的发丝被吹卷起来,露出星亮的双眸。

    优雅端正地坐在石桌前,金尊玉贵的藏剑公子浅斟一杯温酒,这是当年和姬云裳的即兴之作,本打算想起的时候在共饮,如今却是自己独吞了。

    真苦啊。舌尖苦涩,虽然酒液澄澈,却显然是酿失败了,叶沧澜皱着眉头又饮了一口,笑得却是很温柔。

    身边两双剑交叉着插在地上,神兵利器身上的光彩在火光中也不掩分毫,剑穗在火光中摇曳,彼此交缠,仿佛像彼此的主人一般恩爱缱绻。

    人影逐渐被火海吞噬,只余神兵之光依旧璀璨。

    这一夜,疏楼龙宿在儒门天下独自邀祭一杯酒水,送这位故人最后一途。

    颜望舒也远远眺望着这冲天火光,漫山遍野的火树银花,壮观又凄艳,原本自己内心燃烧的恨火却是逐渐熄灭,最终烟消云散。

    罢,罢,终究时也命也,输了这一场,自己以后还是专心教化天下,济世救民,不再管这恩恩怨怨吧。

    这场火烧了三天三夜,未有一滴雨水落下,从前占地广阔,壮观非常的藏剑山庄只余焦土,在不见一丝痕迹。

    有些没烧毁的财宝在灰烬中散发着光彩,被那些前来打探的民众捡回去,也算是给这些平民血劫的补偿。

    灰烬中的财宝虽然只是藏剑山庄从前的九牛一毛,但价值也不可小觑,这下再无人怀疑叶沧澜其他的财产还有没有了。

    大火燃尽的那一天,儒门天下给远在道境的流照君送来了两双剑,这是藏剑山庄最后留下的,真正的无价之宝。

    看着面前的四把长剑,精美华贵,但满身火痕残迹,最后插在了观雪峰顶。

    世道艰难,如今这条路上,只剩下自己一人独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叶沧澜等人全部下线,现在就是流照君的主线了,弃总也会在下一章现身。

    情人节的糖,诸位请慢慢品尝,是不是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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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回溯光阴

    叶昭是在月凌苑坐着发呆的时候看到儒门天下的使者送来这四把长剑的。

    这几天他一直心神不宁,确切地说,是在上次叶沧澜走后,他就一直惴惴不安,平日里的欢快都不见了,像是在等着既定的结局,又饱含着希望,希望不会发生自己心里想的事情。

    自欺欺人总会有被真相现实打破的一天。

    叶昭在看到剑的时候,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坠地。分不清自己内心到底是早该如此,还是居然这样。

    内心的悲恸似是麻木,但仿佛又是早有准备,并没有在真正面对这个事实时呼天抢地。在伤心了一天之后,叶昭将一个精美的剑匣交于流照君。

    这是父亲上次临走前交给我的,说是在他身死之后再交给你。只是这上面有术法,说若是可能,他并不希望术法有解开的一天。叶昭抚摸过剑匣上冰凉起伏的金镶玉嵌,眼眶发烫泛红,却是怎么也不让蓄满的眼泪溢出。

    他已经没有父亲了,必须要自己坚强起来。

    这是父亲最后的作品,这三年叶沧澜一直专心于这把剑的铸造,天天在铸造室打造。除了知道这是一把剑,但真正长什么样子,有什么威力,叶昭一概不知。

    流照君并没有去看剑匣,只是看着叶昭,目光平静,平静得让叶昭都觉得过分。

    虽然外表还是十几岁的少年郎,但叶昭知道自己这位叔父早就已经有两个甲子那么大了,流照君对站得远远有些远的叶昭说道:过来。

    叶昭磨磨蹭蹭地走到流照君身前,不知道这位叔父要做什么。

    流照君拉过叶昭,将他的头埋在自己怀中:哭吧。你不过才九岁,无须强迫自己克制情绪,想哭就哭吧,你还有我这个长辈义父。

    闻着鼻尖道袍上的清冷味道,似这观雪峰千年不变的积雪,冰冷却也带着热烈似火的真情,叶昭再也忍不住,悲伤的哭声在衣袍间响起,沉闷又压抑。

    自己强行披上的坚强外衣被这句话轻易打破,内心的伤心茫然汹涌而出,伏在流照君的怀中哭得直抽搐。

    叶昭发觉在自己哭的时候有一滴滚烫的液体滴落在头顶,但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像是不曾发觉。

    成长太过痛苦,当身边至亲之人全部远离,自己独自面对这世上的刀风剑雨,从前的温馨就如一把把利刃扎在心头,每次回忆都觉得痛苦难当。

    叶昭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留在玄宗,没有人会再提起他的双亲。这是为他好,毕竟叶沧澜,姬云裳和姬云霓的存在会让他的处境变得危险,还是让这一切消失在历史中吧。

    苦境已经没有他的家了,在他有能力想要离开之前,会在玄宗平平安安成长。

    叶昭的心情在玄宗众人细心体贴和照顾中缓缓恢复,笑容也逐渐多了起来,虽然还在守孝,但最最悲伤的时候已经过去,一切都在变好。

    但有一个人却是变化甚大。

    许多人都发现,他们的小师叔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也变得不爱笑了。虽然修为更加深厚,突破指日可待,但高深的修为却好像也带走了他的快乐,一有时间就站在观雪峰顶,接替了原本易蹉跎从前的位置。

    苦境,自从这次事件之后,三教上层势力全部销声匿迹,剩下的都是些三教外围,完全不能说是能代表三教的人,流照君恍惚中发现,当年自己的占卜问卦得到的结果居然已经全部实现了。

    天命真的不可违抗吗?

    流照君不知道,染青烟的计划到现在已经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真的可以完成改命,保住玄宗,保住师尊吗?

    面对冰冷又残酷的命运,惨烈又悲壮的结局,染青烟在看到未来时又是什么心情?在看到自己心爱的人死于天劫,又是怎样的震痛?

    流照君想着,无力又害怕。

    无力,是对命运轨迹的齿轮缓缓倾轧过来的无力对抗。害怕,是对未来自己又会看着多少自己认识的亲人离开的害怕。

    天命半点不由人。

    微微闭上眼睛,即使明知道只是一种微薄的可能,可自己还是要去尝试的,无论师尊是哪一种身份,自己又是为了哪一个原因。

    在叶昭十六岁的时候,流照君修为突破。

    95级和96级完全天壤之别,自身真气汹涌澎湃又静如幽潭,深不可测。

    虽然剑纯肾虚的毛病还是没得治,但发出的每一剑都凝聚着最精纯的剑气,无可匹敌。师尊曾经眼中的世界正一点点在自己的眼中呈现,流照君知道,时机到了。

    奉有余当然看到了流照君的变化,也看出来了他的坚定,阻止的话已经说不出口,也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师弟,回溯时光,逆天改命,这,太难了。奉有余在又一次看到流照君联系回梦逐光的时候,终究不忍再一次说道。

    师兄,异度魔界之战已经迫在眉睫。若是师尊能够复活,我们玄宗的战力就又上一层台阶,也是多一层保障。流照君没有抬头,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已经十分熟练的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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