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痛一了百了。

    现下残弱至此,他这麽大一个人连拿杯子皆很困难,不想让她见到他丑陋没用的模样,这简直将他拎起又摔他一次,他再也禁受不起污辱。

    “我们回去,你不喜欢打点滴,我喂你喝粥…你想吃什麽都有。”唐宛瑜见他安静,那俊朗深明的脸庞消瘦见骨,没打点滴又没吃东西营养不良,但见他面无表情,澄净的眼睛从未看她一下,送进他嘴内的水米滑到颊下,他的嘴唇连蠕动都不肯。

    她酸楚噙食那水渍,樱嫩的唇啓开循著他唇部,缓慢索吻抚触他。

    “那天我不是故意…我不是真的想对你说那些话…”旋在上侧的樱唇边说边贴上他的双唇给他一个黏溺的香吻,想用软嫩温暖他。

    “我不是真的……我说的话都是骗你……我是真的……”狂泄的泪水流露他白苍的脸颊。

    愈吻愈酸涩他无反应,见他两眼无神的穿过天花板,涩苦加剧,苦於无从表达,吻他的鼻下、下巴,泪滴迸落。

    这两个背叛他的人,一定在背後嘲笑他,宋世杰已经无感她想做什麽…任女人滑落胸膛抖动细肩。

    门不行,穿越天顶的白蒙蒙云雾,到底哪里才是他脱逃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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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ont color=red>(0.5鲜币)(57) 绝断、堕情人才刚拔完呼吸器不久,好不容易见他意识清明,唐宛瑜不敢让他太激动,避免他伤到脑神经再也醒不来。

    只要想起看著他在维生系统中的身躯,那段时日就很伤痛。见他有情绪反应、会动、会耍脾气,会慢慢想走路,好比见到初生孩子活过来破涕欣喜。

    而不是想再看到那苍白的脸孔出现令她胆寒的死气沉沉模样。

    三个月……不算短的日子,她如何熬过,怕他成植物人、怕他下肢瘫痪…每天替他更换擦敷多处骨折溃烂的伤口,心中的歉责煎熬便痛上一分,在自责与痛苦中度日如年。

    他被她压住胸口,感到初好的肋骨断截处传来窒闷感,喘不过气而悒恨这种肉体拖累绑困想脱飞的意志。

    “抱歉…”最後颗泪滑下那胸襟,她高兴他对她有反应,却替自己欣慰式的欺骗悲从中来。

    “我不是故意要碰你,不是故意要推倒你…”见他身体慢慢恢复,在面前袒承结疤滑温的宽广胸怀,便不禁想偎进嗅他的气味、抱抱他。

    她悄悄掩盖腹部烧灼没移植皮肤的丑丑疤痕,不敢让他瞧见。头上开刀还在他有生命迹象取出瘀血所至。可以起死回生,事发时他没留在车内,颓危时能救回来十分万幸,一面替他醒後开始受皮肉之苦心疼。

    “我不是故意想亲你…”经过这麽惊险一次,她好怕他回不来,或有不想活的念头,吻他只想表达仍爱他,督促他有生存下去的力量。

    反正晾在这里无法藏匿,就赤裸裸让她看光他的窝囊相,宋世杰随她嘲笑、戏玩下去,已疲累不想与她周旋。

    看来她太不自量力了,他会恨她是当然、不相信她也是当然…;唐宛瑜还是忍不住将樱唇堵住他的嘴偷亲他几下,舒解诉衷歉疚,及不敢言语的真实感情。

    “只要你吃饭,我保证不再缠你……”泪滴颗颗掉落,见他的反应忌讳讨厌她,只好测试用别的激将法,委屈求全恫吓,只要他能好起来。

    明白好强的他一定会接受,她会遵守诺言离开他,心随之凄楚痛裂。

    亦体会这两年,他处在以为害死她的痛苦里,也还给她一记,换她尝到相同的滋味。

    他清明的眼微微散发怨怼,随便她要怎麽污辱他,枪杀了他又剥夺他的尊严让他挂在这里,已经够难堪、折磨,她还在伤口撒盐,不只挑逗他还想贱踏他一次。

    他根本不要她装模作样,不要她同情式的爱。

    接下来的日子,唐宛瑜每次均用此不要脸、想侵犯他的方式,看著他被刺激,愤懑合作吃饭、接受治疗与她的照顾,伤势康复迅速,借此一步步诱导…

    等到他的身体调养正常、有力气行动自如,只剩一条骨折痊愈的伤腿需做复健才能行走。

    这天,当唐宛瑜推轮椅进入病房,看到里面空无一人,宋世杰不知去向。

    床枕只摊著一封信条。

    感谢你不眠不休照顾,我们束绑彼此太紧了,喘不过气会勒死彼此,我不想勒死你,因为你对我而言很重要,重要到可说是我的生命。而我必需找一个能让自己喘息的空间。

    一开始都是我的错,从误认你害死仁庆想谋夺家产,我就踏上不归路。

    追求你、是想让你爱上我好报复你,但和你玩爱情游戏却陷入迷恋你的情网,愈陷愈深才让我更恨你,想伤害你。

    你变成理莎,我不拆穿你是想顺你心意,用这个新身分娶你比较不会招人话柄、保护还是仁庆遗孀的你不受伤害,公开我们同居的住处是我不择手段想留住你。

    慕非救你性命,你会喜欢他拒绝我,我根本没资格怪你。

    那是我不懂爱一人需要付出,而不是自私的占有,仁庆教了我一次改变不了我,他留下你企图想改变痛恨女人的我;他成功了,我跌得狼狈、遍体鳞伤……

    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

    我束缚你太久了,决定放你自由。别找我,你不再是宋家的媳妇,我这做大哥没资格干涉你去追求幸福。

    这是我最後能替你做的、弥补对你的亏欠。

    去吧,去找慕非,我成全你!他会是个好男人,

    今後我们没机会再见,我会祝福你。

    珠泪不知何时坠落字里行间,一贯风格的苍劲有力、清晰的字体,在最後一段锥心刺痛,唐宛瑜捂嘴泣吟,泪眼模糊视线。

    不明他何时走出医院,伤脚瘸腿能走多远,循著病房走道寻找,一路急忙问护理站、问人、才知他行事低调跑没多远。

    奔向大门,看到驶来的公车门前有那令她痛澈心扉的欣长身影。

    爱,说不出口,狂跳胸口是怕失去他,今後永不碰面的诀别。

    “世杰…”眼见公车已经驶离,离她还有一大段距离。她拔腿狂奔仍追不上有大型车轮的公车。

    这时候她才知道,她对慕非的感情是恩情,对他才是谁也无法取代的爱情。“世杰!”嘶声呼吼只想告诉他。

    顾不了脚丫子磨破皮,跑得太急迫、冲太猛、扭伤脚欲跌倒,力声呐喊只想让他听到……她怎在这时候放他走。

    上了车,宋世杰处在恍神中,拉著车环坐在司机旁後座位,突然瞥到後视镜有抹荏柔的纤影,他赶忙往窗户探视出去,看到她的身影落在车尾後。

    又马上缩回身,放在大腿的手握成拳笃定不理会。

    “世杰…世…”车水马龙中,隐隐传来那凄厉叫唤的音量,敲击他不安、忍不住的心房,於耳旁回绕扩大。车内其它乘客注意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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