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养爱豆(GL) 作者:盛郸

    &我的家养爱豆(GL)——盛郸(42)

    第57章 不公

    没有。岑若说:我跟她只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季蔷的下一个问题打断了。

    刚刚那样呢?你们之间有到刚刚你帮我换衣服的程度吗?季蔷目视前方, 问。

    岑若沉道:没有。

    季蔷就笑了一下,说:那就好。

    此后,车厢里一片沉默。季蔷没有开口,岑若也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季蔷的手机响起来,是来电。季蔷接起电话,叫了一声石叔叔。

    石杰?岑若侧头看了季蔷一眼。

    石杰应该在说话, 因为季蔷在非常认真地侧耳倾听。几秒钟之后,季蔷的视线转向岑若, 脸上带着笑容说:啊,是岑若借来的裙子啊。好看吗, 石叔叔?

    石杰又说了些什么。

    季蔷说:嗯, 我知道的。

    然后挂断电话,看向岑若说:岑若, 我上热搜了!

    岑若说:我知道了。

    季蔷眯眯眼笑着,说:不是买来的热搜哦!是因为你替我借裙子, 所以我才能上这个热搜的!

    岑若没说话。

    季蔷没理会她的沉默, 而是举着手机开始自拍。

    拍完之后她低头编辑图片,然后问岑若:岑若,我可以把自拍发上微博吗?

    岑若说:为什么不可以?

    季蔷又问:我可以艾特你吗?

    岑若顿了一下,笑笑:等到家了, 我就转发。

    托热搜的福,季蔷发完微博没一会儿,就收到了很多转发和评论。

    季蔷一边跟岑若说:哇!我第一次这么快收到这么多评论诶!你送我上的热搜, 果然不一样!

    自然攀升的热搜本就拥有很强大的力量,岑若自认跟自己没什么直接关系,所以季蔷夸她的时候,她反而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季蔷兴致勃勃地点开评论区,一秒之后她的笑容就凝固住了。

    岑若说:怎么了?

    季蔷沮丧地说:热评第一条说这个裙子是假的可,明明是真的啊,是你帮我借的。

    能叫季蔷沮丧成这个样子,语气一定相当不客气了。

    岑若说:你别跟他们一般计较。

    我想不通。季蔷说:他们为什么要把真的说成假的呢?他们说依那兰特从不把礼服借给我这样的女明星

    这样的女明星这几个字让岑若感到很不舒服,她替季蔷觉得受到了冒犯。

    她皱着眉头,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听见季蔷又说:可那是因为别的女明星都不认识岑若啊。明明是你能够做到的事情

    比起自己被质疑被嘲讽,她更介意别人忽略了岑若的能力。

    意识到这一点,岑若的心忽地变得柔软起来,说不上是个什么感觉。

    岑若颇为凉薄地说:我国大部分网民,贫穷、低智、跟风、酸。他们会发出这样的言论,不惊奇。即使你是公众人物,也没必要忍着。要是你觉得不高兴

    岑若顿了一下,说:那就揪几个典型告。告到他们倾家荡产,往后就不敢有人惹你了。

    岑若并非良善之辈,也不想让季蔷受委屈。

    季蔷说:我把热评一删了,现在已经解气了。

    尾音是上扬的。

    她说的是真的。

    季蔷的好,并非体现在用永恒的乐观与积极上。她也会有负面情绪,但她比世界上所有人都擅长自我调节。

    别人要纠结一辈子的事情,放她这里或许也只需要一瞬间。

    岑若不免想:这种能力,是季家带给她的资本,还是她与生俱来的?

    她有这样的性格,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家庭条件好,所以没有受过挫折么?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许安笙不是这样?为什么陈行止不是这样?为什么方修文不是这样?

    岑若惯来用家庭背景将人归类,不说百分之百准确,却也大差不离。但她忽然意识到,季蔷很特殊。

    特殊到岑若想深入了解她。

    岑若想了想,说:有时候,你会不会觉得世界不太公平?

    季蔷似乎没能理解这个问题,反问道:嗯?

