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手套白狼 作者:毒汁

    衍生短文《潮汐》(上)

    叶子延在自己18岁生日的时候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富二代,父亲将家族集团下的所有公司的股份转让了30%。

    “剩下的自己来抢。”

    他摇了摇剩了一半的罐装可乐,习惯性的歪了歪头,走过的路开出了水花,俯瞰路人头顶都染了颜色,只有他与夜色一般。

    回到了家,客厅的桌上还放着签署完的文件,叶子延走了过去,他在那天还知道了自己父亲的一个小秘密,从黑如墨的发尖滑到相框里的女人的眼睛,雨水似乎也带上了咸味。

    他的那个被称为恶魔的父亲,也拥有过初恋的记忆,女人站在相框里,嘴角的酒窝很明显,叶子延恍惚间觉得,她似乎能透过这一层玻璃,看穿他的一切。

    不过她并没有从森林里走出来,叶子延的母亲才是最后的胜利者。母亲,叶子延转头看向了一个上锁的柜子,里面的东西兴许已经落了灰,母亲作为骄傲的胜利者诞下了他,是献给父亲与其家族的战利品。

    “你是妈妈的骄傲,你要再出众一点,再像你爸爸一点,这样妈妈就能高兴,妈妈是胜利者,你也会是的,你也会。”

    胜利者是要接受瞻仰的,他的母亲就住进了专门供人瞻仰的小房子里,从那之后,他再也没见过她。

    叶子延放下了相框,身上的外衣已经湿透,每走一步路雨水都迎来坠落。

    “啪嗒……”

    叶子延抬头看了看挂在走廊的合照,至少他们家还有这一张,唯一的家庭合照。他跟他的父亲很像,每一个人都这么说,他的容貌遗传到母亲的只有嘴,却终年保持着平整的弧度,不像合照上母亲的,骄傲的笑容。

    叶子延躺在了床上,雨水舒展开来,画出了他的身形,他只开了走廊上的一盏灯,光线悄悄的进来,只能站定在门口。叶子延跟他父亲很像,容貌却不值一提,气质跟他父亲,如出一辙。男人很冷淡,从未露出了所谓脆弱和惊慌,甚至在被仇家拿自己的孩子和妻子威胁时,他也只是果断的开枪送妻子上了天堂。

    叶子延盯着天花板,他还没能从签署的扎堆文件里抽出来,家族延续着老规矩,家中子嗣未到18岁不能擅自拥有和使用钱财,所以在他18年的生活里,他过得跟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样,只有父亲时不时给的生活费,有时还要自己去打兼职。叶子延从未觉得自己富有,即使在获得了亿万资产后,他也只是觉得他的内心和灵魂早已被黑暗笼罩的不透光,签了文件代表他作为继承人,跨进了家族的更黑暗的大门。

    这样也挺好,我会下地狱,不用看见妈妈了。叶子延偏了偏头,随手抓了枕头枕在上面睡着了。

    “晚安我的孩子。“

    “晚安,妈妈。“

    叶子延是靠生物钟醒的,房间里厚重的窗帘阻挡了太阳光的窥视,他伸了伸懒腰习惯性的走到门口看了看家里,一切保持着昨晚他回来时的模样,他的父亲也绝不可能回来与他同在一屋檐下过夜,这是从被绑架过后养成的习惯,他要学会在事情发生前捕捉微小的不同。确认无误后叶子延转身进了浴室,身上的衣服还有些湿意,18岁的少年脱下衣服后是精壮和具有美感的身材,皮肤却很白,到了有点不正常的地步。

    “哇,你这也太白了吧,用的什么防晒啊……“

    感受着温水的冲洗,叶子延想到了昨天他遇到的那个女孩,是他偶尔去兼职的店里的同事,很普通,淹没在人海里就找不到了,她是凭借着叶子延的身高和肤色找到他的。“哇,还好你够高,这群人太夸张了,高考完了那人哗哗的冲,差点没给我挤死。“叶子延还记得她找到自己时抓自己手的温度,她依旧赞赏的看着自己的手,就差举起来观摩。冲洗声停了,叶子延随意的擦拭了下裹上浴袍,头发还在滴水他径直的走到落地窗前犹豫了一下拉开了窗帘,清晨的阳光是温柔的,如同最完美的打光角度映着少年的侧脸,画面如同油画,只是叶子延的表情却像以往一样,平静如深潭。

    “啊!你今天也要上班吗?”

