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密友的香水味gl 作者:南门冬瓜

    &隔墙密友的香水味gl——南门冬瓜(155)

    大半夜的,一群人都没睡觉,黄思研陪李清鸥在灵堂前烧了一会纸钱,正默默地盯着那盘火光发呆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男人,那男人看不出来具体年龄,应该在六十岁到八十岁之间,他个子不高,跟黄思研差不多,黑黑瘦瘦,说话的时候普通话也不怎么标准,一身很朴素的农民打扮。

    这是哪里来的?我姐哪怕没后代送终,也不需要一个野娃子来烧纸!

    黄思研觉得他话里的那个野娃子,可能是指自己,怔了怔,尚且来不及回话,李清鸥缓缓转身,声音中透着一股冷淡:三舅公,如果在您眼中,我也不配成为外婆的后代,那其他人在您眼中野不野还有关系吗?

    阿鸥!李清鸥的爸爸就站在她们一旁在叠纸钱,听李清鸥语气如此不客气,连忙呵斥道:有你这样对长辈说话的吗?快跟三舅公道歉!

    李清鸥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远没有了在城里的左右逢源与迎合,接踵而来的态度,依然是满不在乎:早些年一直嘲笑我外婆没有外孙送终的人,不就是三舅公您吗?想尽办法让您孙子过继给我外婆,事实上,您照顾过她一天吗?给她请保姆的人是我李清鸥,给她造这个房子的人是我李清鸥,她晚年看病养老的费用,都是我李清鸥一人出的,您现在出来找什么存在感?您不就是看上了她的房子吗?等这些事结束后,我把它送给您行吗?现在,给我停止您的得寸进尺,这是我外婆的家,也是我家,请您搞清楚自己有没有资格说那些话。

    黄思研:

    感觉乡下的李清鸥有点帅怎么破?!

    所有的亲戚代表都在场,李清鸥这一番话下去,各人脸色异样,李清鸥的爸爸脸色最难看,那三舅公或许也是头一次被李清鸥怼了,气得手指发抖,却回复不了一句有用的话,另外一个稍微胖一点的男人把他拉出了门,其他几个男人互相对视了几眼,再次埋头叠纸钱,李爸爸想找李清鸥去谈话,也被李清鸥拒绝了,黄思研在一旁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是家务事,李清鸥哪怕再横,她也没权力去说李清鸥的不好。

    再说,也确实没什么不好的地方,李清鸥的亲戚太多了,天一亮,妇女儿童与远方亲戚都过来祭奠了,光五、六岁的小孩子就有七八个,而且大部分都是她外婆家那边的亲戚,她外婆与外公在同一个村里结婚认识,两人就生了两个女儿,外公去世的早,外婆也没改嫁,本来想以后给两个女儿带孩子,没想到小女儿年纪轻轻就死了,所以三代的孩子,就李清鸥一人。

    农村人重男轻女,很讲究传宗接代这种说法,有些穷得叮当响的亲戚,不觉得自己好吃懒做可耻,反而积极造人,每逢生了儿子出来,就到那些后代稀少的人面前嘚瑟几回,难怪李清鸥会说这种话。

    本来这事也就过去了,李爸爸逮了李清鸥几次,都没好好训过话,黄思研在李清鸥理直气壮的庇护下,就这样顺利地住了下来,没想到下午的时候,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开了一辆奔驰过来,说是昨晚那位三舅公的儿子,当着几个亲戚的面,说自己停车的时候,不小心把李清鸥的那辆破大众给撞了,并笑嘻嘻地丢了一千元在她外婆的灵位前,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李清鸥的这位表叔,似乎是县城一位有名的混混,咽不下去李清鸥教训他爸的那口气,特意过来显摆来了,似乎是在表明他们父子俩对李清鸥外婆的房子压根不在乎。

    李清鸥沉得住气,她爸妈却沉不住,趁亲戚们不注意,拉着李清鸥去屋里一顿臭骂,让她赶紧去给三舅公道歉,黄思研见势不对,赶紧把李清鸥的小姨夫找了过来,小姨夫进屋去解围了,黄思研站在二楼的阳台望去,见到那位表叔还在院子外面闲聊,正腾云驾雾地抽着烟,好似惬意得不行,并没有把这个葬礼当回事。

    黄思研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去给司徒周打电话,问她上面组织打黑这件事,需不需要提供线索,司徒周多聪明的一个人,听出她想要想自己帮忙了,笑道:谁得罪你了呀?把名字报出来,我听听。

    黄思研给她描述了大概的情况,司徒周禁不住有扶额的冲动:这种小混混不用上面出手,交给我吧,放心,等葬礼结束了,我再动手。

    黄思研也没跟她客气,结束通话后,直接给她转了十万费用,司徒周发了一个OK的表情,没过一会,黄思研收到两条信息,显示司徒周把钱给她退了回来,另外还有一句:

    李医生也是我的朋友。

    李清鸥那边也不知道是怎么跟她爸妈沟通的,反正后面两天,黄思研很少见到她们三人站在一块,李清鸥跟她一起睡一间房,但几乎很少有时间去睡觉,眼瞧着又瘦了下去,外婆出殡那天,黄思研也被她要求一起穿孝服扶灵,难得地竟然没人出来阻拦,也不知道李清鸥这几天得罪了多少人。

    棺材落地,开始埋土,天空不作美,下雨了,黄思研耳边不断地回荡着哭声,她转头看着李清鸥,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黄土出神,她没哭,很镇定,雨水划过她漂亮的脸庞,像极了眼泪。

    最后,等亲戚们都渐渐散去了,李清鸥捧了一捧黄土到她外婆的坟头,用力拍了拍,似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外婆,你终于可以见到清梦了,要跟她好好的,让她别再摔跤了,替我跟她说声对不起。

    阿鸥。李妈妈在身后喊她,她的表情很复杂,语气更是着急:你还记得清梦吗?

    李清鸥直起身,没接她的话,回头牵起黄思研的手,冲她浅浅一笑:走吧。

    李清鸥的手上沾满了泥土,黏黏的,牵起来有些奇怪的感觉,黄思研与她漫步在山中的雨下,两人都没有急着往前走,黄思研回头看了一眼,李家双亲还在坟前没走,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阿姨跟叔叔怎么去另外一旁了?

    那边的坟墓是我小姨和妹妹。李清鸥声音很轻,在雨中听得很不真切:我小姨是病死的,妹妹,名字叫李清梦,小时候顽皮,爬在窗户上,摔死了,满地都是血,她死了后,我们楼下的租户都搬走了,活人那么多忌讳与烦恼,死人却是最好的。

    但活着,总有好事发生啊。黄思研似是思索了下,手指轻滑过她的手背:外婆那么疼你,肯定也希望你活得幸福。

    李清鸥低下头,嘴巴瘪了瘪,跟个受委屈的小朋友一样,声音兀自哽咽了些:思思,我其实心里挺难受的。

    黄思研心里也不舒服,她忽地止步,转身一把拉住李清鸥的胳膊,接着抱住她的身体,直到感觉到她压抑地在自己的怀里哭泣,才按住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轻轻亲了一下她的秀发。

    难过是正常的,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雨还在下,二人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那雨水掺杂着李清鸥的眼泪,在黄思研的胸前蜂拥而至,黄思研只觉得眼下的一切都很真实,真实得像一根触手可及的小草,像一幕可以参与的电影,像溢满安全感的树林。

    从山上下来后,雨却停了,章白朗要赶着回市里,问李清鸥要不要一起走,李清鸥摇了摇头:我想给外婆收拾一点东西。

    章白朗看了一眼她身边陪着的黄思研,也没多劝什么,直接就去开车走了。

    葬礼结束,亲戚们散去,屋里剩下一堆垃圾与萧条,黄思研与李清鸥母女二人本来在打扫卫生,突然听到李爸爸咆哮了一句,她小姨夫在一旁阻拦不住,李爸爸几步直接冲到了李清鸥的面前,没有二话,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要把我脸丢尽吗?找个不清不白的女人一起扶灵!阿朗那么好的男人,你看不上!你有出息!你这么有出息,你在亲戚面前嚣张什么?

    这变故太快,别说黄思研,连李清鸥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李爸爸下手有些重,李清鸥的左脸颊显而易见地快速肿了起来,黄思研看着生气,也忘了自己不该参与他们的家务事,气道:你怎么打人啊你?

    李爸爸身上一股酒味,听她说话,瞪她一眼后,就势上前一步,好像也想打她。

    李清鸥上前一步,紧紧按住了他的手臂,声音压抑,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凌厉:你敢动她试试?

    屋里的气氛趋向死寂,让人无法适应,小姨夫过来推了他姐夫一把,打着圆场说:姐夫,你喝多了,清鸥是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她知道自己的事,你冷静一点。

    李爸爸被他一推,没站稳,一下倒在了地上,小姨夫和李妈妈又赶紧去扶她,李清鸥没动,语气依然是冷漠的:我怎么会不记得清梦,每一年,都会有人告诉我,如果清梦在,她不会那样做,是不是如果清梦在,要不要李清鸥这个女儿也没关系?我是外婆带大的,外婆走了,我很难受,也很解脱,因为我不需要害怕让她觉得失望了,我有点累了,你们忙完就回家吧,以后有事再联系。

    阿鸥,你说这种话,不觉得没良心吗?李妈妈似乎也忍不住了,开口质问她:你就记得是外婆带大你的,你上学以后,我跟你爸管你还少吗?

