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胜男差不多也猜到了是这个人,可是眼见警方鉴定结果已经出了,厂长对这作案人还是不做任何处置,厂里不知情者对自己也是颇有非议,认为这件事还是自己的过错。
    她只能找来厂长问他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她刚问完华,厂长那张憨厚老实的脸面露难色,把事情跟她解释一遍说:“那个...这件事小张也是情有可原,她事后把衣物都还了,也跟我道过歉了,说是因为家里的缘故才一时昏了头做出糊涂事,她在工厂的两年一直为工厂尽心尽力,我就想着不能一棒子把人打死,总得给人家改错的机会...”
    池胜男惊奇地看着厂长,这种领导也宽厚得太没边没际了!这种原则性问题都可以大而化之,这不是大肆助长偷盗的风气吗?张楚楚固然有难处,可人生在世谁没点难处,也没见谁都去偷去抢啊!
    更何况,她对张楚楚家的事也略有耳闻,她父亲虽然欠债,数目也不过六千元,这个数目对于寻常人可能是笔巨款,可张楚楚当了这么多年设计师,池胜男不信她连六千块钱都拿不出来,非要干这小偷小摸的勾当。
    或许父亲的债务只是一部分的原因,说她父亲赌博,债主追债她心里急,她信。
    不过据她所知,张楚楚父亲赌博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为什么以前不犯案,偏偏要在自己来工厂没几天就犯案?只怕这个张楚楚对自己早有不满,能够除去自己这个眼中钉,又能顺手捞一笔,何乐而不为?
    可惜她是初犯,反侦查意识又太差,以为只要将赃物藏好,就算要厂长怀疑也只会怀疑自己这个刚到工厂的新人,没想到却露出马脚被人拿住证据引火烧身。
    只是现下厂长态度暧昧不明,迟迟不肯正面解决这件事,想必是考虑到张楚楚工作这么多年,知道厂里不少商业机密,如果就这么把她开除了她再去其他服装厂工作,只怕对工厂生产影响不小。
    如果这件事与她无关,池胜男也能体谅厂长的决定,只是此事关系到自己的声誉,如果处理不当很可能会成为自己事业生涯抹不掉的污点。
    池胜男本想辞掉工作证明自己的清白,可转念一想,要是她这一走在厂里的人眼中便是东窗事发,没脸在厂里待下去才被迫离开,鬼知道那些本就与她不睦的设计师会怎么编派她离开的原因,难道就任由这个人继续待在工厂,任其他人对自己指指戳戳吗?
    第二天在食堂吃饭时她在食堂大门口等着,张楚楚跟一帮设计师有说有笑地过来吃饭,一见了她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身子瑟缩了下,然后又下意识地昂首挺胸,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池胜男笑着走到她面前,张楚楚以为她要跟自己说话,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狠狠挨了池胜男一个耳光。
    两人对视数秒,池胜男脸上依然笑意盈盈:“张组长过来吃饭啊。”
    张楚楚心里有鬼,挨了她一个耳光也不敢作声,带着颤音无力地说:“是...是啊。”
    池胜男还是笑着:“今天的烧茄子挺不错的,张组长可以尝尝。”然后转身离开食堂。
    整个工厂的人这时候全在食堂吃饭,见了这情景跟炸了锅似的议论:“这是咋了?干嘛打她?”
    “看张设计师那副心虚的样子,像是真做了对不起小池的事啊,要不然谁当众挨一耳光还能跟没事人似的。”
    “是啊,可是小池来厂里也没几天,张设计师能干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然后众人七嘴八舌就把真相拼凑出来了,接下来的几天厂里对池胜男的非议一下变成了敬佩和赞赏,对张楚楚虽然面上客气,心里也鄙视她这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就在这时池胜男才向厂长提出了辞呈,这个工作对她来说的确是很难得的赚钱机会,但这不代表她可以因为钱出卖自己的人格,这不是故作高风亮节,也不是一时意气行事,而是她知道一个人的名誉似乎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然而它却与一个人的前程挂钩。
    有这样一个一味宽厚只追求眼前利益的厂长,只怕这个服装厂将来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她要是继续待在这里,谁知道还会不会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这次算是她运气好,被她拿住了证据,可下一次呢?要是她沾了什么污点洗不干净,以后还有什么单位愿意聘用她?
    眼前她的罪名已经洗清,是时候该离开了。
    她一提出辞呈,厂长就慌了,这几天厂里都在背后议论他这个糊涂鬼,黑白不分存着私心包庇小偷,池胜男一走只怕工厂上下更是人心不服,厂长带着外甥女郑静再三向她道歉,池胜男还是选择离开了工厂。
    事后宋千里知道这件事更是痛骂了好友一顿,对池胜男却也更加看重了,以前自己是小瞧她看了,这件事她处理得是够地道!
