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压到我尾巴了 作者:悠哉君

    &你压到我尾巴了——悠哉君(57)

    是我买的。那人回答,皇上后来封的王爷,他城西那府里没人去,东西都是下人偷出来卖的。

    呸!那也是偷的!

    两人骂骂咧咧,不一会儿便走进深巷,荀落恍然想到,城西还有这样一处所在可以容身,白雪鹤先前与苍华交好,他应该对这个地方很熟悉。

    这么想着,荀落迅速向城西奔去。

    城西府内,白雪鹤紧紧盯着息痛膏,死死咬牙,真的再也笑不出来。

    傅季瑛也不答话,仍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你是说白雪鹤已忘了什么尊称,我戒了息痛膏之后,给我下药的是燕王?

    你倒真有魄力,还能戒了息痛膏。傅季瑛不知此事,倒有点惊奇,朕不知道你还有这能耐。

    这句话说完,白雪鹤没有回答,空气突然沉闷。

    不可能。片刻后,白雪鹤忽的出声,他面孔垂下,脸色已苍白如纸。

    他突然开始哽咽,接着是咳嗽,多年隐疾一次性发作,山崩地陷。

    开始有温热液体在桌面晕开,又是几声滴答,再抬起头时,他嘴角已挂了黑红脓血,片刻后,他用尽全力重复,不可能,不可能

    你在大狱时,朕曾去见了燕王,说你宁死也不肯认他有罪,你猜燕王怎么说?傅季瑛惊了一下,却没打算停下,你这么聪明,方才肯定猜到,是他告诉我世间有一物叫息痛膏,会使人言听计从。

    其实根本不用傅季瑛解释,白雪鹤自己也明白。

    只是这么多年忍辱负重,燕王的自由就是唯一悬在心口的希望,可这希望不仅是拖他前行的绳索,更一直扼着他的脖颈。

    不可能

    仕途是他给的,给他利用便罢了,但何苦要赔上一生!

    生命里这绷着的最后一根线,终于断了,鲜血也如同珍珠断线,不住滴答落下。

    那时,朕本以为他是在保你的命,现在看来,你不过是他偷天换日的计策之一。燕王也好,苍华也罢,最终都是为人所弃!

    可无论他说什么,白雪鹤仍是不能接受的摇摇头,不可能。

    望着白雪鹤呓语般的不断重复,傅季瑛逐渐失去了耐心,猛然抬手,意图卡上他脖颈。

    忽然一道寒光闪过,傅季瑛吃痛,猛的向后退了一步。才看清袭击自己的是只剑鞘。他欲拔出腰间佩剑,后腰已狠狠中了一剑。

    佩剑晃荡落地,荀落沐着晨光,神兵天降。

    只是情急之下,那剑刺的很偏,虽然痛极,但未能要了傅季瑛性命。

    再一瞬,傅季瑛伸手狠狠握住剑锋,白雪鹤抬眸,看到荀落在二人身后,英挺面孔风尘仆仆。

    他努力想抽出剑,可傅季瑛已经是不要命的握着,指间鲜血淋漓,却未松动片刻。

    你快走!荀落盯着有些癔症的白雪鹤,快点出去!

    白雪鹤!你不是想杀了朕?!败局已定,傅季瑛却开始大笑,居然将剑锋拖曳向前拦在门外,大吼:你来啊!你亲手杀了朕!

    白雪鹤猛的抬头,眼白已覆上一层猩红,单薄面孔涌上决绝的恨意,他从未亲手杀过人,此刻却异常稳健的拾起傅季瑛的佩剑,一步步向他靠近。

    荀落看到他目光,突然不再言语,兴许他只要刺出这一剑,心中的痛苦才会真的平息。

    傅季瑛知道白雪鹤一定会来,只用余光死死盯着荀落,在荀落放松的一瞬间,傅季瑛忽的松手向前,夺过白雪鹤手中剑,直直向他逼去

    白雪鹤忽然向后仰,直直跌入一人怀抱,荀落回神,一剑刺入傅季瑛胸膛。

    这一剑不偏不倚,正中心脏,傅季瑛刹那失去血色,缓缓靠墙瘫坐,大口大口呕血。

    前番紧急,加上已为父报仇,荀落退了半步,愣了半晌,才出了口气。

    你来了?傅季瑛不可置信,声音已十分微弱,每个字都耗尽气力。

    苍华不言不语,将仍在呕血的白雪鹤拢在怀里,接着打横抱起,直接出门。

    他活不了多久傅季瑛不断喘息,调整姿势坐直,最后露出帝王一贯淡然的微笑,最终还是朕的东西

    此刻天光大破,整个室内变得亮堂堂。

    燕王算无遗策,又有妖邪相助,自己是堂堂正正的大周皇帝,输在他手上,自是他卑鄙无耻。

    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傅季瑛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始终得不到,当年将军府那个比狗都卑微的少年?

