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在线作死[星际] 作者:城九

    &直播在线作死[星际]——城九(42)

    那是根真烟,不是电子的模仿品,昂贵得不像话。

    虞亦年嗅着空气中的味道,打开了通风,敏锐地注意到房间里装满了摄像头,每一个角落都不会被放过。

    徐路还是被很严格地监视着。

    过来帮我做个实验。徐路说着,站起来走出这一间囚室,然而实际上,整栋楼都是他的囚笼。

    实验的每一个步骤,每一分进度,都会被记录下来。

    这个星际九万年之星,仿佛囚笼里的困兽,思想都不得自由。

    然而他本人看起来却不大在意,洒脱得不像话,倒是比虞亦年这个临时的闯入者还要看得开些。

    老师需要我做什么?虞亦年问道。

    徐路眨眨眼:没什么大事,只是记录下精神力频率而已,他们给我找的实验体不好用,我就想起你来了。

    虞亦年也眨了下眼睛。

    有事情,他想,但是徐路无法明说。

    徐路将他带到另一个实验室,一台稀奇古怪的仪器摆在那里,还有一面贴满了玻璃片的墙面。

    来,按我说的顺序用精神力震碎那些玻璃片,要足够干脆利落,要震碎,但不能碎成渣,两片为宜。徐路说道。

    这要求可真够多的。虞亦年揉一下鼻子,抱怨着。

    然而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

    很快,实验结束,徐路拿着一叠报告单很是满意,过河拆桥似的把虞亦年赶走了。

    虞亦年回到宿舍时,却是小心翼翼地将玻璃片的次序写到了一张纸上。

    正拆,反拆,排列组合。

    虞亦年快要挠破了头,那也只是乱码的数字。

    看不透徐路要传递给他的信息是什么。

    而负责监视徐路的人,此时已经放弃了解析一堆乱码。

    也许就是实验要这么做?他们这样想着,然后换了个途径监视虞亦年,这个好弄,因为虞亦年在直播。

    做数学题。

    刚被一道数学题搞到头秃的监视者们,决定放弃,因为这根本没问题嘛。

    倒是虞亦年直播挺好看的。

    人长得赏心悦目,字如其人,解题步骤漂亮极了,让人不禁想大呼畅快。

    这个主播简直有毒。

    然而有的人,是能够一心二用的。

    虞亦年一边解题并花式讲解,一边在脑海里玩解谜游戏玩的不亦乐乎。

    只是这游戏也太难了。

    虞亦年开始回忆徐路对他说的话。

    除了问候之外,最没用的,是一句两片为宜。

    虞亦年确实能做到这么精确的控制,但一般震碎玻璃谁能管震碎成什么样?

    他回忆他把玻璃震碎的样子。

    然后,回到最初的数字顺序,划一道线将数字分成两部分。

    解谜了。

    纪沿/听风。

    等等!

    徐路怎么知道听风这个名字?是听说过,还是确凿知晓沈随风的真实身份?

    虞亦年有些吃惊,继而是不解,再继而,就是想起来许生所言。

    徐路的研究方向,与自由星海里的鬼盗所拥有的技术,莫名地重合。

    精神力应用到极致,触及到深层次的部分,是空间的拆分与交叠,甚至于,瞬间移动。

    虞亦年伸出手,远处的杯子瞬移到他的手上,他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这道题的解法

    心思却难以控制地飘远了。

    九万年之星的物理学家,希夏大学的前任校长,鬼盗年纪轻轻的领袖。

    能把这三个人排列在一起的,能有什么?

    也就是技术了。

    怎样的技术,仅仅是空间跃迁么?还是掺进了四万年往事的生物科技?

    虞亦年还是决定亲自去问一问那个钓鱼老人,看他还能给自己指出什么道路。

    下播之后,他正常上课学习,谨慎且隐晦地观察了几天听风,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后,就拎着钓竿去找纪沿了。

    他告诉你了啊。这个他,指的当然是徐路。

    纪沿把虞亦年带到他装满了生物相关书籍的书房,两个人捧书席地而坐,聊的却是与书籍几乎无关的东西。

    你以为,自由星海是什么?纪沿问道。

    无法管理的混乱之地?虞亦年知道纪沿要的答案不是这个,但他只知道这个。

    看来虞人把你保护的很好。纪沿温和地说道。

    虞亦年却从中听到了隐隐的责备,有些难受。

    自由星海,名为自由,却不是个自由的地方,两大帝国,两大联邦,很多势力都与自由星海有或大或小的关联。纪沿说道。

    鬼盗,是虞人在自由星海中支持的势力,我和徐路也有参与,在那里研究一些无法在联邦实现的技术。

    虞亦年瞪大了眼睛:那么听风?