    她的确是个干大事的人,有长远眼光,明白一份工作丢了就丢了,人格不能有失。
    于是他又帮着联系了另一家服装厂,这家服装厂规模就小多了,公司的设计师学历远不如之前的那一家,九十年代的大学都包分配,一般大学生毕业都会进入国企单位,很少有大学生愿意进私企。
    私企想聘用大学生研究生,只能用高薪吸引人才,以这家服装厂的生产利润,只能招来一些中专毕业的学生,池胜男是唯一一个读过大学的。
    厂方多次托宋千里在新远大学找几个服装设计专业的大学生来工厂,宋千里知道这家服装厂的条件对于池胜男来说不算最优选,所以一直不好意思提,后来听说池胜男自个儿说目前缺钱,让他帮忙介绍工厂,薪水低的也没关系,所以帮着她牵了这家的线。
    池胜男一到工厂就把情况了解了下,还好,这家虽然只是一家规模较小的私企,厂长也是位年轻女性,设计师们也比原来那家低龄化,设计出来的作品水准还有待改进,不过自己进了这样的工厂得到重用的可能性也更大些,只要自己小心些不要太露锋芒,相信不会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
    只是现在她工作虽然找到了,可离买房子还是差十万八千里,怎么办呢?
    要是有办法能让钱像变魔术似的,一变十,十变百呢,池胜男的脑子里一下闪现四个字:炒原始股。
    在九十年代最赚钱的莫过于炒原始股,她想起在另一个平行时空上网时看到一段话。
    80年代初第一批下海经商的人在他人歧视的眼光中富了,90年代第一批买原始股的人在其他人嘲笑的眼光中富了;九十年代末期买地皮的人,在其他人忙着下海炒股的时候也富了!
    他们成了中产阶级,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少能耐,而是因为他们看准先机,敢于在大多数人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就做出了实际行动。
    当初在梧桐村的时候她就曾动过炒股的念头,当时之所以打消除了没有资金,也因为沙洲没有营业部,只能去深沪这些大城市而打消了。
    当年的沙洲没有营业部,可如今的新远市有啊,新远市于1988年就开始进行股票交易市场试点,最开始的时候,没有人看重股票,所以交易并不活跃。
    直到1990年,随着企业股份制试点在全国热起来,股票买卖也逐步活跃,进行股票交易的人越来越多。新远的股票柜台交易不断升温。随着股价的不断上涨,出现拥挤现象,柜台买卖股票不得不靠发号进行,许多人一大早就排在证券营业部门前拿号。每天发200个号,领到号的200人就可以到场内报价配对成交,买卖价格写在黑板上。
    最初新的股市缺乏严格的股票交易制度,所以整个股票买卖完全凭相互之间的信誉来进行。
    举个例子,如果张三的股票卖给李四,成交后,他们把身份证号码互相记下来,股票就交割了。
    由于当时并没有10%涨跌停板制,股市早期的股票价格涨得很快,今天成交还是每股27元,第二天就涨到30元以上了。张三可能就不干了,要反悔,不卖出已成交的股票,这样就会发生争执和斗殴等情况。尽管有很久纠纷,炒股影响还是越来越大,很多人跑到营业部门口去排队围观,很快就出现了新远市炒股狂热现象。
    池胜男不懂怎么炒股,她只是知道这个年代炒股绝大多数都是赚钱,眼前既然自己手头还有几千块钱,又急需钱,这么个机会可不能错过了。那么是她自己去炒股,还是找个基金经理人帮自己炒?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宋千里又来找她了,这次他说话却不似往常的爽快,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池胜男听了半天都没弄明白他表达的重要,忍不住疑惑地问他:“宋千里,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宋千里涨红了脸:“那个...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我给你打借条!三个月,只要三个月我双倍奉还!”想到要跟个女人借钱,他惭愧得无地自容,可他目前的确很需要钱!
    池胜男看着宋千里脸红的样子,突然想大笑三声,宋千里啊宋千里,你可是叉宝网的创始人!中/国未/来的首富啊!这样的人,居然要问自己借!钱!
    “你要借多少啊?八千块钱够不够啊。”
    “啊?”宋千里一下呆了,八千块钱在当时也不算小数目了,也许就是她全部的存款了,她为什么这么放心把钱借给自己?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你都不问我拿钱干什么吗?”
