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他总在掉马[重生] 作者:今夕故年

    &师叔他总在掉马[重生]——今夕故年(67)

    他倒还真的没有独自去面对天道的打算至少现在没有。

    避着司暮来这,一是想确认一下残镜里显示的画面,二是想试一试与天道分`身相融会发生什么。

    天道分`身被削了一顿,力量大减,就算相融发生意外,谢清霁也有把握在第一时间就将它斩杀,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只是怕司暮死活拦着他,才打算悄悄来试试,试完了再悄悄回去。

    他小声:只是你始终不许我尝试,我没办法

    司暮气极反笑:所以还是我的错了?

    他深吸一口气,倏地转头:之前你说的所有话、做的所有事,都是故意的吗?为了骗我?

    谢清霁愣了愣,下意识问:什么?

    司暮面无表情:和我亲热。

    是故意的吗?为了降低他的戒备心,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司暮觉得有些可笑,亏他还觉得他终于得到了谢清霁的认可,欢欣得整颗心都要炸开来

    原来这不过是谢清霁意有所图。

    他的所有欢喜,在谢清霁眼里,是不是可笑的要命?

    提及之前的亲热,谢清霁耳根微微发热,他摇了摇头:不是

    和司暮行周公之礼是水到渠成的乍然心动,司暮想要他,他他也想要司暮呀。

    谢清霁敏锐地察觉司暮很不高兴,又好像误会了什么,可他嘴拙,除了翻来覆去的我没有,我不是,再解释不出什么。

    他惴惴不安地看着司暮,拽着司暮袖子的手指不自觉捏紧:司暮

    司暮打断了他:你别说话。

    他语调平稳下来,冷静地一句句问:谢滟滟,你是不是始终觉得,我对你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是你随时随意可以抛弃不要的东西?

    你每一次离开,都只顾着成全你的大义,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样。

    我会很难过的啊,谢滟滟。

    司暮凝着他:每次你离开,我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都痛的要死了。我恨不得在这里凿一个窝,把你藏在里面,谁都无法瞧见你,你也无法逃出去,彻彻底底只属于我一个人。

    你真的没有心啊谢滟滟。

    谢清霁微微睁大了眼,被他一句句话说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拧成一团,疼得厉害。

    他徒劳地摇头,喃喃着不是。

    怎么会和司暮说的那样呢?

    他早就将小黑球当做生命的另一半了,不可割舍不能分离,所以才想好好护着司暮,怕他受伤,怕他死掉,怕一切一切。

    他仓皇地朝司暮挪了挪,半跪到司暮身前,张开双臂将司暮抱住。

    怕司暮拒绝,他抱的很紧,也顾不得抓着衣襟,任由它散开一片,只用力抱住司暮的腰身。

    胸膛与胸膛紧紧相靠,彼此的心跳声互相应和,谢清霁本能地蹭着司暮的脸颊,越发将自己塞进司暮怀里:对不起

    没有不在意,怎么会不重要呢

    我只剩下你了呀司暮 他低声喃喃,我的师尊没有了,神君们也没有了,他们曾牢牢地护在我们身前,可最终他们都离开了

    我曾见过一个大萝卜,它藏在石头缝隙里,每天都会唱歌,很热闹的,可我力量微小,护不住它救不了它,它后来枯萎了,再不能唱歌

    我害怕。

    谢清霁伏在司暮怀里,浑身都在战栗,似在忍耐着什么,他重复道:司暮我害怕。

    他语调里也带着奇异的颤抖:我怕你也要离开。

    他孤单太久了,一点点热闹都想拽进手里,视若珍宝。他也看过太多人的离开了,伤心过崩溃过,最终无可奈何,只能归结于自己不够强大。

    于是拼命修炼,拼尽全力地把手里仅有的珍宝牢牢护着,生怕有一天这珠宝碎作齑粉,也消散在风中。

    那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司暮察觉不对,强势地抬起谢清霁的脸,才发觉他眼底氤氲了一汪水光,而他死死咬着唇,不让泪珠子落下。

