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哭就赢了[修真](重生) 作者:清风月灼

    &我一哭就赢了[修真](重生)——清风月灼(

    却不知,真叫宋钰露了底,情难自禁拥着他, 微凉的双唇一下一下品茗般抿着, 动作十分的小心翼翼,像是怕太大力气会弄坏他一般。

    浅尝即止,宋钰很快推开了傅长言, 广袖一甩背过身去,声音硬邦邦的,从前便与你说过,不许对我放肆,你既不听,今日我便也放肆一回,以牙还牙,你且自省着。

    言罢欲飞身离去,谁知束发的丝带被人自后拉住,他便只能刹住身形,仍背对着他,僵硬又有些磕巴的:不许对我放肆。

    傅长言手指缠着那带着点纹样的丝带,腰身一扭绕到他面前,抬手往他胸前探去。

    不等对方碰着自个儿,宋钰便捉住他定是要胡来的手,抿紧了唇,努力用严厉的神情瞪着他。

    宋钰。傅长言一贯没个正经,此时却正儿八经的很,双目灼灼的望着宋钰,须臾,一字一句道:我记起来了,你心房妥帖安放着的香囊,是我送的。

    此话一出,宋钰猛地一震,眼眸立刻睁大,先是震惊后是慌乱,再松开他连连后退,似受到什么巨大的惊吓,连丝带被傅长言扯着也顾不上了。

    玉白的丝带从发髻上滑落,发冠啪嗒一声轻响落到地上,乌黑如墨的发丝散下,衬得那张本就白皙的脸越发苍白。

    傅长言差点要长叹一声了,他委实有些受不了宋钰心惊胆战恐惧不已的模样,便尽量不那么正经,弯了眉眼去笑,开玩笑般道:不愧是仙门魁首,凡事都比旁人多份心思,怕我当年死的不够彻底,便藏了有我血迹的香囊,等着我重生后来抓我呢?

    那香囊上确实沾有他的血,但此番话不过是为宋钰珍藏香囊寻的借口罢了。

    有些人的心思猜不得,更何况是宋钰这样的人物,无论他收着香囊是何意,傅长言当下都没有心情深究,索性寻个借口替他解围,也免得二人之间太过尴尬无法相处,他还需要他帮忙查阿娘的事情呢。

    便故意长吁短叹起来,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哎,看来我今后想跑都跑不了了,早知有今日,当年就不该赠你香囊。

    嗯。

    宋钰轻轻颔首,面上的惊惶之色褪了一些,泛红的双眸轻垂着,仍不敢与他对视。

    傅长言捡起地上的发冠递给他:左右你恼我恨我,我又弄乱你头发这件事儿,你便一并攒着,等事情全结束了,再罚我。

    宋钰没吱声,接过发冠和木簪,重新束好发髻后,朝傅长言摊开手。

    我帮你。

    傅长言说完蹿到他身后,伸长手往木簪两边缠绕丝带。

    之后两人都有些不自在,饶是巧舌如簧的傅长言都有些找不到话题来胡扯调节窘迫的氛围,幸好有别的女弟子路过,傅长言便打个招呼先走了。

    宋钰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待周遭只剩他一人时,抬手轻抚自己的唇瓣,眼睛不停眨着,红晕从双颊一路蔓延到耳垂。

    离开的傅长言倒并未回忆那急切渴望的亲吻,他一门心思都在想和霓翩然的计策能不能成功,贸然送上门去,万一霓氏老尼姑二话不说就将他打个魂飞魄散怎么办?

    思来想去,宋钰所言不无道理,非他不信任翩然,实在是这步棋下的太过凶险,稍有不慎满盘皆输,稳妥起见,他还是得准备个保命的后招。

    夜色渐浓,明月高悬。

    干完活后,傅长言在回房途中觉察到有人在暗处,他佯装不知,继续往前走,后颈便骤然一痛,随后意识渐渐抽离。

    再醒来时,人已在扶摇阁内。

    他猜的没错,霓翩然迟迟未上报他的踪迹,霓氏老尼姑按捺不住,亲自出手了。

    老尼姑倒是胆大,竟将他带到尚未完全修缮好的扶摇阁内,就不怕他故技重施又使邪术同阁楼内的邪祟做交易?