    池胜男心想,反正我拿着八千块钱也买不起房子,还不如借给你这个未来的首富,反正也不愁你还不上钱,怕什么!
    不过面上还是客套一些吧,免得他以为自己对他图谋不轨呢:“我是觉得你是个不轻易向人开口借钱的人,你既然开口了,而钱我也有,你帮过我这么多忙,这次借钱就算是我回报你吧。借条就不用打了,三个月后你不用给我一万六,按银行利息算就可以了。”
    ☆、第135章 决定买房
    宋千里手头本来还有些闲钱,可录像厅是租的,每个月都要交房租,他也试着跟朋友借钱,朋友本来也愿意慷慨解囊,可一听说他借钱是拿去炒股的,态度马上犹豫起来。在他们看来炒股就是把钱往水里扔,赚了钱还好,万一亏得血本无归,宋千里拿什么还?
    宋千里不想勉强他们,就这么问了好几个朋友,他们不是接受不了新事物,可他们做的生意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那种,股票在他们眼里只是营业部黑板上的一串数字而已,就这样让他们拿出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他们望而却步了。
    那些敢闯敢拼的大男人尚且对股票如此抵触,所以宋千里问池胜男借钱时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她不仅愿意借钱,索性连自己借钱的理由都不管不问,连借条都不打!
    她为什么如此信任自己?宋千里想来想去都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想到这里宋千里脸上有点发烧——这个傻姑娘也太容易轻信别人了,还好遇到的人是他,要是换了别人,就算是一开始是借,时间一久就未必愿意还了,借钱这种事太考验人性了。
    不过,也许是她还不知道自己借钱是去炒股的缘故?
    宋千里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把自己借钱的目的告诉她,就算她听了自己改变借钱的主意,也不能瞒着她做这件事。
    他一把原因跟她说完,然后看了下她的脸色说:“其实你要是改变主意也没关系...”
    池胜男愣了下,宋千里居然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她微笑了下:“其实我这段时间也在考虑炒股的事情...”
    宋千里惊了,虽然经过这几年炒股已经不算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可听池胜男的口气好像对炒股这件事非常有把握,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风险,他忍不住提醒她:“胜男,其实我只是个新手,虽然对股市我也有一些了解,但我不确定具体炒作起来会不会赔钱...要是万一赔本了...”
    池胜男笑着打断他:“万一赔了,我不会追着你要债的。”
    “那好!既然你把我当朋友,我就不废话了,这个钱算是我问你借用的,要是亏了算我的,要是赚了我给你分红!我们找个时间签协议吧!”
    原本宋千里打算借了钱三个月后双倍奉还,但实际上根据他的估算三个月的利润远远不止一倍,可眼下对方这么信任自己,这让他下定决心用更多利润回报!
    不过,宋千里现在开了录像厅他有空盯着股票吗?
    当她提出找个疑问时,宋千里笑了笑:“录像厅我雇了几个系里的同学,让他们没课就轮流来看店。对了,我还打算开一家租书店,所以最近才会手头紧。”
    池胜男听完真心感叹这个人的经济头脑,这个人太厉害了!
    九十年代在大学附近开租书店绝对是条靠谱的赚钱门路,学生又是廉价劳动力,而且宋千里又说他的租书店除了租书还出售零食和水果,等于是把租书店超市一体化。
    只是大学附近的店面房租都比较高,宋千里只能租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店面。一开始店里生意并太不好,池胜男去店里参观了一次,她给了宋千里一个建议,让他找人印很多传单,传单上说明只要推荐一个同学到店里消费,就免费赠送借书一周的机会一次,还让他做了一些卡片,推荐一个同学就在上面敲一个章,集齐十个就可以兑换商店里的水果或零食。
    宋千里惊叹了半天,觉得这个办法太好了,池胜男都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这个办法在如今是挺惊艳的,可在二十一世纪,这不过就是商家吸引回头客再来消费的雕虫小技啊。
    这个办法实行没两周,店里就从原来的门可罗雀到后面的门庭若市。
    宋千里又从全市商场商店搜集了很多优惠券,放在店里让大家随便拿,当时全国连锁超市也刚刚兴起,宋千里又弄了很多超市优惠特价活动的广告册子在店里,好多学生原本不是为了看书买东西只为了优惠券去租书店,后来渐渐地也开始在租书店消费了,租书店开张后第二个月的每周平均收入就有六七百!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宋千里投进股市的钱已经翻了五倍,这么高的利润让宋千里那些原本不看好的哥们眼红得要命,纷纷积极要求入股,于是宋千里狠狠地敲了他们一笔操作股票的酬劳。
    他询问池胜男的意思,要不要撤出资金,股票现在赚钱不代表以后也会继续赚钱,毕竟股市的风险在,几百年前曹公就在《红楼梦》用一句话概括了: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池胜男细想了下在另一个平行空间里做的功课,按理说股票大跌的日子还得再过半年才会到来。
    股票在持续一年大跌的时间过去后,1997年香港回归,举国欢庆,股民也迎来新中国股市中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牛市。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是,这波行情竟然持续了4年半,第一批股民富翁也正是在这轮牛市中诞生的。
    所以她要求宋千里不要撤资,所以她的资金在股市历经五个月后才真正撤资,虽然这时候的股价已经到了让全体股民如痴如狂的地步,那时的新远市迎来了全民炒股的时代,稍微知道股票是什么的人都在炒,但池胜男心里明白,不能再继续玩了!