    姜海刚把上一位客人送走就看到了门口的叶子延,姜海一直认为叶子延是她见过的头发最黑的人,宛如墨洗过一样,即使阳光洒在头上也如黑珍珠般耀眼。

    “没有,顺路过来看看。”

    “哦~那你要不要坐会儿,我给你来一杯我新研发的饮品,趁老板不在。”

    叶子延一直认为姜海就是那种大大咧咧直爽人来疯的女孩,上学的时候班级里面也有那种人总想来接触他,姜海对他来说,只是路人罢了连同事都算不上。直到某天,雨水如海浪扑到了脚边,姜海坐在公交站台的椅子上,特大暴雨的警告响彻在电视里手机里,姜海只是目视着前方白色的耳机随着风晃荡,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叶子延浑身湿透的看着她,姜海好像发现他了,转过头来对他微笑了一下,她为了迎接暴雨走进了雨里,暴雨声和音乐声混起来是什么样的,叶子延看着姜海已经模糊的背影在想。

    从那天开始姜海在叶子延的印象里留下了一个雨中的背影,故事线开始交集,却终没有结局。

    姜海看了看店里的时钟,已经下午两点了,叶子延已经一周没有来上班了,“他已经离职了,你就别想了。”老板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什么玩意儿嘛,自己还不是想吃天鹅肉垂涎叶子延的美色,这个老女人……“店里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还待嫁闺中的女性,打从叶子延来店里应聘的那一天,不仅店里的顾客量激增连老板来店的次数都成倍的增长,搞得姜海都没办法偷着划水了。

    不过,姜海擦拭着台面的手停了下来,她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叶子延了。

    “你知道子延为啥不高考不?人家早就被国外名校录取了,我没问是哪所,不过看来名头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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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明年六月就要走啦傻姑娘,来打兼职估计也是体验生活罢了。”

    姜海想到老板那句傻姑娘就起鸡皮疙瘩,不过老板的表情,倒也像再说她自己。

    “不是明年六月吗,这不还早吗,还有一年呢,作为同事来找我叙叙旧也好啊。”

    姜海干脆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自暴自弃般的坐在椅子上。叶子延不上班过后疯狂的女性们闻讯悲哀,但转头就寻找下一个目的地,店里的人流量少了不少,老板也接着当起了神龙,姜海又回到了以前划水咸鱼的状态。

    “大学啊……”

    姜海的老家在一个小渔村,三面环海,由于地处偏僻所以日子过得宁静祥和,到镇上走路要走快一个小时,姜海从那里走了出来,家境并不能支撑她往上读,在读完镇上的高中后,姜海就怀揣着父母给的路上的口粮和嘱咐坐上了前往大城市的车。

    这个城市很繁荣,灯红酒绿,姜海却没有归属感,她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渔村,她一辈子都不会有安身立命之所。

    然后叶子延来了,他带着三月的春走进店里,声音清冷的问

    “这里还需要兼职吗?”

    姜海当时大脑就当机了,但她并不花痴,她只是短暂的惊讶于怎么会有人长成这样,就把老板的电话告诉了叶子延。两人就顺利的成为了同事,叶子延来的次数不多,姜海看得出来,他不属于她能触碰到的人。

    短短的三个月,姜海遇到了叶子延,只是遇到,从未认识。即使这样她也觉得足够了,因为她还得到了医院的诊断书,她开始丧失部分情感,她感受不到恐惧和悲伤。

    姜海从医院出来的那天遇上了特大暴雨,她在公交车站坐着观看大雨的来临,情感的丧失短时间内似乎还不会对她的生活带来影响,以后呢?以后她就远离了人世,回头的时候霜雪已经覆盖了来路。

    姜海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她转过头看到了湿透的叶子延,目光交汇,姜海笑了笑,这是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透至灵魂的笑,转身投入大雨,雨能带走她所有的遗憾和情感吗?姜海想到了家长的大海,雨水落入海中,她的一切也将归于大海。

    江海之滨,等候归期。

    衍生短文《潮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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