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子和她的医生小姐(GL)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药罐子和她的医生小姐(GL)——三月春光不

    她漫不经心勾唇:救人危难,我辈应行之事,不过嘛,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小姑娘,不若相许?

    话脱口而出,一股怪异的感觉从心尖浮起。

    她别扭地皱了眉,却见小女孩羞怯惊讶地别开脸,忽觉好笑,于是她纵情笑了起来,扬鞭远行,继续她的游学路。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转眼已七年。

    名扬天下的春家女公子,接到祖父病重的消息,匆忙归家,迎接她的,是满堂喜气,宾客如云。

    这是怎么回事?祖父呢?

    仆人哆哆嗦嗦奉上喜服:大、大小姐请更衣,今天今天是大小姐大喜之日

    大喜之日?春承寒了脸。

    一朝归来,骑.虎难下。礼教如山压制在头顶,反抗不得,恨不得,怨不得。

    喜堂之上,她压着满腔情绪和一女子拜了天地。

    新房之内,她挑开红绸盖头。

    你还记得我吗?

    春承握着金剪捞过新婚妻子一缕秀发,说不清为何在听到这句话时心口生疼,她凝神细思:你我见过吗?

    新娘子垂眸不语。

    新婚夜太平无事,月光照进来,春承侧身靠近那副妙曼娇.躯,新娘子紧张无措地躺在那不敢动弹,直到耳畔传来一声问询:我应该记得你吗?

    不应该吗?

    低弱娇柔的嗓音,听得春承一怔:应该吗?

    怀中空荡,她下意识想要揽人入怀,却在下一刻愣住:这是要做什么?

    旧时凤阳城,没有山贼抢亲,没有城破国亡,有的,只是因娶女子为妻身败名裂的春家女公子。

    阳光下,春承望着新婚妻子姣好的侧脸,那股不真实的感觉再度袭来。明明三伏天,她却觉得唇瓣生凉,指尖发颤。

    怎么了?女子害羞地握住她掌心。

    婚后两人相敬如宾,春承摇摇头,目中一片茫然,她道:没什么。

    少夫人。春花心疼道:少夫人去休息吧,少爷这里有我们守着。

    不必了。至秀怜惜地为床上的人掩好锦被,侧头吩咐:让下人将锅炉烧旺点,她身子弱,受不得寒。

    是少夫人。轻手轻脚出了房门,春花眼里的泪簌簌往下掉。

    一个月了,足足过去了一月,春家继任不足一年的家主重伤成了活死人,老爷承受不起丧子之痛根本没勇气踏足小院,一心带着岳先生暗中追查夏家子嗣。

    好多人放弃了,唯独少夫人

    春花难受地想放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要相爱的人承受生离死别呢?少夫人和少爷新婚不足一年,不足一年的好时光呀!

    曾经有多甜蜜,今时就有多残忍。她不忍多想,自从那夜撞见少夫人哭着醒来,她再没见过少夫人流泪。

    少夫人无疑是坚强的,她的脆弱只给少爷一人看。

    可少爷去哪里了呢?她分明躺在那,少夫人为何要说她不在?不在这里在哪里?

    晴空霹雳。

    春承仰头凝望,细雨纷纷,酷暑终消。

    春承,来喝碗酸梅汤吧。

    春承回眸,望进一双秀丽的眸,心下微暖:秀秀。

    秀秀?女子讶异:你之前不都喊我阿秀吗?何以今日喊我秀秀?

    小雨淅沥沥,陡而转大,天色也跟着阴沉。

    她一时哑然,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不是秀秀?

    电闪雷鸣,女子拉着她往屋里走,春承茫茫然不明所以。

    惊雷劈下,女子笑着问她:无病无灾,太平顺遂,和我在一起,你不开心吗?

    开心?雷声震得人心发慌,春承点头:不错,是开心的。

    哪怕为千夫所指,万人咒骂?

    哪怕为千夫所指,万人咒骂。我娶了你,就会为你负责。

    仅仅是负责?

    闪电晃了她的眼,春承按压着狂跳的心口:我我

    女子再问:你爱我吗?

    春承微微阖目:我应该爱你。

    为什么是应该?

    因为你是我的妻。

    是吗?

    不是吗?