    她的撤出让宋千里有些不解却依然尊重她的选择,她不仅自己退出战局,还劝说宋千里和他们的朋友也趁早出局。
    宋千里再三询问她为什么非要在股市的巅峰时期出局,池胜男并没有说得非常明白,宋千里原本也是一头脑热,见她撤回了不知怎么回事也有些清醒下来,很快把大部分资金从股市撤出。
    而他那些朋友却完全没把池胜男的劝告听进去,反而私底下嘲笑宋千里听信一个女人的话,就此断送了自己发家致富的大好机会。
    然而,接下来的股市却让他们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两个月后上证指数开始持续暴跌,从最高点到最低点跌了一千多点,其中宋千里朋友全仓持有的一只股票更是从40元暴跌至7元,当然他们不过是无数赔得血本无归股民中的沧海一粟。
    而池胜男拿着在股市中赚的钱开始考虑买房子的事情啦!
    她现在手上有六万块钱,这在当时算是一笔巨款,要是在家乡想买个好点的房子不难,然而在新远市想买套合适的房子并不容易。
    新远市中心房价35005000不等,想都不要想,她肯定是买不起的。
    就算偏远的郊区也要1000元每平米,那么她只能买得起六十平米的房子,这种房子多半是二十几年的老房子,而且装修和家具还得自己添钱。
    算了算了,老房子就老房子吧,这可是新远的房子啊,等再过十年就算是老破小也能让人争破头。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她还真不愿意在新远市中心买房子,除了买不起的缘故,也因为她知道如今的市中心在新远市后来有了地铁后,越来越边缘化,反倒是如今地价偏低'的郊区,一举变为后来的市中心,房价在原本就是暴涨的大环境下更是涨得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她要用什么途径才能知道哪里有她想要的房子呢?
    当时的新远市并没有房产中介,在二十一世纪之前新远的居民对房产投资非常警惕,有香港的房价大起大伏的例子在前,新远人非常排斥炒房。
    炒房热直到二十一世纪才开始逐步升温,然后发展到癫狂的地步,一套150平方的二手房价值400万,过一个月可以涨到450万。
    她只能拜托郑亚玲让她帮忙问问朋友有没有适合的房子,郑亚玲得知她打算买房非常高兴,就连郑妈妈这次见了她也比从前热情不少。
    一周过后,郑亚玲答复她说,她有个亲戚的朋友有套在郊区的房子,楼龄已经三十年了,附近的房子也比较破旧,房子面积是80平方米,出价六万四,想六万块钱拿下应该不难。
    池胜男当即去看了下,房子是坐东朝西的,冬天晒不到太阳,夏天西晒能热死人,而且三十多年的房子应该会有各种各样毛病吧,后期修葺费用也会不少吧。
    房子是有很多缺点,可眼下离历史上房价涨价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又去看了其他几套房子,跟这套也差不了多少,即便偶尔遇到一套稍微好点的,也会带其他更让人无法忍受的缺点。
    比如有套房子吧,面积九十平米,朝向也不错,房子也比较新,出价五万五本来算是很便宜了,可这个房子的房东就住在一楼,男主人早些年就生病去世,女主人带着独生子艰难度日,这几年好不容易做生意赚到钱,买地盖了这栋楼,没想到儿子染上毒瘾欠下了不少债务,债主上门讨债,逼得她不得不把二楼三楼卖掉。
    因为舍不得房子,再加上女主人性格特别彪悍,动不动就会泼妇骂街,明着是骂老公儿子,实则指桑骂槐地辱骂买了她房子的人,所以自从三楼卖掉以后,无人敢买她的房子,她因儿子的赌债急于将房子脱手,只得来个贱价大甩卖。
    可买房子本来就是求个安居乐业,她这样的性格只怕再便宜也无人愿意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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