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穿书] 作者:止宁

    &小娘[穿书]——止宁(65)

    人生中总有离别,有人来,有人走。

    总有人勘不破罢了。

    一声长长的叹息漂浮在静谧的夜色中。

    ***

    这些天,顾宛一直往他房间里来,细心周到地照顾他,她仿佛要将二十来年未给那个婴儿的所有母爱全数给容玉,容玉瞧着她眼中的溺爱,心间的愧疚愈发的大,仿佛自己偷去了别人的东西一般。

    可若是将一切全数告诉对方,她方从亲子重聚的喜悦中过来,自己何曾忍心亲手毁去她的希冀。

    何况,这一切又该从哪里说起。

    容玉心间焦灼,加之他记挂着宋俨明,连着五六日下来,心间仿佛一块被烈火烤制的活肉,生疼。

    门口吱呀一声,顾宛轻巧进来了,她已四十,然而保养得甚好,身姿窈窕,容色昳丽,身上成熟的美艳自不是少女可以拥有的。

    顾宛小心翼翼为他舀了鸡汤,瞧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眼角飞起一丝戏谑的光,

    放心吧,我已让人守在峰脚,等那姓宋的一到,自会有人将他安全送进雪月峰里来。

    她眼中隐隐含着期待,也不知当年我从火海里救出来的孩子,如今长得什么样了。

    容玉微微抿着嘴,心思复杂,只端过鸡汤,慢慢啜饮起来,另一边,顾宛伤感的语气传来,

    这些年,苦了你与那孩子了。

    她自不会放过任何了解容玉过往的机会,当宋逸舟与她说起这些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虽明白这一切已然过去,然而一旦想起这块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经受了这么多,心间难免疼的紧。

    于是这些日更是百般精细照顾,若不是怕容玉难堪,几乎要像照顾一个婴儿那般照顾他了。

    容玉心间有愧,对着顾宛的热情更是局促的很,如此顾宛倒没有伤心,只道是自己太心急,让对方难以自处。

    她虽机敏聪慧,但岂能料到这一切背后的原因。只想着慢慢来,慢慢补上这二十多年缺失的光阴来,是以稍稍收敛了些。

    容玉这三年自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身子亏损了些,顾宛这段时日一直在给他调理,又见他精神好了很多,便带他去了峰顶的温泉池泡着理疗,那温泉池舒经通络,对人体很是有好处,容玉也便有事没事往此处跑,也好避免与顾宛日日相见。

    这日,天气甚好,容玉如同往常那般从奶白色的温泉池里起身了来,他白皙的身子泡的一片粉色,肌肤光润如玉,吹弹可破。他擦干了身子,穿了件素色的小衣,正准备拿着干布擦干湿漉漉的头发。

    身后突然一声颤颤的玉儿!

    容玉浑身一震,他心间咚咚咚跳得剧烈,慢慢寰身,待看清眼前的人来,眼睛已不受控制,两颗眼泪不由得滚落下来。

    阳光明艳,绿荫环绕,抽条的月季大朵大朵绽放,宋俨明站在那片春色中,他的眉目依旧是记忆中的英俊无匹,然而他脸上的神情可以说是愤怒了,他咬牙切齿的,快步走上来,一把扯过容玉的手腕,带入怀里。

    你胆敢假死!

    容玉的湿发洇湿了他的肩臂,然而宋俨明毫不在意,他只是凶狠道:

    你胆敢骗我,我恨不得本侯恨不得

    宋俨明紧紧箍住他,仿佛害怕他再次逃跑一般,他严厉的声音渐低,容玉感觉到脖间一烫,宋俨明已然软声哽咽,

    可我怎舍得

    他的嘴角磨蹭着他的软嫩的脸颊,如最珍爱的宝贝一般,紧紧搂住他,

    我怎舍得我的心头肉

    容玉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窝里滚落,他将脸埋在他的脖颈中,哭得不能自己,哭到心间快要碎裂了。

    微风吹过,阳光依旧明媚,碧蓝的空中没有一丝乌云。

    花团锦簇中,二人紧紧相拥,好似时光就此停住,不再蹉跎。

    ***

    宋俨明带着容玉离开雪月峰的那天,顾宛哭了一场,闭门不出。

    娘亲,我时常会回来看你的!