    他是虞人安排去的,你们虞家的孩子。纪沿很平淡地叙述出这个事实,甚至于虞亦年一时无法接受。

    那孩子在机械与信息方面有着鬼才的天赋,养在有虞很可能就消磨了。纪沿叹息一声,你母亲也是王室,当初还不是被迫嫁给了一个卑劣的强/奸犯?

    虞亦年一瞬脸色煞白。

    他知道,他从来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个什么玩意儿。

    但他从来不敢回忆,难以面对。

    只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虞人想方设法送走了一批有天赋的Omega孩子之后,会选择了造反。纪沿说着,隐隐有些赞赏。

    继而他叹息一声,看着虞亦年,苍老的眼眸里翻涌着说不出是恨还是什么的情绪:可惜了,你是注定的异族之王。

    虞亦年咬了咬牙:不可能!

    如果我们在决战中败了,我就自杀,毁掉大脑。他坚决不已。

    不可能的,孩子。纪沿抬起苍老枯干的手,摸了摸他的发顶,那个时候,你彻底成熟的时候,你就控制不了自己了,正经也不行。

    傅不经也不行。

    虞亦年冷静下来,有一点带着绝望的茫然:爷爷,我到底是什么?

    返祖,你听说过么?纪沿很温和地问道,并没有给出解释。

    您的意思是,我会退化成一条虫?虞亦年站了起来,煞白的脸渐渐因怒气而有了些血色。

    不可能!

    那你就自己去寻找不可能的可能。纪沿摇摇头,反正,我在书海中寻觅了很多年,也没有找到可能,倒是史料里可能有办法。

    虞亦年站着后退一步,想离这个已经只剩面相在和蔼的老人远一点,险些踉跄了一下:那您让我毁掉一份史料?您放任我和傅不经恋爱?

    感情这种事嘛,是拦不住的。纪沿说,不必拦,等他知道了你是什么,自然就淡了。

    傅不经的父母死于异族,他最恨异族。

    你想想你的精神力,孩子啊,那是人能拥有的东西么?纪沿笑眯眯地问道。

    虞亦年逃也似的地离开了这里,走到监控区,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他记得傅不经的话,他那时很温柔地对他说:在你不再是你的时候,我会杀了你,绝对不会让你做下违背你意愿的事。

    当这个可能成为了一定,傅不经还能接受么?

    虞亦年一时有些慌了。

    他不想让傅不经背负那些东西。

    虞亦年回到宿舍,继而瞬移到鬼盗星。

    你怎么来了?傅不经很是惊讶。

    虞亦年把一切交代给他,然后低下头,等待最后的审判。

    唉。傅不经低低地叹息一声,不要信他。

    他,指的是纪沿无疑。

    虞亦年眼底突然燃起了希望:你的意思是,我不会失去人的意识成为一个异族?

    傅不经沉默。

    虞亦年看着他沉默,希望又渐渐跌了下去。

    亦年,我们走到那一天再看好不好?傅不经揽住他,相信有希望的,好不好?

    如果你杀不了我?反而我杀了你,怎么办?虞亦年声音闷闷的。

    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傅不经拍一下他的脊背,更何况,听风没有毁掉那一份资料,你是知道的。

    虞亦年抬起头望他,懵了一下:你早就知道?

    总是有备无患。傅不经说,只是我没想到,爷爷和我,观念到底是不同的。

    他也成了纪沿会利用的。

    虞亦年的心一瞬很冷,如坠冰窟:我还有谁,是可以相信的呢?

    他很慌很慌。

    我。傅不经说,我发誓,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他抬起了手,而虞亦年将他的手按住,以吻封住了他的话,直到呼吸不畅才分开。

    少年浅褐色的眼眸映着他,认真地说:我信你。

    就算虞人也对他时时有隐瞒。

    他相信他,只能相信她。

    第56章 母子

    傅不经抱着虞亦年一起睡下了。

    虞亦年呼吸声很浅,但傅不经还是睡不着,他搂着怀里的温度,看少年眼睫微微颤着,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眼角。

    怎么会是他呢?他想,想不明白。

    去希夏大学任职教师的调令出来,傅不经去见过纪沿,说自己大概喜欢上了一个挺特别的Omega,不过身份上有点为难。

    纪沿说,喜欢就去追啊,为难太多了错过,岂不遗憾?