    岑若犹豫了好一会儿,说:就好比有些事情我怎么努力都做不到。我一眼看得到我的天花板,可是造就这个天花板的,并不是我不够努力或者不够聪明。而仅仅是因为,我没有出生在某个地方、我不是某些家庭的人、我运气不好

    岑若说:有时候看别人活得那么轻松,真的会觉得很不公平啊

    为了走到外面,她要一边学习一边赚钱,要跟岑兵斗智斗勇,还要为了自保跟混混们保持友好关系。

    为了爬到这个位置,她要参加每一个可能的聚会,要维持每一条人脉,不乐意也不能表现出来

    如果没有遇到季蔷,她还可能为了保住自己的职位委身给刘孝生可是,她要付出这么多东西才能换来的东西,季蔷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搞定。

    严格说来,只要许安笙愿意对许国强低头,那件事情也能够轻而易举地解决。

    但许安笙不会低头,因为除了岑若以外她还有好几个心腹。就算岑若真被卸了,她也损失得不多。对许安笙来说,陈行止要重要得多。

    岑若并不怪许安笙,谁让许安笙有那么多底牌,而自己毫无退路?

    可,凭什么自己就要毫无退路?

    真的,很不公平。

    岑若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把这些说出口。因为人和人之间,是注定不能相互理解的。

    但真正说出口之后,她反而变得轻松起来。

    不就是子宫彩票么。我愿赌服输。

    不公平啊。季蔷轻轻地说。

    岑若疑惑地瞥了季蔷一眼。

    季蔷继续说:我不聪明,也没办法忍受独处。你喜欢的样子,我都没有。就是很不公平啊

    岑若一顿。

    季蔷说:许安笙就不用为了这件事情而烦恼。我以前的经纪人说,□□豆最重要的能力就是受人喜欢。已经有足够多的人喜欢我了,可是我得不到最重要的那一份喜欢。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要问这个,但我的确觉得很不公平。不过我说的这些话,在你听来也挺可笑的吧?

    季蔷自嘲地笑了一下。

    岑若呼吸一窒。

    怎么会可笑?

    她从不知道,季蔷会难过到觉得不公平的地步。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不能呼吸,不能说话。

    季蔷说: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只问那两个问题?其实我也想问别的,但我不够勇敢。所以,知道你没有和许安笙睡过,我就很满意啦!

    季蔷说着说着又振作起来了。她笑了一下,说: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一定,要老实回答我。

    岑若下意识追问:什么?

    你有没有喜季蔷顿了一下,改口道:你有没有对我有过好感啊?

    就是这个停顿,让岑若心都要碎了。

    岑若坚定地说:我喜欢你,我现在只喜欢你。

    季蔷捧住了胸口,说:如果我们现在没有在马路上,我就要亲你了。

    第58章 害怕

    想亲, 自然是能亲到的。

    季蔷一连好几天没有通告, 直接住在了岑若家里。

    岑若问季蔷:石杰没给你安排工作吗?

    季蔷说:没有啊,他在找下一个本子,让我先好好补习基础。

    所谓补习基础,就是请专门的表演课老师,一对一单独辅导。

    之前季蔷住在自己家里的时候,都是表演课老师定时上门。现在她住在岑若家里, 就把上课地点改到了公司。

    她的公司跟岑若现在租的工作室挨得很近,这样一来, 岑若每天能接季蔷上下班,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也会多一点。

    岑若知道季蔷的小心思, 也就没有拒绝。

    过了几日, 到了许安笙母亲的忌日。

    许安笙的神情中混在了悲伤、担忧和疲惫,对岑若说:实在抱歉, 今天只能交给你了。

    今天有个对她们工作室很重要的合作要谈,以其重要程度, 许安笙应该要出席才对。然而今天不巧是她妈妈的忌日, 会议亦无法改期。许安笙只好准备了礼物,甚至亲手写了一封道歉信,然后把一切交给了岑若。

    以岑若的能力,应对这个会议, 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岑若点头,说:放心,我一定让对方签下这份合同。

    她摇了摇手里的文件夹, 停顿片刻,又说:陈行止那边

    许安笙的表情愈发悲伤,除此之外别的情绪都不见了,都被淹没了。许安笙轻轻说:她没说要去祭拜。但

    但肯定要去的。

    岑若说:你主动问过她吗?

    许安笙摇头。

    这让她怎么问?

