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压到我尾巴了 作者:悠哉君

    &你压到我尾巴了——悠哉君(55)

    那双眼夹杂着其他的情愫,却仍透着冷硬无情,完全不似苍华的放纵稚气。

    白雪鹤进宫前,最后做了什么?苍华倒被他看的发毛。

    老爷白福想想,洗了个澡。

    浴桶。

    苍华停驻片刻,忽然想到白雪鹤有只红木制的大浴桶,比起其他寒酸家具,还算是阔气。

    这玩意儿不好搬走,又成日湿漉漉,官兵再贪得无厌,也断然不会去搜查。

    于是他快步走到浴室,一把将白福推开锁门,大浴桶扔在原处未动,看不出有任何机关。

    苍华没有查看,直接冲着浴桶拂袖,一道水波化为锋刃挥出,斜斜将浴桶自正中划开。

    咣当一声,一只木盒自桶底滚出,在地上转了一圈,恰好停在苍华脚下。

    苍华微笑抬手,水波如两只手,将木盒中的卷轴取出拉平,木桶机关做的精细,先皇遗旨丝毫未损。

    帝星落于辰山。

    因为都见过极目剑,所以白雪鹤能读出的意思,苍华也能想到。

    但白雪鹤与傅家皇室相识多年,在看这几个字时,难免思维受限,即使他觉得先皇居然传位于废太子的私生子这事儿有些古怪,倒也深信不疑。

    既然圣旨需与极目剑结合才能解读,那他最终的意思,也许并非字面上的陈述。

    如果帝星并非皇孙,而是先皇自己的私生子,先皇所想也并非传位,而是利用本不存在的皇孙,来保证自己亲子的安宁。

    所以傅季瑛要找的人,从来不是稚子或少年,而至少是个青年了。

    譬如,荀落。

    若这些人为了当狗屁皇帝争斗不止,可最后裁决的却是自己,岂不十分有趣。

    苍华瞬间浮上一层玩味笑意,而后将圣旨收入衣袖,自无边黑暗中瞬间消失。

    第77章 七夕节 02

    尔后十日,白雪鹤又被灌了不少好药,几乎是拿药当饭吃,外界揣测皇帝心意,喊杀白雪鹤的呼声也愈高,可傅季瑛却始终置若罔闻。

    即使宫里一些知道内情的人也开始疑惑,觉得他白大人当真是迷惑人心的妖孽。

    此时日光熹微,白雪鹤却难得的未等到太监送药,他近乎挣扎着起身,虚虚抬手,掀起一角床帘,勉强晒到一丝日光。

    厚重深紫床帘沾着惨白日光,更衬出他一双瘦手透白无力,骨节嶙峋,仿佛能被空气劈断。

    今晚,怕就是燕王攻城的好日子。不知何时,一个穿着铠甲的高大身影走近,恰好遮盖了白雪鹤的日头,他扯扯衣服准备起身,床帘猛然全部掀起,阳光漫无边际洒下,刺的他忍不住眯眼。

    别怕。傅季瑛伸手,将他的头捂进自己怀中。

    整整十天,傅季瑛都没有来过这里,许是躺的太久,眼前人近乎弱小了一圈,双腿已如筷子般粗细,似乎连中裤都架不起来。

    怀中身体是温热的,傅季瑛的心有些抽动,但也仅仅是一个瞬间。

    你在这里好生修养,却不知朕如何料理外事。傅季瑛渐渐松手,示意白雪鹤穿好衣服,语气冷冷,朕竟然不知,原来朝廷中这么多人想反,既然想死,朕也只好由他们去。

    傅季瑛语气轻描淡写,白雪鹤却忍不住一抽,有些控制不住的问,皇上,又杀了

    兵部尚书,他原就与裕王交好,是朕当时识人不明。傅季瑛微笑,眼神里没有半分遗憾,还有

    白雪鹤顿了顿,脸上笑容无可奈何,皇上从没想过,是否杀的人太多?

    为何这样问?傅季瑛一愣,从未想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别忘了。白雪鹤没有来得及说话,傅季瑛接着道:若论手上沾血,爱卿,算上那些为了燕王被你嫁祸的人,你手下早就是尸山血海,并不比朕少。

    白雪鹤低头,只好道:皇上说的是。

    傅季瑛抬手,门前跑来两位锦衣卫,一左一右将白雪鹤架住。

    出了内殿,白雪鹤才发现宫内已一片萧条,宫人都少了许多,他来不及多看几眼,就被塞进一架马车里。

    远处城外,苍华坐在马上,接过军士递来的□□。

    荀落跟在身后,带出了与自己出生入死的精锐,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他也无需隐藏实力,只等着发起对京城的总攻。

    皇帝暴戾,兵士们有目共睹,从玉璧关发兵以来,几乎是不损一兵一卒着挺进。

    此刻兵临城下,傅季瑛亲自走上了城头。

    明黄龙旗在乌蒙蒙空气中舞动,他眯紧了眼,沿城头望去,乌泱泱一片人中,领军的便是身穿银甲的荀落。

    除此之外便是苍华,无论他如何寻找,都见不到燕王的身影。

    京城中显然已无兵可用,若他再严防死拖,兴许可以等来西南的救兵,可如果燕王也在保存实力,那他恐怕撑不到伏兵来。

    杀奸臣!清君侧!