    那时候,他大概已经猜出来了吧。

    再后来,傅不经定下来自由星海的计划,和纪沿商讨时,老人看着他的目光奇异极了。

    他说:就算你能够集合人类的所有力量,也很难胜过异族,更何况你不能。

    他说,异族卡因每一任的王都比上一任更强,当下一任的王成熟之时,为之提供了基因的人类,都是祭品。

    他说,为了那一点精神力天赋,将异族基因纳入自身的人类,自己杀了自己。

    是,虞亦年么?傅不经失神地问道。

    是。纪沿说,可惜我参透这一点时太晚,否则,应该在他刚觉醒的时候,就杀了他。

    那现在呢?傅不经听着,心脏都仿佛被什么攥了起来。

    找齐史料馆遗落在外的东西,然后,期待奇迹。纪沿说。

    纪沿又让虞亦年去毁去那一部分东西,也许是找个由头让虞亦年看到,也许是想到了新的什么,行为矛盾不已。

    傅不经想不通为什么,也觉得不必想。

    在第一缕晨曦落下时,傅不经给了虞亦年答案:活下去,不要让它取代你。

    虞亦年不是怪物,被他的躯壳与灵魂囚禁的东西,才是真正的怪物。

    活下去。傅不经几乎是祈求,在获得了虞亦年郑重的答复之后,他神色终于一轻。

    那也许是一个令他心安的解释,虞亦年回忆着与傅不经的相见,这样想道。

    然后,他咬紧了牙关,任听风切割开他脖颈上的肌肉,在纤维中嵌入一个薄片,就像大夏联邦不知什么时间安放在傅不经手臂中的定位器。

    不过他这个,是极其烈性的炸/药,只消遥控器一按,就会剥夺他的性命。

    如果那个玩意儿有实体,或者他就是怪物,那么这个东西多少能起些效用,如果他死到了灰飞烟灭的地步那个怪物还在,那么,也就只能那样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在身上搞个遥控炸/弹?听风手法极其粗糙地缝合着伤口,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嘶啊!你别给我留疤!虞亦年抗议听风的粗暴,却一动都不敢动。

    终于听风上完了药,他抬手就是一拳,然后被听风接住,没有Omega信息素的影响,他的力量还是要强一些的。

    伤好了就打医生?听风抛着吊坠形的遥控器,状似威胁。

    虞亦年悻悻地放下手,然后瞬移拿过遥控器,得意地眨了眨眼睛,继而鲜活的神色黯淡下去。

    听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永远是你。

    谢谢。虞亦年装作被安慰到了,很诚恳地感谢,转身欲离开。

    喂!遥控器别给乱七八糟的不靠谱的Alpha诶!听风这话分明指的就是傅不经。

    虞亦年也就听听。

    除了傅不经,他还能把自己托付给谁呢?

    不过碍着身上愈合缓慢得出奇的缝合伤,他一个月没有与傅不经见面。

    倒是学校要放半年假了,虞亦年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从学校大门走出去,无视那些监视者。

    他先瞬移回了阔别已久的有虞皇宫。

    虞人当然知道他要回去,遣散了所有侍奉者,在诺大的辉煌宫殿里等他。

    她攻下皇宫的时候这里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只是装饰的金漆略显陈旧,瓷器磨出了不大光亮的痕迹。

    虞亦年站在大殿中央,抬头望着虞人。

    女帝懒洋洋支颐,倚在王座上,却也只是穿了宽松的睡袍,雪白的颈子上点缀着些微花瓣似的痕迹。

    她从来不遮掩这些痕迹,也没想着再找个人定了,小人们说她靠身体上位,她懒得在政事和研究之余还管这些舆论,所以就放任了欲望,也放任了言谈。

    久而久之,在她的手腕之下,也鲜有人好意思这么说了。

    虞亦年大半年没见过这种场景,不甚错眼看过,脑海里转瞬就联想起他与傅不经的场面,仿佛被烫了一下,不由得避开了视线。

    嗤。虞人轻轻地笑了声,起身从阶梯上走了下来,定了呀?

    虞亦年脸上有些薄红,点点头:嗯,定了。

    虞人过来,在他近旁嗅了嗅,不解:他还没标记你?

    我怕。虞亦年说,您应该知道的,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虞人拉着他席地坐下,纪沿说,你与它共生,它是人类四万年时造下的恶果,不是你,还有可能是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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