    岑若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她停顿片刻,终究什么都没说。她拍了拍许安笙的肩膀,说:或许你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说完这句话之后,岑若就出发开会去了。

    许安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几个呼吸之间,便整理出一张恬静的笑脸,走进了陈行止的病房。

    因为化疗的缘故,陈行止的头发越来越少。而冬天快来了,气温也越来越低。为了保暖,许安笙亲手给陈行止织了一顶帽子,颜色花哨,针脚也参差不齐,但陈行止还是戴了。

    许安笙说这顶帽子没织好,打结的地方很扎脑袋,让陈行止换下来,陈行止抱着不撒手,用以前那清冷的、略微命令式的语气说:不硌。

    许安笙已经看穿了,这幅面孔就是陈行止的虚张声势。但她笑了笑,没有戳穿陈行止。这顶帽子就这么长在陈行止的头上了。

    许安笙盯着这顶帽子,不知怎么回事,有些心虚。她说:行止,我今天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

    陈行止看着她,甚至还对她笑了一下,说:嗯。

    陈行止没问许安笙要去哪里,表情也很安静,就好像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一样。

    许安笙张口说:你要不要跟我话到嘴边,却自顾自地转了个弯,说:你要不要告诉我,今天想吃什么?红薯要不要?

    她还是没办法邀请陈行止一块儿去。她不敢带着陈行止出现在母亲面前,她怕陈行止有压力,也怕陈行止反悔。

    陈行止依旧是淡淡地看着她,说:要。要最甜最大的。

    许安笙说:好,我让店员用蜂蜜烤,你说好不好?

    陈行止说:好。

    这么寥寥几句话之后,许安笙离开了医院,去了墓园。

    或许是为了应景,今天天色灰蒙蒙的,还下着一些小雨。

    许安笙撑着黑色的雨伞到墓碑前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了一个人。

    许国强没带秘书或者保镖,独自蹲在墓碑前烧纸他甚至还带了个可折叠的板凳,非常笨拙地蜷缩在板凳上。

    每逢忌日,许国强会在墓园里呆一整天,就站在墓碑前跟亡妻聊天。

    不同的是,往年许国强站着倾诉,今年却站不住了,要准备小板凳了。

    许国强也老了啊。看到这一幕,许安笙的脑袋里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注意到她的动静,许国强回头看了她一眼,但并没有说话。

    父女间冷漠得就像陌生人。

    许安笙沉默地烧自己带过来的纸,然后对母亲说:妈妈,我找到了喜欢的人。虽然她得病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但我就是想跟她在一起。如果你在天有灵,同意这门亲事的话,就保佑保佑我们,让她快点好起来吧。

    对了,我还想给她生个孩子。你不是想看我幸福快乐地长大,然后结婚生子么?我现在很快乐,我会实现你的愿望的。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还有

    许安笙说了很多,期间她那顽固专横的父亲就蹲坐在半米不到的地方,一言不发地听着。

    许安笙还以为许国强会暴跳如雷,因为她知道,自己说得每句话都恰好踩在许国强的雷点上。她并非故意这么说的,只是她的确这么想,所以想叫妈妈知道。

    在她说完之后,许国强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刚刚说的,都是认真的?

    语气甚至还很平静。

    许安笙不假思索地说:当然。

    许国强说:那你为什么不敢把那个人的名字告诉你妈妈?你不是让她保佑陈行止吗?你妈妈活着的时候,要舍命救她;在天上眼睁睁地看着她抢走自己女儿也就算了,还要保佑她病快点好。许安笙,我问你,有没有那么一刻,你曾感到羞愧?

    说完之后,许国强站了起来。

    一下子就比许安笙高了。

    许安笙愣了一下,说:你拿妈妈当借口,来管我爱谁。你不感到羞愧吗?妈妈知道你会变成这样吗?妈妈会以爱之名束缚我吗?

    许国强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说:你觉得呢?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否则又怎么会连陈行止的名字都不敢提?

    许安笙无话可说,遂拂袖而去。

    .

    好!今天表现很棒,就先到这里吧!表演老师说。

    季蔷停下所有动作,闭上眼睛,平复呼吸。

    今天的课程是学习如何演绎出害怕的情绪,季蔷一整天都沉浸在那种提心吊胆的惊惧氛围之中,一时之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季蔷甜甜地朝表演老师鞠了一躬,说:谢谢李老师!

    李老师摆了摆手,说:哎呀,早说了不用这么客气,我收钱办事,你好好学就行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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