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穿书] 作者:止宁

    &小娘[穿书]——止宁(54)

    书房的门口紧紧闭着,侍卫也已经被宋俨明遣走了,那重新刷了清漆的房门显得冷冷清清。

    容玉喉头哽了哽,在门口站了许久,直至眼眶的肿胀热意渐渐散去,他缓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推门进去。

    房内的人显然有些惊讶,立刻将手中的东西放了下来,不过还是被容玉看到了一个牙白的酒瓶。

    容玉眸色暗了暗。

    若不是特定场合,宋俨明从来不喝酒,容玉悄声叹息,目光又落在宋俨明的脸上,宋俨明颇有几分不自然,他将酒瓶随手放在一边,向容玉走了过去。

    你得好好歇息,怎么在这儿?

    宋俨明将一旁的披风拿了过去,替容玉穿上,但声音难掩暗哑。

    容玉知道,宋俨明以为他喝下落子药了。

    宋俨明身上有着淡淡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的松青香,有种奇异的微醺的感觉,容玉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干嘛喝酒?

    宋俨明低了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悉心替他系好披风的带子,旋即理了理他面上的碎发,轻轻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走吧,我让嬷嬷熬了补粥,走,我陪你去喝点。

    容玉却是紧紧地拉住了他,不让他走,

    我我没有喝药。

    宋俨明瞳仁微微一震,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容玉,半晌,才哑声道,

    玉儿,昨夜,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允过你,要给你自由,也不会让你做不愿做的事你,你不必如此。

    可你想要。

    宋俨明苦笑,他自然想要,天知道当他听见容玉肚子里有他的孩子后的那种欣喜若狂,可惜,人总有遗憾,他决不允许自己强迫他做不愿做的事情,本来他要亲自给他送药的,可最后,他还是难以面对容玉喝下那一碗药,这个孩子是他的,也是他的,他忍不了那种心碎。

    只抚触着他的眉眼,我更想要快乐的你。

    会快乐么,容玉想。

    是因为宋俨明想要这个孩子,所以刚才他才没有喝下那碗药么。

    容玉突然想起了那份舍不得的心情,他想,宋俨明是他两辈子最重要的人啊,他们从相厌到相爱,一路以来经历了那般多,对方的重要性早就超过了自己。

    两辈子,他都有着严重的心理洁癖,讨厌着任何的肢体接触,可是他却喜欢宋俨明的触碰,亲吻,以及做*爱。

    只因为他是宋俨明啊。

    肚子里的,是宋俨明的孩子,他怎么舍得。

    容玉凄惨地笑了笑,原来,是他舍不得。

    我舍不得,

    他紧紧地抓着衣角,

    你的孩子,我我真的舍不得

    容玉又难堪,又自厌,又有终于说出口的畅快,矛盾的情绪充满了他的内心,叫他无法自控地流泪。

    身上一紧,他已经被紧紧地包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第79章 风波

    春末夏初,梅雨季节。

    窗外的小雨正细细地打着芭蕉,发出沙沙的声响。

    小院子里栽种的桂花与月季愈发鲜活了,嫩芽开始染上青翠,在雨水的润泽下,显得格外有生命力。

    容玉穿着一件月白的薄薄绸衫子,慵懒地躺在藤制摇椅上前后晃动着,他没有束发,只任随一头乌发披散着,他本就生得明艳俊美,这般情态看上了更是多了几分靡丽,叫人难以从他身上移开目光。

    此刻,他的一只手正搭在隐隐凸起的小腹上,轻轻抚了抚,他睫羽低垂,看不清里面的神色,半晌,只叹了口气,将手移胸口上,把上方的话本给丢在一旁的矮凳上,矮凳上还放着一盅花胶鸡汤,鸡汤底下用一具精巧的小炉子煨着,散发着让人暖心的香味。

    门口吱呀一声,进来了一个面善的婆子,婆子本是进来收拾碗盅的,但显然那盅鸡汤没有一丝动过的痕迹,她面上不由得带了几分担忧,

    公子,这花胶鸡汤恰是火候,多多少少喝些,若等久一些,肉该老了。

    一听那鸡汤二字,容玉顿时有了恶心之感,不由抚了抚胸口,

    劳烦嬷嬷先给我拿两粒酸梅吧。

    婆子面上带着几丝为难,公子,你今日吃太多酸梅了,这酸梅虽能压制反呕,然而太伤胃腑,侯爷交代了不宜多吃。

    可我真的吃不下。

    这

    婆子无可奈何,却听身后一声低沉柔和的声音传来,

    去拿颗酸梅来吧。

    二人齐齐回头一看,是宋俨明回来了,他还穿着官服,繁复的绛红色官袍衬托的他很是贵重英挺,他挥了挥手,让婆子先行退下去。

    宋俨明打量着容玉,见他亦是眉目含笑看着自己,心间爱极,浑身的疲累尽去,顺手在几架上拿了条小毯子,给他盖上膝上,容玉轻轻扯了一下嘴角,搂住了他的脖颈,将脑袋深深埋进去,