    容玉突然叫了一声,然后朝着她门前深深一拜。

    宋俨明从后面走了上来,将容玉的手紧紧包在掌心里,为他仔细披了大氅,便牵着他往山下走去。

    小白从远处跑来了,两人一豹行了一日才到雪月峰峰脚,小白这才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峰脚下,已经站了一列候着他们的队伍。

    宋俨明低下脑袋,怜爱地看着他,

    玉儿,我带你回家。

    容玉点点头,好。

    有情愫在二人间萦绕,此生,他们永远不分离了。

    车队开始向京城行进,容玉掀开帘子,遥望着那高耸入云的雪月峰,他心里想,他最终还是没能解开顾宛是如何到这个世界上的谜底,不过如今这一切不重要了。

    太多事情说得明白,想得明白太过无用,只是徒给自己寻烦恼罢了。

    宋俨明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般,将他拉进怀里,

    别想了,也不必觉得愧疚,这个世界上本就有许多事无可奈何。

    容玉叹了一口气,我确确实实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欠了她的。

    傻瓜,只要往后你过得好,她看在眼里,心里也宽慰,总好过希望后又失望。

    容玉咬唇,这个秘密也许他要一辈子埋藏在心里了,对顾宛来说,也许更好吧。

    夜里,一众人歇在驿站,驿使官有心讨好,设了接风酒宴,然而都被宋俨明一一推拒了去。

    昏黄的灯光下,容玉仅穿着薄薄的亵衣,瞧着伏在身前为他沐足之人,那人将他一双白得透明的足从热水中捞出来,细细用干燥的棉布擦干净,如宝玉一般置在唇边亲了一下。

    容玉心里一颤,连忙将脚从他手里抽了回来,脸不由热了起来。

    宋俨明宽宥笑了笑,坐在床边,扣住他不盈一抱的腰肢,眷恋地抚着他的脸。

    容玉被他这般炽热的目光瞧得心慌,他颊边飞着霞色,脸上烧的厉害。

    宋俨明的声音沙哑而富有磁性,他热烈的气息喷在容玉脸上,让容玉的浑身都着了火。

    你十七岁自己找来十九岁才叫我得了你,如今三年过去了我的玉儿你要如何补偿我。

    这些年,容玉身子抽条了些,面上那点婴儿肥渐消,整个人愈发清逸出尘,美得勾魂夺魄,看得出来,他害羞极了,落在宋俨明眼里,欢喜极了,当下压他在胸口,容玉仰着脑袋,双手抵着他的胸,呼吸急促,没有半点自控的能力。

    玉儿

    宋俨明低下头去啄吻着他红扑扑的脸颊,一边拔下他头上的木钗,乌发散落,衬得他那张含着粉色的白皙脸颊愈发俊美,他的衣物已经滑落,而后宋俨明用身体将□□的他压了下去。

    我的玉儿

    宋俨明迷恋地唤他。

    蜡炬积满了烛泪,湿哒哒地往下淌着,屋内的温度渐渐升高起来,夜,似乎无止境的漫长。

    ***

    第二日,宋俨明从驿站的客房里走了出来,面上带着柔情,他怀里抱着一个人,宝贝似的用一张狐毛大氅围着,其间的人已然疲惫地沉沉睡着。

    宋俨明忍不住拿唇贴了贴他软嫩的脸颊,心间无限的怜爱与宠溺。

    心里缺损的那块渐渐地复原。

    队伍行了七八日,眼见着快要进入京城的领域了,容玉愈发紧张不安,宋俨明感受到了,他紧紧捏住他的手,

    放心,一切有我呢。

    宝宝在府上么?

    宋俨明笑道,他与文彦尚在国子监,这些日子逢上祈考,要明日才能回来。

    啊?他才三岁,你怎么可以这么没人性?

    容玉听得心疼,不由抱怨。

    宋俨明轻轻一扯嘴角,咱们的昱儿好学,自动请缨去的,如今与文彦一道在国子监五经博士麾下学着。

    容玉心想,自己的宝宝跟着那样小古板的叔叔,又有这样端正严明的父亲,难怪乐趣只在读书上。

    心里悄悄吐槽着,却愈发期待起来。

    当年他离去,仅仅只瞧了他一眼,如今三年过去了,那个丑丑的孩子如今也不知长成什么模样了。

    正满心忐忑着,马车一晃,宋俨明微微一笑,柔声道:

    到家了。

    不容他思考,宋俨明早已牵着他下了马车。

    容玉这发现侯府门前站了好些人。

    戚总管、松竹、郑嬷嬷连阿良都来了。

    阿良身边站着一个娇丽的女子,女子怀里抱着个一岁左右的娃子,二人与阿良靠得亲近,显然是他的妻儿,看着那么多的旧人守在那里等着他,容玉眼眶不由得发热,好像这些年,他从未离开过一般。

    等稍稍平静些,他突然意识自己未戴面具,险些吓得立时溜回马车上。

    可宋俨明揽住他的腰部,不让他动,容玉心里焦急,唇部不动,只微微侧脸咬牙切齿,

    宋俨明,你疯了么?

    话音未落,门前的人齐齐拜首,

    恭迎夫人回府。

    这仗势让容玉吓得一跌,他看了看宋俨明,然而他脸上只带着微微的笑意,容玉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自然受不起这么多人的齐齐相拜,只吞了吞口水,连忙上前一一扶起了他们。

    戚总管等侯府中人只笑眯眯瞧着他,阿良不免激动,眼中含着眼泪,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郑嬷嬷一向最是稳重,此时却是泪光闪闪,一把拉着他的手不松开。

    真是你么?