    同样的雕虫小技,我岂会再让你玩一次。

    霓明如于长明灯前转过身来,狭长凤眸带着讥讽之色看跪趴在地上的傅长言,后者眼眸轻动,这才发现自己四肢绵软浑身无力,莫说是耍什么花招,连稍稍移动一下都甚是艰难。

    傅长言微微蹙眉,跪趴在老尼姑面前这个姿势委实屈辱了一些,他咬紧牙关,两手颤巍巍地撑在地上,想换个姿势,便是换不了,也不愿这般跪趴着。

    傅公子

    一旁的霓翩然看傅长言额上满是大汗,知他只要一动,浑身就如刀割针扎般疼痛难忍,心有不忍欲上前扶他。

    啪的一声,惊雷鞭狠狠抽在傅长言背上,犹如一道雷电砸下,刺目的光芒逼退霓翩然,她晓得这是霓明如在警告她,便不敢再上前了,眼眶一红,期期艾艾道:师父,你给他个痛快就是了,何苦还要折磨他。

    别求她

    傅长言挨了一鞭子还笑得出来,脸贴在地上轻喘着,后背火辣辣一阵痛。

    他这副躯壳确实弱爆了,若是从前他自己的身体,被下药了又如何,照样能翻出个水花来反击。还好,正因为晓得躯壳不行,所以白日就做好准备了,哪怕宋钰来不及赶来救他,那些与他做了交易的邪祟恶灵,也会寻着血味找到扶摇阁来,届时玉淮江氏和宋家的人势必会被惊动,待他们到扶摇阁后,他自有法子逼霓明如露出马脚来。

    孽种,你和你的爹娘一样死不足惜!

    霓明如果然提到他爹娘,傅长言心中一震,面上不动声色,哑声发笑:老尼姑要杀便杀,说我爹娘作甚,什么死不足惜?难不成我爹娘也栽在你手里,呵,我爹娘何等人物,你又算什么!

    信口雌黄!你爹娘何等人,你根本没见过!霓明如一鞭子抽过去缠住傅长言的脖子,手里用力一拉勒紧,阴阴一笑:小孽种,你爹娘死的有多惨,今日,便让你亲眼见一见。

    话音方落,傅长言便觉眼前一黑,待光明重现时,眼中所见之情形已是数十年前。

    看来霓氏老尼姑将脑中记忆以共情方式展现给他看。

    正前方大殿之上站着的,是夜澜霓氏上一任门主,亦是霓明如的师姐。

    明如,你为何要在道上散播玉淮江氏门主与魔宗有染的谣言?

    对话第一句话,就让傅长言神情一变,末了耐着性子继续听。

    眼前情形显然是霓明如做了什么事后,被霓氏前门主质问的画面。

    掌门此话未免太过武断,凡事有因必有果,无风不起浪,怎是我散播谣言?霓明如面不改色的回话,再者,江门主与魔宗右使之事,道上早有传言,前些年便见二人多次同行,如今江门主身怀有孕,腹中孩子亲爹为何人,怕是不必多言。

    魔宗右使?

    傅长言愕然,这才想到魔宗既然有卓无忌这个左使,必然还有个右使才对,只是他自记事以来便不曾看过右使出现,就一直以为没有这个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当日他询问璃渊身世之事时,竟将他提到的手下给忽视了,若非是魔宗内地位不一般的人,璃渊堂堂魔宗宗主,又岂会随随便便替别人养孩子?

    那倒真是正邪两道都不容的姻缘,正道门主和邪道妖人珠胎暗结,爹娘当年所遭受的压力绝对是无法想象的。

    掌门师姐,依我看,道上的谣言更像是真的,玉淮江氏和魔宗说不定真有什么勾结,否则门主为何与魔宗妖人不清不楚?江氏至今没给众人一个说法,多半是心虚了。月前有人亲眼所见,江门主和魔宗右使在混沌封印阵附近徘徊,之后封印阵就出问题了,谁知道是不是江门主和魔宗妖人联手搞的鬼?