    翌日,荀落的大军停驻城外,却按兵不动。

    白雪鹤仍昏迷未醒,脸颊苍白却浑身滚烫,只要为他盖上被子就会被踢开。

    苍华没有办法,只好牢牢将他捂在怀里。

    原来,街角的人是你找来的。荀落放下宝剑,拢起碎发,我也是太急,没想到兵荒马乱,街上还有人聊天。

    苍华没有说话,握紧白雪鹤虚浮无力的手。

    你先给我指了路,自己最终也还是跟来了。荀落笑笑,虽不知你这些日子怎么了,但可见你本心还是信他的,他这一世不易,愿你珍惜。

    苍华不言不语。

    对不起。

    片刻后,有一个微弱声音传来,苍华猛的低头,荀落也跟着围过来。

    白雪鹤猛的睁开双眼,眼神中透出畏惧惊恐,却并未脱离苍华怀抱,似乎是不敢。

    对不起,少爷。白雪鹤不知看向何处,继续低声下气道歉,却带了一个有些古怪的称谓,声音叽里咕噜,含混不清,就算外面花瓶是我偷的,下个月月钱我不要了,您别打我了行吗?

    他在说什么?荀落吓了一跳。

    大概是他小时候的事。苍华皱眉,想想道:我记得他说过,他小时候在柳将军府上做工,这个少爷,是柳将军的儿子。

    少爷我生病了。白雪鹤仍是嘀嘀咕咕,伸手紧拉着苍华衣袖,至少今天不打我了,我浑身都疼,难过死了。

    没人打你。苍华安慰他,花瓶,不是你偷的。

    无缘无故,怎就突然变成这样?荀落皱眉道:我去请个大夫。

    话毕,他便出了军帐。

    少爷。片刻后,他又抬头,笑道:少爷,花园里的小黑蛇是我养的,别让他们弄死了。

    苍华一愣,忱默良久,低声道:好,知道了。

    白雪鹤终于是放心了,搂着他臂弯躺下,将头靠着他胸口,又歪头睡过去。

    过了许久,荀落才带着大夫进来,兵荒马乱,那人显然不太想来医治,骂骂咧咧的进来,见到白雪鹤时倒愣了一下。

    白雪鹤安稳的躺在床榻上,尖瘦面孔从乌黑浓发中透出来,白的有些透明。

    大夫小心翼翼的搭了脉,却迟迟不言语。

    他老是说胡话,讲很多过去的事。荀落看他没动静,焦急着描述病情。

    他本就积病,之前又受了刺激,气血混乱,如今难免忘了些不好的事,只会说些想说的话。大夫叹了口气,继续道:至于脉象,脉数大而无力,已是虚阳外浮。

    苍华紧紧咬牙,荀落立刻道: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发问,但他声音极轻,基本猜到八成。

    虚阳不能入阴,便是无根之火。大夫收齐药箱,连药方都不打算开一张,待他好些罢,左不过两三日。

    你骗人,他!荀落一怔,接着忽然嘶吼出声,话却只说了半句。

    大夫赶忙提着东西出去,荀落猛的跌坐在地,手脚不住发抖,嘴唇颤抖,却再发不出声。

    荀将军,遗旨在我这里。苍华的声音却平静无波,你才是先帝后人,现在你要带兵,杀了反贼燕王。

    荀落一怔,突然起身,手握成拳,眼白布满血丝,极目剑瞬间铮鸣出鞘,直逼苍华眼眸。

    我有办法。苍华只一抬手,便将剑锋夹在指间,你先出去。

    你!

    荀落话音未落,茶水猛然自杯中飞出凝成利刃,恰好卡在他双眼之间。

    荀落猛的愣住。

    我说了,我有办法。苍华低眸,咬牙,无论如何,他会活下去。

    第81章 七夕节 06

    对于苍华而言,起死回生实属不易,但帮濒死之人逃出生天,还算是容易。

    苍华抬手,十几枚水珠自指尖飞出凝结成冰,牢牢钉在地面,将军帐边缘封在地面,接着,他左手自空中一晃,一道银白光芒自心口跃出,凝结成一簇球状的星芒。

    苍华虽为龙神,但仍像其他妖族一样拥有内丹。龙族本就高贵异常,苍华更是天赋异禀,其内丹所蕴神力自深不可测,只要白雪鹤尚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能救他回来。

    苍华开始催动内丹,银白光华慢慢溢出,刹那间,一道水光忽然从地面跃起,直直向苍华砍去,苍华一动未动,银白光华如利刃般逼去,水光瞬间坠地,地面只剩一汪水。

    苍华抱起白雪鹤,猛然挥袖,自他与水光间划出一道水幕。

    你是谁?苍华眉头紧皱,身体四周出现冰刃,自己已设好结界,凡人绝不可能进来,这闯入之人的气息又让他熟悉异常,分明同他一样,也是龙族。

    苍华,是我呀。

    一个声音轻轻响起,明明温柔无波,却让苍华几近窒息.