    不是叫你别焦急赶回来么?你也得回侯府那个家做做样子吧。

    宋俨明摸着他的头发,你在哪里,哪里便是我的家。

    容玉心间一暖,心道自己何尝不是,然他没有说出来,只将他的脖子搂得更紧了。

    二人温情脉脉,只觉得岁月无比平和,只愿这般心境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永无波澜。

    侯爷,老奴进来了。

    门口吱呀一声,婆子正垂手敛眉地拿了一小罐的酸梅进来,容玉欢喜地坐了起来,却被宋俨明接了过去。

    待会儿吃,先把鸡汤喝了。

    容玉看着一脸肃严的宋俨明,叹了口气,认命地接过了他手上的汤碗,闭上了眼睛,狠狠喝了半碗,宋俨明又给他喂了两块嫩一点的肉,这花胶鸡的火候恰好,味道虽不及容玉自己做的,但也不差,只容玉这段时日着实胃口不佳,等宋俨明再送到他嘴边,怎么也不肯开口了,只抢过一旁的罐子,拿颗酸梅压下愈发翻涌的呕意,这才缓了一口气,

    妈呀,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宋俨明心怜,将剩余的鸡汤又重新放入温炉里面,摸着他的脸,

    苦了你了。

    容玉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婆子说过了三个月便会好受一点,我怎么觉得这日子无穷无尽啊。

    宋俨明捻了捻他的衣领,

    我已经让张太医开了些方子,正在厨房熬着,等会儿你喝了便不会这般难受了。

    希望吧。

    容玉想起了那些汤汤水水不免头痛。

    他摆弄着宋俨明的蟒带,突然想起今日在街边听到的捕风捉影的传闻,便瞧了瞧他,

    听说,陛下给你赐了好几个美人,是不是啊?

    宋俨明心下叹息,却是促狭地捏了捏他的脸,

    怎么,吃醋了?

    比我好看么?

    宋俨明佯作思考,听说有位是西域一等一的美人,等会儿回侯府看看去。

    美得你!容玉揉捏着他的脸,将那张英俊端方的脸弄得微微变形,你知道你脸上写的什么么?

    什么?

    容玉所有,他人勿近。

    宋俨明不由笑出声,心间柔情,只低头去亲他软嫩的脸颊,

    我自然是你的,别的,我一概不碰,也不想碰。

    真的?

    容玉不怀好意支起一只腿来,如玉珠般泛着光泽的白嫩趾尖划在宋俨明的蟒绣腰带上,轻轻勾了勾,又往下,不轻不重地踩了一脚,

    宋俨明眸色一震,你

    声音顿时沙哑了几分,你这时候惹我作甚么

    点到即止,容玉笑着正待收回脚,玉足却被抓住紧紧握在手心里,容玉能感觉得到他掌心的炙热。

    好了好了,我错了。

    容玉甚是识相,立刻讨饶。

    然而那只纤细白嫩的足却被置在唇边轻轻吻着,宋俨明的眉眼似笑非笑,只斜睨着他,容玉哪里见过他这般轻浮孟浪的时候,只想将脚抽回来,怎奈挣脱不开,他紧紧抓着椅靠,咬着唇,半晌却是哎哟一声,他脸登时红了起来,

    你

    他怎能,怎能容玉只觉耳尖都烧起来了,再难僵持,只颤着声儿,

    好、好哥哥饶了我

    宋俨明自不敢太过,放开了他,却是堵住了他的唇,容玉心跳的很快,然没有再抗拒,只揽住了他的脖子,承受着这有些急躁的吻。

    窗外,雨依旧下着,宋俨明喘息着,

    别招惹我了,还嫌我这段时日忍得不够辛苦么?