    咬的太用力,唇都咬破了,渗出滴滴血珠。

    司暮就再也硬气不起来了。

    他叹了口气,动作温柔而不失强势的按住谢清霁被咬得泛白的唇:松嘴。

    谢清霁心里乱极了,顾不得思考,司暮说什么他就应下,顺从地松了嘴,然后眼前一暗,就见司暮凑了过来,轻轻地吻掉了他唇边的血,又安抚地碰了碰他的唇角。

    他怔怔地抬眼看着司暮,在司暮的唇离开时,循着本能跟随了过去,眷恋地在司暮唇边流连了一下。

    才迟疑又不舍地缩回去。

    只是缩到半路,就被司暮抬手阻住了。

    我也害怕。司暮单手扣着谢清霁的脑袋,不让谢清霁缩回去,就这样唇紧挨着唇,呼吸交缠,他轻声道:我和你一样啊谢滟滟。

    他挫败地又叹了口气,心说这小狐狸大概生来就是为了克他的。

    打不得也骂不得,这小狐狸眼泪还没掉下来呢,他的心就开始一抽一抽的。

    他温柔地摸了摸谢清霁的发顶,又充满安抚意味地抚过他背脊,一下又一下。

    我也害怕你会离开,我也会伤心绝望。

    所以你护了我那么久,也让我护一护你,好吗?

    我眼睁睁看着你离开了两次,我不想再看见第三次了。

    见谢清霁眸底闪过惊惶,似乎要说话,司暮微微摇头,指腹轻轻摁住他的唇,不让他说话,只温声道:如果你还是不能理解,那你干脆现在就先把我的命拿走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一晚上请假不更啦,周二晚更,差不多这周内正文结束(挨个摸摸大家的秃脑袋),日常放番外。

    第75章

    自大梵天旧址里说开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了明显的变化。

    在那之前, 司暮恨不得整个人都黏在谢清霁身上, 离开大梵天后, 他却开始有意识地疏远谢清霁。

    这种疏远不是表面行为上的疏远。

    他仍住在主峰, 日常来往一切如旧,也继续用心地替谢清霁打点吃食, 无一不精, 有时候钟子彦来请教, 他也神色如常, 有闲心就指点几句。

    可谢清霁莫名就觉得司暮离自己越来越远,就连睡前的一句晚安好梦,都仿佛成了例行公事。

    温和有礼地说完, 便也就算说完了。

    谢清霁独自失落,又不知所措, 在处理天道一事之余,忍不住频频分神, 去揣测司暮的心思。

    这种心不在焉的状态, 连偶尔来禀告事情的明溱都察觉出不对来。

    不过明溱倒没想到太多, 只以为风止君是因天道一事太过操劳心神不定, 他劝了几句宽心,便接着禀报了飘渺宗的近期状况和各种安排。

    谢清霁挑着几个点回复了, 便又开始沉默。

    明溱还想说什么,眼角忽然瞥见半开的窗外,司暮君飘飘然路过的背影, 顿时有点牙疼:司暮君这是怎么了?我听说他白日里都是在主峰的?

    听六峰长老说,这段时间他有事情要找司暮君,都得往主峰上来。

    谢清霁嗯了声。

    明溱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止住了,只道:君上若有什么不顺心的,尽管使唤我等。

    比如看不惯司暮君成天在这晃来晃去的,只消喊他们一声,他们立刻团结合作地来将司暮君恭恭敬敬请回六峰去。

    谢清霁不知他在想什么,又嗯了声,总算把过度操心的明长老打发走了。

    然而明溱离开了,他的话却触动了谢清霁的某种顾虑。

    谢清霁现在还能强作镇定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司暮仍愿意留在他这里。

    他这段时间都在反复琢磨司暮的话,连睡觉也不得安稳,渐渐的,从一开始的茫然不解到有所触动到最终,他终于隐约感受到了司暮的心情。

    司暮其实就是第二个他,是吗?

    他害怕的事情,也是司暮害怕的。

    他伤心的事情,也会让司暮伤心。

    他们都是一样的啊。

    谢清霁垂了垂眼睫,低眸看手中玄色暖玉雕成的小狐狸。

    这暖玉实属难得,他翻了好久,才从清虚君留给他的小宝库里找到的,仅此一块,巴掌大小,再多的都没有了。

    故而他也不敢随便下手,这两个月来用普通的灵玉试了无数次,确保能万无一失了,才谨慎落刀,雕刻出这么一只小黑球来。

    耗时三日,成品堪称完美无瑕。

    每根狐狸毛都细致到极点,那狡黠中带着不羁的神态,更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之前雕的那只灵木小白狐和这只小黑球相比,仿佛是稚儿劣作。

    说起来,那只木雕小狐狸约莫还在大梵天里呢

    那天司暮与他说完话,便转身离开了,谢清霁仓皇之间,只顾得披了外衣,捡起司暮用来缠他的红线,便匆匆跟上。

    那木雕小狐狸就此被遗弃。

    想着想着,谢清霁又有点难过,觉得自己坏得紧,司暮说得没错,他从来只顾着自己的想法,从来

    从来就没有想过司暮的心情。

    要是司暮这次真的生气了,会不要他吗。

    想到这个可能,谢清霁坐立难安,他将玉雕小黑狐收好,沉吟了许久,终于站起身来,下定了决心。

    于是这天夜里,司暮刚刚躺下,便听见有人叩门。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会来找他的人,只有谢清霁。