    水幕渐渐落下,与他相对的是一张娟秀清瘦的脸,她挂着泪痕,似有千言万语,却沉沉无话。

    苍华吸了口气,娘?

    儿呀。面前的妇人声音带着哭腔,向苍华张开双臂。

    #

    庐阳城下。

    皇上呀。军帐内,傅季珏拎起一只碧玉酒杯,将杯口微倾,透着塞外葡萄甜香的美酒坠地,滴滴晶莹如玉,一路走好。

    待酒杯空后,他又重新将酒杯斟满,玻璃般的液面突然如螺旋般晃动,接着迅速归于平静。

    妖神的眸中闪过一道诡秘的紫红,接着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燕行!狐妖压低却又急切的声音传来,黎夜拉开帷帐,将身形摇晃的傅季珏揽入怀中,伸出手指放在他心口,接着一道红光涌动,但那气息只是绕着他身体转转,最终无力停下,再次回到黎夜指尖。

    对不起。黎夜声音颤抖,一点点蜷缩着跪坐在傅季珏膝下。

    妖神已转世为人,身上又萦绕着絮重的因果,狐妖并非高贵的龙族或是天界的神明,自然无力相救,只能看着他一点点衰败下去。

    我不会要你死的。黎夜咬牙道:绝不会。

    傅季珏叹了口气,伸手抚上黎夜面庞,接着他俯身,将嘴唇贴上黎夜脖颈。

    这个熟悉动作却让黎夜觉得陌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两人很久没有如此亲密过,但他仍然随着那只手缓缓起身,最终贴上他嘴唇。

    漫长亲吻过后,两人双唇都沾上层腥气的薄血。

    庐阳对我们大关城门,是因为京城出了事。黎夜还是露出一贯魅惑轻佻的笑容,皇帝死了,苍华与荀落控制了军队,大概是他们传来命令,要守城的拦着我们,苍华与白雪鹤生了间隙,但我们的人也看到,苍华还是接回了他。

    一如既往,苍华最终还是与我为敌了。傅季珏叹了口气,眼睛盯着酒杯,白雪鹤定是受了重创,让苍华不得不以内丹相救,只是他的气息很快消失,我怎么都感应不到了。

    你又费这个神作什么。黎夜皱眉,顺手将酒壶打翻,自己都已支撑不住,为何要费心力感知白雪鹤?他救也罢不救也罢,与咱们何干!

    你吃醋了?傅季珏笑笑,一把将狐妖拢在怀里,阿月,你知不知道,如果他持续催动内丹,将会如何?

    不知道!黎夜带着嗔怒,钻进他怀。

    龙族与其他妖族不同,一直为天庭所忌惮,如果傅季珏沉声,如果他持续催动内丹,做出什么逆天改命或是不断使用神力,天庭便会知道他究竟在人间何处,虽然届时一场厮杀不知谁负谁胜,但我恰好可以以天庭那些杂兵散落的元神修炼咳咳只是他现在不再催动内丹也许是天命难违吧

    话毕,又是一场急切的咳嗽,看得出是真的勉强支撑。

    天命?黎夜猛然打断他的话,就算他不救白雪鹤,也会有其他理由发动神力,即使我死,也不会让你死,绝不会!

    罢了。傅季珏低头望他,眼睛里饱含着忱默情意,他伸手环住黎夜,将他的身体揉进自己怀抱,接着轻轻起身,带灭了桌上蜡烛。

    望不到边的深深夜色里,黎夜睁着眼,狠狠拥着傅季珏,似是已决定将此生全部献予。

    然而他看不到,傅季珏情意深重的眼眸中,却藏着一丝不忍却势在必得的笑意。

    #

    他是谁?苍华帐中,龙后勉强寻了块干净地方坐下,一脸奇异的看着苍华怀中的白雪鹤,为娘以为你只会打架,真想不到,居然还有能让你这小子去救命的人。

    先别说这些。苍华皱眉,他快不行了,为何不让我用内丹救他。

    为何?龙后笑笑,你傻呀,他不过是个凡人,你要用龙族的内丹救他,也不想想他能否承受的起。

    苍华迅速打断,那怎么办?

    怎么办?看着他死呗!龙后一笑,眉宇间的得意像极了苍华,她见苍华又急又怒,几乎暴走,才忙安慰道:儿,我龙宫那么多奇珍异宝,若是救个凡人还需要内丹,便不要在三界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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