    李源自人群中骑白马冲出,一杆雪亮银、枪直指青天,年轻面孔上满是愤怒。

    他这一句,引得身后将士也开始叫嚣。

    傅季瑛随手掷下望远镜,英挺眉头瞬间紧锁,他扭头望向侍立一侧的卫岚,近乎咬牙道:傅季珏呢?我问你傅季珏呢?!

    卫岚自然答不上来,傅季瑛抬手,他却并未低头,准备生生接了这一下。

    然而傅季瑛却收了手,他低下头,望了片刻在城下咬牙切齿的李源与身后的荀落。

    敌众我寡,这种情况傅季瑛很熟悉,也并不害怕,更何况敌人各怀鬼胎。

    白大人的车,应该到了吧。傅季瑛微笑,嘴角隐隐勾起一丝寒气。

    卫岚颇为犹豫的点头。

    带他来。

    很快,白雪鹤已被人推了上来,他已在车内束好了头发,看着精神了一些,只是面孔毫无血色,身子薄如蝉翼,几乎撑不起衣服。

    傅季瑛眯眼微笑,佩剑瞬间出鞘,只虚虚架在白雪鹤脖颈上,低头看着李源。

    白雪鹤生来有些畏高,往下看吓得腿抖,左右看又怕碰上剑锋,只好无奈的闭上眼睛。

    李将军。傅季瑛声音清朗,在烈日下沾着寒气,李将军此来,可是要清君侧?奸臣就在这里,请李将军退兵答话。

    白雪鹤小心翼翼眯眼,瞄了眼人群中骑着白马的苍华,确定他在城下后,又闭上眼睛。

    清君侧不过是发兵的借口而已,没人想到傅季瑛会直接提出来,李源一愣,没有答话。

    皇上

    卫岚也瞬间呆滞,接着跪下,死死盯着傅季瑛剑锋,额头满是细汗,倒是白雪鹤眯着双眼,小心翼翼蹭在城墙处,仿若不知自己处境。

    李将军没听清?傅季瑛微笑,皱眉看向卫岚,你去告诉李将军,奸臣就在此处,朕可以将他凌迟处死,还老李将军清白,请李将军上前答话。

    话毕,剑又向前送了一分,鲜血顺着白雪鹤脖颈落下,染红他雪白衣领。

    李源一愣,却没有任何答话,荀落死死盯着城头,压声道:退兵!

    士兵常年的口号都是清君侧,犹豫不决,李源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动。

    白鹿关都是李家亲兵,荀落调兵不动,扭头,见苍华仍骑马立于军中,居然也毫无反应。

    苍华!荀落满头大汗,低声吼:让他们退兵啊!

    退兵?苍华没有看白雪鹤,只觉得不过又是场戏,他咧嘴笑着退了半步,傅季瑛是在拖延时间,此刻燕王还没有到,如果我助你攻进城去,你就是大周的皇帝了。

    既然都要争,那便多个人争吧。

    什么?荀落一愣,隐约觉出苍华的反常,但此刻也来不及多言,接着对城头大吼,皇上以大臣性命相挟,也算为人君者吗?!

    退兵。傅季瑛斜斜一笑,将剑一横,那白雪鹤屡次欺瞒,逼朕杀死忠臣,难道也是为人臣者吗?!

    说着,剑又要继续向前,却被什么牢牢锁住,傅季瑛回头,只见卫岚死死抓着剑锋,手心已破皮出血。

    傅季瑛皱眉,狠狠将剑转动,尖锐狠狠划过卫岚手心,却仍岿然不动,鲜血逐渐如注落下。

    苍华一言不发,用余光扫了眼城头,白雪鹤仍在微笑,却在试着小心翼翼睁眼,颤抖着望向他。

    他说不出话,笑容与眼神对比鲜明,他很害怕。

    苍华,救我,苍华。

    苍华看出了那双眼睛里的话,可他不明白是真是假。

    既然一个人的笑可以是假的,那害怕也可以是。

    他不知道自己在人间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不是一个圈套。

    寂静里,鲜血淋漓,卫岚握剑的是右手,如果右手被废,可能再也无法习武。

    滚。傅季瑛没有再搅动他伤口,只轻轻吐了个字,看不惯是吧,朕放你走,滚。

    卫岚也不知被什么迷了心窍,只顺势跪下,眼睛死死盯着傅季瑛,此刻四下都没了声响,等着两方做最后抉择。

    李源知道傅季瑛性格,就算他此刻妥协,日后也不会有好结果,更何况已经兵临城下,不得不发。

    退兵!荀落看出他想法,举剑大吼,一步下马,请陛下不要动白大人!