    你们一直把清梦的死,怪在我和外婆身上,所以你们知道为什么外婆不愿意和你们住在一起吗?李清鸥的语气却是越说越平静:李清梦的阴影陪在我们身边这么多年,你们功不可没,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你们给我们的残忍,比这多太多了,你要说我没良心,我承认,我从来不敢跟你们说任何我的困难,为什么?小姨夫知道的都比你们多,为什么?因为你们永远只会给我一个答案,你们以为我不记得清梦,每年都要在我面前提起她,给我的压岁钱,永远是双份的,为什么?李清梦已经死了,你们接受不了,就放过我吧。

    小姨夫对她使了个眼色:清鸥,别说了。

    李清鸥却没有停下:李清梦玩游戏的时候,最喜欢扮演医生,李清鸥必须也得成为医生,李清梦讨人喜欢,李清鸥也必须得善解人意,不,实际上,我很没礼貌,我很狂妄自大,我很自以为是,你们看清楚了,我不是你们想要的女儿,但我是李清鸥,我不是李清梦,不会给你们找个你们想要的女婿,因为,李清鸥有李清鸥的坚持与底线。

    章节目录 192

    全场静止。

    由此看来, 李爸爸不过是借酒装疯, 压根就没喝醉,李妈妈的表情十分地震惊, 那震惊中夹杂着不解与失望,李清鸥却没再看她, 转身挽住黄思研的手臂往外走了。

    雨没停多久, 天空的乌云还未彻底散去,冬天的南方农村没有暖气,外头天气太冷, 大多数人都选择在家没有出门,黄思研与李清鸥一同出去散步,走了几百米,才碰到一两个人, 他们似乎都认识李清鸥, 打了声招呼, 问她什么时候回市里,李清鸥就停下来和他们聊了几句。

    声音亲和, 态度依然彬彬有礼, 李清鸥长得漂亮,讲话有礼貌, 是很受大众欢迎的那种女人类型,可她外婆这次去世,李清鸥却得罪了不少亲戚,这不仅仅是因为黄思研, 或许,也为了她的外婆?

    二人在寒风中走了几十分钟,渐渐到了一个无人的破旧小村里,黄思研问起,李清鸥直白说:我很小的时候在这里住过,这边以前有很多人家,因为十几年前发生过一次自然灾害,住屋都被破坏,政府拨了一笔钱,要求众人搬迁,这里就被弃了。

    到处都是湿漉漉的野草,李清鸥穿着靴子,因为走得快,灰色的靴子上打满了黑色的点点泥土,黄思研看得碍眼,趁她停下抽烟的时候,蹲下身,拿纸巾帮她认真地擦起了靴子。

    没擦两下,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阵轻笑,黄思研抬起头,见到李清鸥正在抽烟,一串串烟雾从她嘴里吐出来,慢慢地掠过她的嘴唇、脸廓、鼻梁、额头,那烟雾朦朦胧胧中,缠绕着那份刻进她骨子里的妖娆。

    别擦了,等会反正还要脏。

    李清鸥这样说。

    黄思研还是很认真地帮她把表面的一层黑泥擦掉了,擦完直起身,跺了跺脚:这天有点冷。

    是很冷,谁都没想到今天会下雨,天气预报难得一次出现了失误,便被李清鸥的外婆碰到了,也算是一种缘分,李清鸥抽完手里那根烟,又准备拿一根,黄思研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李清鸥歪着脑袋思索了几秒,忽地,停了手上动作:也许我该戒烟了。

    这话讲得,黄思研是绝对不会信的,很敷衍地哦了一句后说:你戒几次了?

    一次都没有。

    李清鸥领着她继续往前走,天上乌云散尽,放晴后,气温却好像更低了些,李清鸥穿得比黄思研还少,黄思研趁她没注意,偷偷地摸了一下她的手背,感受到她体温比自己的体温还高,逐放下心来。

    越过杂草林中,眼前出现了一条小路,小路两旁被人做成了菜园,但因为冬天,菜园里的青菜看着都不怎么有精神,李清鸥大刀阔斧地往其中一个菜园走去,她的高跟靴子踩进一个低洼的水坑中,溅出肮脏的污渍,黏在了她的裤子上,看得黄思研眼皮直跳个不停。

    恋耽美

    &隔墙密友的香水味gl——南门冬瓜(155)

章节目录

隔墙密友的香水味gl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屋只为原作者南门冬瓜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南门冬瓜并收藏隔墙密友的香水味gl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