    霓明如这话一出,前门主若有所思,前者见状,再接再厉又说了一大堆不利于江氏门主的话。

    傅长言在旁听着,很是佩服霓明如的口才,牙尖嘴利的,前门主说不过她又心软舍不得罚她,最后没有追究她散播谣言一事。

    然谣言却愈演愈烈,正邪两道各怀心思,正道想利用傅长言爹娘的关系,用他娘来诱使他爹上钩,就算没法一举灭了魔宗,能除掉个右使也是极好的。同理,魔宗亦想着利用右使傅容来引江氏大派门主江新眉入局,控制了她这个门主就等于变相控制了仙门大派江氏。

    画面转瞬变换,入目是混乱的战场,刀光剑影打成一片,血色如雾遮天蔽日。

    傅长言隔着尸山血海,望见了手举魔宗大旗的亲爹,一身盔甲被血染红,发丝缭乱狼狈不堪,但他脸上半分颓然挫败之色都无,双眸明亮无比,薄唇不屑地勾着,居高临下冷眼看朝自己飞过来的正道百家。

    不愧是他傅长言的爹,这胆量和气势就是牛逼!身后一个帮手都没有了,还敢露出如此高傲的神情睥睨众人。然牛逼确实牛逼,就是特别招仇恨,容易让正道百家更火大,死的会很惨。

    啧,仙门百家真是亘古亘今都一套,仗着人多势众,动不动就来个飞剑分尸。

    傅长言仰望着立在尸山之上的男人,眼睁睁看着无数仙家名器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他瞪大了眼睛,几片血肉飞溅到脸上,刹那间犹如烧红的烙铁落下,锥心刺骨的疼。

    恍惚间,不知有谁喊着:这魔人躯壳已毁,那魂魄要如何处置?

    另有一人便答:先拘着,以璃渊的脾气,让他知道右使惨死,定会亲自来报仇,届时我们可将整个魔宗一网打尽!

    然不知何故,璃渊从始至终都未现身。

    拘魂的法阵便设在缥缈山广场之上,浸过朱砂的红绳穿着纂刻符咒的铜币缠绕在八卦阵外围,无数用朱砂书写的梵文似一张网笼罩着阵法,魔宗右使傅容的魂魄便困在里面无法逃离。

    等了一月有余仍不见璃渊现身,倒是把傅长言的亲娘玉淮江氏门主江新眉给等来了。

    花月榜排名第一的揽月仙子,翩翩如仙,倾城之姿,哪怕是小腹高耸,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气质仍是出尘绝艳无人可比。

    江新眉一现身,无需多言,看守着阵法的修者便退到一边,允她靠近阵法同魔宗妖人说话。

    眉儿。

    傅容隔着法阵与爱妻相望,神情淡淡,无半分惧意和阶下囚的狼狈。

    江新眉定定凝视着阵中只剩魂魄的夫君,眼眶渐渐泛红,贝齿轻咬下唇,少顷,咬牙闷声:傻瓜,明知是局,为何还要来?你怎如此愚蠢,我是江氏门主,仙门百家的人不会对我如何,他们是故意骗你的!

    傅容微微一笑:我若不来,今日身在拘魂阵内的,便会是你。

    江新眉无言以对,其实二人都心知肚明,正邪相恋又岂会有好结果,他们各有各的职责使命所在,彼此的立场本就是对立的,哪怕强行在一起也只能换得短暂的快乐,且这个快乐还有可能建立在许多无辜者的性命之上。

    霓师姐好。

    耳边忽地响起一个清脆的少年音,扭头一看是个约莫十来岁的少年,身着清凌宋家弟子服,稚气未脱的模样瞧着有些眼熟。

    你是?