    女子笑意温柔:春承,你抱抱我。

    春承唇角噙了淡笑,从容上前。

    窗外风雨交加,紫电于苍穹翻涌,愈演愈烈,骇人至极。

    西院同时刮起了风,门窗紧闭,室内温度渐次升高,至秀解了衣衫柔顺地在心上人身侧躺下,温软的唇贴在苍白的唇瓣,凉意渗进来。

    人就在怀里,一颗心冰冷寂寥。

    春承,我好想你

    温言软语,透着悲痛哀求,一字字从唇边溢出。

    喉咙泛起腥甜,至秀未曾理会,她贴在她耳畔说着往日不曾说的情话,泪淌进某人衣领,苦苦哀求:春承,你带我走吧你去哪我去哪,你别丢下我

    夜深人不静。

    算算日子今天正好大年初七。

    外面鞭炮齐鸣,陵京城的百姓以最大的热情庆祝新年。

    春承,这是我们过的第二个新年,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

    至秀身子一震,白炽灯的光清晰将那人漂亮的双目映照得璀璨迷人,她指尖颤抖,迅速退出这个怀抱,不眨眼地直直看过去,气息微沉:你是谁?

    我能是谁?春承枕着手臂故作轻.佻地看她:我是凤阳春承,有人欠了我百年相守,我来讨要了,怎么?想赖账?不给?那不行,我费了好大劲才回来,我

    今天是大年初七。至秀打断她,一双美目水润深情,喜极而泣:春承,欢迎回来,新年快乐。

    烟花盛放,春承慢慢弯了唇:新年快乐,秀秀。

    两相依偎,她柔声道:秀秀,我做了个梦。

    梦?什么梦?

    我梦见了不一样的人生,我娶了你,但山河无恙,家国太平,是我理想的样子。唯独你

    她揽过至秀腰肢,美人柔若无骨,身子单薄得厉害,她轻轻抿唇:唯独你,梦里你不是你,我还是我,所以梦再美,我还是要回来。

    那你醒了吗?还会再跑吗?至秀埋在她怀里,一月来的苦痛相思齐齐涌上来,热泪挥洒,夺眶而出:我问你回来了还会再跑吗?

    不会了

    梦既然那么美,你回来做什么?

    回来,陪你过新年。春承百般怜惜地抚.弄她瘦削的蝴蝶骨,眼眶湿.热:还有,就是抱抱我的秀秀

    第103章 【103】

    新年伊始, 年轻的家主自床上醒来,死气沉沉的小院重新焕发出生机。

    春霖盛踩着积雪从外面回来,裹着一身凉寒踏进院门,站在门前踌躇, 他看着春花, 春花垂手恭敬地站在那, 便听春老爷嗓音嘶哑:少爷真得醒了?

    近乡情怯。

    害怕水中捞月一场空。

    春花眼圈红红:是,少爷醒了,少爷听到了少夫人和老爷的祈求, 她从鬼门关回来了!

    回来了?春霖盛目色一定,迈出去的脚步再没丁点迟疑。

    桂娘紧随其后。

    岳先生领着管事们规规矩矩守在门外。

    烟花炮仗点亮了夜空,这个新年,终于褪.去了骇人的寒。岳先生如释重负,眼里带笑, 轻声感慨:回来了呀

    众管事面临如此大的喜事,一月来紧绷的心弦总算得到了松缓。荀管事眼角微湿:岳先生, 你说得果然没错,少爷吉人天相, 定会否极泰来。

    岳竟不敢居功:哪是我厉害, 要说厉害,也是少爷厉害,是少夫人厉害当日那番景象诸位都看到了,咱们少爷乃天命之子,天知道谁是好人谁是恶人, 这不,人安然无恙,咱们这些老家伙,也能好好过新年了。

    是啊。过新年。

    新年,新希望嘛。少爷赶在这时候醒来,不早不晚,刚刚好。

    夏家倒了,那些脏污事被解决了,虽然经此一事春家付出的代价不小,好在眼看春天便要来了。

    大地逢春,希望降临人间,还有什么好怕的?

    帘子被挑起,鬓生白发的春霖盛刺痛了春承的眼:爹?

    承儿。威风霸道将陵京闹得沸沸扬扬的春老爷嘴唇颤抖地盯着前方,目光所及,那副羸弱的身板,熟悉的眉眼,看得他老怀欣慰:承儿,果然是爹的承儿回来了

    爹!春承呼吸一痛,直直在床上跪了下去:孩儿不孝,孩儿

    她身子微晃,眼前一阵发黑,吓坏了房间众人。

    至秀紧张地不得了,不费力气地将人按回床上,裹着锦被只露出脑袋的春少爷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爹爹,眸光轻转再看看桂娘,最后笑着勾了至秀手指,柔声抱怨:人这么多,秀秀,我不要面子的吗?

    一句话,冲散房间淡淡哀沉。

    至秀眉眼弯弯,柔情百转:那你是要面子,还是要我?