    容玉不由几分鼻酸,他艰难地吞下喉间的酸涩,

    嬷嬷,是我我回来了。

    他心里百味杂陈,没想到,他这穿书的一生,竟悄悄地与这么多人捆绑在一起,他不再是那个孤独排外的容玉,而是这个时代中与许多人有着牵绊的容玉。

    只不知道这一切宋俨明费了多少的心力,为了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而悉心筹谋了多久,容玉心间腾起许多不可排遣的酸胀,无处释放。

    戚总管笑着上来了,侯爷、夫人,火盆已准备好,今儿是喜日,踩火盆,除晦气,一辈子喜乐安平。

    宋俨明点了点头,拦腰抱起了容玉,容玉一声惊呼,便被宋俨明打横抱起。

    在众人的目光中,容玉被宋俨明紧紧抱着,一步一步地踩上台阶,朝着侯府大门走去。

    大门口放着一个火盆,宋俨明在火盆前稍稍停滞了片刻,低头与怀里脸红的人柔声道,

    玉儿,我们回家了。

    旋即,郑重地跨过了火盆。

    回家了。

    第95章 尾声

    宋俨明的怀抱温暖,步履沉稳。

    容玉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心间暖涨,他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无需做,他只知道,他真的回家了,一个有着他的爱人、他的家人的家。

    等行至半路,他才蓦地发现,宋俨明竟不是回自己的主寝,而是他住的西苑。

    门口的侍卫见侯爷这般,只目不偏斜守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没有看见一般,尽忠职守。

    待进了门,宋俨明将容玉轻轻放在床上,旋即半跪在他面前,像一个信徒一般虔诚仰望着他。

    看不够似得。

    容玉咬了咬唇,伸手抚着他的脸,旋即俯身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分离寸许,再一吻,不含任何□□,只是情人之间的慰藉,这种慰藉足以安抚所有的阴霾。

    但听宋俨明柔声道:

    这三年,我一直住在西苑,等主院那边收拾出来,我们再一起搬过去。

    容玉鼻子一酸,故作抱怨,

    你私自霸占我的宅院,我要生气了。

    宋俨明状若未闻,喉结滑动着,扣住了他的后脑勺,给他绵长又温柔的一个吻,又嫌不够,利舌突破那软嫩的防守,眷恋地吸取着他的团软甜蜜,等殷红的唇瓣黏腻地分开,宋俨明忍不住又贴了贴,喟叹道:

    三年了居然三年了

    容玉怎不知他这三年是如何过的,自己有多痛苦他定是有多痛苦,心里一疼,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如同对待一个孩子一般轻轻抚着他的头发。

    宋俨明这三年几乎没有一个安稳觉,此刻倚靠在失而复得的心爱之人怀里,浑身松快,只觉得世间没有第二个地方比他怀里舒服,当下上了床,便这么合衣抱着容玉睡了一个好觉。

    容玉没有困意,但能如此看着情人的睡颜,心里便觉得十分平静,十分美好。

    夜幕降临,宋俨明仍在睡着,侯府中人自不会不识趣往这边来。

    容玉肚子已是饿得咕咕叫,然而他的腰肢早被宋俨明紧紧抱着,如同宣示占有权一般扣在怀里,他一动,对方便不安稳地皱了皱眉头,容玉哪里舍得叫醒睡得这么香甜的他。

    只忍耐着,将额头轻轻靠着他的,宋俨明猛一惊,猝然睁开眼睛,

    玉儿!

    待看见容玉还完完整整地待在自己怀里时,他长长松了一口气,再复紧紧将容玉抱在怀里。

    做噩梦了?

    容玉问。

    宋俨明只抚摸着他的后背,

    这三年,做了无数次重逢的梦这次醒来总算是真的了。

    容玉心酸难以再忍,努力咽下喉头的酸楚,霎时搂住了宋俨明的脖颈,将脑袋深深埋了进去。

    我不会再离开的。他咬着唇,我们永远在一起。

    嗯。

    不知这样抱着多久,直到宋俨明的肚子也发出一声饥饿的抗议。

    宋俨明将脑袋靠在他脖颈间,难得有着一丝不同以往的慵懒,

    我想吃你做的饭。

    容玉哑然一笑,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只要是你做的。

    最终,容玉去膳房给他做了面,二人像寻常夫妻一样,在膳房的下人们吃饭用的小桌对坐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时光悠远绵长。

    戚总管在外头伸着头往里面瞧了瞧,半晌,又将脑袋收了回来,嘴边蓦地一笑,正要往回走,准备宵夜的厨娘正往这边走来,

    戚总管连忙赶走了人家,去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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