    不能退,冲破城门!李源在他身后举枪,策马回头大吼,杀了傅季瑛,退者死!

    毕竟是李氏亲兵,喊杀声立刻重新四起,没有半点犹豫。

    士兵还未来得及动,苍华已瞬移到李源身旁,剑鞘狠狠抽向马腿。

    白马一声嘶鸣,进而倒地,李源刚刚栽在地,脖颈上便横了一剑。

    退兵。

    苍华背着身子,咬了咬牙。

    第78章 七夕节 03

    主将被人威胁,荀落又是一声令下,士兵犹豫片刻,还是缓缓退了下去。

    白雪鹤无声松了口气,小心翼翼抬起眼皮,荀落拔剑横在李源脖颈,向苍华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走上城门,将白雪鹤救下。

    苍华的剑一动未动,扭头道:你去。

    荀落道:你怎么了?

    你去。苍华的声音短促,却不屑置辩。

    没有更多询问的时间,最终,还是荀落走上城头,在塞外两年,他似乎比原先高大了一些,银亮铠甲迎向正午日光,熠熠发亮。

    白雪鹤侧目,看到荀落脚步沉重,沿城头台阶拾级而上,心里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他本以为会是苍华上来,毕竟以苍华的本事,根本不难将自己救下。

    荀落登上城墙,披风烈烈作响。

    荀将军子承父业,一向光明磊落。傅季瑛哂笑,为了这等小人牺牲大业,可不该是将军所为。

    话毕,他伸手捏住白雪鹤脸颊,逼着他扭头朝向荀落,两相对峙,一个狼狈不堪,一个依旧光明俊朗,自是对比鲜明。

    白雪鹤没有冲他笑,突然觉得有些不忍。

    以臣子性命做要挟,更非帝王所为。荀落面无表情,只是我与圣上有杀父之仇,绝不会倒戈。

    倒戈?朕也不会信你。傅季瑛一笑,向下指,你可以让兵马在城外驻扎,朕今夜带人离开。

    那好,请圣上放了白大人。荀落将佩剑掷下,双手摊开,我送圣上出城。

    傅季瑛松手,将白雪鹤交到兵将手中,两边兵将抓住荀落双臂带上手铐,双方准备交换。

    白雪鹤一言不发,只被人推着向前,强烈的日光照在他脸上,却仍旧不见半点血色。

    一时间有些恍惚,他脚步一软,控制不住的向前倒去。

    荀落想伸手去接,无奈双手都被锁住,傅季瑛一步向前,将白雪鹤揽在怀里。

    日光太盛,白雪鹤却勉强睁开眼,十分努力的站直,近乎用尽全力的挺直身板,向后退开一段距离。

    一刻也不想停留,经历过无数暗无天日的夜晚,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离开这个人,他曾经的挚友、贵人,以及暴戾嗜血的主子。

    爱卿,一路走好。傅季瑛眯眼,莞尔微笑。

    幽暗的晚春之夜,空中已弥漫开暑热。

    士兵退后百里,就地驻扎,军帐在京郊平原蔓延开,门前,有几个军士轮流守夜。

    白雪鹤没有进营地,他又饿又渴,身上还留着旧伤,荀落没有回来,苍华始终没出来见他,也便不敢过去,只能远远找了块平地坐下。

    李源还相信是他害死了李伦,只要自己过去,十成会被碎尸万段。

    而苍华虽救了自己,表现却十分反常,想来也是燕王动了手脚,他除不了苍华,又已认定自己为弃子,当然只能离间。

    不过,燕王已掌握大军,他只是一个凡人,怎么会发现自己除不掉苍华

    白雪鹤一边想着,突然有些头痛,息痛膏带来的后劲逐渐涌来,加上饥饿口渴,他开始控制不住的掐着手腕,最终蜷成一团。

    没了宫中药物的压制,这次的疼痛十分长久,久到最后月亮坠落,天际露出半抹微光。

    撑了一夜,白雪鹤终于全无力气,意识也失去了很多,沉沉闭上眼去。

    恍惚间,他觉得有东西贴着自己,于是才强撑力气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汪微弱烛火,四下陈设简单,只折叠桌子上放了只食盒,似乎是临时的军帐,白雪鹤松了口气,再次闭眼。

    你醒了,就别装睡。声音传来,他才发现自己在苍华怀里。

    苍华扶了一把,白雪鹤睁眼,却一动未动,继续贴在他心口上。

    苍华躲了几次都没用,索性将他推开放平,问:我已经救你了,为什么还不走?在外面躺了一夜,你不怕死?

    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白雪鹤摇摇头,很真心诚意望着他,小黑

    听到这个称呼,苍华直接拂袖,一巴掌打在白雪鹤手背上。

    这一下打的不轻,肌肤上落了块不小的红印,白雪鹤愣了愣,悻悻收回手臂。

    苍华不言不语,眉头没有半分松动,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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