    春承老老实实躺好,顺道闭了嘴,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至秀不怕她瞅,仍难掩羞涩地红了脸。

    明光映照下,美人面若桃花,情愫发酵,春承按着心口,有种终回人间的脚踏实地感。

    妻妻二人旁若无人秀恩爱,看得春霖盛一颗衰老的心再度找回昔年的活力。

    当前夏家倒了,但夏沉渊还活着,弄不死夏沉渊,他就得好好活着,做他家孩子的坚实靠山。

    夏家那几只小崽子想卷土重来,不怕他们来,怕得是他们没胆子来。

    小心收敛好杀意,春霖盛不愿久留省得碍眼,春承有心陪他庆祝新年,以她如今孱弱身子,谁敢教她陪?

    桂娘贴心道:少爷饿了没?我去为少爷下厨做点吃食?

    不提不饿,一提,春承的肚子咕咕作响。

    知道饿了是好事。

    桂娘那张习惯了冷若冰霜的脸绽开笑颜,走出门去,眼角掉落一滴泪。

    人还活着。

    她笑了笑:真好,人还活着。

    全城欢庆新年,解除了头顶蒙着的阴霾,借着新年的喜气,春家上下狠狠庆祝一番。

    不绝于耳的鞭炮声,震得春承脑袋嗡嗡的,她没好气地鼓着腮帮子,可爱极了:定是阿喻那臭小子在闹腾!

    院内阿喻指挥着人点燃烟花,嘴上不停歇道:对,放,多放点,给少爷听听响,驱散病气,新的一年身体康健,早生贵子!

    烟花不要钱地冲上天空,房间内,至秀从桂娘手里接过清粥一勺一勺喂过去,她嗓音轻柔,如柳絮落在发间,轻轻地,慢慢地,带着女儿家最美的风韵:阿喻也是好心,你刚醒来,要乖乖的。

    还不乖吗?春承冲她眨眼,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灿若繁星。

    至秀指尖微捻,压抑着被她勾起的情.潮,睫毛罩下浅淡的影,见状,桂娘含笑退开。

    是在想我吗?春承矜持地伸手戳了戳她的脸蛋。

    看她一眼,至秀认真点头:嗯。在想你,没有哪天不想你。你醒了,相思也跟着醒了。

    春承被她直白的情话说得生出两分害羞:怎么我醒了,反而要相思呢?

    至秀嗔她,音节染了笑意:思给你看呀。

    唉。春承伸手摩.挲她尖尖的下巴:秀秀,你瘦了好多。

    你也知道吗?至秀动作温柔地喂她喝粥,低声感叹:你再不醒来,我便不是日渐消瘦,而是

    而是什么她没有说出口,看着她温善的眉眼,春承庆幸自己扛过来了。

    她才不要秀秀为她殉情。最好这念头都不要有!

    别说话,喝粥。

    散着香味的清粥逼得春承不得不咽下喉咙那些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至秀抽.出锦帕为她擦拭唇角:但你要知道,你若有个万一,我不能独活。

    秀秀

    至秀从药瓶倒出两粒药丸递给春承,春承问也没问吞进肚子。

    见她服了药,至秀又从青色玉瓶倒出一粒红色小药丸服下,上涌的血气被压制,她面色恢复红润,吐出一番教春承毕生难忘的话:

    看到了吗?你活着,我才能好。夫妻一体,两个人,一条命,没有谁先谁后一说。春承,你在哪里,我都追随你。所以,别把我丢下。

    不会了。春承伸手抚.摸她脸颊,欲言又止。

    至秀笑着将清粥喂过去:再吃点。

    嗯。

    一人喂,一人吃。

    这场阔别一月的生死重逢要用温馨的时光细细抚平。

    天边星子忽明忽暗,烟花升腾到高空,倏忽绽开,有欢呼声响起,外界的热闹被门阻隔,至秀放下青花小碗,眸光清清淡淡望过来,春承任她打量。

    可惜了。

    可惜什么?

    春承微仰着头便于秀秀为她整敛衣领,修长优美的脖颈,细腻如雪的肤色,以假乱真的喉结,至秀看着看着,歪头在她侧颈咬了咬,大胆的举动,没捱过十秒,眸眼晕开女儿家的娇羞。

    她不免遗憾怜惜地用指尖划过寸寸滑嫩的肌肤:又要重新调养了。

    不是还有你吗?我有秀秀,万事不慌。春承初初醒来,在床上躺得身子快要僵硬,她眼尾藏着小坏:秀秀,不如我们也去放烟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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