    司暮在听见第一声后就立时翻身坐起,几乎是下一瞬身形便挪到了门边,抬手刚想开门,硬生生顿住。

    指尖绷直了好一会,才慢慢落在了门板上,脑子里各种念头混乱成一团。

    这些日子里,司暮是有意和谢清霁拉远了距离的,他想给彼此一些冷静的时间和空间,渴盼着谢清霁也能懂一懂他的感受。

    可每日里他悄悄地看谢清霁,他那没心没肺的小师叔,却总是一派冷静,好似无事发生的模样。

    司暮咬了咬牙,他也不知道谢清霁有没有想明白什么,他只知道再这么下去,他得先煎熬疯了。

    好生气啊。

    他想了许多,想见谢清霁,又怕谢清霁过来,只是为了说些他不想听的话,纠纠结结的,最后决定还是回去躺着,只当自己睡着了。

    然后下一刻他的手就背叛了他的脑子,吱呀一声,不受控制地拉开了门。

    谢清霁在门外也是紧张地要命,司暮开门前的短短片刻间,他脑海里同样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司暮睡了吗?这大晚上的,会不会惊醒司暮了?可他见着司暮刚刚才熄了灯,应该也只是刚躺下而已那要是见了司暮,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司暮要是不给他开门怎么办?

    他忍不住偏头看司暮的窗,发现那窗关得紧紧的。

    司暮要是不给他开门,他他就敲窗!

    谢清霁胡思乱想着,横竖以前司暮也这么做过,他也是可以学学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两相对望,夜里的寒风似乎都因他们的视线对碰而有片刻静止。

    司暮:

    司暮恨恨地盯了眼自己的手,恨不得给剁了,但既然门开了,他也无可奈何,只能状若随意地问了声:怎么了吗?

    谢清霁抬眸看司暮,各种念头被这轻描淡写的一句怎么了轻易打断,转变成霎时的空白。

    他张了张口:我,我怕黑

    司暮:

    谢清霁:

    可怕的沉默蔓延,谢清霁脑子里轰得一声,血液刹那间都涌上耳朵,红得发烫。

    他尴尬地抿了抿唇,艰涩道:不是,我

    他方才最后一个念头想着的是学司暮敲窗,可没想说学司暮睁眼说瞎话呀!

    司暮觉得自己面前大概站着一只红烧小狐狸。

    他定了定神,焦躁不安的心情忽然得到了安抚,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些。

    他忍了忍笑,生怕这只说错话的小狐狸要原地自燃,若无其事地侧了侧身子,示意谢清霁先进来:好。我知道了。

    好什么?

    知道什么?

    谢清霁茫然地看着司暮,觉得他们俩对话可能不太对得上。

    一刻钟后,谢清霁躺在司暮的床榻上,陷入沉默。

    仿佛历史重演,只是两人身份对换了一下,睁眼说瞎话的人变成了他,而被逼无奈只能让出半边床榻的人成了司暮。

    谢清霁越想越不是滋味,他迟疑了一下,作势欲起身:是我胡言乱语了,我还是

    刚起了一半,腰间就搭上了一条手臂。

    这条手臂稳健有力地揽住他的腰,将他摁回了被窝、又将他圈进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怀抱里。

    谢清霁下意识抬手抵住,感受到手下的胸膛震了震,一道慵懒散漫的嗓音落入他耳:今夜无月无星,夜色黯淡,怕黑就不要到外边乱跑了。

    谢清霁被这一刀补得透心凉。

    他羞耻地缩了缩身子,恨不得缩成小小一团,藏在被子里谁都看不到。

    他小小声地应了声,声音压在锦被之下,闷闷的。

    司暮眼底全是笑意,偏生还要压着不能笑出声,一本正经道:别怕呢,我在。你要还怕,就抱抱我

    他本意只是缓和气氛调侃一二,谁知话音刚落,怀里某只小狐狸居然还真抱住了他。

    就是说话声音听起来羞愤得要命:你别说了。

    司暮乍然止声,笑容渐渐也淡了。

    谢清霁也不知在外边站了多久。

    主峰峰顶常年飘雪,气温很低,环在他腰间手臂冰凉的紧,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都能感觉到雪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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