    容玉贴着他的脸,眼角带着湿意,我错啦。

    宋俨明见他乖巧,心间早已爱极,只咬住他早已红肿的唇,轻轻啄吻着。

    二人耳鬓厮磨,再觉得亲昵不过。

    饶是宋俨明什么不说,然而看见皇帝那给宋俨明安排美姬的架势,容玉也猜到了几分,

    陛下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宋俨明眸色一动,只亲了亲他的唇,安抚道,别担心,一切有我呢。

    容玉心间泛起淡淡的不安,但他什么也没说,只强作笑脸,

    我知道。

    此后又风平浪静了一段时日,那些皇帝赏赐的美姬宋俨明也没有退回去,只收在平阳侯府的后院养着,皇帝身体略有好转,等十五驱傩大典过后,又复前殿议政,一切似乎平静下来了。

    许是宋俨明将容玉保护得太好,他几乎没有感受到朝廷的风波诡谲,也全然低估了他跟宋俨明在一起的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那天夜里,宋俨明侍召入宫,容玉独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早已习惯了宋俨明待在身边的安稳,此刻却只能这般眼睁睁地看着雕刻着如意花团的床顶失眠。

    起风了。

    容玉可以听见大风摇晃着树枝的沙沙声,顷刻间,月亮隐入云中,四处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容玉怕黑,听着外面的风声,心间愈发有些发毛,便起了床,找了火折子,想点一盏灯陪着。

    正摸索着,耳边突然一道沉闷的扑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在了寝房外的地上,旋即,一声痛苦的呜咽只猝然一现,便立时湮没在呼啸的风声中。

    容玉心间惊骇,连忙撇下了火折子,赤着足躲到了床底下。

    什么人!

    但听见一声呼喝,伴随着刀枪交接的刺耳声响,刷刷刷的衣角声渐起,杂乱的脚步声错陈,杀伐声更重。

    容玉心都已经跳到了喉咙口,只死死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虽他来到这个世界并非一帆风顺,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这样的杀身危险,小腹一紧,似有几分抽痛,容玉连忙安抚地摸了摸。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门口吱呀一声开了,脚步匆匆进来,

    公子,公子!

    容玉认出了这声音,是一向照顾他起居的婆子,心里一松,从床底爬了出来,那婆子见他无事,顿时松了口气,忙上前扶着容玉站了起来。

    容玉不顾整理,直接问,外面怎么回事?

    有贼人上门。

    婆子倒也平静,不似一般妇人,容玉看了她两眼,径直推门出去,婆子焦急的声音传来,

    公子,外面血气重!莫要看!

    然而容玉已经站在门口了,他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不大的院子里挤挤挨挨站了十几个黑色劲装男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五六具尸体,血流了一地,墙头上还有不少人在巡逻,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的模样。

    容玉只知道自己的小院有王朗郑明二人的守护,怎会想到,竟有二三十人在他身边护卫着。

    又见其间一个带着半张面具的男人正半跪着检视死尸的身体,似乎在确认死者身份,待看清那张面具,容玉一惊,

    是风鸣!

    自打他跟宋俨明表明心意,风鸣早就不跟着他了,如今再复看见,自不是监视他的。

    容玉看了看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死尸,心间愈发一阵凉意,想来,皇帝对于他的存在,远远不像宋俨明口中的那般风轻云淡。

    怪道乎宋俨明时时与他强调出入必得跟着人,竟是这般!

    正怔忡间,地上的死尸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原本挤挤挨挨的沾了二十多人的地方已经空了许多。

    风鸣持剑走了过来,朝着容玉轻轻躬身,

    惊扰了公子。

    这些人是不是宫里的?

    风鸣的脸上带着面具,所以容玉全然瞧不清他的神色,但他的声音是平静的,

    公子暂且回房歇息,若有疑问待侯爷回来再问也不迟。

    容玉心间虽早知道问题的答案,却也想从风鸣口中多得到一些讯息,然风鸣这种人自不会多话,容玉心间焦虑,却也只能作罢,随他去了。

    顷刻间,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了容玉,院中连血迹都被弄干净了,无人发现这儿发生过一场血肉横飞的厮杀。

    婆子轻轻上前了来,温声道,公子,不早了,快些歇息吧。

    容玉瞧着婆子的模样,心思,这婆子这般淡定,自不是一般的妇人,想必连她都是个中好手宋俨明究竟派了多少人来暗中护他。

    念此,他手脚发凉,回到屋里躺在床上,却怎么的也睡不好,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了。

    迷蒙间,他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白茫茫的天地,目之所及,除了迷雾,便无其他,容玉心间慌乱,四处找寻着,然一个人都没有,鬼使神差之下低头一看,微微凸起的小腹却是平坦一片,洁白的衣摆处竟是浸透一层血红出来,他双手颤颤,

    孩子宋俨明

    可喉咙像是堵了棉花一般发不了任何的声音,迷雾突然散去,容玉只觉得脚下坎坷,往下一瞧,自己正踩在那血肉模糊的死尸中间,他一声尖叫,醒转过来,却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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