    霓明如亦不认得对方。

    少年忙自报家门:师姐,晚辈宋宸。

    宋宸?

    傅长言暗暗思索,好半天后才想起来,宋宸是宋惊尘的大名,难怪看着眼熟,原来是宋钰的二师兄。

    当然,此时的宋惊尘还不是宋家举足轻重的二弟子,而是刚拜入宋家门下没多久的无名小卒。

    宋宸和霓明如客客气气说了一会子话,广场那边突生异动,惊叫声此起彼伏。

    傅长言转头望过去,就见拘魂的法阵被江新眉强行冲破,看守的正道人士慌忙阻止,原以为她要救走傅容,没想到的是她取出了韶光琴,不等众人反应,更不等霓明如飞过去,便一曲裂魂流出,眨眼间将傅容的魂魄打了个粉碎。

    此举不仅令霓明如震惊不已,傅长言更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随后,因裂魂术消耗过多灵力,情绪又大起大落,江新眉动了胎气,很快诞下一名男婴。得知此讯,正道人士纷纷欢喜不已,没了一个傅容做诱饵没关系,现在他儿子出世了,继续拿他儿子做诱饵便是。

    于是什么礼教廉耻皆抛之脑后,百家修者齐心协力冲破江氏弟子的阵法冲入江新眉产子之处,幸而后者已在师姐帮助下逃离。

    没过多久,江新眉携子投靠魔宗的谣言便在仙门百家内愈演愈烈,群情激愤,正道修者们从四面八方涌向玉淮江氏,逼他们交出门主江新眉,否则便将整个江氏以叛徒之名处置。

    江氏原本也未淡出尘世,正是有此一劫,过后才疏远了仙门百家,除了必要来往外,几乎不再和同道中人有什么旁的联系,就是收弟子都十分严格。

    此事还能如何结束?

    百家围攻江氏,手中本该用来对付邪门歪道的利器,这一刻都对准了同道。

    看啊,所谓正道不过如此,人云亦云,真相如何,并无人理会,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理由,将所有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让别人承担了,他们就爽快了。

    江新眉现身那日,天际无风无云却黑暗无边,韶光琴一曲绝音响彻八方,待最后一个琴音奏出后,玄机岛十里白莲被血染红

    此后,世间再无揽月仙子。

    目睹一切的傅长言只觉可笑,爹娘不是被正道百家逼死的,而是被霓明如胡编乱造的几句谣言所害。

    该说正道从来都愚昧至极,还是该夸霓氏老尼姑聪明?

    傅长言一颗心怒极痛极反而冷静下来,意识恢复后,立刻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小孽种,亲眼所见都不信?爹娘惨死,你竟有脸大笑,果然是邪门歪道,冷血无情!霓明如恨江新眉到极致,所有与她有关的人和事,皆恨不得杀之毁之,当下独留玉淮江氏弟子在门内,亦是动了将这几名高阶弟子杀了炼魂的念头。

    傅长言笑着笑着,面上忽而双泪齐下,竟是笑着哭了起来。

    倒是无奈,非他想哭,乃是此躯壳原主就是个水做的人,打小哭惯了,身子一吃苦头就下意识流泪来自保。

    霓明如那几鞭子过来,纵然傅长言不想哭,然身子吃了痛受不住,泪水自发溢出眼眶。

    他哭得狼狈,泪珠似断了线的珠子,扑簌扑簌落个没完。

    师父,你放过他吧!他现在只是个羸弱的凡人,什么修为灵力都没有,形容废人一般。师父,求你放了傅公子

    堂堂男子哭成这般凄惨的模样,换谁见了都要于心不忍,霓翩然心善,见不得傅长言如此,便又扑到霓明如脚边求她。

    此等正道败类,翩然你怎可为他求情?霓明如蹙眉怒瞪脚边的霓翩然,心中早便怀疑她对傅长言生了不该有的情意,此刻见她这般维护孽种,不由怒从心起,一个抬脚甩开她,手中所持惊雷鞭再次对着傅长言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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